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28-33(2/2)

“你说什么?”

    荣思玉紧紧握着玻璃杯,杯中水轻轻颤动,她低下头,悲愤地道:“我曾经以为常凡是真心对哥哥的,但是,就在前个月,我回国前一个雨夜,我们荣家的埋在常家的线人跟我说,这一切就是个阴谋!”

    顾适定定地望着她,身子不由前倾,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隐隐中,顾适有种直觉,他想起自己那场意外的车祸,荣思城毫无征兆的翻脸无情,也许这一切可能跟常凡有关!

    “我母亲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跟我父亲结婚,但为了家族兴起,她也是迫不得已,其实在此之前,母亲的心上人是常世伯,就是常凡的父亲,在结婚前,母亲就已经委身常世伯,这件事后来在新婚之夜被父亲知道,从那晚开始,母亲房间,父亲再也没有踏进去一步,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父亲也不会碰母亲,听说他们两人仅有了几次性/爱都是在父亲酒醉后,在沙发上随性而做,后来母亲怀了我,父亲也就当完成任务,彻底不再理采母亲。”

    她轻轻叹息,又说:“没过多久,父亲就娶了许秀蕊,哼,那个女人当时是个三流模特,在嫁我父亲前就只会靠卖胸搏版头,父亲也不知道哪只眼被她迷住,硬要娶她回家,当时娶进荣家时,许秀蕊是大着肚子进来的,想来也是可笑,母亲大着肚子怀着我,而进门的二夫人也是大着肚子怀了荣启城,二夫人跟着父亲住了主卧,我母亲却怀着我孤独一人住在侧房,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狠狠地掷了下手中的玻璃杯,道:“反正我出生后,哥哥和我的日子就没什么好过的,他早早送去泰国,我则因为是女孩子,只能跟在母亲身边。”

    荣思玉苦笑:“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使得我跟我哥从没得到过父爱,而常家当时好在有常老爷子健在,做了和事佬,不让父亲为了母亲的事跟常家闹翻,但从那时开始,父亲跟常世伯表面和和气气,暗地里风起浪涌,我想,常世伯是知道母亲的处境,任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着寂寞冷清的日子也会心疼吧,所以,这种暗地里的仇恨就早早种下,在荣家受四面打击时,常家也背面暗暗捅了几刀。”

    顾适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紧张地盯着她问:“你是说荣少在英国所受的罪里,有些也是常家背后在主持?”

    “对!但是常家做的很小心,也很周密,常世伯知道拼不赢父亲,父亲为人心恨手辣,他本就不爱我们,就算哥哥死在异国他也未必会心痛半分,而常家还有生意要跟荣家合作,常世伯心思慎密,知道不能逞一时之快彻底跟荣家翻脸,于是,他就拿出常凡。”

    “你是说,常世伯背后里暗捅荣家,但又表面用常凡来做掩护?”顾适震惊了,两面三刀的人他只听过没见过,商场上的你争我斗,血腥残酷,他现今才听闻。

    “是的,常世伯知道常凡对哥哥的意义,其实我们三家世交的子弟都知道,荣家、陈家和常家经常搞聚会,不仅是为了表面上的融洽,也是为了商业相互的利用,常世伯看人一向很毒,他知道荣家到最后一定是我哥接手的,所以,就设下苦肉计,一面背后捅刀子逼得我哥流离失所,一面又安排常凡到英国,做为一付雪中送炭的模样,他利用了我哥对常凡的感情,并升华了这场夹着恩情的爱情,我不知道常凡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哥,但是,在这场商场暗战中,他并不只是枚棋子!”

    荣思玉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目光里映着几分不甘和怒意,“你知道最近那份计划书的事吗?整个事情我清楚的很,想必顾先生也领教了他的厉害吧。”

    顾适十指紧紧相握,抿了抿下唇,过了会,才道:“荣小姐身在国外,却心如明镜,对家事和商场上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我想知道,荣小姐是从何得来的消息?换句话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荣思玉只是笑,依旧是甜甜的笑,只是跟她交谈近二十分钟的顾适知道,这女孩并没有她的笑容那般无忧无虑,二十年身处尔虞我诈的豪门纷争,即使为求自保,也必须比常人多长几个心眼。

    “我既然敢跟你说这些,就肯定是真的,母亲这十几年也不是白白虚度,在荣家,常家,她还是有些线人,而那线人,基本都是以前外公家落泊时,母亲求他们收下的,呃,忘了跟你说,我外公是从政的,官至部级,但因为出了点事,求荣家相助保命,才将我母亲嫁给父亲,但可笑的是,命没保住,家里也破败了,很多从前跟了外公从政的官员都受到牵连,重则入狱,轻则免职,母亲念旧情,求荣家和常家收留了一部分人,也算是给病逝的外公一个交代。所以,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全是真言,顾先生,你必须得信!”

