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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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不了。”

    慕筱白拿起乔云清递给她的茶,抿了口,说:“我很遗憾。”

    乔云清笑:“你这孩子倒会说话。”顿了顿,“你和兆森为什么会这样,其中的缘故,也有所耳闻,就想你说的这样,是遗憾了。”

    慕筱白差点被茶水呛去,强忍住体内翻滚的汹涌,学起了乔云清淡然的模样,平静道:“是啊,毕竟夫妻过,遗憾总会有,但是人活在世,总不能因为会有遗憾而驻足停下来,不向前面看。”

    乔云清点头:“你倒想得明白。”顿了下,感叹说,“只是可怜了沐沐那孩子。”

    慕筱白静默不语。

    乔云清继续说:“兆森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性子,从懂事开始,他一直就想摆脱我的控制,虽然我们父子表现上没什么,实质上斗得可厉害呢,在野心和手腕方面,他确实比他哥哥厉害很多,同样,也更薄情。至于子冠这孩子,平常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长进,不思进取,跟兆森没法比,但是打心眼里,我最疼爱的还是他,甚至,我想把锦宸交给他……”

    慕筱白笑笑,低头看着茶杯里深绿色的茶叶在热水里上下沉浮,最终沉落杯底,一片覆盖着一片,层层叠叠。

    她实在不明白乔云清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话,现在跟她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又有什么有意。

    “三年前,原本以为兆森会对锦宸下手,不过他还是没有这样做,虽然现在他还坐镇锦宸,但是他重心已经不在锦宸,而是他几年前在法国成立的公司。”

    慕筱白:“你想让他退出锦宸?”

    乔云清眯着眼睛,笑道:“既然他重心不在锦宸,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

    慕筱白笑:“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劝他——放权?”

    乔云清也坦然:“现在锦宸董事会的那批老顽固现在只信他,他若想抽身,也挺困难的,不过若他执意收手,哪有走不成的道理。”

    慕筱白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必这样子呢。”

    乔云清哈哈大笑:“筱白,一碗水很难端平,有所偏爱在所难免,兆森即使没有锦宸,对他的事业影响不大,但是子冠不一样,他是我长孙,我也想让他有所作为。”

    慕筱白感到些好笑,笑望着乔云清:“让乔子冠接手乔兆森打好的江山,这就是有所作为?”

    乔云清:“长辈为晚辈步路,很平常。”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乔云清:“你恨他,而且你也希望子冠好吧。”

    慕筱白站起身:“错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使乔兆森骗了我,我也没必要见不得他好,另外,以我对乔子冠的了解,这个现成的便宜,他还真不会捡。”

    -

    慕筱白走出了茶楼,外面的天气有些暗沉,冷风从脖子里吹进去,冷飕飕的。突然记起她刚被乔兆森接回乔家,那时她记忆全无,他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沐沐的时候,一直不知道亲情是什么滋味,刚当父亲那会,还特别适应不了,一边惊慌一边惊喜。”

    那时她不明白乔兆森为何有这样的语言,现在想想,挺难为他的。

    去车库取车倒车回去的时候,收到苏芽发来的信息:“筱白,苏蔡要出国了,晚上过来给他践行践行吧,好让他一路好走。”

    慕筱白把手机放置道一边,什么“一路好走”啊,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傍晚,慕筱白换好衣服要出门,想了下,还是决定把女儿丢给吴美玲比较好,但是临走前,乔夕沐拽着她大腿不让她出门。

    慕筱白犹豫了下,弯腰抱起她,将女儿塞进了车里。

    坐在副驾驶上的儿童椅上,乔夕沐晃了晃小腿,奶声奶气问她:“妈妈要带我去哪里?”

    慕筱白用手梳理了下沐沐毛揉揉的头发:“妈妈带你吃大餐去。”

    乔夕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到自家的爸爸:“那爸爸去吗?”

    “不去。”

    乔夕沐整个脸都垮了下来,瘪瘪嘴。

    慕筱白有些妥协,顿了下,说:“明天带你去你爸爸那里。”

    乔夕沐兴奋地手舞足蹈。

    慕筱白看了眼自家女儿,有感道: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句话说的真好。

    第六十四章

    苏蔡出国留学的送别宴在“华灯初上”夜总会,慕筱白抱着女儿站门口停留了很久,总觉得抱着个孩子进这种地方,实在是太不像样了。.Com

    乔夕沐抬眼看了眼门口的闪烁的彩灯,扯了扯慕筱白的衣服:“妈妈怎么不进去?”

