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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诱人的呻吟,在兰涛听来,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周日,兰涛带著田园去了位於香云山脚下的他们的乡间别墅。

    房间和庭院之前已经请人专门打扫过了,所以异常干净整洁。

    四间坐北朝南宽敞明亮带门廊的大瓦房赫然挺立,屋内设施经过兰涛预先吩咐,都已经购置齐全、布置一新。

    院墙是青砖砌成,高大坚实,大门是黑色带防盗锁的大铁门,汽车可以自由出入,院落有二百多平米,靠墙的四周种著挺拔的小杨树,中间一条小径直通房屋正门,小径两侧的池梗土壤松软肥沃,可以栽种各种蔬菜花草,房屋的窗前左侧是一大架枝繁叶茂的葡萄架,右边是两池用红砖垒起的花潭,可以种植庭院花草。

    看著如此清新整洁又如此富有生活情趣的农家院落,田园不禁猛然抱紧兰涛,发自内心地惊呼著:“涛!要是咱们能永远生活在这里,该多好啊!”

    兰涛笑著拍著田园的背,宽慰他道:“会的,总有一天,你的希望会变成现实的……”

    兰涛想的是,他用几年时间来猛烈构筑他的事业颠峰,然後再有几年时间来延续和稳固这份事业,等他人近中年之时,他就可以放马西山,退隐园林,和他心爱的田园在这世外桃园过著神仙眷属一般的美妙生活。

    但是,他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吗?

    自从购置了这个农家院落,田园的居家生活就不再显得单调了,他开始忙碌起来。

    田园一般是利用周六周日和兰涛一起去乡间别墅,种菜栽花,有时在平常日子,田园也会驱车去往乡间,侍弄一下他的美丽花菜,然後傍晚时分再赶回城里。

    就是在这个美丽的乡间院落,他们再次迎接了兰涛的那些昔日好友,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沈琦。

    沈琦他们到来时,时节已经是盛夏,田园在园中种植了很多应季的蔬菜,有青椒、豆角、茄子以及西红柿等等,窗前还种植了很多庭院花卉,如:雁来红、雁来黄、**冠花、万寿菊、秋海棠、蓝花鼠尾草,等等。

    清风习习的门前长廊里,挂著几个鸟笼,养了鹦鹉、百灵、金丝雀等活泼可爱的鸟儿,随著客人的到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总之,此刻,只要有人走进兰田二人这个乡间家园,那感觉就是!紫嫣红、鸟语花香、枝繁叶茂、美不胜收。

    这功劳当然要大部分归功於田园了,没有他的心侍弄,又哪来这番赏心悦目的田园风景呢?

    众人无不交口称赞,啧啧惊叹个没完,兰涛的挚友小吴,站在庭院中,此时凑到他跟前,羡慕不已地低声说:“兰哥,你哪找的这个男老婆?这他妈也太贤惠太有生活情趣了吧?羡慕死我了,我都想把我那女老婆休了,也找一个你家这样的,既能干,事还少……”

    兰涛拍打著他的背,笑骂道:“得得得,你他妈别扯了,你把你老婆休了,不怕她把你阉了?”

    二人这番玩笑话,田园当然没有听到,此刻他正在屋内忙著给众人沏茶,可是,这番话却让立在庭院一角的沈琦听了个真真切切。

    沈琦的心中,此刻真的是翻江倒海,五味俱全。

    第五十八章 帮忙

    众人说笑间走入堂屋,堂屋的正中,挂著一副字帘,上面用苍劲的行书题写著: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众人围站在字帘前方,对这句诗的用意议论纷纷,小吴问兰涛:“兰哥,这句诗出自谁手来著?怎麽这麽耳熟啊?具体含义是什麽?”

    兰涛答:“好象是东晋陶渊明《饮酒》中的一句,具体什麽含义我也不清楚了,我家园子喜欢这句诗,就找人题了上去,呵呵……”

    此时田园已经将沏好的茉莉花茶用茶盘端来,欲与众人品尝,听见他们的对话,刚想搭腔,却只听一旁的沈琦轻轻吟诵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沈琦的吟诵抑扬顿挫,富有节奏感,再配以他音色纯美的男中音,把诗句的美妙之处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场的众人倾耳相听,厅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而接下来,沈琦又谦逊温和地就诗的含义解释了一下:“这最後一句是全诗的点睛之笔,由实化虚,以虚涵实,思想应出於《庄子》,具体来说,就是诗人陶渊明说自己从大自然里得到了很多启迪,领悟了人生的真谛,但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同时也觉得无须用言语表达,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想田哥之所以用这句诗,也正因为诗的意境和我们当下这处所在相得益彰,非常吻合吧。”

