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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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客厅里,林照东的双眼里噙著泪,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林庞丽云用纸巾拧了拧鼻子,接著又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眼泪。电话响了,林照东和林庞丽云都没有接电话的意思,管家迅速来到客厅,接起电话。

    “老爷,是三小姐的电话。”

    林照东伸手接过电话,声音沙哑地开口:“照贞?”

    “哥,你拿到无意的书了没?”电话里,林照贞的声音哽咽。

    林照东哑声说:“正在看呢。无意写得,太好了。我和你嫂子一边看一边哭,太感动了。”

    “我也是。我看了一半不敢看了,越看越想爸爸。我一会儿要给爸爸多上一炷香。哥,我想跟你约个时间,咱们一起把无意的书烧给爸爸。我已经给二哥打过电话了,二哥说好。”

    “你二哥他们看了吗?”

    “怎麽可能不看,二嫂说她的眼睛都哭肿了。二哥听说无意的书到了,特地从外面赶回家看书。”

    林照东道:“今晚你们都过来吃饭吧,咱们兄妹三人有段时间没聚聚了。”

    “好啊,我正想跟大哥说呢。我刚才给无意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也不在家,Ethan也不在家,他们今天是不是出去玩了?”

    林照东纳闷地说:“我没听无意和於之说。无意的手机关机?”

    “嗯,关机。我刚才给老宅去电话,阿生说江衣媛刚才打电话过来找无意,说无意的手机打不通,我给无意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阿生说无意中午约了人吃饭,一直没回来。”

    林照东蹙眉:“我问问於之知不知道无意去哪了。”

    林照贞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头,她马上说:“我问问笑微。”

    林照东刚要挂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传来惊叫:“太太!不好了!老太爷的房间出事了!”

    “什麽?!嘟嘟嘟……”

    电话慌乱地挂掉了。林照东的心里一突,放下电话起身就往楼上跑。

    “照东?”

    林庞丽云见状赶忙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跟了过去。

    “去爸的房间看看!”

    林家三兄妹的家中都有一间特别请风水师看过的房间摆放著父亲和母亲的遗像,是祭奠双亲的房间。房间里的香火自林老先生去世一直未断过。林照东也常常到那间房间里和父亲说说话,或只是静静地陪父亲坐一会儿。

    跑到四楼向阳的房间里,林照东推开门,一进去,他惊愕地倒抽一口冷气。比丈夫晚了一会儿抵达的林庞丽云气喘地走进来,问:“照东,出什麽事了?”

    林照东没有回答妻子,林庞丽云疑惑地走到他身边,当她看到摆放著公婆遗像的祭台时,她“啊”地尖叫了一声。

    原本应该放在祭台上的香炉此刻倾倒在地上,炉灰撒了一地。而盘子里的瓜果点心也散落在地上。墙上,林老爷子的遗像位置空了,祭台上有一个面朝下的相框。

    林庞丽云吓得脚都软了,一把抓住丈夫:“怎麽会,怎麽会,这样!照东!快去找大师来看看呀!这是怎麽回事啊!”祭台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已不是忌讳不忌讳的问题了。

    管家也跑了上来,手里拿著电话:“老爷!三小姐的电话!”而当管家看到房间里的一幕时,也不受控地惊叫一声,差点摔了手里的电话。

    林照东瞪著祭台,僵硬地伸出手,管家手不稳地把电话交给他。

    “照贞。”

    “哥!爸出事!爸出事了!爸的遗像掉下来了!香炉、贡品全撒了一地,哥,爸出事了!”电话里,林照贞几乎被吓破了胆。

    林照东握著电话的手一紧,想到了什麽,他大声吼道:“你马上联系笑微!问问他知不知道无意在哪里!我联络於之。有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

    也不问妹妹听清楚了没有,林照东挂了电话。暂时不管屋内的混乱,林照东一手扶住快晕厥的妻子,把她带出房间,把电话塞到她的手里:“你给於之打电话,我问问照羽那边有没有出事。”

    林庞丽云已经六神无主了,慌乱地点点头,她手指颤抖地按下儿子的手机号码。林照东迅速下楼,管家看看走开的老爷,再看看脸色惨白的夫人,最後还是决定陪著夫人。

    林照东迅速冲到楼下,拿起家里的另一只电话拨通弟弟的手机。林照羽正在书房里伤感而又感动地看弟弟的作品,接到大哥的电话後,他愣了几秒,丢下书就往父亲的房间跑。

    林照东焦急地等待弟弟的回音,全身发麻,不敢去深思这件事背後的深意,希望只是一场他们并没有察觉的地震造成的。

    “照东!不好了!无意出事了!”

    “老爷!无意少爷出事了!”

    管家扶著林庞丽云从楼上下来,两人的脸色惨白。林照东几步冲过去:“无意怎麽了!”

