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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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得紧密无缝。

    蓝远铮俯瞰在金漓汐的上方,看着她柔发散乱,脸颊酡红,光/裸的身体仰躺在如毯黄花上,显得那么晶莹剔透。

    嫩绿的油菜花枝杆饱含着浆汁,被压折后渗出了淡绿的汁,带着淡淡的植物清香。在蓝远铮的眼里,金漓汐如同一颗也灌满了甜美浆汁的浆果,正等待着他去采撷与品尝。

    他怎么也爱不够她。

    随着蓝远铮的撞击耸动,带动着金漓汐纤柔腰肢的娇颤,她那对饱满高耸的/房也跟着晃动,洁白浑圆的山丘上,粉红小巧的蓓蕾如同雪地上的红梅,嵌在如玉的脯上,晃动出最动人最魅惑风姿,诱发他狂野与激狂的掠夺。

    “不,不……”金漓汐无力地喘息,但她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成了破碎的低吟声。

    醉酒那晚和蓝远铮在一起的画面金漓汐已没什么印象了,眼下蓝远铮对她所进行的亲密行为让她又羞又惊又怕,她只能以纤纤玉手紧抵着蓝远铮的厚实膛,努力推拒着他在她身体最深处的不断膨胀的欲望。

    蓝远铮坚/挺的欲望如一把烧红的烙铁,从金漓汐最不设防最脆弱的地方一直烙到了她身体最深处,让她颤栗,喘息。

    金漓汐的双手被蓝远铮一把拉起,攀住他宽阔的肩背上,她的纤纤玉手触碰到他肩头那条凹凸不平的伤疤上,她的手一缩,蓝远铮握住了她发颤的小手,低头贴住她的红唇,低声道:“小汐儿……让我好好要你……”

    金漓汐转动着头,避开蓝远铮灼热的呼吸,她颤声求他道,“蓝…远铮…求你…求你…放…过我……”

    “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想着离开我?”蓝远铮俊脸一沉,他捏起了金漓汐的下巴,声音恼怒中带着沙哑,道:“你还是忘记不了那该死的苏倦言么?!”

    “你休想再和他在一起,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永远都只能有我这个男人!”蓝远铮蹙起剑眉,惩罚地猛然加快了他冲刺撞击的速度。

    承受着蓝远铮如暴风骤雨的肆虐与撞击,金漓汐的娇躯不断在蓝远铮身下转动,她修长的双腿被发了怒的蓝远铮用力握住,大大叉开,毫无遮蔽地迎接着他不餍足的索取与冲刺。

    “不……不……”金漓汐在蓝远铮邪佞与狂野的撞击下羞泣得语不成声。

    蓝远铮跪在金漓汐的双腿间,捧着她的粉臀,将她用力拉向自己。

    蓝远铮的小腹用力挺动,在金漓汐幽深的花/径里越来越凶猛地撞击着,他对准她私/处最深处最娇嫩的那个神秘所在,连续不断地用力撞击,狂野邪佞得让金漓汐呜咽着,娇喘连连。

    空旷的黄花海中除了风风,便只剩下男人的喘与女人低泣般的呜咽声……

    金漓汐紧/窒的幽深甬道与蓝远铮滚烫的坚硬剧烈地摩擦着,产生出一浪接着一浪强烈的快感,蓝远铮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全世间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体内在猛烈冲击的狂野,他只愿这样一直在金漓汐身体里融化,融化……

    金漓汐微启着红唇,她在蓝远铮狂野而激烈的进攻下,神志开始模糊,她的力气已经让他抽尽,只能由着蓝远铮将她疲软的双腿挂在他强壮的双臂上,她像快溺水似地攀附着他,她的纤纤玉指紧紧陷入他的肩胛,全身娇软。

    蓝远铮俯身吻住了金漓汐银牙紧咬的红唇,不让她伤害她自己,他喘息着,嘎道:“别强忍着,发出声来——”

    但面色绯红的金漓汐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就是不肯发出那种让人脸红的妩媚呻吟声。

    蓝远铮见状,一边跨骑在金漓汐的胴体上纵横驰骋,一边将灵活的唇舌转向金漓汐的玉颈。

    蓝远铮加了力道吮吸着金漓汐的耳垂,亲吻着她的致锁骨,他的一只手移到金漓汐的前,揉捏着她的浑圆;另一只手则悄然滑到她和他交合处,索到了她隐藏在花丛中的花珠儿,曲起手指,猛地用力一弹!

