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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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宇泽将视线移向电脑上的资料,简介异常简短,可是却声名远播,她的确算是非常特殊的人。在MD,至少要苦熬个七、八年才有可能晋升A棚,夏孟竹才在MD工作足三年,资历及年纪都相当轻。

    “夏孟竹!”

    班平淳当然听过这号人物,法国的艺术学校一经授权,老早将这人的作品送至各地参展,不见其人只见其名,却依然红,得发紫的摄影师。

    “不过立刻晋升成A棚的摄影师,会不会太冒险了些?毕竟是换了个环境,所要拍摄的东西也不一样了。”

    “你的头脑还算很清楚嘛!”班宇泽掌管MD的最高执行职位,当然有必要为公司的利益考量,“从以前到现在,她的参赛作品是不多,只不过我研究过她的能力及拍摄事物的手法,都能将。产品的诉求表现出来,功力不会输给原本在A棚的摄影师,只不过能不能适应环境,就是她的问题了!”

    班平淳伸了个懒腰,他只管做好模特儿的事,其他的,他并不想参与,既然这里的沙发无法让他睡个好眠,他只好转战休息室。只不过这么久没回来,休息室会不会多了层灰?他可不想一回国就必须为整理环境而烦恼。

    “那我先走了,我不想被任何一个摄影师看到!”班平淳的口吻听起来一点也不自傲,可是他说的也是事实!

    就如同班宇泽所言,班平淳因私事而难得归国,若是让国内的厂商及时尚秀的人知道他回来了,业务部的电话肯定更热闹;摄影师们更会如获至宝,非得拉着他拍几张照片保存才肯罢休。

    “不知道,夏孟竹对你有何看法?”班宇泽瞪着电脑萤幕,有感而发,照片中怎么看都不输男模且帅气的一张脸,使他不禁对她的性别产生质疑。

    “能有什么看法?”

    敲门数次,却仍听不见应门声的夏孟竹只好扭开门把,打算闯入,却很意外的听到谈论她的声音,她索性接口发问。

    迎面而来的,还是那个熟悉的胸膛,班平淳差点撞上她开启的门,所以心情突然变得恶劣,脸色极差!

    “喂,你有没有礼貌啊?”班平淳没好气的低斥。

    夏孟竹感到莫名其妙,她是招谁惹谁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批评她啊?

    “我没礼貌?”她只想确定他口中那个没礼貌的人,是指她吗?

    “当然!”班平淳指着门,恶声恶气的说:

    “你进来不会敲门吗?”

    “敢情是差点撞到你尊贵的鼻子?”她瞪了他一眼,半嘲讽的说:“反正你全身上下都像镶着钱币,弄坏了,去请个保险不就得了。”

    班平淳原本准备踏出门的脚步倏地停住,他从未听过有人胆敢当面批评他,他的绯闻很多,但至少他的新闻没有负面和毁谤。

    “你这个看起来不男不女的家伙,是认为我身上有做假的部分?”班平淳不允许这样冷嘲热讽的批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她居然无法反驳他的人身攻击。

    她不男不女吗?也许吧!她的打扮及外表的确让人有遐想。可是这个人又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

    “你别仗着自己的名声地位,就自以为是了!若不是作贼心虚,怎会把我的一句玩笑话当真?”

    睨着眼前勾起的那抹得意笑容,班平淳一阵气怒的瞠大眼,他的睡眠不足让火气更炽。

    “我不认为那是一句玩笑话!”他愤怒的说。

    她煞有其事的搔了几下耳朵,对他的怒吼不予置评。

    “那又怎样?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超、级、名、模!”

    “你——”

    班平淳无法忍受他的态度,正想发难,班宇泽严厉的喝止声立即介入两人之间。

    “好了!我很高兴你们这么快就认识了彼此,也让我这么快就了解到你们对彼此的印象。”

    班宇泽诙谐的字句里,夹杂着浓浓的警告。“但请不要在我的办公室吵架!”

    班平淳冷冷的瞪了夏孟竹一眼,气怒未平的转身离去;夏孟竹则是淡漠的耸了耸肩,转身面对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班宇泽正视她的冷静良久,才有感而发地开口:“从没有人敢对淳恶言相向。”

    “我明白!”她一派无所谓的口吻,“他是大家捧在手心上的国际名模嘛!再说,我并没有对他恶言相向,正确的说,应该是他对我恶言相向!”