    林庞丽云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把抓住丈夫,她哆哆嗦嗦地说:“於之说无意出事了!流了好多血!於鸿、於舟和笑微他们都在!他们正送无意去医院!”林庞丽云全身发抖,“照东,爸这是提醒我们啊!无意出事了!爸是在提醒我们啊!”

    林照东的心脏都快停了。呆愣了半天,他慌张地举起手里的电话大喊:“照羽!照羽!”

    “哥!我这边也出事了!房间里一团乱!爸的遗像碎了!”

    林照东踉跄了几步,对著电话吼:“爸这是在提醒我们无意出事了!於之说无意出事了!”

    “什麽?!”

    ※

    汽车在大坑东并不宽敞的小路上拐了好几个弯,终於停在了一户人家的後院门口,已经有人在那里焦急地等著了。温木云跳下车,林於之把Ethan交给他,温木云又把Ethan交给等在那里的一个女人,快速说:“孩子被吓坏了。”

    女人接过Ethan就要走,Ethan哭了起来:“小叔公……我要小叔公……”

    “Ethan乖,你跟阿姨走。你在医生没办法治疗小叔公。”

    “呜……”Ethan哭著被抱走了。

    林於舟和沈笑微跑了过来,林於鸿抱著林无意,林於之托著林无意的双腿,林於舟和沈笑微护著林无意,四个人迅速把林无意抱了进去。有一位医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和一位中年女人领著他们从後院匆匆进了三层的小楼。温木云对一位出来的小伙子说:“我车上很多血,你帮我处理下。”

    “好。”

    小伙子上了温木云的车,把车开走了。

    刚刚把林无意放到手术台上,林於之、林於鸿和沈笑微的电话同时响了。林於之一看是家里的电话,直接把手机丢给林於舟,快速说:“你跟他们说我们现在没时间解释,让他们到老宅去等。”

    林於鸿和沈笑微直接挂了电话,林於舟接听。

    “大伯,我是於舟,我们到医院了。”

    “现在不方便解释,不是家里的医院。你们到老宅去等,我们现在要照顾无意,等我们回去再说。”

    林於舟挂了电话,关机,把自己的手机也关了。

    心急如焚又心慌慌的几位老人家再打儿子的电话都关机,想著儿子是没时间接电话,他们马上去老宅。

    被放到手术台上的林无意疼得呻吟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喘息虚弱。护士把手术台的一端摇了起来,林无意感觉好受了一点。接著,护士又给林无意戴上氧气面罩。看到於之、於鸿、於舟和笑微都在,林无意努力露出一抹笑容,安他们的心。

    林於鸿搂住林无意的头,明显地处於极度的愤怒中。林於之走到另一侧抬手放在林无意的额头上,碰了一手的冷汗。林於之掏出手帕给林无意擦虚汗。

    医生打扮的男子凑到林无意的面前,安抚地说:“无意少爷,我叫唐山,是医生。你不要怕,没事的。”

    林无意虚弱地点了点头。唐山和那位护士解开了林无意右胳膊和右腿上被血染红的衬衫袖子。当伤口暴露在众人的眼前时,林於舟和沈笑微同时低吼:“我一定要宰了他!”林无意想说几句让两人消气的话,可脑袋晕晕沉沉的,眼前有星星在闪。

    林於之捂住了林无意的眼睛,摘下墨镜。林於鸿也摘下了墨镜,脖子上的青筋一直冒。两道伤口很深,相比之下林无意脸上的伤口就不算太严重了。戴著医用口罩的唐山眉心紧拧。

    “把无意少爷的外套脱掉,我先处理伤口。”

    “要不要输血?”

    沈笑微焦急地问,甚至撸起了袖子一副随时输血的样子。

    唐山看了看林无意的伤口和他的脸色,又听了听他的心跳,说:“暂时不用。能不输血尽量不要输血。但要缝合。阿彩,准备麻药。”

    缝合?!

    四个男人包括温木云在内都变了脸色。

    林於之和林於鸿把林无意沾血的外套脱掉,唐山用剪刀小心地剪掉林无意的右袖子。一部分乾涸的血渍把袖子粘在了伤口上。尽管唐山已经很小心了,林无意还是疼得咬住了嘴。

    “阿山,你轻点!轻点!”

