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11-116完结(2/2)


    “不管我有多沉重,不管路有多冗长?”

    “嗯。”

    “不因为我是公主,只因为我是我?”

    “嗯。”

    这都是你什么时候许下的诺言了?容与,我都忘了,好像,有十年了吧。

    可是我们蹉跎的,我却不记得有多少年了。

    这些年我念了好多的古兰经,后来又念佛经,我想找到一种真正让我静下来的书籍,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如今才发现,你是我念不完的一本书。

    后来维拉又睡着了,这几年她的睡眠不会比顾容与的好。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所幸醒来时他还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很足,本来打算发两章的现在全粘上去了……那啥……没几章了别霸王了好不/(ㄒoㄒ)/~~

    114、抓奸在床

    近来维拉欣慰的一件事莫过于曲奕的升职了,他做出了不小的政绩,正值上头考核,出不得一点差错。维拉的洁身自好在圈子里口碑不小,再加上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有跟公众挑明,平素行事低调,维拉作为曲奕女朋友的那事儿,已经很少被人提起。

    维拉知道,这是曲奕难得的机会,自己不能再耽误他,行事愈发的低调小心,推掉了近期所有的通告,陪着曲奕跑饭局。

    这个节骨眼上,找子慕的事情就耽搁了一些日子。维拉分得起轻重缓急,曲奕为了她牺牲太多。

    曲奕不经灌,经常是没多久就被放倒了,维拉帮他挡了不少酒,然后看他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暗地,心想,是该给这娃找个女人了。

    或许下次,可以让别人来陪他?

    维拉把曲奕搀出来,顾容与的车已经在外头等了很长时间了。看维拉有些吃力,赶紧把车开了过去,两人一起把曲奕弄上了车。

    两人的复合非常低调,甚至连家长都没有惊动。

    顾容与在去国防大学之前可以算是一个无业游民,生活只围绕着一个人。维拉有意要疏远娱乐圈,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假期。

    车开到了大院里,两人先把曲奕送回了家,然后再送维拉回苏家。

    大灯泡不在,两人随意好多。顾容与摩挲着维拉的手指,嘴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维拉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好好开车。”

    “没事儿,撞不死人。”

    维拉腹诽,这车速就比步行快了一些,当然撞不死。心中却有些甜蜜,知道他是为了两人多一些时间相处。

    就几步路,再慢的车速也很快到了。

    两人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顾容与才不舍地走下车,走到另一边为她开了车门。

    他帮她解开安全带,在她的唇角上印下一个吻,“早点休息。”

    维拉面红耳赤地下车,往家门口走去。她回头看了看顾容与,他正站在车灯前微笑地看着她,维拉赶紧回过头来。

    心里在盘算,要不要回去抱抱他?

    看在……看在什么份上呢?好吧看在他在外头等她等到那么晚。

    维拉下定决心,回头,冲刺,差一步就钻他怀里的时候诡异地停了下来。

    顾容与本来笑等佳人入怀呢,他手臂都张开了,她突然又停了下来,霎时间两人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维拉朝顾容与身后点了点头,镇定地问,“奶奶……奶奶好!”

    顾容与摸摸鼻子,回头,自家奶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神情淡淡,不辨喜怒。

    “奶奶,那么晚了您出来干什么?”

    顾奶奶现编了一个——“给怀璧买酸奶。”

    “……下次您要买什么就给我打个电话,我给您带回来就成。”顾容与表现出一片孝心。

    维拉站在那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那么多人之中,她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就是顾奶奶了。

    “我先回去给小拓补习功课了,奶奶晚安……”

    说完,维拉没敢看顾奶奶脸色,赶紧回头往家里跑去。

    “容与,你跟奶奶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顾容与笑,“奶奶,您不是看见了么,您的孙媳儿回来了。”

    “真定了?”

    顾容与走过去揽住了***肩膀,“嗯,她想明白了,您呢?”

    回到家,家里人都很齐,难得那么晚都没睡,聚一起训斥苏拓呢。

    维拉凑过去一问,原来是聚众斗殴,也赶紧板着脸教训了他几句。

    “姐姐你瞪我干嘛啊,咱们这叫传承,还记得我小时候……”

    一只手打断,“爸,男孩子青春期热血沸腾是常态,我看小拓品行优良着呢,像我,这基因哪能差啊。”

    维拉已经很久没这么说过话了,好现象!家里人听得面面相觑,转移了重点,苏拓这个也不算是大事儿了。

    他们都不知道她跟顾容与和好的事儿,也没敢问,怕一说错什么这孩子又不回家了。只有精得跟个贼似的苏拓笑得意味深长。

    “姐,最近心情不错啊。”

