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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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但是,江明华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这样温暖的地方。年,对于江明华而言实在是太冷漠太冷清了,过年对他和江晔而言就是孤独地发呆和心疼,江明华还有一些想不明白看不开的事情,江明华总觉得陈素会给他答案,不想离开的心情让江明华很小心地待着,不出声,不让人注目,静静的感觉着,看着,体会着。

    接近过年的前几天,终于,陈素先消停了,这会儿也没有人有空还在单位混,陈素红光满面精神气十足,卷起袖子准备策划好的自家年货的采办,把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合计的那单子拿出来让江明华都吓了一跳,陈素想要把这个屋子全塞满吗?

    王峻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长长的年货单子缓缓道:“你带着江晔去散散心吧,我,明天还有一点点事。”

    本来,王峻也没有意思请江明华来住,是陈素的好心。当时王峻认为江明华不会那么不知趣,没有想到,江明华居然会真的住进来,王峻倒是意外,但,王峻也没有再说什么,看得出,江明华已经很小心,生怕触到他们空间似的小心和谨慎。一个人过年的滋味王峻最清楚不过了,想必这么多年江明华也是一个人过年的吧,特别是年纪不小还是胆怯的江晔让人可怜,有着这样的共鸣,王峻就更是不好给脸色了,算了,就算是缘份吧,他就忍让了。

    “好啊。”陈素没有在意王峻明显地推托,兴致勃勃地跟江明华商量着从哪一条商业街下手,江明华从陈素眼中的狂热读懂王峻退缩的原因。

    对于陈素的邀请,江晔非常渴望,对于十几岁的孩子而言,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出门是件沉闷的事,看着大病初愈脸色还有点苍白的江晔眼中内敛的渴望,江明华答应了。

    虽然谈不上人山人海,从元旦后基本上就已经处于全民采购浪潮了,在年的最后几天老百姓购买热潮没有退潮的痕迹,但总算没有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人满为患的场景。

    眼前一片片的大红色体会着年的气息,江明华、江晔一大早被陈素拖出来的,陈素较真地对一付付对联的节庆词句在一一认认真真地考虑精心的挑选,那要贴在走廊间的大红福字得要最漂亮的。

    看着仔细挑选喜庆对联的陈素,江明华切身清楚,这个人在认真地生活,过着每一天的日子。

    中午是挤在肯德基吃的一顿,江晔脸上有着不可抑制的高兴,中国小孩没几个抵得住肯德基、麦当劳的魅力,陈素也还是趁着王峻在山西那会儿上街买书偶尔吃过两次。王峻不吃这种快餐也不给他买,所以王峻这次不肯跟他逛街,陈书自己还偷着乐呢。

    在中年人边缘的江明华不是洋派的人,江明华也很少到这样的场合,江明华喝着味道不怎么样的可乐看着四周各色的扬着笑脸的人,在家人涌动的人群中,江明华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意外的,江明华没有一点点心痛。

    江晔伸手拉着父亲的衣袖,江明华看一脸担忧的江晔,他笑笑,没事。江晔的手没有放开父亲的衣袖要离开,陈素感觉到了什么,江明华的平和让陈素放心,陈素什么也没有再说,继续攻击下一个卖场,出发,天还早得很。

    王峻也终于“忙”完了,陈素买回来的那一堆堆东西是江明华来整理的,王峻终于可以少干点活了。江明华也是很讲究的,和王峻分担了家务。以前有人来就躲个片刻,打发了偶尔来混吃混喝的那几个死党就行了,现在,天天住在一起,要是再顾面子让陈素下厨的话大家会营养不良的,如今,这面子也不能要了。

    年前的最后两天,最后要买的自然是鲜花了。

    花,是不可少的,先前第一次在北京过年是陪着王峻的妈妈逛花市,以后年年花上不少钱买花都是习惯了。这两年,陈素也精明了,反正自家有车,开着车子去郊外的花木市场批发,去年就想买电视上人家新潮的金桔树的,可年关早就没有了,今年元旦一到就吵着跟王峻要了,王峻早早就付了定金留下几株,本来就请花圃送货就行了,但是,陈素想出门走走,年前反正还要去在北京不多的熟人家拜早年,还是就一路顺便吧。