    温木云恨不得疼的是自己。

    唐山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名唤阿彩的护士给他擦了擦汗。终於取下了袖子,唐山把这处伤口交给阿彩处理,他处理林无意腿上的伤。腿上的伤最深,血流得也最多。

    阿彩先给林无意打了一针破伤风,疼得林无意直抽气。林於之一直捂著他的眼睛,不让他看那两道可怕的伤口。

    “先打麻药再处理伤口。”唐山也不忍心看林无意那麽疼,交代道。

    阿彩取来麻醉针。林於舟和沈笑微帮著唐山剪掉林无意的右腿裤管。见唐山要给林无意脱鞋了,温木云一个激灵:“阿山,无意的左脚也受伤了,你快看看伤了骨头没有。”

    “好。我先给伤口止血。”

    唐山拿来另一只麻醉针打在林无意的右腿部位,然後动作迅速地给林无意清理伤口。麻醉的药效还没上来,林无意疼得要握拳头,被林於之和林於鸿及时抓住。

    “无意,你手背上有碎玻璃,不能动。”

    林无意微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一身的冷汗。林於之和林於鸿给他擦汗,林於舟和沈笑微洗乾净手给唐山打下手。

    麻醉的药效渐渐上来了,林无意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唐山立刻对阿彩示意,两人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地清理乾净伤口,唐山准备缝合。

    一看到唐山的手里拿起了缝合针,五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林於之的指甲陷入了手掌,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是他,把无意带到了危险中。一只手虚虚地握住了他紧握的拳头,林於之低头。

    “於之……”

    张嘴,无声地喊了一声,林无意轻额头上对方紧握的拳头。於之,我没事,不要自责,我不喜欢看到你自责。

    林於之弯身,在林无意的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一口,林无意轻轻地笑了。又一人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口,林无意平静地闭上眼睛,缓缓扭头。两个吻接连落在脸颊的那道伤口上,林无意又是浅浅一笑。

    温木云的视线从伤口移到了那三人,看了一会儿,他又移到了伤口上,心里,说不清的滋味,更多的,似乎是放心。

    林无意的腿上缝合了15针,右手臂上缝了8针。左脸上的伤口不深,不用缝针,唐山清理了伤口上了药之後用纱布包住了伤口。处理完伤口,唐山开始处理林无意双手上的碎玻璃。林无意的手掌和手背上都有许多细碎的伤口,唐山直接拿来放大镜,以免留下细小的碎玻璃。

    花了二十多分钟,林无意的双手被包扎了起来。林无意闭著眼睛,似乎睡著了。接著,唐山解开林无意左脚的鞋带,刚一脱鞋,林无意哼了一声。唐山撸起林无意的左裤腿,眉头又一次紧拧,林无意的左脚脚踝高高肿著。

    沈笑微紧咬著的下颚,轻轻按住林无意的左腿,唐山一点点一点点,慢慢地把鞋子和袜子脱下来。没有了鞋袜的阻隔,林无意青紫的脚踝一览无馀。房间内的气压始终徘徊在最低。唐山轻轻碰了下肿起来的部位,林无意吃痛。

    “拍个片子。”

    唐山站了起来。林於之拦下林於鸿的手,把半昏迷的林无意横抱了起来。几个人跟著唐山上了二楼的一间屋。给林无意的左脚拍了片子,林於之又把林无意抱下来。伤口都包扎好了,林无意看上去没刚才那麽痛苦。麻药的药效还没过,除了脚踝之外,他也感觉不到什麽疼痛。

    片子很快出来了。万幸,只是严重扭伤,毕竟是慌乱中从楼上跳下来的。唐山给林无意抹了一种他自己做的药膏,用纱布包起来。本来最好的办法是把药膏的药揉进脚踝,但林无意现在太虚弱了,那样的疼痛他现在很难承受。

    做完了这些,唐山给林无意盖了一条毛毯,摘下口罩说:“无意少爷暂时没事了。不过今晚他会发烧,我开些药给你们,今晚你们要派人照顾无意少爷。”

    四个人沉默地点头,他们会亲自照顾。

    唐山接著说:“伤口愈合之後带无意少爷到我这里拆线,拆线之後就可以进行去疤手术了。无意少爷脸上的伤也会留下疤痕,在伤口完全长好之前绝对不能碰,免得伤痕加重。”

    四人还是沉默地点头。

    “我认识一位英国的美容医生,你们可以带无意少爷去英国做手术,只要尽快治疗,疤痕是可以完全消除的。”

    “疤痕可以完全消除?”五声。

    唐山点点头:“我给无意少爷开的药中就有修复疤痕的功能,再经过手术,完全修复没有问题的。就是在伤口愈合的过程中不能碰、尤其在愈合前不能碰水。”

    四人用力点头。

    “无意少爷的脚踝如果不上药一个月後就能痊愈,上药的话一周之後就不会痛了。但要发挥最大的药效无意少爷会很痛,如果只是涂抹,药效虽然很慢,但不会痛。”

    四人再次点头,就涂抹吧,他们不想再看到这人痛了。

    “那我去开药,你们谁跟我来?”

    “我去。”

    林於舟和沈笑微同时出声,唐山带著他们离开了。阿彩护士也走了,并关上了治疗室的门。门一关,林於之立刻开口:“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全部告诉我们。”

    没有小朋友在场,温木云也不用掩饰了,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诉了林於之和林於鸿。林於之气得对著墙就狠捶了几拳。

    “我没看到雷德蒙对无意做了什麽,但无意上车後一直用力擦嘴。”

    温木云的这句话一落,林於之和林於鸿有短暂的安静,下一秒,林於之一拳砸在墙上:“我绝不饶这对狗男女!”