    维拉见弟弟看她的眼神瘆得慌,警告了一番,“是不错,所以你别胡乱点火,仔细引火烧身。”

    “待会儿我找你补习去。”说完,腆着脸跟苏志国邀功,“爸,你看我多勤恳地耕耘啊。我脑子里都想着学习这档子事儿呢,今天真是个意外,都是东区那帮小子挑衅在先。”

    “哼。”苏志国一个字概括。这孩子从小就会讨巧卖乖,被大伙儿惯得从小毛病挺多,本来今天揪了个错,想一笔笔跟他算清楚,无奈孩子他姐回来了。

    “谁有空给你补习。”维拉拧他,“我回房洗洗睡,被灌一晚上白的了。”

    说着,不理会众人目光,淡定地走了上去。

    “爸,您是没看见,那帮小子多不要脸啊,还有人带了铁榔头,我一拳就把他给打趴下了。哼,也不看看我爸我妈我姐是谁,我从小……”

    “你还有完没完了!”苏志国大吼,“给你几分颜色就刷漆了是吧?”

    维拉听着楼下的世界大战,突然地就笑出来了。岁月辞旧迎新的时候,还是保留了不少东西嘛。

    维拉洗完澡还没躺下呢,没脸没皮的苏拓就推门进来了。

    使劲白了他一眼,还该擦乳液擦乳液。

    那厢蹭过来,“姐,为悦己者容呢?”

    这小子眼真毒,维拉不接茬儿,假装看不见他。

    “有一个经典款的变形金刚……”

    维拉冷笑,转身,弯腰,一把抄起某打劫的给过肩摔了。

    苏拓顺势在床上滚了一圈儿,手撑起脑袋,“维拉姐姐,身手不赖啊。”

    维拉居高临下地看他,“我发现你长大了啊,都敢要挟我了。”

    苏拓笑嘻嘻地一手揽过她,窝她怀里撒娇,“那也得您给我要挟的条件呀,维拉姐姐,欢迎回家。”

    维拉揉揉他的乱发,角色岁月真的挺神奇的,这孩子都快比她高了,好像不久前还抱着她的小腿哭呢。

    那张肉嘟嘟的脸现在棱角分明,维拉感叹,长残了。

    “别不说话呀?你要不给我我问我容与哥要去。”苏拓看她,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

    他一晚上旁敲侧击终于问到了重点,维拉是老狐狸了,这点小伎俩她还不为所动,“随你,正好不用我付钱。”

    “你不心疼他的钱吗?我容与哥为了给你买房子把啥都搭进……”话没说完,维拉一把提溜起孩子耳朵。

    “谁告诉你的?”

    苏拓歪脑袋,“哈哈,打死你我都不会出卖我曲奕哥。”

    维拉扑哧一笑,“你就跟他坏吧。”

    苏拓挣开她的手,扎她怀里,“只要姐姐你好,我多坏都行。这样多好啊姐姐,咱们快快乐乐地活着,等我放暑假了,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子慕姐姐。像以前去丰宁坝上那样,我们肯定可以把她带回来的。”

    那是他还被她抱在怀里,现在俨然能为她遮风挡雨了。

    “好。”好孩子。

    这还没煽情完,顾容与的短信就发了过来,苏拓眼疾手快地从她怀里退了出来欠身去摸索手机,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维拉刚反应过来,苏拓已经打开了收件箱,大声念道——“过来!”

    维拉脱好鞋拿在手上,点头,“不用你喊,我现在就过去收拾你!什么时候学会乱翻人隐私了!”

    苏拓感觉到那鞋子散发出来的杀气,赶紧把尚方宝剑凑到她面前,“别,是我容与哥叫你过去你赶紧去今晚我们不会替你等门这段时间贼多你走了我就锁门了你可千万别中途回来大家都在睡觉呢没人能给你开门你就那啥陪我容与哥一晚。”

    苏拓把气接回来后连忙往外跑,边跑边说,“姐你去吧,我不会告诉大人的!”

    “不告诉我什么?”苏志国严肃脸站后面。

    苏拓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不告诉您我维拉姐今晚要上顾家去。”

    维拉电话拨了过去,语气淡淡,嘴却笑开了花,“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顾容与闷笑,“我可以说我想你了吗?”