    毫无防备的金漓汐被蓝远铮肆意的多管齐下,她的娇躯蓦地一震,整个人犹如被抛上了高高的天际,在全身激颤的眩晕中,她忍不住尖叫出声,雪白娇躯晕染上了娇媚的粉红,如花瓣的私/密处重重地收缩痉挛着。

    但蓝远铮依旧不肯放过金漓汐,他咬牙忍住自己也要崩溃发泄出来的欲望,握住她的纤腰,依旧猛力地挺动着他不知疲倦的欲望向金漓汐重重进攻,他让她冲上了一波又一波的欲望颠峰,接二连三感觉到那种死去活来的快感,就是不肯让娇弱的她有任何喘息松懈的机会。

    金漓汐终于发出了如哭泣般的呻吟声,“啊……求……求你……不要……不要了……”

    “叫我铮!叫我——”蓝远铮那张俊脸通红,汗水不停从他额头上渗出,他命令着金漓汐,故意又用自己的烙铁用力顶动了一下金漓汐依旧在抽搐与收缩的花/径。

    “远铮……铮……” 金漓汐哭泣着,叫出了蓝远铮的名字。

    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捧着她细白的粉臀剧烈地挺进抽出,在最后重重的几次撞击下,终于,他在金漓汐的身体深处激出来——

    再也不能动了。

    激烈的沉寂过后,黄花海中的两人犹如死去一般,相缠着,任凭着飘落下来的黄色小花将他们掩埋,直到天荒地老……

    情牵魂绕·苗山王寨

    夕阳西下。古道。西风骏马。

    晚霞染红了天,将金黄的油菜花海染得一半是金红色的,一半则笼罩在浅浅红的光芒中。

    连人,都带上了浅金红色的光芒。

    白马鞍上,俊朗的男人一手抱着娇弱的女人,一手拉着缰绳,在无垠的油菜花海中策马漫驰。

    远处,碧绿的梯田盘旋着山麓而上,形成了鲜明的阶梯形状,如同一块块玉翠点缀在广袤的金红色的花海面上。

    原野中,吹拂着的是微微带着凉意的风,男人用手拉了拉怀中女人身上盖着的大氅,将她包得严严实实。他怀抱中的女人因为疲惫慵懒,已蜷伏在他宽阔的膛上熟睡过去。

    她那张美丽出尘的俏脸上还带着春潮过后的晕红。

    一场无节制的欢爱掠夺走了她全身的气力。

    当喧嚣狂野激荡的纠缠结束时,她连一句呢喃的话都未开口就陷入了倦极的昏睡中。

    而马背上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满足的愉悦。

    蓝远铮低头看着怀抱中的金漓汐半晌,放了缰绳,用一只糙的手背轻抚着她若鲜花般柔嫩的俏脸,他放缓了动作,感受着她的脸在他大掌中如丝缎般的细嫩。

    若是可以,他愿和她在油菜花海中缠绵到永远,他抚摩着她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过她太娇弱了,抵挡不住他如火般的热情太久。

    即使这样,他也喜欢。

    他喜欢她在他身下的娇羞与喘息,喜欢她高/潮时的呻吟与颤抖,甚至连她因推拒他而眼角含泪,晕红双颊的娇态,他都爱,喜欢到骨髓里。

    一提念那油菜花地里的火热,蓝远铮只觉得自己小腹一紧,又开始心旌荡漾。

    蓝远铮连忙收敛了神智,若是放任自己的欲望蔓延,那他和金漓汐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苗王寨。