    说罢,沈琦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田园,深眸里充满了热辣的情意和摄人的魅力。

    说实话,田园对沈琦的这番点评非常满意,正所谓心有戚戚焉,感觉他真的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惊叹,原来冷漠孤傲的沈琦也有这样细致文雅的一面。

    田园是个内心清雅含蓄的人,虽身为男子,外表有著普通男子的冷静和庄重,但偶尔内心也有著女子般的细腻和情思,而这些,不拘小节的兰涛是体会不到的,就象这句诗,兰涛只感觉读起来很顺耳,字写得也很漂亮,挂在堂屋里显得很气派,但对其内在含义,却从来没有深入体会过。

    对此,田园内心不免会感觉有些许遗憾,但总安慰自己,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兰涛的格和他的行事作风是相配的,作为爱人,他已经非常完美了,自己没必要再苛求什麽所谓的情调。

    而此时,沈琦的这番点评也让众人恍然大悟,深入理解了主人题写这句诗的良苦用心,於是纷纷笑叹道:“田哥真是雅致之人啊,不但懂得料理生活,还这麽有情调,这句诗和你们的生活真的是很贴切啊……”

    兰涛笑著,请诸位朋友移步到屋前长廊,围坐在露台上的小桌前饮茶、聊天,顺便品尝刚刚摘下的新鲜葡萄。

    沈琦与诸位闲聊了几句,看看田园不在身边,就站起身慢慢踱进正房,还是没有发现田园,只听到後屋有哗哗水声做响,沈琦循著声音一直踱到厨房,方才发现田园,他在忙碌著,准备晚上的正餐。

    开始,田园没有发现沈琦,沈琦默默地站在那里,将身体轻轻倚靠在门框上,凝视著田园。

    片刻後,田园猛一抬头,他注意到了沈琦,有些惊诧地问他:“怎麽,没在前面和那几位聊天?”

    沈琦莞尔一笑:“没什麽意思,我就出来看看……”

    听他这样回答,田园也释然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麽,接著忙他手中的活计。

    沈琦站著尴尬,轻轻咳了一声,然後假装轻松地对田园道:“我闲著也闲著,来帮你做点什麽吧?”

    田园有些讶异地道:“不麻烦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些你会弄吗?”其实他是担心沈琦越帮越忙。

    没想到,沈琦不屑一顾地答道:“我在国外自己住,做饭什麽的早就会弄,再说这个有什麽难的?”说著,他撸起袖子去盥洗池清洗了双手,擦干手後来到田园身边,轻声问:“说吧,让我帮你做什麽?”

    田园看著沈琦,无奈地笑道:“那你就帮我把这篮豆角择了吧,一会炒个豆角丝。”说著,把一小篮豆角递到沈琦手上。

    沈琦拉了个小板凳,坐下来一丝不苟地开始择起豆角,他干活倒是手脚麻利,不消片刻,就将豆角择净,又端起小盆将它们清洗干净。

    然後他问田园:“是要切丝吗?”

    田园点头答:“是的,我来吧……”

    没等他说完,沈琦已经将豆角放到案板上,码整齐,“嚓嚓嚓”地切了下去,片刻後,一小堆长短一致条理清晰的豆角丝就出现在案板之上,沈琦将它们收进盘子,同时很绅士地问田园:“要不要我替你炒出来?”

    看著沈琦的认真模样,田园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旋即极力压抑著自己,轻声说:“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炒吧。”

    沈琦也不多做废话,又拿起田园放置在一侧的蔬菜,自行择洗起来,看他干得认真而又有条不紊,田园也不好再说什麽,这样一来,倒省了他不少力气。

    两人默默不语地,干得倒还很是默契,後来,沈琦不动声色地问田园:“你现在这样跟著他,没想过以後麽?”

    田园不解地:“什麽以後?”

    沈琦无奈地:“他是独子,不可能……不结婚吧?再有,他们家知道你们的关系麽?”