    果然是个大闷骚,维拉哼哼两声。

    “过来,我给你等门,爷爷奶奶和勤务兵都睡了。”

    “怀璧呢?”那孩子精着呢。

    “还在外面,一般她两点才会回家。”

    “……”

    “早点过来,我等你。”

    维拉沉吟半晌,拿了包包就往外跑。

    顾容与看到她的时候还蛮冷静,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屋里走,门一关上就禽兽了。

    他把她压在门上,急切的寻找她的嘴唇,维拉启唇,湿滑的舌跟他的缠绕在一起。她的回应似乎给了顾容与很大的鼓励,他的四肢缠了上去,托住她的身体将他们更紧密的嵌在一起。维拉也弓起身子往他的身上贴,手臂跟蔓藤一样攀上了他的脖子。

    顾容与听见她低声呻吟,再也忍不住,右手搭在绕过她的肩膀,左手一使力,就把维拉抱了起来。维拉怕他又拉上右手,双腿连忙缠上了他的腰,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攀在了他的身上。

    顾容与的薄唇勾了起来,两人倒在了床上。他深情地看着她,从额头开始一寸一寸地吻过去。

    维拉的衣衫半褪,面红耳赤。上次还有醉酒做借口,这一次呢?

    “是我还不够努力吗?你还有心思想别的?”顾容与在她胸前咬了一口。

    “你……别把我身上弄出印子,我现在还是公众人物。”

    “我就弄。”顾容与突然孩子气起来,在她的脖子上奉送了一个草莓,维拉哭笑不得长口就咬他。

    顾容与还没来得及呼痛,门锁就奇异地响了起来。

    被子已经被他们踢到了床底,顾容与眼疾手快地把露了大半身的维拉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刚刚遮好,顾奶奶就出现在了门口。

    刚才两人太动情,门忘了反锁。

    115、台阶

    维拉顾容与穿戴整齐地坐在顾家客厅的时候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两家的大人一个不少能来的全来了。只有薛怀璧一个没到,这孩子最近都看不到人影儿。

    总的气氛有一些尴尬,尴尬之余还有一些兴奋。这俩孩子耽误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顾爷爷平时十分严肃,如今居然顾不得礼仪,眼睛笑得都眯了,这事儿虽然不大光彩,但比起俩孩子的幸福来说,算得上什么呢?

    苏志国的脸色就有些黑了,这完全的地点的问题,如果发生在自家,他会把顾容与打出去。但是发生在顾家就不一样了,维拉跑过来怎么也有了一些自荐枕席的意味。失去了优先话语权,只能坐在那儿干瞪眼。

    另一个笑得比顾爷爷开心的就是苏拓了,维拉认为这孩子从头到尾都参了一脚,通敌叛国,两面三刀,卖祖求荣……

    向彤的心思有些微妙,虽然十分希望俩孩子和好,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海晴就基本全剩尴尬了,两家都是正经的人家,在没有结婚的前提先弄出这事儿。虽然她乐见其成,但是也觉得换一种情景会更好……

    而顾奶奶一直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维拉拿不准她在想什么,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顾奶奶看着维拉,这个孩子她从十五岁看到二十五岁,从怜悯到疼惜到感动到理解再到失望。几个小时前刚刚见到两个孩子在一起,那时,翻来覆去想了好久都没睡着。维拉确实是个好孩子,可她那时的不分轻重差点儿没凉了她的心。

    老头子被她闹的也睡不着,烦躁地问,“又在琢磨什么呢?”

    “你觉得维拉这个孩子怎么样?”

    “你又要参合什么了?人家怎么样有你什么事儿,你倒是看看除了她,你孙子还会娶谁。别乱下绊子,孩子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海晴跟她说算了,就当是还了琳玉的人情,可感情的事儿,如此拿来对等抵消,怎么看怎么不明智。

    顾爷爷拍了拍老伴儿的手,“心和者仁,仁者包容万物。原谅孩子一次,人都有做错的时候,如果你真想惩罚她,让她用她的一辈子来还吧。”

    顾奶奶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的年纪大了,不想再苛求什么。这些年维拉给自己的惩罚也够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可怜的孩子。

    何况,俩孩子的情深意重始终毋庸质疑

    明天,让孩子过来吃个饭?

    想明白了,就睡着了。可这还没躺下多久,苏家那个欢脱的孩子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我家姐姐在奶奶您家呢,您要是想让她给你做媳妇儿,您去隔壁敲个门就成。

    这帮孩子个个是人精。

    维拉的手一直捂脖子上就没好意思放下来,某人附送的草莓项链太闪,她的脸皮太薄。顾容与坐在她的身旁搂着她的腰,她挣脱了几遍,无果,故放弃。

    顾容与也一直在苦恼要不要先声夺人说些什么,道歉?不合适,要不是维拉榆木脑子转不过来,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了。求婚?好像也不合适,弄得专门是为了负责而那啥似的。一没说对话就弄巧成拙了,他现在的站位岌岌可危。

    最后还是顾奶奶出是出声了,她问维拉,“这次真的想清楚了?”