    这时,苏芽也打了电话过来,劈头就问:“怎么还不来,耍大牌啊?”

    “在门口呢。”

    “那快上来啊,别愣着啊,大伙都等你了。”

    慕筱白吸了口气说:“怎么挑这种地方,我闺女跟我一起来呢。”

    “啥?”苏芽大喊了声,“沐沐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上来吧上来吧,刚刚有人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我让他们先缓缓。”

    慕筱白挂上电话,抱着女儿,风风火火上了8楼的大包厢。

    -

    推开包厢里的门,大伙全部转身看着她,站在中间忘情歌唱的一个寸板头青年,拿着个麦克风张张嘴,唱不出歌来了。

    慕筱白下意识也觉得今天真不该来,苏蔡的送别宴,请来的都是本班同学,其中只有苏芽一个和她年龄相仿,面对一群青春勃发的少男少女,她这个离婚妇女,深感压力很大。

    不过乔夕沐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眼就瞅到夹在角落上苏蔡,然后向他挥挥手:“哥哥……”

    苏蔡看见她和沐沐过来,明显很开心,连忙从角楼挤出身来,来到慕筱白跟前,抱过沐沐。.Com

    “白白姐,你来了啊?”

    慕筱白笑:“这不是废话么?”

    乔夕沐趴在苏蔡怀里,咯咯地笑个不停。

    慕筱白走进包厢,想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屁股还没有落在沙发上,苏芽就操起一把麦克风,特别不低调地介绍起了她:“这位进来的就是慕筱白小姐,我苏芽的闺蜜死党,苏蔡最热爱的姐姐——之一,同样是Z大经济系出来的高材生,另外,她还是Z市……”

    苏芽话音未落,慕筱白立马站起身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拉到沙发坐下来,然后拿起麦克风自我介绍说:“还是Z市身份最为尴尬的待业人士。

    苏芽:“我不就想帮你宣传宣传嘛?”

    慕筱白压低声音,阴阳怪气说:“这不是招相公,而是招贼。”

    “另外,她还是Z市最有价值的单身贵妇。”苏芽不止一次在她前面念叨这样的话,在她知道她和乔兆森离婚的时候,便特别有感触地对她说:“白白,你赚了啊,其他方面不觉得乔兆森有多大方,可在离婚这点上,他还真不计较银子啊,话说,他这样就不怕你再次找上他,然后再离一次?”

    慕筱白轻哼了声:“苏芽,你非要挖我伤口找乐子?”

    苏芽伸手勾上的脖子,眯眼笑笑:“知道了,不说不说,低调低调。.coM”

    慕筱白一直知道她女儿不怕生,但是却没想到如此不怕生,完全属于“人来熟”,之前她觉得沐沐是乔兆森养大的,怎么说也会潜移默化地染上些他的习性,比如寡言,或和人交往时流露的疏离感。

    但是,还没有一会功夫,乔夕沐已经窝在一位小美女怀里,对着旁边的一个体型较为壮观的男生甜甜叫了声:“小胖哥哥。”

    那男生脸色微红,从小美女怀里抱起她:“乖——可是不能叫小胖哥哥,要叫大伟哥哥。”

    乔夕沐点点头:“大胖哥哥。”

    慕筱白在那男生脸色还没有变成酱紫色之前,把乔夕沐从他怀里抱起来:“年龄小,口齿不清呢。”

    苏蔡对着茶几上放着的正打啤酒,跟服务生要来罐牛奶给沐沐,慕筱白从沙发一旁的小柜子上拿出一根吸管,处理好后,才将牛奶递给沐沐。

    “谢谢妈妈。”

    不管沐沐多顽皮,还是个懂礼貌的小孩子,作为她母亲,慕筱白感到很欣慰。苏芽也前几天跟她说过,乔兆森也算是教女有方。慕筱白头疼地想了想这个问题,估计犯小心眼的关系,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好像她捡了现成的便宜一样。