    田园方才明白沈琦的意思,他的脸微微涨红,躲避著沈琦的注视,轻声答:“他们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说真到非结婚不可那天,会想个两全之策的……”

    沈琦不以为然地冷笑著:“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沈琦犀利的话让田园很不开心,他低下头,开始闷声不响地做事,不再回应沈琦。

    沈琦自知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分,也就没有再说什麽,默默无言地帮田园把菜择洗干净,并且切好装盘。

    当他把这一切都弄好交给田园时,田园看著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说了声:“谢谢……”心里思忖著,沈琦这个人真的是亦正亦邪,坏的时候冷酷无情毫无血,而好的时候却又让你大吃一惊,真要能静下心来做事,倒也是个不错的帮手。

    凝视著田园的笑容,沈琦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看著田园接过自己手中的盘子,转身将它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在田园回过身来的一瞬间,沈琦猛然用双手抱住了田园的腰!

    第五十九章 故人

    沈琦突然的袭击让田园大吃一惊,他试图推开沈琦,但沈琦的双手象钳子一样夹紧自己的腰,此刻,两人的面庞近在咫尺,沈琦近乎完美的五官这麽近距离地呈现在田园面前,他的眼神热辣而充满渴望,田园甚至能感觉得到他嘴中喷出的热气……

    沈琦定定地看著田园的脸部,片刻後,他低声说:“原谅我吧……”

    田园恼羞成怒地一边试图摆脱沈琦一边道:“你怎麽总是这样?你就不怕阿涛看到?”

    镇定下来的沈琦无奈地放开了田园,他低下头,轻声说:“只是不想你再恨我,你的恨,就象一刺,扎在我心里,让我昼夜难安……”

    田园冷冷地看著沈琦,良久,他甩下一句话:“自己做过什麽自己不知道?就让这刺一直埋在你心里吧!”

    说完这句话,田园就义无反顾地大步向外走去,只留下呆若木**的沈琦,无力地倚靠在墙上……

    那天,沈琦没有在兰涛和田园的新居吃饭,他和兰涛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了。

    兰涛有些不解地问田园:“阿琦怎麽了?刚才还好好的,怎麽说走就走了呢?”

    田园面无表情地答他:“我怎麽知道?也许是他家里有事了吧!”

    兰涛看了看田园,没有再说什麽,转头去招呼其他朋友共进晚饭……

    看到沈琦内疚而自责的眼神,田园不是不想原谅他,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受的委屈,田园就无法放开一切去原谅他……

    那场轮暴案,彻底摧毁了田园心底的底线,令他开始放纵欲望、毁灭自己,後来如果没有兰涛执著的守候和挽救,田园不知道今天的自己会变成什麽样子!

    也许会堕落成一个人尽可夫的MB!也许会变成一个任人唾弃的瘾君子!也许象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也有可能……

    而这一切的起因,只因自己当初象中了魔一样爱上了一个萍水相逢的美少年──沈琦!

    爱有错吗?

    爱没有错!

    自己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只不过执著地想去爱一个强烈吸引自己的少年!

    难道就因为这一点,就应该遭受沈琦那样肆无忌惮的嘲笑和报复吗?

    他可以不爱我,他可以打骂我,可是,他为什麽要……那样羞辱我?

    难道他不知道,那种羞辱,比任何一种酷刑都更能摧毁人的意志吗?

    年少无知不是借口!

    一个人不能因为年少无知就对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不负任何责任!

    想到这种种种种,田园实在无法放开心底的仇恨,象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去原谅沈琦!

    他想,就让这刺在沈琦心里扎著吧!让他体验一下自己当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无望心情……

    兰涛并不知道田园心底深处这翻江倒海的变化,因为田园表面是平静如水的,这份隐忍和愤恨,田园只想深埋於心底,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哪怕是他挚爱的兰涛……

    周一傍晚,下班的兰涛下了电梯,正欲取车回家,他被人叫住了。

    抬头的一刹那,兰涛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因为面前这个人,是当年曾情同手足,但分别六年音讯全无的旧时好友──张猛。

    张猛的变化太大了,大到让兰涛一时之间有点不敢辨认的地步。

    他变成熟了,脸上昔日的少年嚣张气焰都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沈著含蓄的熟男气质,还略微带那麽一点沧桑,这和他二十四岁的年龄不太相符。

    他身著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打著带变形虫图案的海蓝色领带,发丝一丝不乱,整个人看上去儒雅深沈,颇有几分儒商的气度。

    看著呆愣的兰涛,张猛轻声唤他道:“老大,我回来了。”

