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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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3

    第二天,唐奕凡打听到,晚上会有北极光出现。他以前见过一次,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想着安然应该没见过这种自然现象,便邀请安然到他房间去欣赏。只因为,唐奕凡住的是罗瓦涅米很有名的特色旅馆。他的房间,有着巨大的玻璃房顶,他们既可以欣赏到美丽的北极光,也不用忍受露天扎营的冰冷。

    安然知道碰到北极光的机会不多,当下也没想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不妥,只是想着希望能看到那让人惊叹的北极光。

    晚餐是在唐奕凡旅馆的餐厅里吃的。许是因为是平安夜的原因,餐厅里的气氛异常高涨。有不少人,不管认识不认识,一桌挨着一桌的碰杯。

    安然和唐奕凡他们这一桌,就已经是第五次和别人碰杯了。唐奕凡见安然每一次别人敬酒,她都毫不犹豫地喝下去,不免有些担心,提醒道,“安然,别喝太多。”

    安然摇摇头,说,“没关系,今晚平安夜,应该要尽兴的。”接着,笑着和那个友善的人说,“圣诞快乐。”说完,便仰头把那杯红酒喝下去。

    唐奕凡微微地笑着,能够放宽心,对安然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今晚,就让她好好玩一下吧。

    安然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头晕晕的,只是,她今晚真的很高兴。大家的气氛很容易就感染了她,在这个晚上,她可以忘却陈嘉阳、忘却过去。

    唐奕凡见安然脸颊上已经晕上红色,怕她再喝下去会醉倒,就把接下来的好几杯酒挡下来。后来过来碰杯的人发现,是唐奕凡一个男生挡酒,直说他的红酒没意思,硬逼着他喝下一杯杯的伏特加。

    再好酒量的人,被逼喝下这么多杯伏特加也是会醉的。在唐奕凡感觉到头有点晕的时候,就理智地阻止了大家的热情,说要回去准备看北极光了。

    大家被他这样一说,也想起了这件事,开始纷纷离开。

    安然已经晕到撑不起头,倒在餐桌上。唐奕凡无奈地看着她,知道她只是借口着平安夜在借酒消愁。唐奕凡扶起安然,往房间走去。

    安然感觉全身无力,轻飘飘的,全身的重量都泄在唐奕凡身上。而唐奕凡本来就脚步微虚,加上要扶着安然,两人一路上跌跌撞撞的。

    唐奕凡把安然轻轻放在床上,看着她依然闭目,不甚清醒的样子,知道这样下去,她肯定会错过北极光的。他到洗手间湿了一条热毛巾,轻轻地擦着她的脸。

    没有睁眼的安然只是感觉到脸上热热的,却并没有看到唐奕凡那动作、那神情,是如此的眷念、如此的呵护。

    唐奕凡也终于不甚酒力,擦完安然的脸,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他身旁躺着的,是那个神魂梦绕的女子,淡淡的香气混着红酒的微香,一阵阵地传来,他觉得自己比喝了酒,更醉了。

    唐奕凡转头,看到安然微醺的红脸,紧闭的眼睑动来动去的,小嘴微嘟,煞是可爱。唐奕凡抬起手,正要摸上那张可爱的小脸时,房间外一阵的喧哗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抬起头,看着玻璃房顶,天空似乎正在酝酿情绪。他马上关了灯,这样才可以毫无遮掩地看到清冷高远的天空。然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安然的脸,温柔地说,“安然,北极光要来了,快起来吧。”

    其实,安然并没有睡着,只是酒精的缘故,让她难以睁开双眼。现在,耳边传来唐奕凡的声音,知道北极光要出现了,她的理智就和酒精在脑中做了一轮战斗。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虽然周围都很黑暗,可以她还是对上了唐奕凡带着笑意的灿若明星的眼睛。

    那时,她不知道为什么,也对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北极光马上要来了,你快擦擦脸,清醒一下。”唐奕凡把热毛巾递给安然,安然接过,擦了擦,然后就严阵以待地盯着玻璃房顶。

    他们等了不到十分钟,猛然地,几十道深绿色的光带突地从云团中射出,直冲苍穹。然而,只是一瞬,又温柔地弥漫开来,形成浅黄色的镶着金边的云带,此时整个天空变成那色彩斑斓的舞台。有时光线静止不动,有时却如瀑布从天外倾泻而下,有时则波涛起伏,如巨浪般在漆黑的天幕中翻滚。

    这北极光连绵百里,高大如烧到天庭的生活,这样浩瀚、神秘的景象,让人望而生叹,心中顿感人生渺小,宇宙无限。

    很多欧洲北方的民族都信奉着极光是神的馈赠这样的一个说法。而在芬兰,当地人亲切地称这些极光为“狐狸之火”。大多数芬兰人小时候都会听过这个故事:有一只天空的狐狸,奔跑时扫起的雪花,在月光反射下形成了北极光。她壮丽迷人的光芒对于生活在严寒里的人来说是幸福的召唤。