    王峻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主要是陈素置办的年货太多了,拿出一些送人也是好事。陈素对江晔就讲是去相当于植物园的地方玩,骗得江明华和江晔和他们一起去了,江明华江晔应该出来走走。

    一大早,收拾好了,出发。

    这又是偶遇?王峻看着家门口不远处的江教授。

    一大早散步的江教授迎面看着陈素,陈素这位好学生不辜负导师的栽培立即道:“您早,江教授。”

    “早。”江教授道:“出门啊?”江教授看看江明华和江晔。

    “是,要过年了,我们到郊区花木市场买些花草,您要一起去看看吗?哪里的花木温室很大。”

    “好呀,”江教授点头对陈素敬重师长的态度和邀请的提议很满意,“一起去吧。”

    王峻现在可以不必怀疑而是确认了,这位江教授根本就是在守株待兔的,寒冬腊月冷风飕飕地可是不容易。

    王峻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明华,王峻就不信比他多吃几年饭的本身也很精明的江明华不会看不出来这位教授的意思。

    江明华没有任何表情,却也是后悔出来了,但,人已经出来了,也不好再回去,默默跟着他们往停车场走。

    第 74 章

    真的不是陈素故意,对八卦不太敏感的陈素暂时还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是昨天就商量好的,也会开车的江明华开陈素那辆车,陈素坐王峻那辆车。

    陈素请江教授坐他们这辆车的首席位置,江教授顺手接过陈素递给江明华的车钥匙,他也有驾照的。王峻一声不吭把要送人的礼品盒放进自己车子上的后排座,江明华再不愿意也得和江教授一辆车了。

    预留的金桔树看着就很喜庆,和被挑剩下来的树相比更显地华丽漂亮,花圃中还有一些卖不出去的好的花木,比如梅花。

    这些年时兴港台剧,港台剧中把“梅”谐音于“霉”,而让中国文人文化中代表岁寒三友风骨铮铮的梅花都无人问津了,花圃园中的老板可惜地叹气,这都是上好的品种和经过多年的培育,如今都没有人欣赏了,也影射着这世道真的不太对劲了。

    江教授和王峻各买了一株矮品种的盆景式的梅花。

    江教授买来干什么不知道,王峻买下它倒是顺路送给那位老中医的,那老人家直率的个性很对王峻胃口,那老人家应该不会在意谐音什么的。

    一路拐弯抹角地先转到宋家,有金玉满堂喜庆的大金桔树让宋威退休的父母很喜欢,过年了,谁家不想图个喜庆呀。怯生生的江晔让宋威的老外婆好好地搂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了一把,给了足足的压岁钱。再跑到刘镇东家,刘镇东没影没讯的,询问王峻也不得知他下落的刘家长辈很无耐,唠叨着刘家这个独苗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个正经对象可让人操心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把大金桔树摆到宽敞的大厅里怎么看也觉得金串串的很闪亮,于是,这一群人中唯一年纪小的江晔又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满满的大红包压岁钱。不耽搁的拐进老中医家,那里儿孙满堂,各地儿女子孙都回来过年的,里里外外站的满满的人,几个没见过王峻的外地儿女都要给王峻磕头了,和这位老中医认识后王峻一个人过年时也顺便每年给他拿点吃的用的成习惯了。大人们在交际,江晔是小字辈被赶出去跟老人家孙子辈玩去,老人家对那盆梅花高兴的不得了,如今,这好花买都没处买了……

    后面跟着个卡车,有眼色的人都没有留他们吃饭,太过客套也是一种负担,说说话就好,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更好。

    拖着最后两株挂满金黄色的小桔子的树回家,一株摆在楼道靠阳的窗口,一株摆在屋里,那喜庆劲没得说,这一天送出不少也收获不少,收获最大的就是江晔满满的压岁钱了。

    逛了一天了,这位教授先生还不回自己家?王峻看那教授双手背后装模装样看着陈树书架上的书目,这可是一整天了。

    “这么晚了,您辛苦了,您想吃什么?”陈素不辜负导师的期望请他留下来吃完饭再回家。江明华借故不出来了。

    江教授开冰箱开始做饭,王峻示意陈素回屋说话。

    “你们教授自己没家吗?”