    维拉的手放了下来,端着了仪态,对着顾奶奶鞠了一躬,“奶奶,我想清楚了。我给容与……当媳妇儿,不会再离开了。”

    顾容与听见她亲口说出来,心里一酸,恨不得当场把她抱紧怀里。

    顾奶奶再一次拿出了镯子,叹了口气,柔声说,“如果你再把它弄丢,它就不会是你的了。维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虽然原谅,但也要恩威并施。

    维拉郑重地点点头,她之前把镯子弄丢了,可是转了一圈儿,还是回到了她的掌心里。

    “这次,你帮我戴上。”维拉看着顾容与的眼睛,把镯子塞到他的手心里,“今生今世,我只做你的妻。”

    “好。”顾容与心中一动,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把镯子套进了她的手腕里。

    这个镯子,不仅戴在了手上,也戴在了心上。

    “定好日子了吗?”顾爷爷开口问。

    维拉和容与默默地对视了一番,容与没有说话,但那并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一种尊重。无论维拉的决定是什么,只要她不推开他,什么都无所谓。

    维拉沉吟了一会儿,触到了容与手心的汗水,微微一笑,“就在今年冬天,具体听爷爷***。”

    “是子慕嫁给容与还是维拉?”苏志国皱眉了,并不是苏志国给两人下绊子,但实在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

    维拉展颜一笑,“是维拉,子慕会是我们的伴娘。”

    见孩子说得笃定,大人却面面相觑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子慕找不回来了,两人这事儿可能还有很多波折。

    “我跟容与一起去找子慕,子慕还在,我感觉得到的。”

    苏志国什么都没说,拍了拍维拉的肩膀。

    他们选择了在孩子面前避而不谈,这乱成一团的事儿就让大人们去操心吧。而他们,只需要幸福就好。

    维拉想起一句话——“最美的你不是生如夏花,而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波澜不惊。”她见到子慕的时候,想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

    子慕站在小河边歪着脑袋看她,眼睛纯净得无与伦比。

    她说,“看到你我就知道了,他没有在骗我。”子慕笑了,眼睛眯眯的样子。

    维拉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她想过很多次,见到子慕要说些什么,对不起抑或是我想你,可现在她发现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像被深深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子慕走过来把她揽进了怀里,“我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现在我过得很好,你不要自责。”

    已经是夏天了,子慕所居住的木屋前开满了格桑花,这个地方在拉萨的上游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从拉萨开车过来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收留子慕的一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家的爷爷行医,藏族医术的神秘犹如苗族的蛊一般,让人赞叹不已却又无从得解。

    这般再世的恩泽子慕愿倾尽一生报答。

    这家人行事质朴而真诚,独子叫多吉,跟子慕一样大。他们没有出过远门,上回穿过了拉萨城走亲戚,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多吉长得并不帅气,但却有这个高原上男子独有的品质,简朴、单纯、坚韧。一起吃饭的时候,多吉会细心地给子慕布菜。子慕似乎已经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她笑着点头,然后给他们每个人都夹了些菜,独独漏了海欧。

    海欧的到来却是让她乱了阵脚,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这里的生活已经把她变成了一个平淡谦和的女子,她会做饭,会做酥油酒,可以把青稞炒得非常好吃。

    子慕执意不走,她对海欧总是避而不见。

    维拉看着席上沉默的海欧与巧笑嫣然的子慕,胸口闷得像堵了一块大石。

    海欧说,子慕不走,他就不走。第二天找人拉来了材料,就闷声不响地在他们家的旁边盖起了活动板房。

    卖材料的师傅说,他们人工费的并不贵,而且不必管饭,两三天就可盖好,花钱省力还省时间。

    海欧似乎有些自嘲,“我现在的什么的没有,就是时间多,可以陪她耗。”

    子慕对于这两年的事情总是避而不谈,好像她不仅忘记了最初的记忆,也忘了这两年的事儿一样。

    维拉跟顾容与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

    顾容与轻声说,“可能他们的爱情还需要打磨。给子慕一些时间,她需要看清楚自己的心。”

    命运有着奇异的活力,总会把他们的爱情变得弥足珍贵。

    子慕没有打算跟他们回去,她说,她已经习惯了静静地看一座山,舍不得这样的宁静。

    子慕帮维拉收拾着包袱,神情坦然,维拉拉着她的手问,“真的不跟我们回去了吗?”

    “嗯。”

    “海欧怎么办?”

