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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奶寻欢》第二卷100-105(2/2)

    唐宁顿时一愣,咬牙切齿地看著他半晌,怒道:“是你做的吗?”

    “她活著?她就是你的太子妃?”来人眼中敛起微光,杀人而又夺目的光。“真是我的好舅舅呀。”

    唐宁愤怒地将他衣襟甩开:“不错,她在我这里,现在我只问是不是你掳走了她?”

    乔少临目光更是yīn沈,刷地一下站起身来:“被掳走了?是谁?”

    唐宁气鼓鼓地看著他好一会,终是脱力般坐下:“真的不是你……那会是谁……会是谁?”

    乔少临冷冷注视他,就手一挥,屋内顿时出来两个黑衣人:“立刻去查。”那两个黑衣人应声,各自嗖地声从东南两面长窗中蹿了出去。

    唐宁看著他们的去处发了会呆,回头看他也慢慢坐回原位,沈声道:“你怎麽会来?”

    “舅舅自然希望我不来。”乔少临声音淡淡,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心中惊涛骇浪地翻腾著,他的手终是有些颤抖。

    “是你的使臣给你报了消息?”唐宁喃喃,“可是他们并没有见过她。”

    “何需见到。”乔少临瞥了他一眼:“能让你这位花心太子专宠的太子妃,从来都是蒙面示人,身形娇小,只凭这三点就已足够。”

    “你这个皇帝做得也太任性了,为了个女人,就御驾离京?你不怕回去时,连皇位也没有了?”唐宁目光灼然。

    乔少临嘴唇微曲:“舅舅几时看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

    唐宁一窒,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为了追赶上你们确是花了点时间手段,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凭什麽留她在身边?”

    唐宁醒悟:“原来我们的马出问题是你的人下的手?难怪我们察不出痕迹,原来是有内鬼下药。”乔少临轻哼了一声,他却忽然一笑:“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有比你更充足的理由留她在身边。”

    乔少临脸色一变,横了他一眼:“这是何意?”

    “自然是有深意。”唐宁坐正了看他:“明源利是三朝过来的老人,当年也是因为有他在暗中帮忙保护,你才数次历险而平安无事。他一个太监,居然敢冒如此大险将人从你手上夺出来,难道就没有什麽迫不得已的原因?”

    “好个迫不得已的原因。”乔少临脸色发白,可却神色恒定。

    他这表情让唐宁心中一动,以他对这位外甥的了解……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你已经知道了?”

    乔少临端茶的手丝毫也没停顿,稳稳地将茶送到嘴边浅茗一口:“源名利所藏甚多,此人似乎知道很多秘密,抄查他的外宅时,才知道还他给我留了两样东西。”他瞟了唐宁一眼:“你在船上为欢颜画的那幅画,可还在你手上?”

    唐宁一愣,“没再找到过。”

    “那幅画就在明源利的宅子里,与之并挂的还有另外一幅,其中蹊跷一看便知。但也正因为这个,我坚信她没有死。”乔少临眼波微扬,“源明利不会杀颜妃的女儿,正如他也不会再为难颜妃的儿子。”

    唐宁怔怔出神:“光凭两幅画……你怎麽……”

    “其实我自小就知自己并非云後亲生,她死前一晚将南宫寿叫到榻前,我却是因为想看她最後一眼而藏身在帷幔下。她与南宫寿向来就有私情,我甚至曾经怀疑过自己并非先帝之子,一个六岁孩子脑中反复琢磨这样的事,听起来是不是很怪异?”

    唐宁偏开头去:“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乔少临微微一笑:“却没到那晚听到的事实,原来正好相反。她在死前还不忘与颜妃的仇恨,要南宫寿为她报仇……这个仇,後来自然就著落到我身上,说起来南宫寿其实也是冤枉,为了这麽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弄得死无全尸的惨淡下场。”

    “可是你又怎麽知道欢颜她跟颜妃的关系?”唐宁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说起从前的口气,渗的人骨头里都发冷发僵的寒意,如同被虫子密密爬满了一身。

    “我又不是瞎子。”乔少临淡淡一句,却哽得他无言以对。半晌才道:“她们长的,确实很像。”

    “不像。”乔少临却说:“分明一点也不像。欢颜她最是温柔委婉,从来不会用那样刀子般的眼神看人,从来不会用气势去压制别人。她总是在安抚,明明自己的伤口血如泉涌,却还想著怎样安慰别人。她说话声总是细而软,没有主意的时候就会睁著大眼睛信任的看著我,有主意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攥紧小拳头。对待要保护的人,她会从小兔子一下子变化成凶猛的小兽一般……她与她,不一样。”

