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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2)

    花轿内的新娘居然斜敞著衣襟,光裸的雪肩上露出了肚兜的一方艳红,身下的裙摆更是不雅的搭在一双雪白的大腿上。

    而且,那新娘居然还睁大了惺忪的睡眼,茫然的看著眼前浑身燃著怒火的男子,对自己撩人的姿态则是浑然未觉。

    再顺著她白玉般的长腿一路往下看,她居然没穿鞋,珠圆玉润的小巧趾头在众人的注视中下意识的蠕动著。

    桀澈气极了!

    这就是他母后强迫他娶的新娘——哼,真是太可笑了,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居然就是他的新娘,开国的"国之后"?

    更不可原谅的是,她居然还当著这麽多人的面给他难看。

    他粗暴的将昕宁公主自轿内扯出。

    "喂,你是谁?放开我!!"昕宁莫名其妙的被揪出花轿,昏睡的脑子一时之间还无法意会发生了什麽事。

    刚才碍於角度没看清楚新娘子是何等惊世骇俗的人,这会儿可全都看清楚了。

    "月眠国的女人都像她这样吗?"

    "唉啊,真是太丢人了!"

    "就是我们的王后吗?"

    此起彼落的讨论声和数百对投射而来的目光,总算让昕宁意识到自己状况。

    昕宁惊骇的用未被他箝制住的手抓住衣襟,怒斥著:"放开我,我可是圩王桀澈的妻子,不准碰我!"

    "住口,你没资格自称是我的妻子——"桀澈暴怒的狂吼。

    "你是……你说你是……"昕宁甩甩头,一双好不容易恢复澄澈的大眼诧异的看著他,"你就是我的夫君?"

    "夫君?"桀澈不屑的甩掉她的手,"还没拜堂就到处认夫君,月眠国的女人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喂,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

    "说什麽?嗯?"桀澈挑起剑眉问。

    "说——"昕宁不情愿的看著他,再怎麽说她也是一国的公主,怎麽可能说出"我没资格自称是你的妻子"的话。

    "怎麽,堂堂月眠国的公主,连话都讲不清楚?"桀澈狂肆的仰头大笑。

    众人见王笑,也跟著哄然大笑。

    整个御寰殿前的广场,满布著讪笑声,今天这个公主的脸可真是丢回月眠国了!

    昕宁在月眠国可是千人疼万人宠的宝贝,何曾受过这种污辱?

    她小脚用力一跺,娇喔道:"放肆!统统都不准再笑!"

    她倔强的压下想哭的冲动,她想哭,不是因为被那多人耻笑,她想哭是因为:她脚好痛!

    没想到这广场上的石头会那麽硬,又那麽烫,她自小被宫女们细细呵护的娇嫩小脚,哪禁得起那狠狠的、赤裸裸的一跺。

    真是疼死了!

    再者,她想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没想到,她还没成亲,就已经丢尽了月眠国的脸,还没拜堂就要成为下室妻了。

    她愧对对母后的承诺,也愧对月眠国子民对她的期待。

    吸吸鼻子,她告诉自己,看来她也只有打道回国,向母后认错了。

    天,她只要一想起,别人会怎麽看她连堂都还没拜就被休离的事,就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

    哦,真是太丢脸了!怎麽会样呢?其实她也很无辜、很委屈的,她什麽也没做啊,难道不小心在轿子里睡著有那麽罪大恶极吗?

    她从来不知道"七出"里什麽时候多了一条:不准在迎娶的路上打瞌睡了。

    至於衣衫不整,那也不能怪她啊,谁教他没先敲门就冲进轿子。哦,不,轿子是没门啦,但是他也可以先知会她一声啊!

    现在怎麽可以都怪她呢?

    瞧瞧他自己,又好看到哪去了?!没见过那麽晦气的新郎倌,一身黑不溜丢的哪像要成亲,简直就像是在办丧事嘛。

    她都还没嫌他草率,他倒嫌起她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与其狼狈的被休离,不如现在就自行求去。

    而且,经过这件事後,短期之内母后大概也不会再催她快嫁人,她也可以落个轻松。老天真是对她太好了!

    她挺起背脊不亢不卑的说:"我月眠国虽然不像圩国国富兵强,但倒也是一个人民丰衣足食、自给自足的国家;既然大王认为月眠国的公主配不上您,那我也不愿高攀。"

    "今天,就当作我只是护送这些贡品来,"她潇洒的笑一笑,落落大方的看著众人。"而成亲一事,不过就是误会一场!只是平白辜负了两国人民的期待与祝福。"

    "现在一千匹上等的月眠纱已经安全送抵贵国,我就不再叨扰了。"她望向随行的两名侍卫大山、魏升及宫女舒儿,以眼神安抚他们沮丧的情绪,"咱们回去吧!"

    昕宁说完,领著三人转身离开,气度雍容、气质优雅。

    回去?