    顾适举杯喝了一大口水,轻轻吁出口气,凝神片刻,又对她道:“荣小姐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目地吗?只是为讲个故事?那么好极了,这故事不错,我现在听完了,可以走了吗?”

    “顾先生!难道你对我哥就没有一点感情吗?”荣思玉眸光一闪,双手紧握玻璃杯,背部笔直,眼里微带凛冽,此时这份模样倒是秉承了荣家的优良传统,顾适苦笑,不愧是荣思城的妹妹,连神情凛然都相似七八分。

    “荣小姐,我再次说一句,我很快就将结束掉与你哥的合同,这本就是一纸契约,何来感情之说,再则,你们三家的商业纷争又与我何干?”顾适站起来,准备离开,荣思城的过去确实让他震惊了,但是,这又与他有何关联?

    不管常凡对荣思城的感情是真心还是利用,这些都不再是他顾适关心的事,他只是个契约情人,仅此而已。

    荣思玉也站起来,胸脯微微起伏,似乎比方才还要激动,她道:“顾先生,我知道在你心里,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合同情人来看,你爱我哥哥对吗?”

    顾适心中陡地一痛,抿着唇试了好几次,才艰难地扯出个笑,“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微仰着下巴,迎着阳光眯起眼,唇角微笑,“因为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不会说谎,刚刚我在说故事时,只要提到哥哥,你的瞳孔就不自禁地收缩,特别是提到哥哥跟常凡的事时,你脸上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如果只是为了钱,你不会有这种情感变动,顾先生,我哥对你也不只是契约的感情,他对你……是有感情的。”

    顾适苦笑,“你说什么啊,你知道荣少为什么包养这么多情人,包括我在内,那是因为我们全都像一个人,那就是常凡!而你所说的他对我有感情,完全就是因为我跟常凡太过相像,请问荣小姐,这种感情也能称为爱吗?”

    “不,不是这样!”荣思玉摇着头,肯定的说:“你知道你哥哥手术为什么会成功吗?”

    顾适被她一问怔住,“什么?这跟荣少有什么关系?”

    “我哥在你哥哥手术前一天,就特地让菲力从美国请来最著名的心脏外科医生,连夜用荣家的私人专机从美国接过来,第二天凌晨时分一下飞机,只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进手术室给你哥哥做手术,而且,这次手术团队全没有用国内医院的人,而是全都从美国带来。如果他对你没有感情,他会这么做吗?”

    顾适轻轻震动了一下,他没想这个明媚的下午,他会听到这么多惊措的事,他脸上波澜不惊,虽然心里早就紧缩成一团。

    “你怎么知道的?”

    再怎么压抑,他还是透露出几分不稳,荣思玉目光炯炯,认真地凝着他道:“顾先生,我虽然从小跟哥哥没有经常在一起,但我们毕竟是从小到大血脉相融的兄妹,他的为人,品性,以及这些年来的变化,我都了如心,哥哥从孤身从英国回来后,心境和手腕与父亲不相伯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父亲年事已高,更是唤不动哥哥,哥哥面上虽冷,但实际心底仍温,只是没有人可以让他触动,顾先生,你是除了常凡外,第一个让哥哥动心的人。”

    她说着上前一步,突然伸出手拉住顾适,恳切又着急地说:“现在只有顾先生你才能挽救我哥哥,我听常家的线人说,常家准备联手陈家和荣启城暗暗打击我哥,第一仗就是常家那个电子科技项目,常凡不是省油的灯,他那次计划书事件就是刻意为之的阴谋,就连菲力也被他们半路拦截受伤了。”

    顾适猛然想到当时在电话发出的车辆轰响声,原来菲力是被那帮人所拦截,他忙问:“那个叫艾伦的跟荣启城是什么关系?”

