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22-30(1/2)

    第二十二章

    苏墨玉静坐於桌前方凳上,凌乱的长发掩去了所有的表情,独自无助地瑟瑟发抖。

    他有无数个理由劝说自己放弃这个孩子:他们这个苦苦掩藏於世人之後的族群,在众人眼中是那麽奇诡,他这麽一个甚至会被视作异类的人,定会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推上风口浪尖。最重要也是最不能让他释怀的就是,宁天瑜是一人之下的王爷,他的长子绝对不应该出自自己的肚子……

    「怎麽办宝宝,爹爹可能要放弃你了。」苏墨玉有些不舍地以指腹摩挲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言语里透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呃……」话音刚落,苏墨玉就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忍不住呻吟出声,「宝宝,是你在怪爹爹吗?」一下又一下地轻柔地抚小腹,才感觉痛感轻了许多,苦苦压抑的不舍一下喷薄出来。

    这是自己的孩子啊,一个鲜活的健康的小生命,而且,这是自己和他的孩子,怎麽舍得?怎麽舍得……

    「唉……」算了,算了,苏墨玉以掌心覆住小腹,感受着暖流的渐次的渗透,长时间的思考已经让他乏了,「宝宝,这次算你命大,爹爹会留下你,以後你要乖乖的,别乱折腾……」

    放弃一条生命的决定自己果然还是做不到,苏墨玉自嘲道,总之,无论今後会有什麽阻碍艰难,自己都会拼力跨过去,这是他的孩子,这是他一个人的孩子……

    苏墨玉起得很早,一夜不得好眠,但是鉴於事情已经有了定夺,心情还是不错,扬着笑脸抹上了小腹。坐了片刻,苏墨玉忽然意识到自己昨日那番表现一定吓坏了纹水,随即起身下床,到厨房端了纹水的早膳送去。

    「纹水?」苏墨玉跨进房间,意外看到苏纹水已经坐在了书桌前。

    「起得这麽早?先来吃点东西。」

    「大哥……」苏纹水有些欲言又止,昨天大哥走後他一直觉得不心安,生怕出了些什麽事情,现在看大哥一大早就来了自己这里,一定是有了打算……

    「先吃早饭,听话。」苏墨玉细心地将清粥茶食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圆桌上,垂下的头发巧妙地挡去表情,让苏纹水更加不安。

    「大哥,你就说吧。」苏纹水已经不耐了。

    「我要那个药的方子。」苏墨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经觉得好笑,「保胎药的方子。」

    苏纹水先是怵地一惊,反应过来才知道着了哥哥的道儿,「你,你,你真是的。」他故意冷下一张俏丽的脸来,向大哥表达自己的不满,心底却有些窃喜,他着实也不希望看到大哥做出放弃孩子的决定,一来对身体伤害极大,二来也显得残忍,现在这样便是最好,即使最终大哥痴恋的王爷负了他,自家兄弟也是能替他分担些的。

    「纹水,纹水,我的乖弟弟,莫生我的气了。」苏墨玉见他不高兴,有些急了。

    「这次就放过你,就罚你生个软软和和的侄子给我。」苏纹水也笑开了,两人迅疾闹成一团。

    第二十三章

    皓月初悬。

    「明日就是纹水上试场的日子了啊。」苏墨玉坐在院中圆桌旁,眉目低垂,专心致志地把玩着手上的玉盅──纯白温润,细腻脂滑,是相当珍贵的和田玉,不过,比起宁天瑜予自己的那枚墨玉酒盅,还是差得远了。

    苏墨玉长久地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微弱的存在感几乎让人觉得他已然睡去。

    风声一动。

    「出来吧。」苏墨玉蓦地出口,划破了长夜的死寂。

    「哥,你怎麽又知道我今晚要回来?」长长的静默,答话者应得有些不情不愿。只见从院中一处影笼盖处走出一人,现身的一瞬,仿佛是从月光中走出的小人儿──与苏墨玉七分相似的五官,长在了一张圆润的娃娃脸上,微微瘪了瘪嘴,显得稚嫩娇俏,惹人疼爱,可不就是苏家老三苏锦年?