    苏蔡作为东道主,被同学哄上来唱歌,苏芽很义气地给他点了个最擅长的情歌《背对背拥抱》。

    苏蔡摆摆手:“沐沐在这里呢,怎么能唱这种少儿不宜的情歌。”说完,拿起遥控器,换了一首少儿很宜的歌曲:《葫芦兄弟》的主题歌。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颗花,风水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叮当咚咚当当,葫芦娃,叮当咚咚当当,本领大,啦啦啦啦,葫芦娃,葫芦娃,本领大……”

    在一帮人的哄堂大笑中,苏蔡唱完这首歌,唱完的时候,还说句话:“送给沐沐小朋友。”

    慕筱白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本以为女儿也会开心,不过乔夕沐的小脸都纠结在了一起。

    “妈妈,我要……”

    苏芽探过脑袋:“沐沐要什么啊,苏芽姐姐给你拿。”

    慕筱白恍然明白了什么,操起乔夕沐,往外面走去。

    “华灯初上”作为高级夜总会,慕筱白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时之间,忘记了洗手间往哪里走。

    三年的失忆生涯,倒让她的记忆变差了许多。

    而作为高级夜总会的“华灯初上”,却忘记了弄个通往卫生间的沿路标志。

    幸好,走来一个端着数瓶洋酒的女服务生,穿着一身贴身旗袍,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慕筱白抱着女儿走到她跟前:“请问洗手间在哪?”

    女服务生被惊吓不少,双手微微颤抖,导致餐盘里的一瓶洋酒要滑落下来……

    紧接着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酒瓶的破碎声很是响亮。

    女服务生为了保护要缓落的那瓶酒,结果手上托着的其它酒全部掉落了下来。

    “天哪。”女服务生完全失措了,惊吓后唯一反应就是抓上她的手臂:“你知不知道这酒有多贵?”

    女儿急着上厕所,慕筱白没有心思理会女服务生,不过女服务生却紧紧抓着她,不让她离去。

    “这位小姐,这酒是你打碎的,关我什么事?”

    女服务生红着眼,眼泪就要落下来:“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怎么会打碎这些酒。”

    慕筱白最见不得人哭了:“你先放手行不行,让我先带女儿上完厕所,你再和我算算账,可以不?”

    女服务生被慕筱白的脸色吓去,正要松手的时候,对面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探出身子来,皱眉看了眼低下碎了一地的酒瓶,转脸对里面包厢的一个人说道:“乔总,没什么大事,就是服务生把酒给打碎了,只是可惜了几瓶82年份的好酒……”

    第六十五章

    慕筱白从后门走出来,外面是像黑丝绒般的夜色,没有星斗月轮,也没有一丝云影,昏暗路灯下,坐在车内的乔兆森虚虚笼笼的,给人感觉像是七八十年代老片子的主人公,陈旧的画面是岁月的质感。

    乔兆森看见她立在对面,玻璃窗被缓缓打开,这个画面很寂静,就如他一言不发的神色,假如点微妙的变化,是他的双眸,里面闪过的某种光彩,可以被称作希望的话。

    慕筱白走过去,敲了敲车身,语气是自然不过的平淡:“乔总,大半夜停留在寒舍楼下是为哪般啊?”

    乔兆森抬眸看着她,怔了会,语气也是不咸不淡:“这里,不能停车吗?”

    慕筱白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实在不明白乔兆森现在死皮赖脸的功力如如何练就的。

    面对死皮赖脸,最好的办法是置之不理,反而,如果采取而不是骂他辱他或者打他的招数,只会让对方越挫越勇。

    正要她决定转身离去的时候,车门猛地被打开,一双手扼住了她的手臂。

    这是一双秀致雍洁的手,手指很长,指甲剪得很短,圆圆润润得很漂亮,也是一双她极其熟悉的手,手的另一面,腹指上长着细细的茧子,延着神秘的纹路,掌心处有道暗色的伤疤,浅浅地留下一条印记。

    今夜的气温不冷,但是夜风也不小,将她披在身上的外套吹得窸窸窣窣作响。

    然后,她听到乔兆森略带清冷的声音。

    “筱白,给我点时间,我有话对你说。”