    荣思玉咬了咬唇,漂亮的眸子里迸出一抹狠色,“你们半路上碰到的那个混血儿叫艾伦,他曾经是我哥的上一任情人,当时我哥去英国出差,短短几日,他就跟上我哥,不过他们的合同期很短,哥哥只是寂寞,没对这人动什么情,更确切地说,是艾伦主动追求哥哥,但哥哥还是跟他分手了,时间不过三个月,听说分手时,艾伦还在鼎盛荣氏拦过哥哥的车,不过还是哥哥被处理掉了。现在这家伙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跟荣启城混在一起,还参与常家的计划。常世伯这人心思太过慎密深沉,他利用哥哥对常凡不一样的感情,想一举击败荣家。”

    “但常家为什么要拉上荣启城,荣启城怎么说也是荣家的二少爷,手上也持有荣家的股份,荣启城是什么意思?”

    “恰恰因为荣启城手上有荣家的股票权,常世伯才想拉拢他,许秀蕊独享我父亲一生宠爱,但我父亲始终只把继承权给了哥哥,荣启城只能拿到跟我一样的股票权,她当然心里不忿,父亲年事已高,没几年能过问公事,她还不想趁着这机会利用外家把我哥搞倒,好让她自己的儿子占据荣家江山。”

    顾适的手微微颤抖,“常家既然要打垮荣家,又怎么会让荣启城得到荣家江山?”

    荣思玉低垂着眸子,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缓然道:“常世伯的心思并不是要打垮荣家的实业,而是想打垮我父亲,打垮他所建立起来的荣氏商业帝国,打垮他的继承人,也就是我哥哥——荣思城。这,才是他的目地,才能解他心中对我母亲的遗憾和恨意。”

    顾适默然无语,他没料到一场勾心斗角的生死商战,竟牵扯到两代人的恩怨情仇,而自己,却在茫然中踏进了这个圈子里。

    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暗沉,咖啡厅光洁明净的玻璃窗映出街上零星几抹橘黄灯火,有侍应生轻步小跑着穿过身边,倾身优雅地为精致的悬挂顶灯点上蜡烛,徐徐轻烛下,荣思玉的眼睛里透出坚决的眸光,她再次提步上前,双手又一次紧紧握住顾适,几近哀求道:“顾先生,现在只有你才能改变我哥哥,让他脱离对常凡的迷恋,从而拆穿这人的真面目,顾先生,请帮帮我,我哥哥他对你是完全不一样的,真的。”

    顾适苦笑,轻轻抽出手,“对不起荣小姐,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恐怕会让你失望,还有,我不是救世主,你哥也不是什么落难王孙,他有他自己的处事手腕,况且,他心里那个人一直是常凡,而不是我,我只是个替身,明白吗,只是个替身!所以,请荣小姐不要对我有什么期待。”

    荣思玉怔了怔,眼中尽是愕然的落寞,她动了动唇,刚想开口时,顾适断然抢白道:“荣小姐,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跟荣少的合同即将结束,他的事即与我无关,我们的合同期只延续到荣老爷子的六十岁寿宴结束,此后,再无瓜葛。”

    说完,微微颌首,利落地一转身,大步离开咖啡厅。

    从下决心离开荣思城那刻开始,那个男人的一切将与他顾适无关,既使听了这一番话又能改变什么,就当听了一下午豪门故事罢了,他顾适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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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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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我爱你

    从下决心离开荣思城那刻开始,那个男人的一切将与他顾适无关,既使听了这一番话又能改变什么,就当听了一下午豪门故事罢了,他顾适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站在咖啡厅门外,夜风微凉如水,他仰起头,轻吁出一口气,勾起唇角笑笑,紧了紧风衣领子,独自走在薄薄积雪的街头。

    回到别墅区,才踏在台阶上,就听见厅里传来荣思城略带怒意的质问,顾适心中一惊,这家伙又在跟谁撒气?

    缓缓开了门,大厅内,一身黑西装的荣思城正在冲着菲力发火,“他人呢?不是叫你跟着他吗?他现在去哪了?”

    菲力躬身垂头,半响不发一言,似是默默承受,顾适见了,心里不觉怜悯,同时也费解,这菲力为什么不实话实说,脑子一机灵,蓦然想到或许见荣思玉只是个秘密,荣思玉瞒着哥哥见自己,目地是想求自己帮忙。

    顾适轻轻摇了摇头,缓步踏进去,边走边脱下雪花遍布的大衣,“我这不回来了吗,隔这么久才上学,多跟同学聊了几句,荣少不必对菲秘书动气,是我没跟他说,自作主张跟同学去喝会茶。”

    他说着,挽起袖子又走进厨房,见冷锅冷灶的,便回头冲荣思城笑道:“不好意思,我这就做饭。”说罢,也不等荣思城回话,兀自背过身动起手。

    荣思城抿着唇望着他,眸色复杂,半响后,手蓦地一挥,声音放缓了不少,“行了,你回去吧。”