    「我有什麽不知道?」苏墨玉转过身去,打量着自己的三弟,嗯,有点黑了,还胖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不免笑得开怀,「来来,锦年,都快两个月没回来了,尝尝我给你备的好酒。」

    「大哥。」苏锦年心中一悸,自己不爱被束缚,很小就经常逃家,爹娘还在的那会儿都对自己没有法子,只有大哥总能在自己回来的那天早早候着,现在自己大了,出门不归的理由也正当了,没想到大哥还……

    「快过来啊。」苏墨玉侧着脸看着三弟,语气宠溺。

    「哦哦。」苏锦年怕大哥等得急了,提了气掠到桌边。苏墨玉刚刚把玩着的和田玉酒盅里就装着他准备好的美酒,此时已经斟了一杯放於苏锦年面前。

    「大哥,你不喝吗?」苏锦年看着面前的一副酒具,有些奇怪,大哥酒量不错,每次自己回来都得和他一醉方休。

    「不喝了,对宝宝不好。」苏墨玉脸色不变,答得坦然。

    「咳咳,咳咳,你说什麽?」苏锦年一口酒呛出来,以为自己幻听了。

    眉毛一挑,苏墨玉直截了当地告诉苏锦年他没有幻听,他的猜测也没错,後果就是苏锦年再一次痛苦地呛酒了。

    「大哥,那个,那个……」苏锦年被震得两眼犯晕,直觉就要问些什麽。

    「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苏墨玉答话毫不停顿,语气却有了苦涩。

    「大哥……」苏锦年心里又是一颤,隔着桌子拥住苏墨玉有些僵住的身子,一种未名的情节流过四肢百骸。

    「没事没事。」苏墨玉轻巧地从苏锦年两臂中绕开,转而握住了他的双手,「这次会住些日子吗?」

    「这……」苏锦年很为难,大哥的状况的确让他担心,但自己的确有明天就得走的理由,这可怎麽是好?「怕是明天就得走,我也是想到明天二哥就要春闱,才回来看看的。」

    「这样啊,」苏墨玉仍是有些遗憾,「你明天实在要走就走吧,我会替你问候纹水的。这会儿晚了,去休息吧。」

    「嗯,大哥我先去休息了。」苏锦年自知理亏,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这小子……

    第二十四章

    自从有了孩子,苏墨玉就变得相当嗜睡,早上没人来唤就难得醒来,苏纹水心疼他,刻意嘱咐了後院下人不要叨扰,所以近来他总是会一觉睡到正午时分。

    从软塌上起了身,苏墨玉一看日色,就知道已经过了二弟的开考时辰,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简单地吃了些东西,苏墨玉打算去看看三弟。

    苏锦年的卧房挨着苏纹水的,房间布置得简单,打扫得也是一尘不染,却因为常年没有人住,少了些人气。

    苏墨玉一进里屋,就看见床上空无一人,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仿佛从未有人动过──苏锦年已经离开了。

    「坏小子,难道就急在这一时半刻?」苏锦年似是走得匆忙,连便条都没留下,桌上只遗下了一个黄澄澄的油纸包。

    苏墨玉有些疑惑,将纸包托在了一只手上,小心翼翼地解开──纸包中密密地裹着腌渍的青梅,颗颗果实饱满,色泽翠绿,极为新鲜,散发着勾人的清香,引诱着苏墨玉以两指捻了一颗,送到嘴里,口味清冽,酸甜适度,正和了他此时嗜酸的口味,一时忍耐不住,两指频动,满满一包酸梅已经下去了一半。

    解了馋,苏墨玉有些郁结的心理也舒缓了不少,锦年虽然不合管教,这关心家人的心思还是没少,就这於细微处琐碎的关照,就足够让他暖心了。

    店前内院走了这麽一遭,苏墨玉吃惊地发现他竟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苏纹水知道他怀孕初期,胎息不稳的现状,就和一心向主的王伯通了气,均以他身体欠佳为由架空了他在滢泓阁的管理职权,导致他连在绣坊指导指导新进的绣娘,都会接收到王伯幽幽的目光,好似在指责自己不爱惜身体,使他如针在背,片刻也呆不下去。

    乖乖地顺了他们的意思回了卧房,苏墨玉实在是有些手痒,闲不下来,周边又没个像红袖、绿萝那样的人陪他聊天解闷,呆愣愣地发了会儿呆,苏墨玉都有些吃不消自己这种懒懒散散的蠢样,百无聊赖之下想到些什麽,从衣柜里端出一个针线包,裹着的红绸可以看出原本簇新鲜润的样子,如今却已经落了色,不规则地分布着各色密密麻麻的针脚。

    这是自己刚开始学刺绣时偷偷绣的,绣的是民间传说的五毒,想送给爹爹驱邪。可惜自己当初学业不,绣了一小半就觉得太过糙,因而弃之不顾,当初举家赴京的时候一时兴起带上了,时隔多年,倒还尘封在自己的衣柜当中。苏墨玉有些怅然,自己当年的一片心意竟到现在也没有送得出去,摊开红绸一看,当年的心血在现在看来竟是如此低幼陋,心中有千丝万缕的舍不得,引着他重拿针线,一点一点地拆去了过去绣的不平整的针脚,再一点一点地重新绣上,即使绣出来的东西无法再送给九泉下的爹爹,至少他可以为自己的宝宝绣上这麽一件五毒肚兜,为宝宝驱凶纳吉,求得安康。

    很长时间没有刺绣,苏墨玉有些生疏,不过这五毒作为刺绣的基本花纹,他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想到这是为自己期待的宝宝绣的,眼里心底便满是柔情蜜意,绣着绣着,便想到了当年怀着自己的爹爹,是不是也同自己一般柔情满满地为自己赶制小衣裳呢?