    林於之已经被气得顾不得自己的修养了。

    林於鸿掏出手机,开机:“不能让郭佩佩逃出香港!”

    温木云道:“容叔不会让郭佩佩离开香港的。我们先把无意送回去然後商量怎麽办。我接到无意後就给容叔打了电话,这些事他会处理的。”

    准备打电话联络各路人马的林於之和林於鸿同时看向温木云,温木云朝两人伸出手:“我是老爷子安排在香港照顾无意的人之一,阿山也是。”

    “……”

    林於之和林於鸿伸手:“这次,多谢你。”

    “我们该合作了。”

    温木云与两人用力地握手,林於之和林於鸿的眼里是相同的意思。

    第一百零七章

    开好了药,唐山又给林无意打了一针镇定剂。人在危险的时候身体的神经系统和免疫系统都会受到刺激,如果不及时调整过来,很容易留下後遗症。唐山给林无意打镇定剂就是让他的身体能完全的放松,给神经系统和免疫系统恢复的时间。

    温木云脱下带血的衣裤换了一身唐山的,林无意的衣服裤子都毁了,四个人也没跟唐山客气,直接用唐山家的毯子裹住林无意。唐山开的是私人诊所,这里是他治病的地方也是他生活的地方,这种情况最显方便。

    之前把Ethan抱走的女人是唐山的妹妹,她给Ethan喝了一杯牛,Ethan平静了一些。可当他看到被爹地和二叔抱出来的小叔公时,顿时又哭了。

    温木云跟几个人去林家老宅,唐山把要交代的都交代给了林於舟和沈笑微,没有跟著去。温木云的车送回来了,车里已经清洗乾净。温木云和沈笑微各开一辆车,回老宅。

    和来时一样,林无意窝在林於鸿的怀里沉沉地睡著。Ethan被爹地抱著,紧紧挨著小叔公,大大的眼睛是里心疼小叔公的泪水。亲眼见到小叔公从楼上跳下来又受了伤,Ethan受到的惊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温木云还要严重。唐山的妹妹给Ethan做了心里干预,这也是为什麽Ethan比之前平静了一些。但唐山的妹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出於安全和谨慎的考虑,唐山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给Ethan找心理医生的任务,在林於之他们带林无意离开後,唐山立刻联络自己在国外的同学。

    林家老宅,林照东、林照羽和林照贞夫妇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被母亲电话紧急call回来的林於惠和沈茹微则在窗前不停地看著外面踱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深深的担忧。林照东和林照羽不停地给各自的长子打电话,可儿子的电话始终关机。知道了某件秘密的林於惠和沈茹微哪里还顾得上那件秘密,她们要被吓死了。

    “通了!於之的手机通了!”

    林照东突然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朝他那边围了过去。电话终於接听,林照东不等对方出声马上问:“於之!无意现在怎麽样了!你们到底在哪!”

    “无意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们现在回家。无意和Ethan受了惊吓,让余叔准备些压惊的汤水。”

    “好好好。”

    “等我们回去再说,无意在睡。”

    “好好好。”

    挂了电话,林照东对等著消息的众人说:“於之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无意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等於之他们回来再说明。”接著,林照东吩咐余生准备压惊的汤水。余生立刻去厨房。

    林家出了这麽大的事,几位当家的在慌乱之馀也没忘了把消息压下来。林照东、林照羽和沈文严禁家中任何人向外界透露半点消息。尽管已经有媒体注意到了林家的骚动,但由於林家一向在媒体面前很低调,家中又没有什麽吸引媒体的明星媳妇,老宅周围目前还算是安全,暂时没有发现狗仔的出没。为了安全起见,老宅附近全部由保镖把守,严防狗仔潜入。

    左等右等,林照东和林照羽好几次拿起电话想问问儿子他们到哪了,最终又忍住放下了电话。就在林照羽再一次拿起电话时,余生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喊:“回来了!回来了!少爷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

    所有人都起身朝外面跑。不一会儿,两辆车开进了老宅,待车停稳後,大家立刻围了上去。沈笑微和林於舟先下了车,温木云也下了车,三人打开温木云那辆车的後车门。

    看到爷爷,Ethan的眼泪唰的就出来了。老人家们脸色大变,Ethan的衣服上有好多血渍。“Ethan没受伤,他身上的血是无意的。”

    下车的林於之压抑著解释了一句。

    “这是怎麽回事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谁伤了无意!”林照贞声音发抖地尖声问,弟弟脸上贴著纱布,她要晕过去了。

    “进屋再说。”林於之关了车门绕到另一侧,林於鸿准备下车了。林於惠伸手把侄子抱了过来。一手搂住姑姑的脖子,Ethan哭泣:“小叔公流了好多血……”