    蓝远铮抬眼望着远方蜿蜒的崎岖山路,一拉缰绳,带着金漓汐便往山坡上疾弛而去。

    苗王山寨,那原只是他占据的势力地盘。

    但如今,他带着她的感觉,却好象——要带她回家。

    天开始黑了,所以没有人会看见,蓝远铮线条优美的嘴角又开始上扬……

    ……

    日夜兼程,终于快要到达苗王寨。

    这一路上,无数的苗山百姓见到心目中的英雄苗王驰骋而归,沿途夹道热烈欢呼着,欢迎苗王蓝远铮的归来,爱戴拥护之情溢于言表。

    蓝远铮骑在马上,见着他的子民情绪如此激昂兴奋,不由也会意地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更显英俊惑人,引得人群中的苗族姑娘们心如小鹿乱撞,暗自羞红了脸。

    金漓汐将整个人都藏在大氅中,她不想抬起眼,也不想从那片散发着蓝远铮男气息的黑暗中重新见到亮光。

    与蓝远铮发生过那么难以启齿的亲密事之后,她不想再看见蓝远铮那张脸,也不想见任何人,羞愧难当的情绪主宰着她的身心。

    凭着感觉她知道好多人在围观着她,她蜷缩在蓝远铮强硬的怀抱中,全身僵硬。

    隐约的,她听见有苗民在窃窃私语,“苗王好象带着个女人回来——”

    “是啊,大王的女人——苗王率领轻骑兵离开苗王寨的时候好象还只是孤身一人,难道这个女人是?——”

    “你是说——有可能是苗王去擒拿的逃犯——金家小姐?”

    “不能吧,金布政使司已经死了,金家小姐估计也早被咱们苗王给杀了……怎可能是她?!”

    ……

    这些私语不仅金漓汐听在耳里,蓝远铮也听见了,他骑在马上,微微蹙起剑眉,收敛起了俊脸上的笑意,一双冷冽的眼扫过正在小声议论的一小撮人群。眼神冷淡却锐利。

    那小撮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出声。

    蓝远铮不再说话,只是拥紧了怀抱中的金漓汐,他知道在路上一直昏睡的金漓汐已经醒了,只是她还在装睡而已。他也不去揭穿她,只是享受在她窝在他怀抱中的温玉暖香。

    远远地,已可以见到巍峨庄严的苗王寨的影子。

    整个寨子依山就势,掩蔽在古树与翠竹中间,只见雨霭中的瓦顶间冒着袅袅青烟,青色的石墙很高,看不见山寨里面的构造。

    整个苗王山寨里共有十八个苗寨,是一个自为一统的庞大王国。

    通往苗王寨的道路仿佛都隐藏起来了,苗王寨子显得格外神秘安静,但又透出一种威严与震慑。

    离苗王山寨还有一段距离,蓝远铮停下马,伸出手去撩开了遮在金漓汐脸上的大氅一角,低下头凝望着她。

    金漓汐正自出神,眼前一片光亮,脸上的遮蔽物猛不防被蓝远铮一下掀去,露出了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来。

    两人的视线对接,金漓汐慌忙低下头,一片红云涌上了她如玉的俏脸,蓝远铮则淡淡一笑,伸手揽紧了金漓汐,低声道:“我们回到苗王寨了——”

    金漓汐闻声下意识地朝远方望去,见到了密林中隐约的青瓦白灰墙,她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接蓝远铮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发烧一般,脊背上红热难当。

    只要看到蓝远铮那张俊脸,金漓汐就想起油菜花海中两人激烈缠绵的那一幕,一股红烫的感觉从后背上燃起,让她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要滚烫烧红起来。

    蓝远铮有点好笑地看着自己怀抱中羞窘的美人,她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摊熟**蛋了。他凝视她半晌,突然凑过脸去,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不说话?恩?”

    他嘴里的热气呼到金漓汐的脸上,她受惊地往后一缩,蓝远铮的双臂却紧接而至,他用力地抱着金漓汐,不让她继续躲闪。

    “到了苗寨,往后要跟着我,当好我的女人——”蓝远铮看着金漓汐低声说道。

    “你的女人?”金漓汐抬眼望着蓝远铮,声音微弱但却坚定地回答他,“不,我,我不当你的女人——”

    蓝远铮本带着笑意的脸沉了下去,“你不当么?”