    班宇泽静默地打量着她,直觉她气质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光芒,她的特立独行与班平淳有些雷同,该是个天生的明星才对。

    “你当摄影师,是可惜了!”班宇泽做了结论,但他并没有在这句话后多做着墨,只道:“言归正传,我大费周章的要你来报到,你知道原因吗?”

    夏孟竹将手提包放置在沙发上,来到他面前的椅子坐下,自动自发而不见她的紧张。

    班宇泽自她的行为解读到答案,继而颔首道:“好吧!你的胆子绝对适合龙争虎斗的A棚,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捷运站内的人潮在上下班时总是达到巅峰状态,以前夏孟竹晚出早归的生活压根儿碰不上拥挤的状况,现在她必须避开尖峰时刻,于午夜停驶前的那一班车,已成为她今后回家的唯一列车。

    极少的乘客散坐在各个车厢,原本宽广的空间更显得空荡荡,因为初冬的天气,空气中总弥漫着一种清冷的寂寞感。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一年四季中,她最爱冬天。

    最近几年,捷运车厢倍受广告商的注意,每一节车厢上都有精心设计的海报或看板,有时,总会发现自己公司的模特儿崭露头角,可是几年下来,她的目光始终在找寻记忆中的那个人。

    进入A棚的第一天,她没有机会去问,因为明显地感受到一股内斗的冷战气氛,她只好待在公司配给的休息室内翻阅模特儿的资料,美其名是想了解每个模特儿的特质,事实是她想乘机找出那个人的名字。

    当时间走入夜晚,她很迷惑,居然没有符合那张海报的男人出现在资料中?

    她不懂,如果不是公司的人,公司不可能将他的海报置放整面墙,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找不到这个人?

    怀着疑问走出休息室,才发现同事们早已下班,原本充满时尚的MD殿堂,忽然变得格外冷清。

    夏孟竹无奈地吐了口气,车门关起的警示声响起,她惊觉到站连忙冲了出去,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在车门的夹缝间抢到出路。

    呼……她望着站前的两个字,大叹好险,这班是最后的列车,已没有机会让她换车回家,更别说公车老早就停驶了……

    咦?她摸索着刚刚还握在手中的记事本,怎么失去踪影了?尽管PDA盛行,但她仍习惯随手可写的记事本,更何况上头有她今天才翻拍的照片!

    该不会掉在车上了?

    正当她欲哭无泪的时候,眼前递来的草绿色记事本,不正是她的东西吗?

    “啊,谢谢!”她感激涕零的抱着记事本,一抬眼,却看见一张超级难看的臭脸,他依然戴着墨镜,浅色却反光的镜片上反映着她惊愕的表情。

    “是你。”夏孟竹旋即皱眉,他怎么阴魂不散啊?白天在公司看到他,现在他又在这里出现。“人家说遇见你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

    班平淳对这个老是出现在他周遭的“怪男人”感到无比的厌恶,他从未真正讨厌过一个人,可是没来由地,这个人只要一出现,他就会莫名的感到烦躁。

    若不是时差,他也不会有想出门走走的冲动,本想到淡水河边吹吹风,享受与山上别墅不同的夜景,却没想到会遇上这个人,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

    一天之内和同一个陌生人以“撞击”的方式见面,他只能说纯属意外,但让他真正心底发毛的是,这个人的记事本里,居然夹着他小时候的照片!

    他第一眼就瞧出夏孟竹的性向不单纯,没想到……

    那张海滩照是当年被公认为最有价值及意义的照片,为了配合当时青少年流行的脚步,他虽然只是个国中生,仍配合染金发;其实早在国小时,他就已常被迫染金发及拍摄一系列的重金属、摇滚味道的照片。

    染上金发的他因为轮廓深刻,摇身一变成为异国味十足的混血儿;原以为他的造型并不适合在海滩,因为他的皮肤不够黝黑,令人意外的是,在出外景的那天,阳光下的他夺走了所有海滩上的人的目光。

    她瞪着镜片中的自己,觉得自讨没趣。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又不说话?”

    “谁看着你?恶心!”

    他突然的咒骂,吓了她一跳。

    她又得罪他了吗?这个超级名模脾气还真大!

    “喂!我跟你道谢耶!你干嘛骂人?”