    大家都绕到了车的那边,林於惠紧张地看著车内闭著眼、脸上没有血色的人。林於鸿抱好林无意往车门挪。看到林於鸿和林於之的身上都有血渍,林庞丽云、林韩茜和林照贞害怕地捂住了嘴。

    在沈笑微和林於舟的帮助下,林於鸿抱著林无意下了车。四人谁也没有说话,戴著墨镜沉默地大步走进屋内,其他人也没出声,匆匆紧跟著进屋。众人一进了屋,余华生就把别墅的门关上了,把佣人和保镖们都关在了门外。

    林於鸿脚步不停直接上楼。林於舟快跑几步先行打开最近的一间卧室的门。林於鸿快步走进卧室,在林於舟掀开床被後,他轻轻地把林无意放在了床上。这间卧室是沈笑微在老宅的卧室,但此刻也没有人有心情去管这种小细节。

    给林无意调整好睡姿,林於鸿咬住牙关,轻轻取掉林无意身上的毯子。

    “是谁伤了无意!”老人家们再也克制不住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早上出去还活泼带笑的,下午回来就一身的伤,他们怎麽能受得了。

    “小叔(小舅)!”林於惠和沈茹微当即就哭了出来。Ethan从姑姑的怀里挣扎地下来,跑到床边爬上床,哭著抱住小叔公。呜呜,回家了,小叔公安全了。

    “於之!於鸿!怎麽回事!谁伤了无意!”林照东和林照贞的脸色堪比儿子们了。

    “我去楼下,你们先给无意换衣服吧。”温木云说了一句,先出去了。

    “表姐、茹微,你们先出去,我们给小舅换衣服。”沈笑微把两人推了出去,沈茹微哭问:“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嘛!小舅中午不是出去吃饭吗?怎麽伤著回来了!”

    “一会儿说。我去给小舅拿衣服。”

    沈笑微把两人推到门口,反手关了门。

    沈笑微去拿衣服了,林於之抱起不肯离开小叔公的儿子:“爹地给你换衣服。”

    “我不要离开小叔公……”

    “爹地给你换了衣服你来陪小叔公。”

    林於之把Ethan抱走了。门关上五秒钟後,林於鸿周身冰寒地咬牙:“郭佩佩给无意打电话,说给Ethan买了衣服和玩具,让无意去拿。哪知无意去了之後郭佩佩本就不在那里,而是雷德蒙。雷德蒙不知道对无意做了什麽,逼得无意用凳子砸碎二楼的落地窗从二楼跳了下来。无意身上的伤就是逃跑的时候被玻璃划伤的。”

    “郭佩佩?!”在场的三个女人齐失色。

    林於舟把林无意破掉的衣服和长裤脱下来丢到地上,给林无意盖好被子,冷道:“要不是温木云不放心跟了过去,後果难以想像。郭佩佩那个蠢女人,我绝不饶他!”门外,林於惠和沈茹微不敢置信地看著对方,害小叔(小舅)的人竟然是大嫂!不!那个女人不配做她们的大嫂!

    林照贞坐在床边著弟弟没有受伤的脸颊直掉泪,气坏了:“这郭家和孔家是真把咱们林家当软柿子捏是不是?爸才刚去世没多久,他们就来害我们家无意,他们真当咱们林家没人了!”

    “无意的伤怎麽说?”林照东压抑著怒气地问。

    林於鸿道:“腿上缝了15针,手臂上缝了8针,左脚严重扭伤。医生给他打了镇定针。伤口会留疤,等伤口愈合後我们带无意去英国治疗。”

    “留疤?!”在场的老人家门都无法冷静了。弟弟那麽好看的脸上会留疤?!

    “所以要带无意去英国做专门的除疤手术。在香港太不方便。这件事我们不打算报警。”林於鸿看向老人家们,“郭佩佩、雷德蒙,和他们身後的家族,一个都别想跑。”

    林照东和林照羽神色沉地点点头,沈文的脸上也是相同的意思。林照贞、林庞丽云和林韩茜没有出声相劝,看著床上失去了活力和神的人,她们又心疼又愤怒。

    沈笑微回来了,林於之抱著换好衣服的Ethan也回来了。给林无意套了睡衣,留於惠和茹微在房间里照顾无意,男人们全部下楼。Ethan躺在小叔公的身边抱著小叔公的胳膊,不敢闭眼睛。想到小叔(小舅)算得上是被自家人所害,林於惠和沈茹微难过极了。沈茹微轻轻擦拭小舅不停冒虚汗的额头,抽泣,那个女人怎麽可以这麽过分。

    当著Ethan的面,林於惠和沈茹微不好说郭佩佩的不是,但不管家里人对郭家做了什麽,她们都不会同情郭家。

    ※

    楼下的气压比之前在医院里还要低了许多。林照贞心疼弟弟,又恨郭佩佩害弟弟,一边哭一边骂:“郭明艾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到幼稚园里害Ethan不成,就来害无意!爸今天本就不是给咱们提醒,爸是在生气!气我们没照顾好无意。”