    他的声音在不自觉中变得温如春水,层层细细的波浪翻腾下,俱是温柔。他的眼神也变得悠远而充满诱惑,唐宁怔怔注视著他,虽然他自己此刻心底也是又烦又乱再加整缸整坛的醋意,可还是忍不住为他眼中的神采所动。

    乔少临朝著窗外看了片刻,又道:“可是颜妃不同,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画像,却能感觉到此人必定有一颗慎密而冷酷的心。她的眼神坚韧如男子,嘴角扬起的笑纹充满了蛊惑,她的笑她的如波眼神,肯定都是有目的的,她连站姿,都像是要凌驾於君王之上的姿态。她与她,实在是天差地别。”

    唐宁对著他出神半晌,才轻咳一声:“可是不论怎样,你们总有血亲,一母同胞的兄妹啊。”他叹息著,“少临,我知道你对她用情极深。可是伦常不可违,你贵为天子,拥有四海,将来终会遇到令你喜欢的女子,欢颜她,受了太多太多的苦,知道和你的关系之後,她甚至……跑去自杀……”

    “咚”地一声,乔少临手中的茶杯滚到地上,“自杀?”他声音颤抖的让人觉得他随时都要痉挛地晕过去一般。

    唐宁叹道:“是呀,就是我眼皮底下。我收到明源利的通知就立刻赶去,可是她已经在湖里了,迟了那麽一步,这世上……就再无欢颜此人。可想而知她心中有多痛多难,你若是真心为她,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快活起来,这样她才能得到幸福不是吗?”

    他的语气真挚,眼神温暖,定定与他对视,好一会,才见乔少临起身拍了拍衣襟:“既然你救过她,过去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谁叫你是我舅舅呢。”

    (9鲜币)一零四、下落不明

    唐宁眉毛一抽,却听他又道:“可是所谓幸福,这世上只有我才能给她,就不劳舅舅大驾了。”

    “你疯啦!”唐宁看他像要出门慌忙快步上前:“你就不怕背上乱伦之名?就算你疯,她也绝对不会陪著你发疯的,何况她还是我的太子妃,我决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乔少临淡淡一笑:“那又如何?舅舅能够让她作太子妃,必定用了不少手段吧?这丫头虽然温柔,可是倔脾气上来也是不好压服的。”

    唐宁在他注视下瞳孔一缩,却听他道:“换作别人这样勉强我的女人,分尸都不能解我之恨。可若不是舅舅,她或许真的已经不在了。就为了这个,你我前事一笔勾消。可是,这并不代表你有权与我争夺!她是我的,如今我们流著一样的血,她就更是我的。这世上,我才是真正拥有她能给她幸福的男子。”说罢,他轻推房门,迈步出去。

    唐宁简直要被他气疯,可看他转而向右,竟是进了隔壁的房,盛怒之下反而发笑:“好你个乔少临,居然已经准备到这个地步。让人知晓南沂少帝在北凌,我看你那皇位转眼就要不保。”

    乔少临在门口微停一步:“到时舅舅别忘记恭贺外甥就是了。”说著已经走进屋去,房门立刻关上。

    唐宁对著那扇门生了半天闷气,还是决定先找欢颜要紧,跺了跺脚朝著楼下冲去。

    而乔少临屋里,四个黑衣人单膝著地跪在那里,乔少临竟在更衣,在一个黑衣人帮助下,他转瞬间也是一身黑色,连脸上都蒙了层人皮面具似的东西,面目大变,唯独那双眼睛精光四射:“日落之前一定要找到她。”黑衣人齐声应是,簇拥著他自南窗一跃而下……

    ……

    欢颜觉得浑身酸痛,手脚身上被什麽团团围绕,眼上也有布蒙著,嘴巴亦被塞得满满,舌头干涩疼痛,喉咙更是渴得若要裂开。可她还是强忍著不强动弹,因为耳朵听到的声音全是陌生而yīn森的。

    “一刀杀了完事,绑来这里作什麽?”