    听到好兄弟的招唤,兰涛才确认眼前这个人确实是张猛无疑。

    他不禁惊喜交加,快步走到张猛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嘴中嗫嚅道:“你终於回来了?你小子,这六年来怎麽一点没有消息?害我一直牵肠挂肚的……”

    张猛含蓄地笑著,缓缓答:“说来话长了,咱们哥俩还是找个地方坐会儿,慢慢聊吧。”

    兰涛开心地笑著应允,二人上了同一辆车,在车上,兰涛掏出手机给田园打了个电话:“园子,刚刚来了个多年不见的好友,今天晚上我要晚回去一会儿,你自己先吃吧。”

    放下手机,兰涛看到张猛在注视著自己,二人相视而笑,笑容里很有深意,却没有过多言语。

    他们觅到一家格调雅致的西餐厅,端坐下来,服务小姐过来请他们点餐,张猛让其先上两杯咖啡,正餐等一会再点,因为是故友相见,要多叙片刻。

    服务小姐应允著含笑离去,这家西餐厅客人不多,氛围很是安静素雅,没有外人打扰的两兄弟,此刻面对面,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兰涛掏出兜中的中华香烟,递给张猛一支,并且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燃,自己也衔了一支,慢慢吞吐著烟雾。

    良久,兰涛轻声问张猛:“这些年还好吧?一直在英国?”

    张猛轻叹了口气,疲倦地揉了揉眉骨,徐徐说道:“大学毕业後本来是想回国的,但我家在香港的产业出了点问题,所以就直接去了香港接手家族产业,这一呆就是两年。”

    “噢,原来是这样,”兰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片刻後,他继续发问,“那……伯父的身体……现在好多了吧?”兰涛的音调透著担忧。

    张猛定定地看著兰涛,片刻,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沈重地说:“那次被我气病後,我爸经过到国外半年的治疗和休养,身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那一阵他康复得和以前没什麽区别了,就到公司去上班,但是太不爱惜自己,老毛病改不了,社交场合喝酒,两年前旧疾复发,这一次很重,住院也没有救过来,已经於去年去世了……”

    听到这个沈重的消息,兰涛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喃喃道:“伯父去世,为什麽我在国内没听到什麽讯息呢?没有赶上送他老人家一程,太遗憾了……”

    张猛无奈地轻声答:“我爸最後的时光一直在香港住院,因为那边医疗条件要好些,而且我在身边也方便照顾,後事在香港办的,所以国内没有发卜告……”

    “噢,原来如此,你也要……想开些……”兰涛小心翼翼地安慰著张猛,音调带著掩饰不住的伤感。

    张猛低著头,轻轻颔首。

    须臾,张猛抬起头,定定地看著兰涛,良久,他轻声问兰涛:“老大,六年前那个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这声音虽轻,但却象重磅炸弹一样落在兰涛口,炸得他一时之间透不过气来。

    第六十章 情伤

    兰涛呆呆地看著张猛,须臾,他低声发问:“阿猛,为什麽这样问?”

    张猛苦笑地摇著头:“老大,你说我为什麽这样问?”随即,他收起面部的笑容,冷冷地看著兰涛,徐徐说道:“老大,你这个电话打得可真是好啊,你可知道,自从你打了这个电话,我们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兰涛急切地想解释:“阿猛,你听我解释……”

    可是张猛一挥手,声音透著不容反驳的坚决:“老大,你不必再解释了,无论怎麽解释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

    兰涛无奈地:“我知道,我对不起……伯父,可是我当初的本意真的只是让他劝说你回头,不要再和……一个同恋纠缠在一起,毕竟当时我们……还只是学生,我真的没想到後来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更没想到,伯父他老人家会……气病……”

    说到此处,兰涛急切地看著张猛,声音中充满乞求:“阿猛,我知道我当初那件事做得很混蛋,但请你无论如何相信,我当时……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你是因我而认识田园,你们并没有什麽感情基础,我不想因为他而改变你的人生轨迹,这是我给伯父打那个电话的初衷!”

    张猛低著头,苦笑著不断摇头,片刻後,他抬起头看著兰涛,语气中透著冷漠和玩世不恭:“那你怎麽解释你现在和田园在一起这个事实?”

    兰涛心沈了下去,他定定地问张猛:“你都知道了?”

    张猛嗤笑了一下,缓缓答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在一起这麽久了,你都带他见过咱们同学,我又怎会不知?”