    “是——”金漓汐垂下眼帘,回答着蓝远铮。即使她的清白已经被蓝远铮夺去,但不代表着她就必须是蓝远铮的女人。不,她不要当他的妻妾之一!

    她不爱他,怎能这样和他在一起?!

    但是,她所爱的人呢?!金漓汐的心里泛上一丝酸楚与苦涩,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太多,连想起苏倦言这个名字,她的心都竟然有点麻木了。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当我专用的暖床女人,二就是为我做牛做马,当个下贱的奴隶——”蓝远铮近距离盯着沉默的金漓汐,冷冷道:“你仔细选择清楚——”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的心里还是装着那个苏倦言!!

    蓝远铮等待着金漓汐的回答,但她依旧沉默不语,半晌,她再次小声地说了句:“我,我情愿做牛做马来赎清我父亲的罪孽——”

    “好,真好——”蓝远铮怒极反笑,他用手捏起金漓汐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着他,“你不后悔么?真的要到苗王寨里去当一个人人仇视你的逃犯奴隶么?!”

    苗王寨中的苗民深恨金布政使司,大多和金锦有过血海深仇。金漓汐既是金锦的女儿,父债女还,自然也是要遭到苗民的敌视的!

    他有心要让她在他身边,但她的心里依然装着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无视他对她的仁慈!

    也罢,随她去吧!蓝远铮冷笑一声,放开了手,将金漓汐从马鞍上放了下去,他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道:“既然你喜欢当奴隶,那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走!奴隶只能跟在主人后面,你就在我马后慢慢进苗王寨吧!”

    说着,愤怒地一勒马缰,夹了夹马腹,白马便顺着青石板道一路小跑起来。

    蓝远铮在马上回过头来,望着站在山路中央的金漓汐,故意忽视她瘦弱纤细的可怜身影,他咬牙喝道:“跑起来!若是你跟不上我的脚步,我会让施梓杀了上官璞!再去天地间搜个遍,将你妹妹逮到,一并给灭了!”

    金漓汐低垂着头,依旧不吭声,只是将自己的裙裾提起来,快步地跟在白马后面,蓝远铮骑马在前头弛行,而她则在凹凸不平的青石路上快步奔跑。

    蓝远铮和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强忍着四肢酸痛无力的金漓汐咬着唇,喘着气,一路紧跟。

    但她本就柔弱,再加上这一路风餐露宿,金漓汐早就已经体力透支。

    眼看蓝远铮和马成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就要跟不上他了,金漓汐紧跑两步,却被脚下的碎石绊了一跤,她踉跄着,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青石板上的冷意透过单薄的衣裳袭上金漓汐的肌肤,她云髻散乱,面色煞白,握着自己的口,弯着身子,趴跪在山路上,喘得犹如风烛残年的老黄牛。

    天开始要黑了,暮色一点点地从远处蔓延过来,无边的孤寂与凄冷将金漓汐团团围住。

    四周,没有人了,孤单如水。

    情牵魂绕·重逢故人

    金漓汐面色苍白,喘息着无力地坐在了青石板路上。

    蓝远铮骑着马已经走远了,看来她要自己走到苗王寨了。

    金漓汐抬眼望着四周,青石板路的两边是密不透光的竹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瑟的寒风吹在身上,有着刺骨的冰冷。

    金漓汐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拖着酸痛沉重的身体,一步一顿,步履蹒跚向前而行。

    前路茫茫,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能怀着一颗落寞与忐忑的心,揣揣而疲惫地继续往前行走。

    她纤细的身影,倒映在凄清的青石板路上,显得孤单而寂寥。

    前方却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人骑着马迎着金漓汐疾驰而来,到了她面前,那人勒住了马,端坐在马鞍上,一言不发,只是蹙眉看着金漓汐。

    半晌,他从马上俯下身来,伸出一只手来,道:“上马!”