    四周再次传来了议论声,他们好不容易盼到王要娶亲了,怎麽现在又不娶了呢?一国之君的婚事可以说不娶就不娶吗?

    众人看著与他们有缘无分的"王后",一片哑然。

    即使昕宁公主大胆的作风令人咋舌,但大家刚才议论归议论,总还是希望王能顺利的完婚,不希望让大家期待了几个月的事情,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昕宁裙袂飘飘,身影娉婷,吸引了圩国人民的所有目光,他们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特殊的月眠国公主。

    只是,昕宁公主走路的模样为什麽会越来越奇怪?走著走著甚至突然转向花轿,还边走边跳起来?!

    桀澈看著她怪异的举止,薄唇噙著一抹冷笑。她又要搞什麽鬼,昕宁总算来到花轿,急急钻入帘布内。

    过了一会,她神情愉悦的步出花轿。

    她莲步轻移的来到桀澈跟前,甜甜的对他一笑。"好了,这回是真的要跟你说再见了,祝你如愿找到一个能跟你匹配的女子。"

    "昕宁向大王告辞了。"她向他福福身,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桀澈拧起浓眉,阴恻恻的看著她。"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样?"

    "我没玩什麽花样啊!"她无辜的对他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你想太多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们还得赶路呢,告辞。"

    他纵身一跃挡住她,"说!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可恶,在圩国还没有人胆敢不怕死的愚弄他!

    "说什麽啊?你是患了疑心病还是缺乏安全感?"昕宁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淡淡的说:"我对做王后都没兴趣了,哪还有那麽多心思去要花样?"

    桀澈闻言,脸色一凛,目光凌厉的瞪著她。

    该死的女人,明明是自己丢尽了脸,自知无颜担任圩国的王后而自行求去,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端著一副清高的姿态。

    看著桀澈一脸绝不善罢甘休的表情,她叹口气,"其实真的没什麽好说的,你一定要我说?"

    桀澈用冷峻的眼神回答她,他所想要做的事情、所想要得到的答案向来是不容被打任何折扣的。

    昕宁鼓鼓腮帮子,眼神在他和地板之间来回的转啊转的。

    一会儿,她咬咬唇,道:"好,说就说,是你要我说的,你可别又觉得我冒犯了圣威。"说完,她撩起裙摆,露出了一截纤白的小腿。

    这女人到底想干嘛?她就那麽喜欢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吗?

    他握紧了拳头,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种想将她藏起来,不让别人多看她任何一寸肌肤的冲动。

    昕宁见他一脸不悦,伏在她血液中的顽皮因子再次蠢动,反正今天她的脸也丢的够多了,不介意再多丢一点,他既然那麽爱生气就让他气个够本吧!

    想到这儿,她的玩心大起。

    使出从雪霓那儿学来的媚术,她嫣然一笑,性感的抬起雪贝般的膝盖,若隐若现的展示著她那令男人血脉债张的雪嫩大腿。

    她踮起脚尖旋舞到桀澈面前,在所有人的愕然中,将纤长的右腿大剌剌的环上他的大腿。

    "你在干什麽?"他皱起眉头想推开她。

    "让人家靠一下嘛!"她娇媚的伸出雪臂勾紧他的颈项,用纤指娇娆的轻搔著他,"别再气呼呼的了,你可千万别让人以为你只敢对女人凶哦!"

    再不说,难保我不会失手杀了你!"他瞪著她,试图忽视因她的接近而引起的反应,沉著脸的暴吼:"说!"

    他捏紧了双拳,免得他真的气疯了,会当著众人的面前要了她!!

    他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该死,看来,他真的是被她给气疯了!

    昕宁毫不理会他的最後通牒,迳自用修长的玉腿摩蹭著他的长腿藉以脱下绣花鞋,露出了纤巧的玉足。"老是大声威胁一个弱女子,实在有损你狂王的威名!"

    见他青筋暴露,皆目欲裂,她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哈,真是好玩!水灵灵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那可是我的秘密——我刚才只是因为鞋还留在轿子里,没穿鞋脚好痛,所以回花轿里把鞋穿上,如此而已。现在,我鞋已经拿到了,也该走了。再会!"

    昕宁趁著桀澈因这怪异的答案而发愣之际,悄然的放开他,旋身离开。

    走了三、四步後,她才再度穿上刚才脱下的绣花鞋。

    桀澈周身狂焚著怒气,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再度耍了他?!

    很好,她竟然三番两次挑起他的怒气,既然她想玩,他就陪她玩吧!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自然也不会为她破例。他会把她刚才愚弄他的羞辱,加倍的还给她!

    他会教她永远记得戏弄他的後果,他会让这个骄纵任性的月眠国公主体悟到什麽是後悔,他会教她认识,他为什麽会被天下众豪杰称之为"狂王"!

    看著犹不知大难临头的昕宁,桀澈露出了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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