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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下)李瓶儿许嫁蒋竹山(1/2)

    西门庆这面遭受晴天霹雳,自顾不暇,就忘了那个多情的李瓶儿了,由此可见当时情况的紧急和西门庆的无情无义。

    李瓶儿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西门庆过来,派冯妈妈前去打探消息,发现西门府的大门关得像铁桶一样,等了半天,连个鬼影儿都没见一个。到了阴历二十四,李瓶儿又派冯妈妈找西门庆商量事儿,老冯叫门没有叫开,只好到对过房檐下面等着,恰好玳安出来饮马时看见了她,她赶忙讲明来意:“二娘派我来送首饰,并请你爹过去说话。”玳安说西门庆连日有事,没有闲工夫,让她还是先回去,等他饮马回来再回复不迟。老冯道:“好哥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拿首饰进去和你爹说一声儿。你二娘这几天一直埋怨我办事不力。”玳安只好进去回话,好半天才出来,对老冯说西门庆把首饰收下了,叫她回去答复李瓶儿,再等几天,西门庆就过去。老冯只好回去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李瓶儿只好“傻老婆等苶(苶念捏,二声。)汉子”,朝思暮盼,一直等到六月上旬,还是杳无音信。

    妇人盼不到西门庆,每天茶饭顿减,精神恍惚,到了晚上更是孤枕难眠、备受煎熬,忽然听见有敲门声,仿佛是西门庆来了,她赶忙出门迎接,和他携手回房,先是倾述衷肠,接着就共偕鱼水之欢,彻夜欢娱,等到天亮的时候,西门庆抽身就走,妇人恍然惊醒,大呼一声,精魂已失。冯妈妈听见,赶忙进房来看,妇人说道:“西门爹刚才出去,你关上门了不曾?”老冯说:“娘子这是想得心迷了,大官人哪来了?连个影儿也见不到他。”从此以后,李瓶儿中了邪,就像《红楼梦》中被王熙凤戏弄的贾瑞一样,“在精神上是情痴,在肉体上是淫虫”,总是在梦境之中和情人做那事儿,结果变得形容消瘦,饮食不进,卧床不起。

    李瓶儿曾经对西门庆说过,他就是“医奴的药”,如今这味药没有了,就变得似傻如狂,其实本中医给她诊断的病根就是“极度性饥渴加上精神狂想症”。

    冯妈妈知道长此下去大事不妙,赶忙给她请来医生,这个医生大名叫做蒋竹山,三十左右,五短身材,也是轻浮狂诈之辈。抛开人品不谈,这人还是有些手段的,诊断她的病症是“白日则倦怠嗜卧,精神短少;夜晚神不守舍,梦与鬼交”。吃完他开的药,果然恢复元气了。

    一天,李瓶儿安排一桌酒席,准备三两银子,派冯妈妈请蒋竹山过来,她要当面致谢。而蒋竹山自从见到妇人的花容月貌之后,也产生了觊觎之心,一听她派人来请,恨不得背生双翼,赶忙过来。李瓶儿敬酒时说:“前些天,奴家身体欠佳,多亏先生妙手回春。今天略备水酒,请先生过来,当面致谢。”蒋竹山道:“这是学生分内之事,理所应当,哪用如此客气。”他看旁边摆着三两银子的红包,说道:“对于这个谢礼,学生受之有愧。”李瓶儿道:“略表寸心,不成敬意,万望先生笑纳。”两人相让了半天,蒋竹山才收了下来。

    如果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完全是君子淑女的高风雅致,文质彬彬地进行社交活动,可是蒋竹山几杯酒下肚后,就开始用眼睛偷偷扫射李瓶儿了,看她粉妆玉琢,娇艳惊人,蠢蠢欲动,就先用言语挑逗。

    他问:“学生不敢动问,娘子青春几何?”妇人道:“虚度二十四岁。”他又问:“像娘子这样的妙龄,又生活富足,不知道还有什么不遂心的事儿以至于前些天得了忧郁之疾呢?”李瓶儿道:“我丈夫去年十一月份得伤寒病死了,这八个月以来,家业萧条,独自一身,怎能不忧虑烦闷(这不是实情,主要是没有“医奴的那味药了”,性压抑所致。作为评论者和旁观者,必须要揭破她的谎言。)?”竹山说:“原来娘子的丈夫去世了。当时吃谁的药?”妇人道:“大街上胡先生。”竹山说:“是在东街上刘太监房子里住的‘胡鬼嘴儿’(《金瓶梅》中没有一个好人。)吗?他又不是我们太医院的出身,知道什么叫诊脉,娘子怎么请他?”李瓶儿道:“是街坊举荐的,还是我丈夫没有运气,不干他的事儿(李瓶儿的内心独白应该如此:苍天保佑!多亏了这个胡大夫治死了花子虚,要不然我还得再定方案,说到底,胡大夫是我的知己和恩人啊!真请对了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蒋竹山又问:“娘子有孩子吗?”李瓶儿道:“儿女俱无。”竹山说:“可惜娘子如此妙龄,就要独自寡居。学生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又没有儿女,为何不另谋出路?”李瓶儿道:“我今日也在谈门亲事,早晚就过门了。”竹山便问:“娘子要嫁给谁?”李瓶儿道:“就是开生药铺的西门大官人。”

    蒋竹山听了这话,说道:“苦哉!苦哉!娘子为何要嫁给他(他有一味药,专门治她的病,可谓药到病除,所以才要嫁给他,天天吃,省的需要的时候还得现找。)?学生我常常到他家看病,最知道底细。说到底西门庆就像个人贩子,家里丫头不算,光大小老婆就有五六个,平时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再不高兴,就令媒人领出去卖了,就是一个‘打老婆的班头、坑妇女的领袖’。多亏娘子对我说出来了,我才能尽早提个醒儿,要不然真进了他的府中,就像飞蛾扑火一般自投罗网,到时坑得你‘上不上、下不下’的,悔之晚矣。况且近来他被他亲家陈洪的事儿牵累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房子还没盖完,就停工了,扔得凌乱不堪。现在东京发下了文书,让府、县两级政府抓人,我看他这房子早晚都要被官府没收。娘子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

    一番话把李瓶儿说得闭口无言,寻思半晌,暗中后悔,为什么要把东西都丢在他的家里了呢?这回也知道了为什么三番两次请他都不过来,原来家里出了大事。又看蒋竹山一团和气,谦虚有礼,心想要是能嫁给这样一个人,也算差强人意(但是李瓶儿还是有个问题没有问明白,就是蒋竹山的“那味药”究竟药效如何,能不能让她药到病除。结果她犯了战略性的错误。),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妻室。

    于是李瓶儿趁机说道:“多谢先生指教,我万分感激。如果要是有知根知底的人家,可帮我保媒,我没有不依从的道理。”蒋竹山赶忙抓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问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