    在安然确定要来芬兰之前,她就上网看过相关资料,这个故事她一直记在心里。此时的她,很幸运能见到这一大自然的奇观,她似乎听到了幸福的召唤。

    “真的很漂亮。”安然笑着说。

    唐奕凡闻言,转头看向安然。北极光的余光透过玻璃房顶,反射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她此时的笑容,如此满足,就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朋友,让他久久不能移开双眼。

    安然没有听到唐奕凡的回应,觉得奇怪,转头看向他。不料却对上了他饱有情意的双眼,那深潭般的眸子像有魔力一般,蛊惑着她,让她没有回避。

    两人久久对望,房间外是游客们的欢呼声,房内只是两人轻轻的呼吸声,却在无形间酝酿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觉得她体内的酒精又要开始发挥作用了,想要在睡着前离开,正要开口说话,却没想到唐奕凡的俊脸突然在眼前放大,让她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只能呆呆地睁大眼睛,感受着他温暖的双唇吻上自己的。

    唐奕凡已在内心挣扎了好久,他的理智告诉他,安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他不能趁人之危。然而,心里对她的渴望和爱恋,还是超过理智。他相信,他对她的情意,她是知道的,她并不如安俊彦所说的那般对感情迟钝。

    当他的唇吻上那魂牵梦萦了百次的美丽娇唇时,那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的,甜蜜和幸福。

    他不自觉地慢慢加深了这个吻,轻轻地转身,覆上了安然。

    在他身下的安然,除去了刚开始的楞忪,她已经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此时的她,竟然中蛊似的没有推开身上的男人。她想,肯定是酒精上脑的缘故。那么,就让她放纵一晚吧。

    唐奕凡见安然并没有拒绝他,像是受到鼓励似的,急切地撬开安然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里抢城掠夺,让安然没有一丝还击的力气。

    终于,唐奕凡放过了安然的双唇,经过她白皙的脖子、性感的锁骨,一路向下。

    “安然,可以吗?”唐奕凡吻着她的耳朵,轻声地问。

    安然被他挑逗得已经没有力气,自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唐奕凡吻着她非常敏感的耳朵,让她全身战栗,口中竟然不自觉地溢出一丝呻#吟声。

    唐奕凡笑了,再一次吻上她的双唇,下身开始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在感受到那一片隔阂,在看到安然脸上痛苦的表情,他不禁有一丝惊讶,更多的则是满满的心痛。

    他尽量的放轻动作,一切都如此的温柔。

    激情过后,疲惫的安然躺在唐奕凡的臂弯里,沉沉地睡去。唐奕凡满足地看着怀中的女子,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

    他多么庆幸自己能遇到她,多么庆幸自己能够是第一个拥有她的人,多么庆幸此时的她能在他的怀里入睡。

    Chapter 24

    清晨,安然在芬兰难得的强烈阳光中辗转醒来。她的头依然像万斤重,她知道这是宿醉的结果。

    然而当她慢慢清晰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腰间的那一条温热的臂膀,感觉到身下的一丝疼痛,昨晚的那一幕幕瞬间涌上心头。

    她当下后悔万分,大家都说喝醉酒容易出事,她现在是十分赞同这个说法。

    她内心懊恼挣扎,她来这里,是为了缅怀过去,刚到的第一天,她还为陈嘉阳不能履行承诺而伤心。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躺在了别人的怀中,那么自己,与陈嘉阳有什么区别?她何尝不是心里想着一个,却和别人在一起。

    不久前,她才说很满意和唐奕凡之间的朋友关系,不想去改变,可是,昨晚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难道只是喝醉酒的关系吗?她并没有责怪唐奕凡的意思。唐奕凡的性格她清楚,昨晚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情我愿,他是如何也不会强迫自己的。

    难道她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明明还没有忘记陈嘉阳,却和另外一个男子欢愉。这样对唐奕凡,何尝公平?她该要怎样面对唐奕凡?

    唐奕凡在安然醒了之后,也慢慢转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笑着说,“你醒了?”

    安然转头,一脸的困惑痛苦后悔,让唐奕凡的笑容硬是僵在了嘴边。

    安然看到了唐奕凡眼中闪过的受伤,心里不忍,然而此时心乱如麻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他们昨晚的一切。

    “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酒店休息。”

    唐奕凡在安然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穿上衣服鞋子。直到她离开,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昨晚的一切,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那时的他,可以放纵自己的欲望、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对她的爱恋,然而,他忘了,醒来之后,她会有后悔的可能。

    刚才她的表情,如此清晰地提醒着他,她后悔于昨晚的一切,甚至可能后悔认识他这个人。如果她大声责问为什么他昨晚趁人之危,或许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解释,那是因为他喜欢她。可是,面对如此平静,平静得有点可怕的她,他还能说什么?还能解释什么?