    菲力抬起头时,与回头的顾适交换了个眼色,意下正是不要说出与荣思玉见面的事,顾适何等聪明,侧身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算是应允了。

    菲力走了后,诺大的厅里又静默了,顾适在厨房里忙着弄菜,荣思城脱了大衣,穿着干净的深紫色V领毛衣,抱着胸靠在门边,凝着他,顾适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身后两道视线灼灼迫人,他轻喘口气,回头云淡风轻地对荣思城道:“荣少等会就好了,我动作很快,你先到外边坐会吧。”

    荣思城深深地望着他,片刻,问:“小顾,那天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

    顾适头也没抬,只忙着手里的活,问:“什么事?”

    “你说你要离开,我说………我不同意。”荣思城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他这两天因为忙M国的电子科技项目,一直没有找顾适再好好谈谈,他想跟他说很多话,很多从来都憋在心里,没有也不敢跟任何人说的话,他第一次这么想跟一个人好好谈谈自己心里的一切,二十多年,既使是凡凡,他也没有这种倾其所有畅谈的勇气和想法。

    只有眼前这个人,让荣思城第一次有了想倾吐,想深深相守的感觉,而正是这个人,却在自己动了真心的时候,对自己说,他要离开。

    “荣少,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同不同意,也是这样。我哥哥的手术费花了几十万,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另外,在荣老爷子的寿宴上,我也会带给他一个惊喜,就当是还了你人情。”

    顾适说到这,回头莞尔一笑,“谢谢你请名医救了我哥哥。我会还你和荣老爷一个人情,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决定。”

    荣思城微微沉声,道:“那你的意思,你还是要走?”

    顾适扭回头继续摆弄手里的活,垂眸温声道:“是,签合同本来就是为了哥哥的手术,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的世界,我无法接受,更何况,我这人也不喜欢做谁的替身影子,荣少,你就当提前解约了一名不称职的雇员,另觅新人吧。”

    整个厨房异常安静,连窗外窸窸窣窣的雪花声也仿佛变得微不可闻。

    荣思城突然笑了一声,幽幽地道:“顾适,你在说慌,你是因为凡凡才想离开的对吧,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

    顾适微微一颤,顿下手上的动作,暗吸了口气后,坦然地转回头,看着荣思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没有爱过你,如果有,那也是你的错觉,我承认我心里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仅仅是被当成替身的耻辱,并没什么别的特殊感情,请荣少不要妄自猜测。”

    这种话说得如雪落般淡泊,却又极冷,声音不轻不重,但每一句落在耳里心上,都如千斤般让人窒闷。

    荣思城定定地望着他,眸色幽幽暗暗,少顷,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正当顾适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时,却见荣思城默然转身,像没事人一样,踱回客厅沙发上,如往常般,拿起遥控器一按,安然坐下来专注地看着晚间新闻。

    顾适重重地松了口气,转回身重新拿起手里菜时,才惊觉手指在轻轻颤抖,他下意识地一抹额头,满手心的汗。

    晚饭时,荣思城不再多说什么,边吃边盯着电视屏幕上的财经数据,他吃得很慢,明显的心不在焉。顾适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但这些已经与自己无关,所以也不想去刻意打破尴尬。

    洗刷好碗筷后,顾适心里只想着怎么应对荣老爷子的寿宴,他兀自想着这会,站在二楼间的荣思城突然对他道:“小顾,你上来一下。”

    顾适没想到荣思城会带他再次走进那间神秘的书房,与墙齐高的巨型书架,整齐干净的一尘不染的书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那本合同。

    荣思城拿起来,对着顾适晃了晃,“这就是你签的合同,五百万,你用了我四十多万,请问你打算怎么还?”

    顾适心头一颤,道:“荣少,我说过的话算数,四十万,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

    荣思城轻笑,眉眼里带着淡淡的讽意,“是找陈行深吧,如果是他,那么你还钱根本没有压力,因为他不要说借,就是送,都会送给你。顾适,你还说你不是出来卖,你离开我,不过也只是换了个人来买你罢了!”

