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五章(五)(2/2)

后看,就看见了笑吟吟的丹增尼玛。他慌了,想逃,但已经来不及了!丹增尼玛迈着轻盈的步伐快步走了过来。马碎牛心态复杂,看见她是又高兴又害怕。正准备把两只手藏起来,但终归还是迟了一步。丹增尼玛用两只软绵绵的小手紧紧地握着马碎牛躲藏不及的右手,轻摇了几下再不放开。她攥着马碎牛粗糙的大手激动地说:“可爱的小牛犊,那天你走后我一直想着你。我估计你该来了。你的文艺宣传队要参加比赛了你这个司令怎么能不来?”她一边说话,那两只饱含情意的眼睛在马碎牛脸上扫来扫去。马碎牛顿觉芒刺在背,躲闪着她的目光,红着脸不知该说些啥。他怕柳净瓶看到自己的窘像,但柳净瓶偏偏就笑吟吟地看着他。身边几位也在看着他笑。只不过赵俊良笑的怪,水平笑的甜,而谢凯就笑的邪。

    丹增尼玛说:“不过你也让我失望,你应该和水全红他们一块来,大家聚到一起多好!白天共同学习**语录、共同讨论造反的事。晚上,还可以一块儿在我们学院的花园里乘着月色散步,这多么美好啊!但你却只让他给我带来了一封沉甸甸的信。我感到有些遗憾呢——你写的信让我很感动,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从那天起,我就一直盼着你来——谁让你是可爱的小牛犊呢。”

    “真是怕啥来啥!”马碎牛就怕她提写信的事,但她就偏偏提了;马碎牛更怕她当着自己这些战友的面提写信的事,但她偏偏就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了。最糟糕的是,没有人会问自己为什么要给她写信,而自己更不能主动解释。他深知追随在身边的这伙“灵怂”的想象力有多么丰富,不想到别的地方去才怪!马碎牛觉得窝囊透顶,面对空前的尴尬,慌乱的不知道该咋办。丹增尼玛不解地问:“你在学校把钱全给他就行了,为什么要放在信封里让他捎来呢?”马碎牛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因为能堂堂正正地解释那封信的事了。他大声对丹增尼玛——更重要的是对身旁的人——解释说:“水全红是个犟怂!我让他把钱全拿走,他不愿意,只拿了三十块——那肯定不够!其余的钱只好装到信封,通过你以民院造反派免费提供食宿和无偿支援道具的方式让他们使用了——我还得谢谢你的帮助。”一边说话,趁她不注意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丹增尼玛嗔怪地说:“帮助他们是我应该做的事。不过说实在的,演出的效果如何,服装和道具有一半的作用呢!现在你们学校置办的东西都赶上我们学院了。我相信你们宣传队的装备在农村中学里一定是最好的;就是大多数城市中学恐怕也比不上。你们的队员我更有信心。他们勤奋好学个个优秀,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非常热爱文艺的青年。尤其是水全红,他简直就是天才!我们学院一些舞蹈尖子,在看了他的表演后再也不敢目空一切了。”

    马碎牛询问民院参加汇演的事。丹增尼玛躇着眉头忧虑地说;“我们不参加了。”马碎牛难以置信,惊问:“为啥?”他周围的人也关切地看着她。“派性作怪。”丹增尼玛说:“我们学院两派搞了个大联合,文艺宣传队也合到了一起。但‘工学联盟’红卫兵总部副司令卫彪只同意我们以‘红造团’的名义参加汇演,否则就取消我们学院的演出资格。张木军很生气,说我们不参加了。这件事不但影响了我院文艺宣传队员的情绪,而且在‘红造团’的学生中也产生了消极影响。我们目前正在设法消除这些不利影响呢,但恐怕很难。”

    马碎牛耐着性子听完了丹增尼玛的话,气的大骂卫彪“不是怂”!他不顾赵俊良一再使眼色,情绪激动地对丹增尼玛说:“我们也不参加他们的汇演了!干脆咱两家搞一个联合演出,和他们的汇演唱对台戏!”

    赵俊良、水平,甚至连柳净瓶和谢凯都吓白了脸,这是明明白白地反出“工学联盟”了!一旦丹增尼玛答应下来,局面就不可收拾。

    丹增尼玛缓慢地摇了摇头,饱含感激之情含着泪说:“不必了。你真好!可爱的小牛犊。只要你们的文艺宣传队能参加汇演就和我们参加了一样。别忘了,你们是我们的学生呢!”说完就笑出了眼泪。

    马碎牛骂了一句很有水平的话:“狭隘的宗派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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