    但金漓汐连头不抬一下,她无视马上那人伸过来的手,即使疲倦到极点,走路不稳,但她依旧挺直着腰杆,目不斜视,从他的马前走过。

    马上那人伸回手,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怒色,他拽紧了马缰绳,骏马小跑了几步,挡住了金漓汐的去路。

    “你究竟上不上马?!”蓝远铮皱起好看的剑眉,冷冽地问着金漓汐。

    他不是走远了么,却为何还回过头来找她?怕她走丢了么,还是怕她乘机逃跑?

    不过就算金漓汐想跑,估计也是跑不出去的。

    金漓汐已经将四周打量了遍,已看出苗王寨这条青石大道蕴涵着奇妙之道。

    青石大道上有好几处看似尽头是真正的大道延伸处,但这些尽头的假象,都是大道两旁的高高石墙和九十度转角造成的。

    这条青石大道转了好几处直角,如果不是金漓汐仔细观察清楚了,而不敢贸然逃跑,那么她即使不迷路,也要走入看似大路其实是死角小巷的岔路去。陷在其中,再也出不来。

    一入苗王寨领地,便是进了迷,翅难逃。

    金漓汐站住了脚步,半晌,开口道:“漓汐只是苗王的奴隶,不敢越了规矩,还是跟在苗王的马后吧——”

    “你!——”蓝远铮一时语塞,该死的金漓汐竟敢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你不上马,就你这么磨蹭,何时才能走到苗寨?!快上马!我没有闲功夫等你!”

    “那就请苗王先行一步,漓汐迟些就到——”金漓汐费力地说着话,不顾快要虚脱的疲惫,加快了脚步,想绕过马,走到前面去,但青石板因为下过雨还湿滑得很,金漓汐匆忙中在躲闪蓝远铮的大手之时,脚下突地一滑,控制不住平衡,整个人趔趄着便向地上栽去!

    眼看金漓汐就要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马鞍上立刻飞下一条矫健的身影,赶在她那张美丽的脸与青石板做亲密接触的那一刻,及时接住了她!

    “金漓汐,你就是不让我省心是么?!”蓝远铮咬牙,抱起花容失色的金漓汐,恨声道。

    金漓汐被蓝远铮抱起,她平缓了一下自己方才惊慌失措的情绪,本想用双臂推开紧揽着她的蓝远铮,但看着蓝远铮沉而恼怒的俊脸,识趣地安静了下来。

    她犯不上一而再地惹怒他。

    “你这么倔强的子,简直拗傲到骨子里了,将来还不知道要给我惹多少麻烦!”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感受着她芳香的气息,突然愤愤不平道。

    情绪低落的金漓汐突闻蓝远铮的话,抬眼看了他一眼,蓝远铮的话是那么熟悉,想当初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对她说的也是这句话。

    母亲总是看着金漓汐低眉敛眼的乖巧模样,叹息道:“漓汐儿,你要真像你的模样那么柔顺为娘就放心了,可是你呀,外表柔顺,其实却是个倔强到骨头里的孩子,你这个子,将来会吃大亏的——”

    金漓汐偷眼望了望蓝远铮,只见他轮廓俊美的侧脸上是一副孩子气般的懊恼,不知为何,她只觉得此刻的蓝远铮却带给她一种难得的熟悉感与亲近感,让她那颗冷若冰霜的心有了点回暖的萌动。

    金漓汐觉察到自己竟然对霸道专制的蓝远铮产生了一种温情,她的心突突跳了跳,她拼了力将他推离开她一点,偏过头,不去看蓝远铮那张魅惑的俊脸。

    蓝远铮见金漓汐依旧抗拒他的怀抱,他眉头一拧,正要发怒,但看着金漓汐在夜风中单薄瘦弱的身体,他的怒气便延缓了下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抱起金漓汐翻身上马,他将她按在自己的怀抱里,为她披上了他的外袍,然后一勒缰绳,骏马立刻在幽长的青石板上驰骋起来。