    已经知道家里今天发生了多麽灵异的事情的兄弟四人各个沉著脸。温木云作为这次的大功臣以及未来与林家的合作者加入了林家的家庭会议中。

    “郭佩佩现在在哪里?”林照东问。

    “我问问。”温木云给容律师打电话。接完电话之後,温木云道:“郭佩佩现在在家里,她可能还不知道雷德蒙没得逞。容叔派人盯著郭家。”

    林照东发话:“你们放手去做吧。林家与郭家的交情到此为止。媒体那边交给我来应付。先收拾郭家,收拾完郭家就是孔家。务必让他们从今往後再也翻不了身,一辈子穷困潦倒!”

    林於之、林於鸿、林於舟和沈笑微神色坚决。林照贞在一旁红著眼眶问:“那个雷德蒙呢。他背後可不止有一个孔家,而且他是美国人,一旦他回到美国我们就拿他没辙了。”

    “雷德蒙就交给我们吧。”林於之开口。

    林於鸿跟著说:“我们不仅要毁了孔家,更要毁了雷德蒙家族。”

    看著四个孩子坚定的神色,林照东、林照羽和沈文点点头,放心地交给他们去办。

    林照贞看看温木云,隐晦地问:“雷德蒙有没有对无意……做什麽?”

    温木云想了想说:“应该没有。无意进去後很快就跳楼逃脱了。我估计雷德蒙也没讨到好处。我的朋友说他们堵住雷德蒙的时候雷德蒙很狼狈,身上有脚印,似乎还有什麽难言之隐。”

    在场的三个女人一听直拍脯。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无意吃了亏。”林照贞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半。

    林於之、林於鸿、林於舟和沈笑微看向温木云,眼里是不信,温木云朝他们点点头,虽然他隐瞒了一点,但他说的确实是真的。刚才先下楼的他给阿敛打了一个电话详细询问了一番雷德蒙的情况。当著夫人的面,他不好意思说。据阿敛的手下汇报,雷德蒙好像被伤了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似乎伤得还不轻。

    和林家人商量了两个多小时,温木云顾不上留下来吃完饭匆匆离开了,他要和容叔、阿敛他们碰头。林於之、林於鸿、林於舟和沈笑微这才有时间去换衣服。四人换了衣服後又回到客厅,客厅里只有林照东、林照羽和沈文三位长辈,三位女士到厨房亲自给林无意做晚饭去了。

    女人不在场了,林照东严肃地问:“於之,无意真的没有被怎麽吧?”

    林於之的下颚顿时紧绷,一看他这样子,林照东急了:“雷德蒙对无意做了什麽!”

    沈笑微吐了口闷气,开口:“我们都不知道。接到小舅的时候小舅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昏迷了。温木云也没问。”

    林於舟垂眸:“等无意醒了我们会问他。”

    见四个“孩子”都格外的不高兴,林照东不问了。

    “我去打个电话。”林於之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了。在他上楼後,沈笑微闷道:“大表哥很自责。”

    林照东自责地说:“要怪只能怪我,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他和佩佩的婚事。不然也不会招惹来这麽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大哥,现在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们谁也想不到郭佩佩会这麽恶毒。咱们家向来低调,难免会有人认为咱们林家好欺负。这回就让他们好好看看,看以後谁还敢小瞧咱们林家。”

    “我去看看无意。”林於舟也站了起来,林照羽朝他摆了摆手,让他去。沈笑微见状也站了起来,两人都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林於鸿,林照东开口:“你也去看看无意吧,我跟你爸和姑父说些事。”

    林於鸿轻点了下了头,起身离开。

    孩子们都走了,林照东捂上自己的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林照羽和沈文见状赶忙问:“大哥,你没事吧?找医生来看看吧。”

    林照东摇了摇头,放下手说:“这件事处理不好,我怕爸在天上不安心啊。”

    想到那件灵异的事件,林照羽和沈文都不由得咽了咽嗓子。沈文抬头看看,只觉得头顶有风扫过。

    “照羽啊,我们去爸的墓地一趟。”林照东站了起来,林照羽点点头。沈文一听,也不去跟妻子打招呼,随著两位大舅哥走了。他刚才就想说要不要去岳父的墓地走一趟。他很怕岳父晚上来找他。

    林於之在书房里一接一地抽烟。他很自责,很後悔,後悔没有处理好郭佩佩的事情,伤害了他最爱的人。有人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後不等他回应就自己开门进来了。看到来人,林於之又转向窗外,继续抽烟。

    “我以为你在给奥利佛他们打电话。”

    “我需要冷静一下。”

    林於之朝林於鸿拿起烟盒,林於鸿抬手靶了下头发,接过烟盒,取出一只烟。

    “抽完烟我们去看看无意,然後出去一趟。”

    林於之眼神询问。

    林於鸿的眼里闪过寒芒。

    “雷德蒙在温木云他们的手上。”

    林於之眯了眯眼睛,灭了烟。“我打电话。”

    凌晨1点,刚睡下没多久的克洛被电话铃神吵醒了。这支电话只有相熟的几个朋友知道。克洛忍著不爽,爬起来接电话。在他怀里的阿沙尔揉著眼睛坐了起来。

    “Hello,是谁来吵我?”