    “主上交待了,杀也不忙在一时,且留著,到时说不定还能有用。”

    “浪费米饭的东西,等会醒过来哭天抹泪的吵到老子,老子一刀就把她削成两半。老七他们怎麽还不回来,这麽点小事也办不妥当。”

    “这会儿城门都关啦,太子妃这一丢,够他们乱上一阵子的了。”

    “那咱们就呆在这里?老子要闷死了,妈的,弄得一身汗。”说著话脚步声响,骂骂咧咧声渐渐远去。

    余下那人轻叹了声:“热死啦。”欢颜感觉有东西使劲在她背上碰了两碰,像是那人的脚正在使劲踢她,她不敢躲闪动作,那人踹了一会,又说:“小娘皮还真能睡呀。妈的,会不会药量太多,一下子给闷死了。嘿嘿。那倒也省事。”说著也不再踢她,随後地上杂草声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就听酣声渐起,这人竟似睡了。

    欢颜屏了气息,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浑身麻痛如百蚁扰心,可是鼻中所闻气息却令她拼了命的抑制自己,因为那yīn冷潮湿夹杂著恶臭地水气的气味,让她知道,她可能是被关在一个山洞之类的地方,处境完全不明又都是陌生人在身边,她自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只能装睡僵在那里。

    那时好像是听到环儿惊叫,然後她回头去看,口鼻就蒙过一层黑布,随後奇香扑面她就晕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看来是让人掳了去,不过好在身上没什麽异样感觉,这些人既然知道她是太子妃,又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意不在自己,那又是为什麽要掳她呢?

    她毫无头绪的想了一会,身体酸麻的都快没有知觉了,正昏昏沈沈中,却听有脚步声由远至近,比刚刚繁杂得多,竟似有好些人进来。

    “大人请看,在这里了。”又一个陌生人说话。

    随即脚步声到了近前,有人嘿嘿数声:“没抓错吧,果然是东影太子妃?”

    “绝错不了,这会儿城里正乱著呢,全墙封锁了。”

    “大人你看要怎麽办?”

    “一刀杀了,把人头往唐宁房里一摆,吓得他个屁滚尿流岂不是件乐事?”那人竟再度嘿嘿笑了起来。

    欢颜身体一缩,颈部却忽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来,那刺冷的感觉吓得她浑身都僵了,却听又一个声音道:“先不要杀。”

    “留著容易让人寻到线索,不如杀了干净,”先前那人道:“这麽一来东影势必跟上面结仇,到时再找个机会做了唐宁,岂不是万事大吉?”

    “蠢物!”那人冷哼一声:“你倒是信他!他那样的人什麽事做不出来?不捏点把柄在手上,到时他要杀你我,不跟捏死只虫子似的?”

    “啊,还是你想的周到。不错不错。喂,你们把人扛出来跟我走。”话音落下,顿时有人伸手将欢颜抱起,往肩上一扛。“这女人轻得很,皮肤也嫩,偏偏生了张丑脸。唐宁自命潇洒风流,想不到竟是讨了个这麽难看的老婆!”

    欢颜一怔,正在寻思他的话,一阵新鲜空气已经扑面而来。

    (11鲜币)一零五、沦落

    那人扛著她大步向前,欢颜倒悬在他背上,片刻间已经涨得脸色通红呼吸不畅,可是这情形与刚刚在洞内相比已经好了太多,她亦故意放软身体,随著那人走动,头在他背上一碰一碰,可谁知那人背硬得跟墙一样,几下就撞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在走没太远,就闻到了水气,随即身下人的脚步摇摆起来,咚咚直响,像是走在船上!!!朝船舱下又走了一会,她身体终於再度被人一甩,重重落下,所幸掉下的位置像是有什麽软软的垫著,倒是不太疼痛,扑面一股米香,大概是堆米的仓库。

    “这麽会都没醒,别是被熏死了吧。”有人说了声,接著有东西凑到她鼻子下面一摸“有气,这种富家小姐哪见识过这个,晕过去了得好一会呢由著她吧。”说罢几人蹬蹬蹬地又走开了。

    欢颜静静缩著,虽然身边全无动静,可她还是不敢动弹,这样躺了一会,感觉身体摇了起来,随即又听到隐约水声,看样子真是在船里。

    此时此刻,就是跑出去了,也无处可逃。想明白这节後她反而静了下来,从这些人的话里听出来,他们暂时不会杀她,他们要的好像是唐宁,又或者是别人?她脑子本来转得就不快,哪里想得到更多,只是迷糊想著,这麽看来,她这个“太子妃”终於离开唐宁了。

    想到这个她竟有如释重负之感。

    说起来唐宁待她真的不是不好,简直好到极端,可她还是怕他,不喜欢并且打心底里抗拒他,就算他那天说了那番话让她很受感动,可是她还是不想留在他身边。

    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她这个卑微的小奶娘居然有了嫌这嫌那的想法,是因为她被娇惯了?还是因为她,开始能够分辨真假?

    她知道自己喜欢乔少临,喜欢乔灼兄弟,却十分害怕唐宁。

    她喜欢看到他们会说话般的眼睛,却害怕看到唐宁眼中流露出同样的光。

    究竟是什麽令她开始渐渐的有了心?活得,更像一个人了呢?