    “哼!”尽管国外的同志非常多,但他永远都不会习惯那样独特的情感,他不想和同性恋者多做交谈,尤其记事本中夹着他照片的人,一派宝贝的模样让他作呕不已。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起来他好像很讨厌她。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曾和他结下梁子啊?她也只不过撞了他两下而已,他有必要气成这样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牌?

    第二章

    走人挂着夏孟竹三个字名牌的房间,她不免对着自己的名字叹息,其实她一点也不想享有公司配给的殊荣,也许这是传统,但她还是很不习惯在公司拥有个人休息室。

    所以才短短几天,她已经将休息室改成办公室,除去了休息时最需要的温暖色系,室内只有灰色和白色交织成冷硬的质感,办公桌后的白墙,仅被挂上一件皮大衣当成摆饰。

    她不擅长打交道,所以无法快速的融入人群,这几天,她已经将公司的名模分析透彻,她百无聊赖地移动手中的滑鼠,萤幕一个翻转,映人眼帘的即是面对她始终臭着一张脸的班平淳。

    他的资料如同班家子弟,一向被人背得滚瓜烂熟,她不用细看,就可以知道里头上百条的经历和功绩已称得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突地,叩门声响起,她呆愣了一下,有人来敲她的门?

    在她晋升A棚之后,头一回有人想到她这里作客呢!

    进门者落落大方的气质不容小觑,只不过她硬是要让一副大黑框眼镜破坏她美丽的脸庞。

    基于身为摄影师该有的审美观,夏孟竹很敏锐的察觉到她隐藏自己美貌的原因,大概是她想避免继承家业,成为模特儿吧!

    “有事?”夏孟竹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班家最受宠的小女儿——班梦飞。

    前些日子班梦飞受到“上级”指示,临时被拖来代理MD自创时尚杂志社的总编辑,一时之间成了超级大忙人,学校、公司两头跑,忙坏了这位大美人。

    相关新闻在公司内流传了一阵子,夏孟竹也听到不少。

    班梦飞推门而入后,却只是盯着夏孟竹不发一语。

    正当夏孟竹想发问的时候,班梦飞突然冲到她的面前叫道——“就是你了!”

    夏孟竹着实吓了一跳,班梦飞却已跑到她的身旁,开始评头论足。

    “哇!你简直就像个模特儿嘛!看看你的手臂,还有臀、大腿……都没有赘肉耶!身高又够,就是你了啦!”

    “什么?”夏孟竹皱眉,不习惯被人触碰,她不舒服的想甩开班梦飞的箝制。

    可是班梦飞却变本加厉的凑近,以近在咫尺的距离打量她。“哇……你的皮肤也很好耶!而且你其实很好看!”

    夏孟竹的眉已皱得仿若打了个死结,她不懂,为什么这几天出现两个姓班的人都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班梦飞似乎没听见夏孟竹的话,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想往外走。

    “你有什么事吗?”夏孟竹停下脚步,语气听来不甚高兴。

    班梦飞的力道终究敌不过夏孟竹,她背对着夏孟竹,轻声的说出她的要求:

    “我们这一期杂志的主题是冬恋,设计师和厂商已挑出走秀的模特儿,但是最压轴的两个人却始终没……”

    “等等!”夏孟竹对她的话摸不着头绪,“你说的这些,好像跟我没关系吧?我听都听不懂!”

    “是这样的啦!”班梦飞深吸了口气,终于转身面对她,即使班梦飞的身材高姚,但站在夏孟竹面前仍显矮小;相对的,她的气势因此弱了不少,所以解释的声音也愈来愈小。“知名婚纱设计师凯门你应该知道吧?今年凯门婚纱终于在台湾设立店面,也带来一系列新颖的婚纱作品,过两天就是发表日了,可是挑剔出名的凯门一直迟迟无法决定走秀的压轴人选,负责主要采访及提供模特儿的我们也很头疼,所以……”

    “凯门?”夏孟竹一听到这位法国设计师,再度皱起了眉。对于任何名牌设计师,她并没有特别的偏好,只不过这个凯门……夏孟竹光听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所以……我们已经将最适合的资料全给了他,他还是摇头……”班梦飞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似乎也在打量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的反应为何?

    夏孟竹睇着她,提出一个理所当然的建议,“遇上难缠又知名的设计师,何不将你二哥或三哥搬出来,问题立刻可以得到解决,不是吗?”

    “问题是,我二哥现在空闲的时间全都在安排结婚的事,我三哥他现在虽然在国内,但已声明不接秀,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回来了!”