    “克洛,别睡了,迪安出事了。”

    克洛瞬间清醒。

    “奥利佛,说清楚!”

    在林於之打电话告诉奥利佛林无意出事的十分钟後,散落在欧洲和美国的“紫萝兰学院”的成员们要么从工作中抽身,要么从床上起来。这是自“紫萝兰学院”成立以来发生的最严重的一件事。

    放下电话,布瑞尼用力搓了搓脸,不在乎扯到满脸的银环。脸色霾地站起来,还不到睡觉时间的她出了工作间来到她和女友的卧室。推门进去,见女友正靠坐在床上上网,布瑞尼走了过去。

    碧斯抬头,先是一愣,然後把腿上的手提电脑放到一边,跪坐起来。

    “亲爱的,怎麽了?你看上去好可怕。”

    “我要杀人。”

    布瑞尼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把枪。

    “亲爱的!”碧斯抓住布瑞尼的手,急问:“出什麽事了?你要杀谁?”

    “一个自大愚蠢的恶棍和一个白痴脑残的婊子!”

    “亲爱的?”

    “迪安出事了。”

    “什麽?!”

    碧斯一把抢过手枪,瞬间变成煞神:“迪安怎麽了!”

    还没有醒过来的林无意本想不到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不是一般的“严重”,是很“严重”,很“严重”。

    ——小淘气!还敢不敢不带保镖乱跑了?!

    ——不敢了。爸,我错了。

    ——你让爸爸怎麽能安心?!怎麽能安心!

    ——爸,我不要你安心,你安心就去天堂了,我要你在我身边。

    ——你,你这个小淘气!我就知道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安心!

    林老爷子的坟前,一股股风吹在林照东、林照羽和沈文的身上。三个人不停地眨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怎麽觉得老爷子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看起来有点狰狞呢?

    第一百零八章

    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脑袋上被套着黑布袋的人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听就是他的嘴巴是被堵住了。这人的双手被绑在身後,双脚也被绑住了。他在地上扭动挣扎,似乎想挣开身上的绳索。

    “咔嚓”,很轻微的一声,男人挣扎的动作顿了顿,接著立刻蜷缩起双腿做出自保的姿势。有两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男人戴著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嘴角含著一抹礼貌的微笑,男人从怀里掏出烟盒,取出一只烟递给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两人点燃烟,吸了几口,朝墙角的人走了过去。

    走到那人的面前,斯文男人突然抬脚就朝对方狠踹了一脚,那动作和气势与他脸上的斯文截然不符。被踢中的人痛苦地“呜呜”几声,被绑在身後的两只手拼命地想挣脱出来。另一人蹲下,隔著黑布抓住对方的头发,用力。

    “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被抓吗?”

    被抓的人膛剧烈地起伏,紧绷的身体把绳子撑到了极限,看得出平时是一个勤於健身的人。斯文男子似乎很不满友人的客气,开口狠厉地说:“跟他那麽多废话做什麽,直接宰了他!”

    另一手隔著黑布用力拍打了对方的脸几下,这人松开黑布,恶狠狠地说:“鬼佬,这里是香港,不是美国。你在美国怎麽横行我们管不著,但到了香港,就要守香港的规矩!”

    站起来狠踹对方一脚,这人拉著斯文男人出去了,并关上了门。这里是一间废旧厂房的小房间,被友人拉出去一段距离後,斯文男人抽出手臂,不满地说:“木云,你还怕他报警不成?这种人渣直接弄死最好,不然他以後还会对无意少爷不利!”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木云。一身黑衣黑裤的他此刻看上去就像黑社会的不良老大,而他面前的人哪怕是说著杀人的话,也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令人看起来实在是矛盾纠结。

    吸了口烟,温木云道:“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做掉他的,但有人不让他死。”

    “谁?!”

    温木云耸了下肩膀:“林於之说美国那边有人要给无意少爷出气,让我们别弄死他。对方说雷德蒙是美国人,如果在香港出了事会很麻烦,他们不想让人联想到林家。等到了美国,他们自有办法。”

    斯文男人吹了声口哨:“无意少爷的朋友这麽厉害?”