    安然回到房间,并没有休息,心里一片混乱,她只想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地方。她快速地收拾了行李,匆匆地办了退房手续,然后急忙地赶到机场,买了最快的一班航班的机票。这个几近落荒而逃的心情,一直伴随着她,从罗瓦涅米到赫尔辛基,再从赫尔辛基到曼彻斯特。

    当天晚上,唐奕凡在认为安然已经有足够时间休息和冷静之后,到了她的酒店房间。只是,他一直按门铃,也没有反应。他当下就有了不好预感,直到他找到前台,才被告知,原来她已经在早上离开了。

    他无奈中带着愤怒拨通她的电话,然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转到语音信箱的女声,让他在愤怒之余不免担心她的安全。

    她的不告而别,是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以安然的性格,就算不想见到他,也会选择告诉他一声,才离开。他不知道她到了哪里,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英国,期盼着她会把自己锁在宿舍房间里反省一切。

    当唐奕凡从罗瓦涅米离开的时候,安然已经来到了曼彻斯特。她在英国,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一个人。

    安然站在安俊彦的房子前,才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冲动。没有知会安俊彦一声就跑过来,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家,有没有出去玩,如果他不在,她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等了好一会,在安然以为真的这么不凑巧,安俊彦不在家的时候,门被慢慢打开了,伴随着的是安俊彦恼怒的声音,“谁啊?”现在可是凌晨两点钟,他才刚睡着,就有人来按门铃,怎能没气。

    “俊彦,是我。”安然看着眼前那个一脸睡脸惺忪,光着上半身,下半身也只是穿着一条四角裤的安俊彦,不免觉得不好意思,想必她是打扰他睡觉了。

    “姐!”安然的四个字,让安俊彦瞬间清醒,赶紧把她拉进屋内,“你怎么来了?”

    安然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要打扰你几天了。”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然的突然出现,的确吓到了安俊彦。现在他并不恼怒她来打扰他,只是担心她,因为她看起来,脸色似乎并不好。

    “俊彦,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好不好?”安然放下行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她脸上的疲惫,安俊彦看得清楚,“好,你先等一下,我去准备一下。”

    安俊彦刚要转身,一把甜美的声音就从他的房间传来,唤到,“俊彦,是谁啊?”

    安俊彦对上安然打量的神色,顿觉一阵窘迫,急急忙忙地走到房间。

    过了不到十分钟,安然便看到一个长得十分清爽甜美的娇小女子从安俊彦的房间出来。女子看到安然,便亲切地叫了她一声,“安然姐,你好,我叫蓝小可。”

    安然淡淡地笑了笑,说,“你好。”

    安俊彦有些不耐地看着蓝小可,推着她便往外走,说,“出租车已经在楼下了,我送你下去。”

    蓝小可则似乎并不介意安俊彦对她的态度,依然礼貌地跟安然道别。安然看着蓝小可消失的背影,觉得这个女孩倒是挺乖巧可爱。

    安俊彦送蓝小可到落下返回家里,却发现,安然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沉入睡。他不禁有些失笑,这样没有保护意识的安然,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抱起安然,轻轻地放在他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就转身离开。或许,明天他就可以知道,让她这个一向固执的姐姐变得这么反常的原因了。

    第二天早上,安俊彦正在厨房做早餐,却接到了唐奕凡的电话,他不免有丝惊讶。他离开纽卡之后,这还是唐奕凡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唐奕凡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他知不知道安然去了哪里,安俊彦当下就猜到几分,想必安然的反常是和唐奕凡有关,只是,她姐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插手,“安然?她不是去了芬兰吗?”

    “她应该离开芬兰了,但是她没有回纽卡,我有点担心她。”

    “你也不用担心,我姐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如果她联系我了,我马上告诉你吧。”聪明如安俊彦的,自然不会跟唐奕凡说安然此时正在他的家里。

    安然醒来洗漱完之后,看到餐桌上的像模像样的早餐,有些揶揄地对安俊彦说,“想不到,你除了追女孩,做菜也很有一手喔。”

    安俊彦不满地嗤了一声,继续安静地吃早餐。他吃完早餐之后,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安然。

    安然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如果她不把事情说清楚,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安然就把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如是说,“我们喝醉了。”

    她这样说,安俊彦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安然后悔的是那晚的事,还是苦恼唐奕凡对她的爱意。

    安然这样回答,“我和奕凡只是认识了三四个月,我不认为我们已经足够了解彼此。而且,我心里,的确还没放下陈嘉阳。”

    安俊彦沉默了一会,说,“安然,你要知道,爱情与时间是没有关系的。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无法产生爱情。你和陈嘉阳认识了七年了,他还不是一样背叛你了。可是,有时候,一眼一瞬,便是永远了。”

    安然抬头,说,“那梓霏呢?她便是你的永远吗?”