    “不知道。”作为脱产学习的陈素怎么可能知道导师个人的私事?现在,陈素也觉得不对劲了。

    算了,王峻也不想过问了,忍着吧,看也知道,这位教授先生很会公事私用,要是给陈素穿小鞋那就麻烦了。

    江教授作家事很有一手,也就是陈素不好意思在一边站着,别人都回屋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顿饭吃的可美的很,江教授烧了一手好菜,还都是陈素喜欢的南方口味。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和往年一样,高远和刘镇东都会来吃中饭,也是作为王峻哥儿们的一种习惯,这不容易,一般小年都是和家人团聚的,而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是在这一天和王峻一起聚会吃团圆饭的。

    吃完晚饭,陈素送江教授下楼,王峻看着门口鞋柜上摆着的他买来的梅花盆景,出门穿鞋的江教授不会看不到吧。

    冷呼呼回来的陈素看到鞋柜上的梅花盆景吃惊道:“呀,教授忘了带他的梅花了。”

    “不要紧,明天他一定会来取的。”王峻让陈素休息,明天还要包饺子,高远和刘镇东要来吃饭,还有的忙呢。

    陈素答应着,江晔出来拿着今天收的一堆压岁钱给陈素,陈素见得发笑,这次没有白白送礼,可是发财了。陈素好言让江晔自己收着,这是长辈给晚辈的压岁钱,是件吉利的事,江晔可能得到父亲的教育,轻轻点点头也就回屋了。

    小年三十,天一亮,楼下的门铃就响了,江教授来了,这时候只有王峻醒着。

    江教授是位严肃一丝不苟的学术界学者,来造访有礼且威严,不过他所做的事情实在不怎么威严。

    王峻瞟了一眼厨房,那在厨房里晃着这位教授正一手拿着烹饪书一手拿着铲子认真的研究着菜谱的营养搭配,这位带硕士的教授一大清早在别人家里占着别人的厨房干得理直气壮。

    王峻不说话,陈素所尊敬的教授明明白白简洁地跟开门有着不耐烦态度的王峻说,陈素的论文项目过不过就在他的手心中。他居然明明确确地威胁,这人真是不要脸。

    早餐是豪华的

    清晨,桌子摆开,五个人两个对立面,陈素保持着绝对值的中立,桌面上也分成绝对两个对立面,陈素这边是王峻做粥和几份素食小菜,江明华父子那边就是江教授一大清早精心准备着的**鱼肉蛋虾子螃蟹……。如果不是他对江晔夹菜献着殷勤时,他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江明华,别人还以为他是想老牛吃嫩草呢。

    对江教授不忌讳不客气的热络,江晔这个乖孩子实在有点食不下咽,几天前还是不熟悉的叔叔,没处上几天就这么热络了。

    江明华不说话,其实,他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太好笑又太无力了,况且他也没有精力再去谈什么风月了,不过,这把年纪还有人无事献殷勤,和被人需要的动力倒是相当让人自满的,感觉不错,但,那是全无可能。看着桌面上有满汉全席错觉的早餐也实在不懂这位有教养有身份有事业有知识的名门大学硕士生导师到底看中他什么了。

    早餐吃的很艰难,但是,中午还有客人要请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和面,弄馅料,开始包饺子。