    说着,他重重一掷手上的合同书,脸色越发阴沉。

    难怪,刚才的沉默正是暴风雨前的预兆,这男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顾适垂眸闭了闭眼,慢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合同书,缓缓道:“也许在你的想法里,我顾适就是个出来卖的人,但我要告诉你,荣少,我不会找陈行深开这个口,离开你是我自己的事,跟他人无关,请不要再把其他人扯进来。”

    他们的距离在说话间又接近了不少,荣思城凝着他,呼吸渐渐急促,他伸出手缓缓抚上顾适的脸颊,低哑着声音道:“从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开始,我就没把你当成出来卖的人,可是小顾,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事实的另一半,你为什么不信,我承认我曾经对凡凡很动心,在没有你出现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爱情,可是……”

    他缓了缓,又道:“可我没想到你对我冲击会这么大,小顾,我原本是想利用你,对凡凡,对荣家,我的出发点是很不耻,但,我现在反悔了。我从小过的生活你不能理解,在那种勾心斗角你死我亡的环境里,能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好,哪怕只有一点,也会让我感动。”

    荣思城轻舒口气,闭了闭眼,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他太想跟眼前这个人说明一切,他太需要他了。

    “我以为这是爱情,但看来是我错了,其实对于凡凡,更多的是一种渴望温暖的感激,这种情感让我错以为自己爱上了他,小顾,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想爱的,想要的是什么。”他拿过顾适手里的合同书,当着他的面,轻轻地,一下下地,撕成几半。

    “我们之间不需要合同,因为我爱你。”

    最后几个字落下后,声音久久回荡在顾适心上,像一枚枚针,悄然落下时偏偏扎中了最柔软的地方,带来的阵痛如涟漪般渐渐弥散。

    顾适咬紧了唇,他没有看荣思城,只是看着男人掌心中徐徐掉落的纸张,它们像窗外纷纷扬的雪片,是结束和解脱的召示。

    半响,顾适才淡淡地道一句:“谢谢荣少。”

    荣思城轻震,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捂着他的脸紧紧抵着自己额头,哑着声问:“你什么意思?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顾适神色淡薄,“没什么意思,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说罢,他轻轻推开荣思城,离开了书房。

    静默的夜里,身后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背部,两只修长手臂强劲有力,不紧不松地圈抱着自己,顾适合着眼,只觉得心口又是一阵钝痛。

    翌日,当顾适起来后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离开,他疲惫地揉了把发,床头柜上放着一部崭新的手机,某知名品牌限量版,米白色机壳,干净崭亮的闪闪发光,顾适披上大衣,随手拿起手机反来复去的把玩,少顷,他自嘲般地笑了,随手将手机掷到床头柜子里。

    下了楼,他看到荣思城闲闲地架着腿,穿戴整齐,正优雅地摊开报纸专注的看着,墙上巨大的电视屏幕里,同时播放着早间新闻。

    神色淡然,仿佛昨晚情深意切的男人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仍旧是当日那个稳如泰山般的荣思城。

    餐厅里,菲力已经到了,正在布置早餐,他见顾适后,眸光又是一闪,顾适明白他眼中含意,即轻步绕进餐厅旁边的屏风,走进餐厅内处。

    菲力向外看了眼专注看报的荣思城,也识趣地退到厅内一角,边擦拭手里的餐具,边低声道:“顾先生,昨天下午见荣小姐的事烦请您不要跟荣少提起,就当卖荣小姐一个面子,菲力替荣小姐感激不尽。”

    顾适浅笑,顺手拿起个青花白瓷小碗帮着盛粥,悠悠地道:“菲秘书不必客气,既使你不说,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讲,荣家的事与我没什么关系,待过了荣老爷子六十大寿后,我跟你,还有荣少,荣家,都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所以,不管荣小姐跟我说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只当听了一下午的好故事罢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菲力停了手上动作,抬眼看他一会后,又垂头沉默,片刻,低低地道:“顾先生想必也已经知道荣家的处境和荣少的难处吧,为什么顾先生不试着留下,帮帮荣少呢?”

    顾适失笑,“我有什么资格留下来,本就是一纸合同,这事菲秘书也很清楚,我不过只是荣少身边第十个情人,而且你也知道,那简历是假的,我只为了我哥哥的手术费才签这合同,不怕跟你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足荣少三年,几十万的医药费,我可以想办法还,省下的,我一分不动的还给你们。”

    菲力意味复杂的看着他,似不甘地道:“可你真的能放下荣少吗,他对你……跟从前的那些情人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我知道他为了我哥哥的手术请来国外名医,这个人情,我会还,不过也只限于荣老爷子的六十大寿,在寿宴上,我定会为荣少挣得面子。”顾适轻舀一口淡粥,唇角微微翘起,“这味道正好。”

    “荣少对你的感情并不只是这一样,你知道昨天他早早回家见你没在,他有多着急,我跟在他身边几年,见惯他冷漠清淡的神情,无论是哪一任情人,就是在荣老爷子面前,荣少也是镇静自如,从来没有哪一次像昨天一样慌了神……”

    说到这里,菲力小心地看了眼屏风外端坐着的荣思城,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昨天荣少见你不在,冲我发了好大一通火,跟他几年,我自认做事处处完满,荣少虽然外表冷漠沉静,但为人并不是像外表一样不近人情,反而,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对哪个下属发过脾气,昨天是我第一次见他失了态,他急得在整间别墅里上上下下地找你,还打电话到你学校,甚至……他还找了陈行深…….”