    第二十五章

    时日如飞,近十日的春闱已经过去,苏纹水锦口绣心,发挥得不错,自然不必苏墨玉过多地打点,让他得了个闲。

    只是这苏纹水护哥心切,一下了考场就径直入了大哥的卧室,知道他讳疾忌医,这麽些日子肯定没有好好喝药休息,便赶着为他诊了脉,开了方子,不假他人之手自去煎了药,看着苏墨玉喝下,「哥,我说你怎麽就不能好好吃药呢?还好你身子骨不错,底子强,不然落下病儿来,不仅有你好受的,连宝宝都会有影响的。」

    「我知道了。」听说会影响到宝宝,苏墨玉也不敢含糊,相当豪气地捧起药碗,将汤药一口闷了,唯余苦涩得让人想落泪的味道在味蕾间四溢。

    「纹水,你刚刚下了考场,应有些倦了吧,先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那好,你要注意些,我先回去了。」苏纹水的确有些疲惫,可就是担心这个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大哥,显得有些不舍。

    苏纹水走後,苏墨玉才感觉通体轻松,他最害怕板着脸的医者,总觉得他们是一群能够无情地向病人宣判死刑的冷情之人,而今,即使这个医者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他也是习惯不得。

    按理说苏墨玉当初回滢泓阁就是假了苏纹水春闱的借口,然而如今春闱也过去了几日,王府那边也不见宁天瑜派人来催,苏墨玉乐得清闲,趁这个机会好好思量回王府後怎麽向宁天瑜解释自己这个莫名怀上的孩子,整个人也是在苏纹水的心照顾下血色好了很多,线条也更为柔和。

    「大哥。」苏纹水在门外轻轻唤了一声,随後端着药碗进了门,果不其然看见大哥正坐在桌前刺绣。苏墨玉本来绣这个兜子就没准备能瞒得住弟弟,偶然一次被苏纹水发现了倒也没被他数落,之後苏墨玉干脆就不再遮掩,在苏纹水眼皮子底下忙活了起来。

    「先喝药吧。」苏纹水将墨黑的一碗药汁端在手上,亲眼看着大哥全数灌下後随即给他塞下几颗蜜饯,缓一缓那令人不快的苦涩滋味。

    「哥,你现在的身子骨可不同一般,刺绣对你的眼睛不好,你还是多歇息歇息吧。」苏纹水见大哥一喝完药又开始摆弄手上那块有些显旧的红绸,忍不住出声相劝。蓝血族人以男身育子,条件本就不比女子,禁忌也更多,正是由於苏纹水深知刺绣极可能损了他怀着宝宝的大哥的视力,这才不让他手滢泓阁中的事务,可是,当他看到大哥专注地埋首於这块红绸时满涨地快要溢出来的柔情时,他由是心尖一颤,再怎麽果断的阻挠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的,纹水你看,这不就好了。」苏墨玉扬了扬手中的成品,对着苏纹水扯开一抹笑。

    「大哥,你知道就好。」苏纹水放了心,展露笑颜。

    「纹水啊,你看我闷在家里也十几日了,陪我出去走走可好?」苏墨玉对着苏纹水眨眨眼,满脸期待,要是二弟再以他身子不好为由阻拦,他可真就要在家中呆到发霉了。

    「好好,不过今个儿天寒,你可得给我罩件衣服。」苏墨玉极少撒娇求人,偶尔一次却让苏纹水难以推拒。

    「好。」苏墨玉见他答应得爽快,眼睛笑弯成了月牙,乖乖地从衣橱取出一件厚实的墨青披风将自己包得紧紧的,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受冻的可能。

    第二十六章

    「纹水啊,你真把我当作了弱质女流不成?」苏墨玉停下了脚步,眉眼弯弯地嗔怪道。

    苏纹水一惊,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开了他企图护住大哥肚子的手,他倒不是觉得大哥纤弱到需要自己保护的地步,只是觉得大哥的子不像是个爱惜自己身子的,因而才想多护着他点。