    是江教授和的面,他很有一手。馅料是陈素弄的,江明华是后悔在这儿过年了,这时要走也是不妥的,而且,作为客人的自己这个时候不出来帮忙也不行。

    王峻自个儿清闲的在他平常锻炼身体的房间打网络游戏,好几年没有玩了,手都生了。今年是他和陈素在一起过的最清闲的一年。

    楼下的门铃响了。

    “是高远来了。”听和缓有节奏的门铃声就知道不是刘镇东按的门铃,刘镇东按的门铃像是救护车似的接二连三地响。

    高远带了时兴的水果篮,他一进门对厅子里的一堆人感到很意外,这房子有这么多人可不多见。

    “刘镇东说你考砸了?是吗?”陈素端来清香的茶水好奇地问,这个消息当然是王峻在枕头边跟他讲的,这么问不是讽刺而是好奇。

    还在忧郁中的高远牙痒痒的,这次是砸的比较丢脸,这个大嘴巴的刘镇东什么都往外传。

    高远笑眯眯道:“噢,我正准备着下一次更为努力呢,对了,最近是不是不常见刘镇东来捣乱,是吧?”

    “是呀,”陈素很奇怪,以前,刘镇东平常一个月会来几回,这好几个月几乎不见他的影子,上次因为江明华住院钱和卡都―――――的事才找刘镇东,被高远这么一提,陈素也觉得不对劲。

    “他在谈恋爱,快要修成正果了。”高远咪咪笑。

    这话王峻不信,上班天天见刘镇东没有什么异样呀,何况就刘镇东那什么也藏不住话的个性,要有这档子事还不自己喊出来呀,王峻瞟着高远,高远这谎撒地可不高明。

    “是真的。”高远哼了一声道:“是他不好意思说,那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前年,你们不是到上海扫墓么,那次刘镇东请客,我跟他去外国玩了一圈,是在机场认识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是打小去美国长大这次回国探亲的,在机场里没有家教没有分寸地讲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刘镇东当场跟她吵起来了。”高远看陈素笑道:“你猜刘镇东跟她说什么了。”

    陈素听得好奇的很,立即摇摇头,这谁能猜地出来呀。

    高远看也好奇的王峻微笑道:“刘镇东讲,‘你就像是一个寄住在暴发户家中的小姑娘对着柴门的生身父母冷言冷语的没有家教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把那个小丫头给唬得一惊一诈的。”

    陈素疑惑道:“奇怪,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王峻看陈素,这话是够刺人,不过,这话,王峻没有听过。

    高远笑道:“这话是宋威的订婚那次,你跟宋威媳妇吵架时说的话。”

    “对噢。”陈素合掌,当时为了瓷器的事把宋威的豪华定婚宴给搅黄了,那次吵架时,王峻和宋威在角落谈话,都没有听到吵架的过程,这话是陈素那次的原话。

    高远对王峻道:“就整个过程没一字不带差的,基本上就是把陈素教训宋威媳妇的话重复了一遍。那次,刘镇东可出了风头了,那个小丫头气地半死一句也说不出来,后来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又遇到刘镇东就赖上他了,你们可没见那丫头片子对刘镇东那崇拜劲可把刘镇东美死了。”

    “这事是真的?”王峻不确定问。

    “真的!”高远道:“你当刘镇东没心没肺真的什么都往外喊?他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到他在那丫头面前一付正儿八经的样子。”高远愤愤地道:“这小子居然出卖我,难道我就不会出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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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宋威,刘镇东都有了伴侣了,你什么时候也请我们吃喜糖?”王峻看着高远。

    “我现在有这个心思吗?”触动了纤细不堪受冲击的心灵,高远忧郁地道:“就是不合格也别太过分,这辈子我都没考出这样的名次,我可是咱们法院里最有前途的年轻干事,这是我人生的污点,明年怎么着也要血洗前耻!”