    子慕头低低的,许久才说了一句,“随他吧。”

    维拉揉了揉子慕的脑袋,没有说什么。将来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两个月前,我跟容与和好了。”维拉转动着手中的戒指,这几年工作辛苦,手指变粗变糙。顾容与在把戒指给她之前偷偷地去改大了,戒指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不变的是陪她到老的心。

    维拉低头笑,看着子慕深如水的眼睛,继续说道,“从小到大都是,我做的决定几乎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只要我觉得是对的,我就会去做。”

    “容与对我很好,可我对他却不够好。”维拉望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一个好姑娘,我也会有我的心思。我想一辈子无私,为你为姥姥为妈妈也为祖国,圣母久了,生活总是没有来由的累。我仗着容与喜欢我,包容我,我把他欺负得不行。这几个月,容与每天都会给我发邮件,他能说的无非是北京的天气、晚餐,有时候是一段能对应我心情的心经,他从未告诉过我他等得有多难过。那时候我在想,哪怕他强硬一次,我就跟他回家了。因为我跟他之间的问题只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总在说服自己,放过容与,也顺便放过自己。

    “后来,怀璧来了,我曾以为这个姑娘是跟曲奕容与联合起来气我的。怀璧约我一起逛街,我才发现我小瞧了这个女孩儿,她很善于用最浅显的事情来掩盖最深的心思。她有意要让我误会她跟容与的关系,给我原本并不坚定的心思加了一层危机感。她找到了海欧,她拜托海欧,让他告诉我,这样交换的而来的东西,即使是你回来了,也会受之有愧的。这句话换了谁说我都听不进去,除了海欧。

    “我从未见过这么精明的女孩子,她跟我说,如果我需要台阶,那么她来给我。跟容与……好了后,我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你不在了,我不能独自幸福,我总是独自面对未来,这次我想跟他一起走。对你有愧,我们就一起来找你。补偿有很多种方式,关键是我们在一起。你看,老天是对我不薄的,我拉着他的手,找到了你。

    “子慕,我想明白了,你呢?”

    补偿有很多种方式,关键是我们在一起。

    子慕毫不意外维拉看出了她的心思,因为她在走着她走过的路。

    子慕沉吟半晌,才缓缓地说了一句,“再给我一些时间。”

    回到B市之后,维拉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退出娱乐圈,正如顾容与所说,即便子慕回来了,经过了大起大落,怎么还可能再回到那个圈子里去?

    媒体问及她跟曲奕是否好事将近时,维拉笑着撇清了,说两人是发小儿,平时走得比较近,让大家误会了。还打趣着说,如果对得上眼,两人早成了,哪会等到现在。

    唐朵朵作为子慕的助理,本来十分盼着她走的,可是当维拉要离开了,她的心情却有一些失落了。

    她走么,是应该的,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可是,她仿佛又是属于这个舞台的,她用整个生命在演戏。她对她的宽大与包容,几乎无出其右。

    唐朵朵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她说一声抱歉,可是当她看到她一步步地走向她此生的挚爱,才感觉到她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唐朵朵有些失落,为她没有走近她的心。

    “喂,你们结婚的时候会请我吧?”唐朵朵叫住了维拉。

    维拉回头,笑道,“当然,我们家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八月中旬,顾容与就要去国防大学进修了,为了方便住行,常常到维拉的房子小住。

    顾家可以容忍他偶尔的夜不归宿,或者说欢迎……苏家就不大欢喜了,苏志国老爱打听维拉做了什么,晚上在哪儿留宿,上串下跳地没少挨向彤数落。

    维拉现在也是无业游民,子慕不回来,她就无法回归她的军籍。整日呆在家里抓耳挠腮的也没个人调戏,时常在两个家之间游走,有时候还会去顾家陪顾奶奶说说话,她在尽最大的努力,捂暖顾***心。

    后来维拉才发现自己是挺没骨气的一个人,某人抱怨家离得远,食堂的饭难吃,她就屁颠屁颠地跑到那个写着她名字的房产做起饭来。吃着吃着,某人就登堂入室了。

    “拉拉,把阳台那毛巾给我拿一下。赶紧的,不然我用你的了啊。”

    维拉走过去狠狠地踢了两下门,“顾容与,你不故意拉下点东西能死不能?”