    船身不停摇摆著,欢颜又累又倦,没一会功夫竟是沈沈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体忽然感觉阵阵疼痛,她猛然张眼,发现眼睛上蒙的布已经被拿走了,面前一人拿著一支烛台正不停地用脚踢她,瞧模样是个小丫环:“醒了吗?吃饭了。”很是烦躁的声音,大概要照料这个关在船底的女人让她不快。

    欢颜看著面前放著的一个碗,映著微弱地光也瞧不清是什麽,可是真的饿了,伸手就去拿,又发现自己已经被松了绑,可以动弹了。这一下更是惊喜,慌忙对著那丫头想道声谢,可嘴巴嘴开,却听“啊啊”之声……

    她顿时惊呆了,这个声音是她的,可是,为什麽她说不了话?

    “原来是个哑巴。”那丫头更是轻蔑,“快吃吧,瞪著眼睛作什麽?真的是……累了一天也没得歇还得管你这哑又丑的女人。”

    可是欢颜哪里还有胃口,她用双手去捂自己的喉咙,想要竭力说话,可是努力半天却始终只听咿啊之声,那丫头更是不奈:“听不懂人话?不吃是吧?不吃算了。”说著将那碗饭拿起来,真的转身就走,很快上了楼梯,呯地一声关了木门。

    她带走了烛火,欢颜顿时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中。可是这些都不能再增加她的恐惧,她已经完全吓呆了。为什麽不能说话了呢?

    她哆嗦著爬起来,手脚都是麻的,几乎是一边爬一边在滚,她开口大叫,可是狭窄的船舱下回荡著的,却是令她毛骨悚然的哑声。无论她叫什麽喊什麽都是一样,像是完全找不到准确的发音,每一个从她嘴里出来的音都是诡异地扭曲著,她几乎崩溃地嘶叫大叫,直到声音已经全哑时,却听木门卡的一声打开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吼:“瞎叫什麽?信不信老子一刀跺了你!”正是最初说要杀她的那人。

    欢颜半俯在地上,头发披散,声音嘶哑,那人走过来一把将她头发拎起:“妈的,竟然还是个哑巴。这个唐宁口味也太怪了吧。”

    “住嘴!”他身後传来一声低喝,“以後再提这个名字,你就自行了断吧。”那人一愣,忙将手中的欢颜扔到地上,垂首站到一边。

    欢颜抬头望去,一个青袍男子手提一只灯笼站在门口,他的眉目频为清朗,眼光却是极冷,在欢颜脸上一扫,露出淡淡厌恶:“既然是哑巴,就不用关著了。小灵,你带她去刷洗,就放在舱下侍候吧。”他身後一个丫头轻声答应著,他转身就走,先前那大汉冲欢颜狠狠挥了挥巨大的拳头以示警告,然後也跟著走了。

    一个比刚刚那个略大些的丫头朝她瞟了一眼,淡漠地说:“跟我来。”欢颜只得哆嗦著爬起来跟著她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出了舱门,果然是在一条巨大的船上,月如圆盘高悬於漆黑地天空之上,恍如隔世般,欢颜对著它落下泪来。

    “快点跟过来,”那叫小灵的丫头很不耐烦地催了句,欢颜浑浑噩噩地跟过去,又下楼梯,这一次却是走进一个小小的船舱里,里头坐著一个丫头,回头看到是她,两人都是一怔。这就是刚刚送饭的丫头。“娟秀,给她弄点水打理一下,明天起跟著你在舱下侍候著。”那娟秀嘴巴一扁,不过还是应了一声,小灵转身走了。

    娟秀看看欢颜,也露出厌恶表情,哼了一声:“出去提水,想我侍候你是怎麽著?”

    欢颜只得跟著出去,看她扔了一只绑著绳子的木桶在她脚边,顾自走了,欢颜朝船外看看,碧波如洗,映衬著园月微微摇晃,这位置是般尾,边上有一个抽水的把手,欢颜以前跟著海棠春戏班用这个打过水的,支撑著靠过去,将水桶绑上,再慢慢摇下,掏了水又再慢慢摇回来。这点事情已经将她力气用尽一般,她捧著水桶大口喘息,喉咙的干涩疼痛再度清晰,她忍不住扑到水桶里,连头带脸浸个半湿,同时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水,总算略为恢复一些力气的她,喝完水就靠在桶边喘气。

    桶里还有大半清水,遇著明亮的月光晃荡半晌,慢慢停下时,却隐隐现出一张奇丑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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