    高远继续忧郁着,王峻看着他也不多言了。听刘镇东私下讲,高家因为是家簇经营制,最近在经营上出现很大的问题,老一辈都求着唯一有高学历高水平的高远回家继承,别的兄弟姐妹也松了口风,这次,高远要回南方过年。

    在寂寞中长大的孩子享受着寂寞的同时却也是最畏惧寂寞的,互相依靠着对方享受着别人不肯给予的温暖,和高远境况最接近的王峻了解高远,高远不是有家庭观的人,更不可能会有家蔟观,在他们四个人当中,高远是他们中最冷漠的,高家那么点财富还不在他的眼里,笑着看它消失在市场经济浪潮中才是高远最开心的事吧。高远并不在乎所谓的家人,每一年最后一天到家不是为了寻找亲情,只是为了每年去看为了金钱而上演的闹剧。

    刘镇东来了。按门铃的声音就像是哪家出事了似的火急火燎的。

    进门的刘镇东看到在客厅里的江明华,他大大的吃了一惊,江明华和他轻轻点点头。刘镇东要来的事,陈素昨天就和他讲过了。陈素再三跟他说刘镇东是口直心快、说话没脑子的人,但他是个好人。

    刘镇东可真会装呀,陈素真佩服刘镇东的演技,要不是知道刘镇东晓得江明华在他们家,就是王峻也会看不出刘镇东装出来的惊讶,怪不得,刘镇东会把谈恋爱的事情瞒得滴水不漏呢,本来还想问问刘镇东那个女孩子的事,看着刘镇东这样,陈素知趣得不提了,别人不想提一定有不想提的原因吧。

    不过,陈素算是误会刘镇东了,刘镇东可不会想到江明华居然会还在陈素家过年。王峻的个性最是孤僻,他很注重和陈素隐私生活。那早来过之后,王峻就一直没提过江明华的事情,刘镇东以为江明华父子早就消失在人海中了。

    “嘿!”和高远打了招呼,刘镇东吃惊地问王峻道:“江明华怎么还在这?”

    “陈素邀请的。”王峻不想提这个问题。他们来的时间正好也该开饭了,至于刘镇东的私事,王峻不想问,时间到了,刘镇东自己会说的。

    王峻大致上介绍了外面三个外人的情况,特别提示那位戴着银边眼镜的四十开外的那个中年人大家不要招惹,那个人比看上去要可恶,会给陈素穿小鞋的。

    刘镇东眨巴着眼睛,感知敏锐的他立即嗅到八卦的强烈的味道,关起门来追着王峻问,高远也竖起耳朵听,八卦谁不爱听呀,何况还是发生在身边的八卦!

    陈素来回送着茶水,该吃中饭了,不过,离开饭还要一会儿,因为,江教授出去了一下,他说一会儿就回来。

    交换着眼神,刘镇东、高远确信有热闹看了,出来抢好位置准备看热闹。王峻继续打他多年不玩是游戏。

    包着压岁钱的红包给江晔算是变相的收买,借着问问江晔十几岁啦,上中学几年级啦,高远搜集八卦第一手资料,这也是职业病的表现。

    菜摆上桌子,都是做好的,只要在微波炉中转一下就好了,就等江教授来就开始下饺子开吃。

    江教授回来了,换了一身新的衣服,头发也加了发油很亮,整个人精神奕奕,眼中带着闪闪的光芒。

    有戏呀!刘镇东眼睛瞟着,嘴上吵着开饭,一边招着王峻快出来看热闹。

    举着天鹅绒首饰盒的江教授向摆桌子的江明华正式求婚,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只简单不失庄重的白金戒指。

    看着江明华漠漠的态度,陈素对这突发事件有着震惊,江明华还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更别提什么风花雪月了。

    江明华早就没有这份心情了,看着他,对于此,江明华没有吃惊,也没有激动,更没有发花痴。

    王峻出来了看着,江晔很担忧无声的看着父亲。

    众目睽睽下,江教授很认真也很强势,不得到答案就不会摆休的态度。

    “好啊。”江明华一口同意了。江明华的态度让看热闹的人都意外,不过,江明华淡漠的表情表示着有下文。“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

    “好!”不拖泥带水,看看这位教授,高远觉得这位教授先生好像真的不好惹,个性很直截了当。

    “以婚姻为前提,仅此这一个条件。”江明华是讥讽的。婚姻,这是不可能的,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

    旁观者都在注视着他们,陈素眼睛都乱码了,这--太快了吧,好像他们从见面开始也就是一个多月了吧,陈素都没见他们彼此之间讲过话,不,不是这样,他的导师会是同志?这问题太大了,这世界真的这么小?