    “我们要到家了——”蓝远铮低头对怀中安静下来的金漓汐轻声说道。

    金漓汐从蓝远铮的怀里抬起如水的眼眸,暮色中,两人对视,从对方在夜色更显明亮的眼眸里看见了彼此小小的影子,相望的目光犹如长出了丝蔓,缠绕良久……

    金漓汐首先回过神来,她垂下了头,一抹红晕从她如玉般的粉颊升起,她庆幸天色已晚,蓝远铮看不见她的羞窘。

    蓝远铮调转开视线,面色还算平静地眺望着远方,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也跳得飞快,而他的俊脸,也有点发红。

    ……

    苗王寨外,早已经是灯火通明。

    寨中的苗民点着火把,苗家姑娘们穿着美丽的对襟上衣和百褶裙,头上和前缀满银饰,神情振奋;苗族小伙子则手持长短不一的芦笙,还有伴奏乐器芒筒,正翘首以盼苗王的归来。

    “苗王回寨了,苗王回寨了!”早有报信的一路飞奔到寨门前,禀告等候已久的苗寨元老级人物,德高望重的祭司祝酒。

    “真的回来了?!”祝酒面露喜悦之色,他的手一挥,顿时,芒筒向天吹响,芦笙曲随之奏起,姑娘们随之舞动,唱起了苗家歌谣,激动地欢迎苗王蓝远铮的顺利归来。

    一骑飞弛而至,在苗寨门前停下,蓝远铮从马上翻身而下,顺便将金漓汐从马上带下。

    祝酒迎上前来,他个子瘦小,却有一头长长的乌发,也不像其他的苗族男人那般用头帕盘在头上,而是自然披散着,他身穿黑色对襟长衣,颇有几分神秘。

    不过他眉目和蔼可亲,言语热情。

    “苗王,你可回来了!路上可顺利?”祝酒笑呵呵地问着蓝远铮。

    蓝远铮颔首,也微笑道:“长老辛苦了,我不在寨子里,多亏长老替我主持事务——”

    祝酒捋须笑道:“苗王还对老夫客气,闻说苗王派出的两队马帮此时已经运载货物进藏了,苗王重走茶马古道的心愿达成,老夫也是心情大悦啊!”

    蓝远铮朝祝酒拱手,道:“此事能成还要多谢长老临行之前的祈福,所以事情才能如此顺利。”

    “顺利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祝酒高兴得眉开眼笑。

    蓝远铮也微笑,他和祝酒情同父子,他能收复失地,报仇雪恨,离不开祝酒的大力帮助与鼓励。

    蓝远铮环顾四周,含笑朝着他的子民们挥手示意,苗民们热烈响应,一时间场面热闹,满场洋溢着温暖与快乐。

    “咦?这位姑娘是——?”祝酒转过眼,望见了站在马后的金漓汐。

    蓝远铮回过头来,望着低头不言的金漓汐,俊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的神色。他转过脸,对祝酒道:“她?她是——金锦的大女儿金漓汐。”

    蓝远铮的话虽不大声,但也足以使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顿时,喧哗的场面静止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望向金漓汐。

    静止了半晌,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既然是金府中的漏网之鱼,就应该将她拿下,就地正法!”

    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开外的红脸苗家汉子,他一双铜铃的大眼瞪着金漓汐,充满了愤恨之意。

    在场有人附和,道:“是啊,请苗王为我们这些与金锦有血海深仇的苗人作主!”也有人难掩内心的愤怒与鄙视,举起手中的火把,道:“苗王,请将此奸贼之女拿下!”

    蓝远铮隔着人群望着低垂着螓首,静静立着的金漓汐,他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寨门外传来了一个充满惊喜的娇柔之声,“哥哥!你回来了!”

    蓝远铮回过头,一张刚毅的俊脸顿然柔和了起来,“是鄢澜啊,是我,是我回来了——”

    一个纤细灵巧的身影飞扑而来,扑到了蓝远铮的身边,娇笑道:“哥哥,你可回来了,想得鄢澜好苦啊!鄢澜因为身子不适,所以错过了第一个欢迎哥哥回来的好时机,该打!”