    「纹水,陪我去周边那两家布号转一转可好?」自滢泓阁走出去没几步,苏墨玉便举步向自家的几间下属布号走去。

    「大哥,你可答应我不过问阁中事务的!」苏纹水一急,拉着苏墨玉的衣袖想要制住他的动作,却又怕伤着他不敢用太大的气力。

    「去看看,就去看看。」苏墨玉知道弟弟受不住自己这讨好的腔调,愈是在脸上摆出一副落寞的表情来。

    「算了算了,你可答应我了,只是去看看。」苏纹水被大哥看得窘迫,把脸一扭,服了软。

    「喂,阿武,你不去山上砍柴,又跑到街上来干什麽?」街边铺子里的老人扬声询问从铺前跑过的瘦少年。

    「庆叔,」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瞒着我爹上街来的,庆叔你可不知道,听说宁宣王爷就要赢取骠骑将军的独女了,那可是个仙女般的美人啊。」

    「阿武,你还是改不了这爱八卦的坏毛病,皇族的闲事可是你管得了的?我那兄弟可怜哦,怎麽生了你这麽个扶不上墙的小子。」老人只觉得这小子不争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得少年再不敢出声,灰溜溜地跑开了。

    「大哥,布号就在前面一条街,你可要先休息一下?」苏纹水一回头就看见大哥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

    「纹水啊,我这不又不想走动了,我们回去吧。」苏墨玉笑得苦涩,方才老人与少年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皇家做事一向谨慎,现在既是民间也有了这样的传闻,那麽这件事一定是八九不离十。难怪他不再邀回自己了吧,马上就要娶正妃的王爷,又怎麽会稀罕一个无名无份的男宠呢?早就想到的结果了,只是陷得深了,想抽身也难啊。

    「大哥,是因为那些话吗?」苏纹水即刻便明了了事情的缘由,心疼地将苏墨玉纳入自己不甚宽厚的怀抱中。

    「没事,我只是累了。」苏墨玉把头深深埋於弟弟的颈窝中,闷闷地回答。

    的确是累了,由身至心。

    「咱们回去吧,和宝宝一起。」苏纹水觉得揪住自己衣服的手似乎松动了一些,便扶了大哥起身,绽开温暖的笑靥,「我总是会陪着你的,大哥。」

    ──────────────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前两天只顾着旅游了,把文丢掉了

    我会努力更新的0.0

    第二十七章

    「臣王参加皇上。」一道低沈的问安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

    「皇弟请起。」端坐在御案前的人循声抬头,唤起跪在地上的宁天瑜。

    皇帝与宁宣王爷一母同胞,容貌十足的肖像,只是宁天璟较之宁天瑜年长数岁,又经历了几年前一场皇位之争,心大变,喜怒不形於颜色,眉目间更添岁月的印痕。那一股子不怒而威的帝王之气,让一向以谋略闻名天下的宁天瑜在自己王兄面前,也不过只是一个未长成的臭小儿。

    「皇弟,你如此着急地进来,可有什麽要事?」

    「皇兄,」宁天瑜想到自己听了属下探听到的消息後就着慌地进了,这般乱了分寸的模样想必又要被皇兄笑了去,不由有些羞恼,「我听属下回报,近来京城中已经流传开了臣将迎娶骠骑将军独女的消息。」

    「朕知道你想问什麽,这个消息确是我命人传开的。」宁天璟抿了一口香茗,神色如常,「皇弟,这本就是我们商量好的,你想反悔不成。」

    「当然不是!」宁天瑜一顿,惊觉自己失了态,「皇兄,为何这麽急着放消息出去?」

    「母後催得紧了,朕也是没有办法。再说,早些了了这件事总是好的。」宁天璟淡淡地扫了一眼宁天瑜紧皱的眉头,「你也是知道的,这件事不过是我们做的一场戏,当不得真的,若是有什麽为难,不过是事後向你挂念的人解释解释就成了。」

    「皇兄,你知道?」宁天瑜闻言一惊,无意间将自己的心意透露了个十成十。

    「瑜儿,」宁天璟一下子笑了,柔和了一向冷硬的面部线条,「我们自小便处得好,你真当这点事能瞒过朕?」

    「皇兄……」宁天瑜有些怅然,都说「自古皇家最无情」,富贵荣华之後,最容易冷漠了亲情,而自己与皇兄能十数年如一日地相互扶持,无疑是最令自己欣慰并庆幸的事。

    「什麽时候方便了,带他来见朕吧,朕很好奇。」

    「明白了。」宁天瑜旋即展开清朗的笑容,大跨步地离开了御书房。

    「大哥,让我给你号号脉吧,你脸色不好。」苏纹水有些忧心。

    「无碍。」苏墨玉笑笑,脸色苍白得难看。

    「可是……」

    「大少爷,大少爷……」苏纹水刚出口的劝阻被府里下人急匆匆地打断,「府里来了贵客,已经请到外厅了,王伯让我请您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