    慕筱白低下头,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脑子突然重叠了这样一幕,在B市的小镇上,乔兆森背着她去医疗站,同样是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那时,她真的以为两个人会一起走得很远很远。

    因为那时,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用沉默包容她各种缺点的男子,之前,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是否爱乔兆森,如果爱,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开始,她和他的心思一样,只将他当成结婚对象,一个优质的结婚对象,即使心里溢满了喜悦,那也单纯出于女人的虚荣心理。

    所以离开乔兆森的时候,她也是那么想的,她失去的只是一个利用过她的丈夫,而不是一个爱人。

    但是自欺欺人的感觉不会长久,她也明白,如果真的不爱,当明白乔兆森对她的欺骗时,她不会如此疼痛,整个灵魂像是在海水里浸泡了几天几夜,全身心都是沉重的负荷感,带着咸味的压力,迫使她绝然。

    苏芽有次感触说她淡然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还真是给她戴高帽,她又不是神仙,受了伤也是会疼的,只是不像把自己弄成悲天悯人的傻瓜而已,即使真的是个傻瓜,也没必要剖析给别人看。

    -

    乔兆森的车上放着先些磁带,都是一些恶俗的流行歌曲,而且还是盗版的。

    而这些磁带,她是感到熟悉的。

    “前几天去了幸福街,有个叫小丽让我带给你的。”

    慕筱白望向乔兆森,然后开口问他:“她还好吗?”

    乔兆森声音缓缓说着这件事:“现在已经离开了理发店,在一家夜校学习计算机,她说感谢你让人送给她的钱,等她毕业了一定会还给你……”

    慕筱白看着这些她曾经向小丽借过的磁带,接着问:“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她说如果有时间就幸福街看看,包子铺的王大爷也常念叨你,理发店的大师兄快要结婚了,也想要你能回去喝一杯喜酒……”

    车厢很寂静,除了乔兆森低沉的声音在缓缓叙述着,慕筱白心里酸酸楚楚的,像是刚上市的青柠檬汁兑进了血液里。等乔兆森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匆匆别过脸,不留痕迹地擦掉眼角的泪水。

    过了会,她问:“为什么要去哪里?”

    乔兆森突然伸手将她眼角还没有擦干净的泪水拭去,黑幽深邃,像是氤氲着许多的话语。

    “因为想知道,这三年你是怎么生活的。”

    慕筱白拿掉乔兆森放在她脸上的手,静默不语。

    乔兆森的视线在她长过冻疮的手逗留了会,继续说:“明明知道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还是想知道,这三年里,你有没有受苦,交了什么朋友,经历了什么事,是不是也有人,会在你心里留下什么印记……”

    慕筱白抬眸对视着乔兆森:“这关你什么事,乔兆森,需要我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么?”

    乔兆森脸上划过一丝落寞,然后,他坦然地看着她:“因为这些事发生在离婚之前,所以你三年前里发生了什么……关我的事。”

    慕筱白一时明白不了乔兆森这是哪里来的理论,轻哼一声,好笑地开口说:“乔兆森,现在钻这些牛角尖,你还觉得有意思吗?”

    乔兆森清瘦俊朗的脸上有深沉浓厚的情愫在翻卷:“是没有什么意思,不过现在如果还不钻牛角尖,我怕以后连尖尖都没得钻了。”

    慕筱白哑口无言,过了有一会,她再次提醒他:“乔兆森,我今晚下来不是和你哼哼唧唧后再继续良缘的,而是下来提醒你……既然都选择放手了,就真的放手吧,给我们彼此都留点自尊。”

    乔兆森转脸:“如果你认为我之前选择放手是彻底让你离开,那就错了……”

    慕筱白眯了眯眼睛。

    乔兆森继续,像是讲述一个事实:“筱白,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只是暂时,暂时让你冷静一段时间,暂时先把事情处理完……而我,我也只能允许自己,让你暂时离开而已。”

    慕筱白猛地睁开眼睛,她和乔兆森之间空气像是突然冻结一样,过了几秒,她弯了弯嘴角:“很抱歉,我不是像你这样想的,我恨不得立马找个跟你们乔家没有相关的男人嫁了。”

    乔兆森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你这是在赌气。”

    慕筱白:“赌气也比你这样耗着好。”