    顾适略惊,“他找陈行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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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咧咧上学去啦啊咧咧咧,今天看到有读者亲留言说逻辑问题,哈哈哈,我想说,小玖真的没什么逻辑感啊,哈哈哈哈,不过呢,还是会尽力找回逻辑君哒!!

    ☆、33·寿宴上的纠纷

    顾适略惊,“他找陈行深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荣少以为你去了学校没回家,跟陈行深有关。”

    顾适哭笑不得,他失笑的摇了摇头,菲力又道:“顾先生,荣少对你确实很上心,或许,你能帮帮他,帮帮荣家,我知道上次计划书的事让你很寒心,但是常少跟荣少的儿时感情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破的,我们不拆穿他,只是时机未到,并不是就此罢休。相信我,顾先生,我会尽力帮助你和荣少,只要你肯留下来,菲力愿意为顾先生尽心,请顾先生不要离开荣少身边。”

    他说的言语诚恳,目光灼灼焦切,顾适知道这位首席私人秘书的分量,按前世来说,菲力断不可能对自己说这种掏心掏肺的话,他是个绝对忠诚的秘书,只要说为你用心,那就是把你当成心中的主子般看待。

    可……顾适无可奈何地轻吁口气,自嘲般轻轻地摇了摇头,菲力一看不免有些急了,正欲开口时,荣思城已步入餐厅,倚在屏风旁,扫了眼菲力后,目光炯炯且温和的看着顾适,他西装革履,日日不变的黑色华贵西装却总让人看不厌,打量了一番顾适后,唇角微弯,“你怎么起了床也不告诉我,昨晚睡的好吗?”

    顾适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道:“早餐好了,荣少可以慢用。”

    荣思城还是凝着他,似是望不够般,许久,才回道:“好,菲力也一起用吧。”

    用餐时,荣思城倒是很少话,不知道是不是菲力在这的原因,顾适只感到荣思城虽然沉默,但目光总也时不时在自己身上留恋,这时,客厅电视屏幕上传来早间新闻报道,清脆女声在静默的空间里分外清晰。

    “经过连续多日的洽谈,鼎盛荣氏联手常鑫、浩海两家集团与M国达成合作意向,据可靠消息,此次项目的主要策划人为常鑫集团最年轻的执行副总裁常凡担任………”

    顾适不由望向屏幕,新闻里,常凡一身正装,风华绝代,温和又不失稳重的回答来访记者,顾适看了会,便低下头,继续舀着碗里的白粥。

    菲力起身去把电视关了,荣思城也放下碗,看了他一会,似乎想说些什么,顾适先抬起头,微笑道:“荣少,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去上班吧。”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舀着粥,荣思城的目光在他发顶停留了一会,尔后起身,“父亲的寿宴定在今晚,我中午有会不回来,下午我让菲力带你去挑身衣服,晚上跟我一块去。”

    顾适一怔,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挑身衣服?”

    难道不是从前那身西装?不是说,穿的时候还有很多吗?

    荣思城展颜一笑,温声道:“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不会给你,你挑你喜欢的,我尽力满足你。”

    说罢,转身离开餐厅,只留顾适怔怔地发着呆,一时还没回味过来这番话的含义。

    今晚即是荣老爷子的六十大寿,顾适目送着黑色车辆渐渐消失在白雪中,缓缓转身合上门,思索片刻,他用座机拔了个电话。

    菲力办事能力很强,只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准备好一身剪裁得体,做工上乘的西服,并配好了华贵的大衣、精致的胸花、领结、鞋子和皮带等等,买好衣服后,还去特定的发型屋弄了头发。

    一切准备就绪时,望着镜中的自己,顾适都有点瞠目结舌的惊愕。菲力笑着为他躬身打开车门,“顾先生请进。”

    路上,顾适问菲力:“荣少呢,我要去接他吗?”