    “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来看?!”蓝远铮闻言,立刻转脸问着鄢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看了,没有多大碍,只是说鄢澜身子弱,需要多休养——”鄢澜低声说着,倚靠在蓝远铮的身边撒娇,而蓝远铮的脸上浮现着对她的宠溺。

    “鄢澜?!”金漓汐闻声抬起眼来,这个名字怎么和她以前在金府的婢女鄢澜同名?不过她所认识的鄢澜原先是因父亲欠下一笔赌债,而将其卖入金府的小丫头。

    不过鄢澜早在几年前自说是家中出事,特意软磨硬缠着心肠软的金漓汐,恳请让她出金府。

    金漓汐见鄢澜哭得那般凄惨,便一文不取,让她自行拿了卖身契出了金府,临走时,金漓汐还赠予鄢澜一些衣物与银两,让她离开金府也能过上温饱的日子。

    如今的这个鄢澜满头珠翠,锦衣贵气,金漓汐望着那个笑得如春花灿烂的美少女,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便是以前那个瘦小苍白不起眼的小丫鬟鄢澜。

    但熟悉的眉眼与声音,却告诉金漓汐,眼前的这个少女便是她所认识的鄢澜。

    似乎感觉到了金漓汐注视的目光,鄢澜一双美目转向了这边的金漓汐,当鄢澜看见正定定看着她的金漓汐,她的眼神一凛,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但片刻的慌乱后,鄢澜又恢复了平静。

    鄢澜靠在蓝远铮的手臂边,偏着头问着蓝远铮,“哥哥,你带俘虏回来了么?”

    蓝远铮颔首,道:“这个俘虏你也认识,是金漓汐——”

    “是么?!”鄢澜顿然睁大了眼眸,望向金漓汐,道:“哥哥,你真的把以前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抓住了?!”

    蓝远铮沉默不语。

    “罪魁祸首?!”祝酒倒是比较好奇,“苗王以前受过伤?”

    “是呀,祝酒长老,您有所不知,哥哥身上的那道伤疤便是这位金大小姐趁他神智混沌不清的时候派人砍伤的——她说,最讨厌像哥哥这样的苗族蛮夷在她面前出现,会玷污了她们金府——”鄢澜转头对着祝酒说道,但却提高了声调,让在场的苗民都听到。

    趁蓝远铮神志混沌不清的时候派人砍伤的?金漓汐凝视着远处巧笑嫣然的鄢澜,心中一片疑问,自己何时指使过下人这么做了?!

    那年,是金漓汐救起了奄奄一息的蓝远铮,而后叫鄢澜悄悄将蓝远铮送出金府,放了他一条生路。如今鄢澜却是非颠倒,指白为黑,她为何要这么做?!

    借着满天的火光,金漓汐看见了鄢澜靠在蓝远铮身边,亲热地叫他哥哥,心中顿然了悟,原来当年鄢澜说家中出事要离开金府,原来是投奔蓝远铮来的。

    金漓汐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浑身冰凉,犹如坠入了寒窖。

    但还未等金漓汐出言为自己辩解,早有苗民怒火中烧,叫喊道:“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又是奸臣之女,还留她作甚?!咱们架起火堆,现在就将她投到火里,为苗王报仇吧!”

    这个苗民的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众多苗民的积极响应,他们从各处抱来了柴草,堆成一堆,然后将手中的火把往里一丢,顿时火堆被点燃,冲起了火光,映红了天际。

    有两个情绪激动的苗民挽起袖子,杀气腾腾地朝着金漓汐奔来,准备就要抓住她,将她投入火堆中!

    金漓汐没有抗拒,她顺从地被两个苗民抓住了胳膊,在被扭送向火堆前之时,她望了一眼人群那边的蓝远铮,他站着,一张俊脸沉,脸上的神色捉不定。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他对她的愤恨,而他从她平静的脸上,觉察到了她想速死的从容。

    火势越来越大,离火堆越来越近,金漓汐已经感觉到了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热浪烤灼着她的肌肤,这堆温暖的火,就是她最后的归宿么?!

    金漓汐闭上了眼,嘴角勾起了一丝清冷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