    这厮最近开始把自己的东西一点儿一点儿地往里搬,不仅自己搬,有时候还会耍些小心眼让维拉给他去买。胡子刮到一半,水洒了,让维拉下楼给他买。用一次性牙刷故意把柄刷断了,抱怨质量不好,让维拉给他买好的,维拉不去,就威胁她说那就用她的牙刷。最可气的是,在她这儿洗了澡就迅速地把衣服给洗了,美其名曰不想给她添麻烦,然后光天化日下就围着一条浴巾在家里四处走。维拉拿他没办法,认命地给他买起衣服来。现在阳台上晾的有一大半都是他的衣服。天气热,顾容与一天换两套,没得换了就把卡给维拉,深情款款地跟她说刷吧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是你买的我都爱穿。

    维拉看着满屋子他的东西,控诉他鹊占鸠巢的时候,顾容与就把这些事儿提出来了,说这不是你为了让我留下来专门去给我买的么。

    维拉常常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很多次都吼着要退货。这货绝对不是顾容与,她男人可是一个温润的玉人的。

    这种疑惑一直维持到他们家顾西礼和顾西赞四岁,那年,俩孩子挑了一整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维拉才惊觉俩死孩子不是基因突变,而是顺顺当当地继承了顾容与的基因。

    顾容与背了二十年的包袱终于放下,现在更像一个有情绪的人了。

    维拉板着脸给顾容与去把毛巾递过去,门“唰”地开了一半,某人连人带毛巾被拉了进去。

    然后……嗯嗯啊啊儿童不宜。

    子慕经常会给家里打电话,她不让父母去看她,如果父母真的去了,打乱的还有那个远山深处人家的平静。

    向彤和苏志国不放心,沿着维拉给的路线偷偷地过去看过她。她的生活很宁静,她的身后总跟着一个海欧。

    苏志国总有一种女大不由爹的感觉,也终究生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感慨。这些孩子从小主意就大,给他们些时间,他只需要看着她们幸福就好。

    接到海欧电话的时候,维拉正在给容与做饭,在屏幕上看到是海欧打过来的还有些诧异,她跟海欧的关系一直不大好,平日很少联系。

    电话接起,那边是海欧低沉的嗓音,“帮帮我,给她一个道德出口,让她回家吧。”

    海欧自小高傲,从未跟人低声下气地说过这样的话,即便子慕失踪的时候也是,腰板挺得很直,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

    现在他终于放下了架子来求她,只要子慕能回去,他什么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结局……昨天有事儿没跟大家请假真是不好意思……谢谢姑娘们在文下的质疑,让我再重新回过头来审视与修改……尤其谢谢凝思,谢谢/(ㄒoㄒ)/~~

    116、大结局

    维拉不知道子慕想清楚没有,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动摇了。如海欧所说,她只要给她一个台阶,让她有一个理由顺理成章的回来。

    维拉拉了他俩一把,子慕回来了,去军部交代清楚了这几年的事情,维拉的军籍还了回来,两人终于各归各位。

    维拉把子慕的各种证件一股脑地塞还给她,里面还有一张卡,是她作为子慕这两年来所有的收入。

    子慕变得很沉默,她全数接了过去,并没有翻阅。

    维拉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害怕走弯路,就怕你不敢走,停滞不前。”走过了弯路才会幡然醒悟,醒悟幸福原来就在左手边。

    关于他们俩的事儿,维拉并没有多问,要怎么留住子慕,就是海欧的事儿了。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耐心地等待这段爱情变成美好的姻缘。

    正了身份,各种事情接踵而来。首先是工作问题,再不找工作,俩人下个月就得出去喝西北风了。顾容与在进修期间,津贴很少,全用来供房子了。而维拉在大学之前存的钱早已捐给了山区里的孩子,剩下这几年在娱乐圈赚的都还给子慕了。

    顾容与为她的去处跟她讨论了很久,这两年顾容与都不会在军营里,不大放心维拉一个人回去,最后两人折了个中,让她到军科院去做研究。计算机也算是维拉的老本行了,上手起来比较快,关键是,她又是军人了。

    拿到了久违的军官证,维拉摩挲着上面的名字,把它放到了书房的橱窗里,跟顾容与的摆在一起。

    这是真正由信仰拼接成的身份,以后再也不会弄丢。

    她的军旅路程惊艳了时光。

    军人总有一种情感在无形中流动,沉缓而冷静。他经常会成为人最大的依靠,这个身份对维拉来说,或许比爱情拥有着更为悠久的魅力。

    所以给孩子这样的信仰并不是不好,维拉手中随意地握着一支笔,歪头想,是应该把这份情怀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仿佛为了应允她的所思所想,十二月临近,他们又迎来了一个暖冬。

    陪着他在寒冬腊月里盛开的梅,万花凋零的时候也在开放,这一次开得尤其艳。

    维拉看着名单上的一溜儿名字,多数在电视上听到过,可人都没有正面打过交道,他们要成为她婚礼的宾客。她拉着顾容与一起写请帖,没有假手于人。

    回回三个多月前生了一个女儿,正在无止尽地休产假。经常会抱着孩子过来巡视一番,结婚么,这事儿她有经验。

    维拉抱着粉嫩嫩的江槑槑,软得心都化了。江槑槑的大号比较文艺,据说是江爷爷取的,她没大记得住,回回取的小名大伙儿都记得蛮牢。当初回回为了找四个口的两个字耗尽心力,常常爱津津乐道地给维拉说她取名抗争的那一段,还兴致高昂地说要给顾家的宝宝取名儿。