    他听着江明华的话,看着江明华无言无语地沉默着一声不吭,时间在流逝--

    他静静地看着江明华,江明华漠然看着他,互视着足足有两分钟的漫长,江明华笑了一下,有着自嘲又有着种解脱。

    这就是真实中的现实,不可奢求的现实。

    不可以奢求却贪心地想要得到,江明华不觉得悲凉,至少这样的场合没有曾经有过的那透着骨的绝望的痛。在预料中的答案,多年前岁月已经磨灭了他所有童话式的希望,那从未表达出来的希望在现实中对于他而言也从来不存在。

    江明华起身要回房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哎!”他怔怔地跨一步拦住要回房的江明华道:“你说给我机会的,你还没有提出你所要提的条件呢。”

    没说条件?刚才江明华的条件大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江明华的条件就是正式的结婚,以法律承认的形式成立婚姻,他没听到吗?他没听懂吗?

    “我的条件就是结婚,要有法律承认的婚姻。”江明华看着他淡淡道:“如果你答应我就和你在一起。”

    他的眼睛中有点困惑的味道,“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是要和你结婚的呀,这是条件?”

    “我说的是法律上所承认的。”江明华觉得他是在装傻还是想混肴视听?江明华明明确确地表示,“我要的是正式的婚姻,受法律的承认,拥有共有资产,享有共有的义务和法律责任,承认江晔合法继承性。”江明华说地畅快也不怕他再装傻了。

    大家偏着脑袋看着这位刚才表现很强势的教授先生,他现在满脸的困惑让人觉得他很欠扁。

    好一会儿,教授先生终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脸上笑开了花,他盯着江明华笑起来,笑得大家心一跳一颤的,“我的意思也是怎样呀,我早把江晔当成儿子了。”

    谁管你的意思呀!江明华已经讲得够直白的了,而他还想蒙混过关?别说江明华的耐心快磨光了,就连他们这些旁观者都觉得他再说下去好脾性的江明华也会骂人了,这个教授想滑头过去吗?也不看看江明华是什么人。

    刘镇东好心劝架,场面开始有紧张的气息了,“江教授,中国是没有同性婚姻的合法法律条文的,更不会承认同性同居的合法性。”刘镇东好心提醒着这位教授先生,在这看热闹的他们可都不是傻子,这儿不太聪明的人只有陈素一个人,他想蒙混那是找错对象了。

    “我知道呀。”江教授脸上笑开了花,他笑道:“可是我是美籍的外聘教授呀,我的国籍不是华籍呀,我所在的国籍的国家是承认同性婚姻的,结婚是理所当然的,向你求婚当然是为了正式地结婚呀。”

    外籍教授?这位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说着字正腔圆中国普通话的教授是外籍?所有的脑袋几乎一齐转向陈素。

    看着事态飞速发展的陈素被一双双亮铮铮的眼睛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导师是外籍教授?陈素上班上学两边忙,何况,陈素也不在意这些事情,对陈素而言,教授就是有知识的人,是值得尊重的人。

    难怪这人四十来岁就成了教授,王峻早就觉得这位看上去很严正实际上很痞的教授不太像是在中国应试教育下的产物,原来是外籍教授,那就难怪了。

    这位姓江的果然很会看眼色,很知道趁热打铁,在大家集体意外震惊失措中抓住也意外震惊失措的江明华的手指把戒指先套上。

    这是订婚戒指,这顿饭也算是定婚宴,江教授号召着旁证人吃饭,也不会忘了安抚一下发呆的儿子江晔,多好,连儿子都有了,还是一个姓,连姓都不必改,婚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但是还要办不少相关的手续。

    “你怎么会想要和我结婚?”江明华望着手指上的银白的指环,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看着陈素手指上银白光环,他曾经是那样地羡慕,而当这光环在他手指上出现时,江明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高兴是没有的,有点只有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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