    “那又关我什么事?”夏孟竹甩开她的手,转身想回到座位上继续研究资料。

    可是班梦飞似乎没有放弃的打算,追在她后头说:“奇怪的是,凯门一进门,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公布栏的时候,他兴奋得直嚷嚷要你采走压轴和拍广告用看板,我本来还觉得奇怪,可是我刚才一进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同意他的看法耶。”

    “你说什么?”夏孟竹仿佛听到一件严重的事,怒火立即在体内燃升。

    她忽然停住脚步,让班梦飞一个煞车不住,朝她的背撞了过去,抚着鼻子,班梦飞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怎么了?”

    夏孟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痛恨公司的公布栏,让一个对她莫名爱慕的男人知道她在这里,倒不如要她去跳楼!

    “他休想要我去走秀,我又不是模特儿!”

    “可是他只要你,而且男模方面,他说他会找到人选,还特别交代我们绝对要说服你。”班梦飞实话实说,其实她刚才利用的强迫手段已宣告失败。

    “说服?”夏孟竹冷哼道:“想都别想!”

    “拜托啦!”班梦飞难得低声下气地求人,“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吗?我二哥这次结婚的礼服,虽然是我二哥的设计,但后续作业都仰赖凯门,凯门也依照他给予的灵感,创造了这次的主题,婚纱很少出现这样的大秀,凯门说到底是因为看在MD的面子上,才会决定只使用我们公司的资源来表现他的作品呢!”

    夏孟竹冷笑道:“还是不关我的事!我已经说了,走秀不是我的工作,我不需要答应你!再说,既然是冲着班家的面子,何不让你二哥和二嫂去走秀,不就更具意义?”

    “可是现在不是我安排谁的问题,而是凯门的指定嘛!”班梦飞快捺不住性子了。

    “别跟我提那个名字!”夏孟竹捂住耳朵,不想让大脑建立起凯门的影像,也不想再想起,当初她飞往法国领奖,凯门突然抱住她,强吻了她的事情……

    天啊!她快吐了!

    “拜托啦!”班梦飞哀求道。

    “我不要!我又不是模特儿,你听不懂吗?”夏孟竹低吼着。

    “卖我一个人情嘛!不弄好这件事,我交不了差,杂志要用的照片也一直无法动工拍摄。”

    “我跟你不熟!”夏孟竹的拒绝更坚决了。

    走人二十八楼办公室,班平淳在第一时间想收回自己的脚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门内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唤,他硬生生地被抓入门内。

    “天啊,淳!你也回来台湾了吗?怎么都没有听到消息?”凯门•一个剑步,差点将班平淳扑倒在地,眼睛闪耀着欣喜的光芒,是出自于对班平淳的崇拜。他继续拉着班平淳移向室内的沙发,完全像个主人招待宾客般热情。

    “那么太好了,你知道吗?我这次的秀,就是挑不到压轴的人选,你回来无疑是对我的帮助嘛!”

    “等、等等!”班平淳急忙脱离他紧抱的双手,拒绝道:“我这次纯粹因为私事而回国,并没有接工作的打算。”

    “我知道你为的是什么事!”凯门一张白净的脸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年龄,与他名气同样享誉世界的,是他出柜的事实,他的样貌相当柔美,几乎失去男人该有的阳刚味。

    班平淳不喜欢同志,更别说和他打交道,除非工作上有交集,否则他向来选择离开他们这个族群愈远愈好。可是凯门并不会隐藏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屡次对他的热情举止,着实令他招架不住。

    “你也知道嘛!结婚是人生大事,我当然很想找正牌新人来走秀,可是又觉得没有什么新意,再说新郎倌摆明了告诉我他没空,我正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一个头两个大呢!”凯门仍然拉着班平淳健壮的手臂不放,“我当然有想到你,可是我原本以为你在国外呢!”

    “你就当我在国外吧!”班平淳瞪着不发一语的大哥,发出求救讯号。

    班宇泽考虑了片刻,做出让班平淳难以置信的决定。

    “淳,你就帮他这个忙吧!”

    “什么?”班平淳气闷的低吼,“你是真的想看我生气吗?”

    班宇泽静静的笑着,他在专心研究过凯门的设计后,觉得凯门这次的作品肯定会造成前所未有的轰动。

    “凯门这次除了男女礼服设计之外,主要的几套衣服中夹杂了中性的设计,这是很难得做到的事情,一般女性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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