    乔兆森望着她,他黑漆漆的眼眸里倒映着是她的一张素脸,平静的脸色不起一丝波澜。

    “如果你带着沐沐改嫁,那孩子会恨你。”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乔兆森这样开口。

    慕筱白身子猛地一僵:“是啊,我忘记了你还有这样的好法宝。”

    乔兆森眼瞳一缩:“之前我说了,除非迫不得已,我并不想用沐沐威胁你,筱白,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毫无准备地从慕筱白眼眶里倾泻出来,滚烫的泪水划过冰冷的肌肤,一点点温润触觉。

    然后,她猛地扑向乔兆森,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

    乔兆森吃痛,闷哼一声,没有推开她。现在只穿了件深色的开司米羊毛衫,薄薄的羊毛衫里面便是他坚实的肩膀,慕筱白咬着不放口,直到口腔里有了血腥的味道。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她低声问,仿佛刚刚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乔兆森蓦地将她搂进怀里,双手紧紧桎梏住她,下巴顶住她的肩膀。

    慕筱白想推开乔兆森,但是无能为力。

    “因为我爱你……”一句压抑很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她身子倏然僵硬而紧绷:“爱,你爱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乔兆森对她的冷嘲热讽好像听不到,自顾开口说下去,很久之后,慕筱白回忆,那时是她认识乔兆森后第一次听他讲那么多话。

    “如果真的可以放手,早就放手了,在沐沐没有出生之前,或者更早之前。”

    “是在利用完我之后么?”

    乔兆森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没有去看她的眼睛,别过脸继续说:“以前跟你说了很多谎话,弄了假象欺骗你,可能我以前对你说的所有话,你会质疑它的真假性,但是筱白,那句话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对待一个人,所以我一直在赌,在沐沐满月酒那晚,我赌你只是孩子气,赌你只是闹着玩,但是我输了,所以我承认了粱奕洲给你的那张假离婚协议书,那是我做过第二傻的事情,第一傻是因为我和乔云清之间的事情利用了你,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从小到大,一直认为利益才是我最想要的,直到现在事情兜兜转转,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刚开始,几乎所有的事情在我的掌握之中,锦宸那里进展地很顺利,我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你是里面最大的意外,意识到自己伤害到你,我开始慌乱,所以继续用一个个谎言遮掩我对你做过的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因为那时已经有了沐沐,我也抱着侥幸的心理……”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得,我想知道你和粱奕洲之间的事。”

    乔兆森:“粱奕洲是我的同学,那时在饭店里她对你说的话,一半不假,我和她是有过一段,很不成熟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那段感情回忆起来很浅薄。后来,她家出事,她为了梁家接近乔兆良,然后是有了任北。我给她机会去了法国,后来我在法国的股市赚了第一桶金,接着在法国发展事业。”

    “那为什么回国呢,为什么还要打锦宸的注意?”慕筱白看着乔兆森,心里异常平静。

    “回国是因为锦宸面临了危机,乔云清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让我暂时接手了锦宸,至于打锦宸的注意……”乔兆森轻笑一声,看向慕筱白,“筱白,我只是想要回我母亲的一切。”

    慕筱白睁大眼睛,有些答案像是要从脑里呼出欲出,为什么乔云清和乔兆森父子关系冷淡,为什么乔云清要把锦宸给乔子冠,为什么乔兆森要对付自己父亲。

    乔兆森用拇指的关节压了压额头,面容有些倦色:“我和乔兆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乔兆良是在他娶了我母亲后再接到家里来的,其实这个故事说起来,倒有点陈世美的感觉。”

    “想不到吧,看起来对我母亲痴心不倦的男人,其实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为了往上爬,接近我母亲,然后从我外公手里拿走锦宸。”

    《基督山伯爵》里有这样一句话:“即使一个霹雳打在他的脚下,劈开一个深渊,地狱就在深渊之底大张着口,也不会像这个始料不及的消息一样,对他产成那么迅捷、电流一般、使他目瞪口呆的效果。”

    她一直认为豪门风云是有的,但是没想到,是如此乌云密布。

    这种感觉就好像起初她嫁给乔兆森,以为是偶像剧的开始,但是事实告诉她,这是一场反转剧,而且是反转了好几次,跟山路十八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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