    菲力微侧头答道:“今晚荣老爷的宴主要由荣少打理,他一早忙完会议就先去了,等会到了荣家大宅,我会领顾先生进去。”

    不久,车辆停在宏伟的荣家大宅前,积雪已被清理干净,周围结着冰棱的树枝上已经挂上了光彩夺目的灯笼,数名身着统一黑大衣的保镖伫立在大宅附近,而门前早已排了一长溜的名车,一看均是出自名门,低调又奢华。

    远远地,顾适就看到大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需看第二眼,光是那身独特气质的黑色Dior西服就已经召示着他非凡的身份,白雪黑衣,华丽且高贵。

    菲力把车停在荣思城面前,顾适开了门,走出来后,荣思城眸色绽露惊喜,然后上前一步优雅地朝他伸出手,顾适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迎了上去,修长结实的手掌霎时紧紧包裹着他。

    细雪纷飞,同是一身华贵黑衣的两人握着手一同走向荣家大宅,临到门口时,顾适望着朱漆大门,低声问:“荣少,一会进去,你想怎么演这出戏?大家先说一下,我也好有个准备。”

    荣思城望着雪花中的大宅,微绽笑靥,气定神闲地道:“我已经说过,我不会放你走,更不需要你演什么戏,你想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喜欢就好。”

    顾适一怔,旋即垂头轻笑,“一切就随我喜欢么?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进了大宅,里头灯光璀璨,锦绣华服,各路名流绅士,如梦似幻般在眼前穿梭,荣家大宅特地建有供举办宴会的露天餐厅,雪花轻飘下,天幕深邃,来往的衣香鬓影让人有种置身浮华梦境般的不真实。

    荣家的侍应生也是训练有素,均是从荣氏旗下各酒店精心选拔而来,此时有数十位笔挺、容貌出众的男女侍应生呈两侧一字排开,每排为首都有一位主管模样的男子领着,微微躬身谦恭有礼地迎接。

    主管见了荣思城进来,笑容可掬地问候:“荣大少好,里头都准备好了,宴请的宾客也都到齐了,就等时辰。”

    荣思城轻轻点了点头,“好,有劳你们了,时辰到了就马上开始。”

    说完,就拉着顾适涌进人群中,他的出现无疑引起了宾客们的注目,才踏进人群里,一位衣着奢华的年轻男子便迎了上来,顾适一看,竟是陈家大少爷陈云深。

    “恭喜恭喜啊,荣老爷六十大寿,可喜可贺,刚刚我还跟城少打趣呢,说荣老爷自从娶了二房太太,那精神气是年年如一日,你看了你二妈没,哟,就跟那三十出头的少妇似的,还是那么水灵,荣老爷有这样的太太,怎么能不年轻呢,哈哈哈!”

    他边说边笑,眼神邪邪地望了眼顾适,顾适暗自啐了口,这龌龊怎么会是陈行深的哥哥?他这一瞥倒是让陈云深留了意,上下一打量,戏侃道:“唉哟喂,今个儿打扮的我都认不出了,瞧瞧这身衣服,荣少,你总算舍得花钱给你小情儿买新衣服了啦,呵呵,我就说嘛,怎么能老是那一套呢,穿来穿去,都过了几个人的身,唉,这就是荣少你不对了。今天这身衣服不错,好看好看,怎么,是想带给荣老爷子瞧瞧么?”

    他笑的阴阳怪调,眼皮也跟着声调一起一落的,颇为诡异,顾适扭过脸不予理会,荣思城则握着他的手,不急不缓地道:“陈大少只猜中其一,今晚我是要带小顾给我父亲瞧瞧,不过你说的那身衣服,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喜欢给谁穿就给谁穿,不行么?”

    说完,他拉着顾适的手翩然入场,只留下陈云深一人干瞪眼。

    来者宾客都是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高官富商,名流巨星,每一人见到荣思城均点头微笑,更有难得机会见面的商人迫不及待的上前与他搭讪,不一会,荣思城身边便围成一小圈,顾适见状,也就悄然松开他的手,退到一角,一个人取杯香槟慢慢缀饮。

    夜幕降临,满天细雪也停了,只有亮若星光的灯火庞罩着富丽堂皇的露天宴会厅,衣香鬓影中,顾适很快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他微微一愣,才想转过身时,却被那人叫住。

    “顾先生也来了么?怎么一个人在这?”

    陈行深信步向他走来,今晚他身着一袭宝蓝色高级定制西服,胸口别一支做工精致的胸花,较短的头发在风中扬起,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他走至顾适面前,举着香槟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温润地道:“几天不见,你还好么?”