    温木云笑笑:“应该比我们想像得更厉害吧。我突然想到‘风筝’公司之前的事情。林於舟接手风筝的时候郭田山不是想趁机捣乱吗?结果郭田山最後却不仅丢掉了风筝所有的股份,还被逼到内地去了。据我所知,那件事不是林家做的。我当时一直想不通还有谁会帮林家,我以为是老先生还有後手,现在想想,恐怕和无意少爷的朋友有关。”

    斯文男人立刻兴奋地问:“我什麽时候可以见到无意少爷?我想让他给我签名!”

    “等无意少爷伤好吧。”温木云吐了口气。

    斯文男人的脸色立刻变得狰狞了几分:“我应该戳那个鬼佬几刀!”

    温木云拍拍他的肩膀:“林於之他们一会儿就到,我们还得留著雷德蒙的命让他滚回美国。不过雷德蒙看到了你的脸,这家伙卑鄙的很,在美国那边教训他之前,你最好不要在媒体上露面。”

    “呵,”斯文男人笑笑,毫不在乎地说:“放心。他就算跟特首告状也不能拿我怎麽样。一个有虐倾向的变态鬼佬,谁会信他的话?哪怕他真敢指控我,那也我会问他,我和他无缘无仇为什麽要囚禁他?我可是维护香港治安稳定的优秀警官,要不是不能给无意少爷惹麻烦,我一定抓他进牢让他天天被人!”

    温木云一副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阿敛,你好歹也是警司,拜托你说话不要这麽俗好不好?明明长著一张人畜无害的斯文面孔,偏偏一张口就这麽俗,你的下属怎麽受得了你?”

    斯文男人阿敛笑笑:“我在警局里可是绝对的斯文警官,深受诸位下属的爱戴。”

    “我吐。”温木云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朝外走去,林於之他们该到了。

    温木云和阿敛在厂房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一辆车开了过来,在他们的面前停下。车上下来四个男人。一下车,四个人就同时问:“人呢?”

    温木云指指厂房内:“在里面。”

    沈笑微捏捏拳头,第一个大步走了进去。温木云和阿敛带著四人来到关押雷德蒙的房间。温木云很细心地打开了房间的大灯,好让四个人看得更清楚。

    “别摘他的蒙面,下手的时候不要打脑袋和侧腰,其他地方随便。”四个人各个怒火中烧的模样,考虑到他们得让雷德蒙活著离开,阿敛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四个人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林於鸿率先冲过去提起雷德蒙的衣襟照著他的腹部就是狠狠的一拳。接著,林於之、林於舟和沈笑微也开动了。被堵著嘴的雷德蒙只能“呜呜”地痛呼,更别说反抗了。

    四个人你一拳我一脚,打红了眼。就听“砰砰砰”的钝响,拳头落在上,皮鞋踢在骨头上。阿敛“噢噢噢”地怪叫,好像打在他身上一样。

    林於之、林於鸿、林於舟和沈笑微真是气疯了。先不提林於舟和沈笑微,单说林於之和林於鸿。天生情商为负的两人终於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人,可以说那个人把他们体内为数不多的爱情全部激发了出来。两人嚐到了前所未有的恋爱的甜蜜和幸福。而前一晚还在床上和他们激情的抚亲吻的爱人此刻却是脸色苍白、身体带伤地躺在床上。一想到自己爱著的人被这个混蛋逼得砸窗户跳楼,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恨不得把这个人活活打死。

    四个人的愤怒源於林无意的受伤,也有一部分是自责。想爷爷(外公)在世的时候把那个人保护得好好的,结果爷爷刚去世没多久,他们就让那个人受了伤。如果爷爷(外公)地下有知,不知道会对他们有多失望,或者说已经失望了。他们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在爷爷(外公)的面前保证会照顾好那个人的。

    林无意出事无疑给了四人一记重重的耳光,特别是林於之。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那场儿戏的婚姻。如果不是他惹来郭佩佩那个蠢女人,又怎麽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黑布下的雷德蒙本不知道有几个人在打他,只觉得往哪里躲都是拳脚相加。以前只有他围殴别人的份,哪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被围殴的男主角。

    别看四个人都是从小含著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也很少有打人的机会,但他们出手却绝不含糊。不能打死雷德蒙,打痛总是可以的。打哪里最痛,他们就往哪里招呼。沈笑微和林於舟特别招呼了雷德蒙的跨下几脚,疼得他嗷嗷直叫。

    雷德蒙的叫声越来越小,温木云拐了阿敛一下,出声:“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他就要被打死了。”

    哪知,阿敛却说:“打死他也好,这种人就该死。”

    林於之和林於鸿收了手,林於舟和沈笑微又给了雷德蒙几脚也不甘地收了手。如果不是答应美国那边放雷德蒙回去,他们绝对打死这个混蛋。

    阿敛出去了,温木云再次出声:“我们走吧。”

    四个面色狰狞的男人出去了,临走前,沈笑微不解气地又踹了雷德蒙一脚。温木云把四人带出去,说:“剩下的事交给阿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