    像槑槑这种?维拉头摇得厉害,这种毁人前程的事儿维拉敬谢不敏,说孩子的名字肯定是让他太爷爷取。原因有几个,首先就是容与的名字不是他取的,顾爷爷一直都挺遗憾。其次,维拉觉得自己取不出一个比“容与”更好的名字了。

    大姐知道维拉要结婚,请了好几天的假就飞过来帮着准备。这次难得的,宿舍的八个人都来齐了。大家订婚的订婚,结婚的结婚,竟是王兰陵落在了后头。喜欢过顾容与的人,眼光又怎么会低呢。

    她拥抱了维拉,说她以为他们俩再也不可能了,没想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王兰陵说不要遗憾浪费了那么好的时光,这段时光会把执念变得很长很长。

    很珍贵的一番话,维拉静静地点头接受,握着她的手,给予她相同的祝福。

    维拉还拜托勤务兵给原在新疆的朋友送了几张机票,她始终记得在远山深处还有一个家。她的朋友们早已儿女成群,不变的是许久不见的思念。

    阿曼没有来,他托比亚给她送去最美好的祝福。他说——知道是顾容与,他就放心了。虽然见不得她最美的样子会遗憾,但他更希望留在他脑海里的,是维拉最初的映像。

    大婚前夕,众人去烈士陵园拜祭远去的亲人,告诉他们,以后要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是她此生的挚爱。

    薛怀璧看着墓前妈妈的名字许久都没有说话,然后缓步地走到祝闵柔的墓前,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这份恩情他们无以为报,她只能尽自己之力,把顾容与重新带回维拉身边。

    苏志国终是给祝闵柔重新立了碑,她是他的温柔岁月,她也永是他们苏家的媳。

    十二月十日,他们举行了婚礼,当日,大雪纷飞。

    主婚人是程老爷子,极其德高望重。他听程雨提起过两人,感叹得厉害。程雨的事儿他没少操心,自然知道两个人绕了一圈还能牵手有多难得。收到顾家的邀请,连考虑都不必,说是能见证这对新人,也是一种福气。

    那天子慕陪着维拉在化妆间化妆,化妆师笑着跟她说,“我一直很爱看你演的电视剧,你演得很好,待会儿结束了,可以给我签个名不?”

    子慕愣了一会儿才知道那人虽是跟自己说话,但是话里的人说的却是维拉。她紧紧地握住了维拉的手,不是吃醋,是感激。

    子慕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多出来的那张卡,这钱子慕没要,趁着他们大婚之际又送了回来。

    维拉的心意,早已无价。

    维拉的伴娘有俩,子慕和怀璧,回回虽然没有当伴娘,但也恨不得贴在她们身边。

    怀璧很得回回的心,两人玩得极好。回回经常心啊肝啊地叫,还打了主意要怀璧留下来。把大院的人看了一遍,本来想配给她家大伯的江磊,后来好像发现曲奕更合适。抓耳挠腮找不到方向,想着等维拉这事儿完了再来操心她的事儿。

    回回和怀璧都是胡闹的人,看维拉新娘和子慕伴娘长得一模一样,联手想耍顾容与一把,把无奈的两人换了装束。

    维拉子慕两人的心思,一个不可说,一个心知肚明。

    化妆师摄影师都急得不行,没有人的婚礼会这样胡闹的,何况这场婚礼非比寻常,外面的宾客,任一人,谁不是响当当的人物?

    可是俩伴娘好像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连主角儿都陪着一块胡闹,他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婚礼是中西结合,化妆后两个新人就要一起去宴会厅了。

    薛怀璧急急地跑去找顾容与,说是新娘子那出了点儿差错,让他先行去宴会厅候着,她们稍后就到。

    顾容与哪能依啊,“我等她。”

    “等什么等,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薛怀璧言之凿凿,“在宴会厅的大门打开的时候,万道光芒从背后倾泻而来。那是一个女孩子这辈子最美最惊艳最重要的一刻,再说了,她还想给你一个欣喜呢。”

    顾容与狐疑地看着薛怀璧,“真的?”

    “真的。”薛怀璧严肃脸,“容与哥你不相信谁都不能不相信我啊,要是我把你新娘子弄没了,不等我妈杀过来,我先自刎了。”

    得到了伴娘的保证,顾容与带着他那俩伴郎曲奕海欧先行去了宴会厅。就连江洛都被回回一个劲儿地往外推,江洛意料到这事儿得出岔儿,还专门打电话警告了回回不能玩过头。

    不过几人没离开多久江洛又跑回来了,因为维拉奇迹般地发现好像回回又怀孕了,得到在场的中医初步确认后给江洛打了电话。

    江洛火急火燎地跑回来带人上医院去,后来一查,果然……虽然这个速度虽然有些丢人,咳咳,但是还是很让人兴奋啊!