    顾适抬眼望去,陈行深笑容清雅,眸眼微眯,就像当日雪夜街头给自己披上大衣时,有种温暖如春般的安心感。

    “因为荣少来了,所以……我就跟着来了。”顾适回了个礼节微笑,不由退后些许距离。

    陈行深淡淡一笑,了然道:“呃,是这样。对了,你哥哥还在医院里,手术很成功,他恢复的也很好,大概过些天就能回家了,你什么抽个空去看看他,他挺想见你的。”

    顾适想起哥哥手术前苍白清瘦的脸,不觉鼻子有些发酸,垂头深吸了口气后,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些天麻烦你了,请护工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陈行深又是一笑,“跟我谈什么钱的事,大家都是朋友,钱是小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一声。”

    顾适点点头,陈行深见他笑了,便定定地凝着他,似是恨不能望穿望透,他的褐眸在灯光映照中变化莫测,瞳孔里却始终只有眼前人的模样,单是这样的凝视就已经让顾适顿感慌乱,他移开眼神,抿了口香槟往外走,“时辰快到了吧,庆寿很快就开始了,我出去看看。”

    挤进人群里,才走几步就迎面对上几个黑衣男子,为首的一个男子让顾适心里一惊,这人竟是艾伦?

    艾伦也显然发现了他,目光落在他身上梭了几圈,冷哼一声走了过来,“没想到你也来了,呵,不是在家里像个女人一样哭着吵着要来见世面吧?”

    其余几个男子听后发出一阵哄笑声,顾适冷冷一瞥,眼底眸光讥讽凛冽,令他们都不由等了笑声,顾适理了理西服,闲闲地道:“我这人最烦吵闹的地方,不像某些人,恨不能天天粘着金主,跟着金主四处讨风光,最后落个被人抛弃的下场,我听说艾伦先生跟在荣少身边时间最短,才不过短短三个月,呵,难怪了。”说罢,意味深长地睨他一眼,唇角带出一抹讽笑。

    顾适前世跟这位艾伦本没打过什么交道,对他的知道也少,不过自从上回计划书事件有过一面过节后,他就对这人没半点好感,不!何止没半点好感,简直就恨到极点,他不知道这人跟荣启城达成了什么利益关系,但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艾伦听了顾适的话,旋即变了脸色,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变得阴沉森冷,他低低地道:“别得意,你快活不了多久,等你变成他人床上的玩物时,看你还能笑出来么?!”

    顾适呼吸一顿,不由看向艾伦周围的几个高大男人,他们黑衣黑面,全都冷冷地盯着他。

    “你们在聊什么?”说话间,陈行深从人群中穿了过来,他一路目随着顾适,见他被艾伦等围困时,心里知道不妙,便急步跟上去。

    艾伦见是陈行深,想起当日在鼎盛荣氏中的事,心里当然不悦,抱着胸冷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家的二少爷,呵,这事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陈二少,听说你品学兼优,才貌双全,在陈家最讨陈老喜欢,连你哥都不如您呢!呃,据说还有一位名门闺秀即将成为你的女友,可喜可贺啊,我看这趟混水您还是别踏进来了,省得脏了手脚可不好回家交待。”

    顾适缓缓望向陈行深,陈行深原本温润的神情霎时变得冷凝,他上前一步,怒道:“你胡说什么!那天的事还没问出个明白,荣思城放过你,我可不一定,你别以为攀着荣启城就有什么好处,只要我陈行深想查的事,就没有查不到的!”

    “哼,陈二少,你别不是也被这男人迷了眼吧,什么同学同学的,我看你心里准有猫腻!这就有趣了,陈二少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城中那些名门闺秀随便你挑,干什么非得要别人用剩下的东西,而且还是个男的!噗,笑话!”

    话音落下,艾伦唇角弧起森森冷笑,突然一个踏步上前,长臂一伸,竟当着众人面生生掐住顾适的脖颈,侧着脸打量,冷冷地道:“这玩意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像中了邪似的!”

    顾适措不及防,刚想撤步退后时,撞进了一个温暖健实的胸膛里,他回头一看,荣思城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身后,电光火石之间,一只修长健美的手疾伸而出,反钳住艾伦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艾伦也震惊的退后几分,忙抽手出来,怯怯地看着他。

    荣思城黑眸如墨,冷凝中带笑,一手搂过顾适,对艾伦道:“你们几位是来祝寿的?我不记得有请你,艾伦,请问是谁邀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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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玖灰常不好意思的求包养一下专栏好不好,嘿嘿,顺便撒个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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