    兰涛无奈地叹了口气,良久,他轻声说:“不瞒你,我们怎麽会走到眼下这步,连我自己都懵懵懂懂的,但是,有时感情这玩意儿,是没法预料的……”

    张猛还是低头苦笑著,用讥讽的语气对兰涛道:“老大,你千方百计阻止我和田园接触,怕我变成同恋,但到头来,你却自己和他在一起了,老大,你可真是大公无私啊,不让我们入地狱,你甘愿自己入地狱……”

    兰涛懊丧地对张猛道:“阿猛,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真的让我无地自容……有些事,真的不是我能左右的……”

    张猛把手中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声音里透著冷漠和果决:“老大,你别再解释了,今天话说到此,看在我们当年的情份上,我们还能维持一段兄弟情,如果你再说下去,恐怕我们连兄弟都没的做了……”

    说著,张猛立起身,收起椅背上的衣服,向兰涛告辞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老大,後会有期吧。”张猛看了眼兰涛,目光里布满复杂的情绪。

    看著张猛离去的背影,兰涛呆呆地坐在那里,良久,他低下头,懊恼地抱住了头,沈沈地叹了口气。

    兰涛迈著沈重的步伐回到家中,刚一踏入家门,田园就迎了上来,一边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和衣服,一边有些好奇地问他:“哪个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来了?”

    兰涛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用胳膊揽住田园的臂膀,沈沈地说:“你猜猜?”

    田园眼中半含笑意看著兰涛:“到底是谁呀?搞得这麽神秘兮兮的……”

    兰涛无奈地拍了拍田园脑袋:“张猛,这个人你还记得吧?”

    听到兰涛说出张猛的名字,田园心里很震惊,他的眼色飘忽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常,轻轻“嗯”了一声,说:“原来是他回来了?”

    兰涛把头凑到田园面前,审视著他的面部表情,轻声问:“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田园的脸色倏地红了,语气也由平静变得紧张起来:“我早……已经和他没有瓜葛了,这些你应该知道的……”

    兰涛把把身体深陷进沙发里,无奈地苦笑道:“我知道,只是,有些事……唉!”

    一边叹气,兰涛一边把田园拉入怀中,这个姿势,田园感觉很不舒服,但他也没做明显反抗,任由兰涛搂抱著。

    兰涛轻轻捏起田园的一只手,凝视著他,低低地说:“园,你还记得你和张猛在他家那晚,张猛他爸突然带人去捉奸麽?”

    田园红著脸,轻轻点了点头。

    “你知道是谁通知他爸的吗?”兰涛继续发问。

    田园摇了摇头,看著兰涛,脸上一片茫然。

    兰涛再次把头凑近到田园面前,严肃地说:“如果那个人是我,你会怎麽想?”

    田园失神地看著兰涛,良久,他低声说:“就算是你,我也理解……因为你当时也是为我们每个人好……”

    看著田园真切的眼神,兰涛的眼中闪耀著泪花,他一把将田园紧紧拥入怀里,激动地说:“谢谢,谢谢宝贝的理解,最知我的人……莫过於我的园子了,当时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不想让张猛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但是,後来我和你……在一起了,这一点,我真的没有预料到……”

    田园在兰涛怀里轻笑道:“知道你是侠义心肠了……其实我早就猜到可能是你,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兰涛无奈地叹道:“你不怪我,可有人怪我啊,唉,张猛的爸爸因为那个电话气得得了场大病,康复後又出现反复,去年已经去世了,我这心里……真的是愧疚难当……小猛也一直无法原谅我,更无法接受我和你……在一起这个事实……多年的好兄弟,就这样失去了……”

    说到此处,兰涛抱紧脑袋,懊丧地捶打著自己,声音里带著哭腔。

    田园惊讶地听著兰涛的表述,良久,他喃喃地抚著兰涛的头,安慰他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小猛爸爸的去世,也并且全因你而起,要不後来也不会有康复期,至於我们在一起,这是……命运的安排,谁都无法预料的,我想……小猛慢慢会想明白的……”

    兰涛无奈地摇著头,没有再多言语。

    第二天白天,兰涛去上班後,田园正在家收拾著房间,他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後,对方没有声音,田园问:“喂?是哪位?”

    对方沈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原来你一直在用这个号码……这些年,你还好吗?我是张猛。”

    田园诧异的张大了嘴,良久,他才压抑著自己中的激动,低声答复张猛:“我很好,你也……还好吧?”

    张猛有点激动地说:“我还好,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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