    顾容与穿着07式军官礼服站在宴会厅里等了好一会儿,一直在后悔不应该听薛怀璧的一个人先过来,现在心里可是火急火燎的。

    曲奕自动请缨去找人,还没走几步,薛怀璧的脑袋就探了出来,告诉他们新娘子来了,主持人可以开始暖场了。

    顾容与唇微微上挑,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动,温柔地看向缓缓打开的门。新娘子穿着一袭雪白的婚纱,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散下的裙摆好似碎了一地的月光,独特的面纱隐隐约约地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笑意十足。

    顾容与跟海欧心里同时骂了一句娘,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顾容与肯定一把揪过薛怀璧狠狠地给她几下。平时胡闹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一点判断力都没有的吗!

    子慕挽着苏志国的手慢慢地朝新郎官走去,顾容与站在那,无奈到极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用意之前,不敢接招儿。

    苏志国终于有了嫁女儿的喜气,走得笔挺笔挺的。只是不知道挽着他的人是子慕,不然还得被这群死孩子气死。

    薛怀璧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海欧的身后直接给了他一脚,心想这人都看出来了还不上去接着,等着子慕嫁顾容与呢?

    薛狐狸比回回想得都远,回回就想玩玩儿,她还想推子慕一把呢。

    海欧恍然,抱拳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就越过新郎,直接牵起了子慕的手,去迎接这一场意料之外的婚礼。

    子慕看着海欧走过来,变了脸色,僵在那儿没动,整个宴会厅的客人也都愕然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海欧朝苏志国俊朗一笑,“爸,请您放心地把子慕的手交给我,这辈子他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再也不会把她弄丢了。”

    子慕咬唇,看着海欧都要咧到耳根的嘴,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无奈。

    苏志国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荒唐的事儿,那种打落牙齿混血吞又夹杂着另一种欢天喜地的雀跃心情是怎么回事……

    顾容与站在一旁,四处找薛怀璧的脖子掐。真想跟她咆哮一番——你海欧哥不容易,难道我就简单了吗!!!

    顾容与扶额站在一边,心情down到了谷底。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催的新郎了。无端地被人占用了婚礼,还得笑着站在哪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一阵悠扬地婚礼交响乐响起,他们应该在交换戒指了吧,海欧那个王八蛋应该用的是他买给维拉的戒指。顾容与闭上了眼睛,心里有着巨大的失落感,真想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这种事儿也让他摊上。

    想着,一双凉凉的小手就滑进了他的掌心里,顾容与心中一震,抬头,巨大的惊喜涌来。

    “顾先生,久违了。”维拉握住了顾容与的手,脸上是一种委婉的感叹。

    刚刚的声响,是她穿着跟他相配的军礼服挽着苏拓向他走来,他居然错过了那么美的一刻!

    这场缤纷的盛宴终于如期而至。她穿着人世间绝美的颜色,站在红地毯上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每走一步都是一个回忆,后面盛开着他们莺歌燕舞的青春。

    顾容与站起身,把失而复得的新娘拥紧怀里,声音有些沙哑,“顾太太,请多指教。”

    旁人发出善意的微笑,薛怀璧悄悄地把戒指塞到他的手里,“去吧,容与哥。”

    一念之慈,万物皆善。

    顾容与握紧了维拉的手,两个绿色的背影带着军人钢铁一般的坚定走向了属于他们的未来。

    或许,这才是最适合他们婚礼的颜色。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哎,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嘉宾席给予了他们经久不息的掌声,这是属于两对佳人最难忘的夜。

    这是也生命赋予他们最好的礼物。

    多年过去,茶余饭后人们还总爱说起那一场婚礼,一样笑得明艳的新娘,一样俊朗飞扬的新郎。

    高高的梧桐下,一个半大的孩子抱着着一本语文书,皱着眉头在苦背《致橡树》。少年的声音清晰,却有点儿倦怠,或许还要十年,才能读得懂这首诗。

    顾容与听得入了迷,不知何时,他身边有个声音轻柔地问,“今晚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嗯?”

    他们的爱情不再花前月下,每日平平淡淡除了家长里短只论柴米油盐。

    顾容与看着老去的维拉,她的风姿依然,顾容与笑着笑着就有了泪,身边还是少年清灵的嗓音——

    我如果爱你,便以一棵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木棉与橡树,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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