    安俊彦苦笑,“她,是我这辈子的劫数。”

    Chapter 25

    安然没办法理解安俊彦,为何他心里想的念的明明是梓霏,可是却可以和蓝小可在一起。可是,很久之后,安然明白了,有些人不能陪你到最后,可是却永远住进了你的心里,和你一起老去。

    安然知道唐奕凡已经找过了安俊彦。她并不担心安俊彦会把她出卖,安俊彦告诉他一声也好,以免他担心。

    其实,安然知道安俊彦那天说的话都有道理。爱情真的无法与时间划上等号,她承认,她并不讨厌唐奕凡,反而觉得和他在一起的轻松自在,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以前她和陈嘉阳在一起,为了迎合陈嘉阳而过去迁就他,反而让她渐渐失去自我。她不喜欢应酬,可是为了他,她愿意陪他一起。她也想像其他女生一样,吃醋生气,可是他说喜欢她的淡漠,所以她都忍了下去,对他的事情只眼开只眼闭。

    只是后来周梓霏把她和陈嘉阳的对话转告了她之后,她才觉得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如此可笑。有时候想起来,甚至连回忆都如此残忍地告诉着她,她那可笑的过去。

    所以她决定放下陈嘉阳,希望开始新生活。然而,在这样的一个计划里面,并没有预料到有其他人的出现。唐奕凡的出现,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加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她真的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他。

    安然本来只是向餐馆请了几天的假,但发生了这件事,她马上就给老板打了电话,说要辞职。毕竟,老板和唐奕凡是认识的。老板不停挽留她,说如果是工资问题,可以再商量。安然一直说不好意思,和工资没关系,是私人问题。

    安然也知道也知道自己现在突然临时离职,老板也很为难。她就说可以介绍一个有工作经验的朋友过去,而且她的工钱也可以不用算了。

    老板见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再挽留,还说让她有时间多去吃饭。

    安然没了兼职,生活费又成了问题。她还在曼城的时候,就一直联系纽卡的朋友,看有没有另外的工作可以去做。毕竟,她并不想依靠家里。

    等了几天,朋友给她回复,说有一家餐馆请人,问她有没有兴趣。安然甚至没有问工钱问题,直说可以。朋友让她过两天就去面试。

    安然知道之后,马上就告诉了安俊彦,说她明天离开。

    安俊彦叹息地说,“安然,其实你这么辛苦又何必呢?这些侍应生的工作,又不会对你以后找工作有什么帮助。”

    安然笑了笑,“至少,做侍应生,可以赚钱。”

    “大伯和大伯母知道之后,他们会担心的。”

    安然笑得更大了,只是多了点惆怅,“他们早就知道,从我四年前到南方读书起,他们就知道了。父亲看扁我无法一个人生活,可是,他看错了。”

    安俊彦知道安然和他大伯之间的矛盾,两个都是固执的人,都不肯退一步,关系自然慢慢恶化。他也不能为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安然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安然直说他是个啰嗦的老太婆,惹得安俊彦一阵不满。

    安然在曼城住了两个星期,再次回到离开了三个星期的纽卡,一种压抑死死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难受非常。

    安然回到家之后,很自然地想避开唐奕凡。在家的时候,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非必要时候都不会离开房间。这样不知不觉中,回到纽卡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竟然一次也没碰到唐奕凡。她在庆幸自己运气好的同时,不免觉得有丝诧异。

    这天,她去餐馆面试完回到家,看到了久违的克劳迪娅。克劳迪娅和维卡斯在她离开纽卡前,都各自出去旅游了,所以也好几个星期没见过他们了。

    “安,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啊。”克劳迪娅一看到安然进门,就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她。

    “我回来几天了,怎么都没看到你?”安然以为克劳迪娅刚回来。

    “对啊,我回来之后,又出去了,”克劳迪娅倒了一杯橙汁给安然,拉着她坐下,“维卡斯又还没回来,那你这几天不就是一个人在家,不怕吗?”

    “一个人?”安然疑惑,难道唐奕凡还没回来?“那丹尼呢?”

    “丹尼?”克劳迪娅惊讶地看着安然,“丹尼已经搬走了,你不知道吗?”

    安然愕然,克劳迪娅接着说,“我看你们俩走得这么近,以为他肯定有跟你说。他元旦的时候就搬走了,说是合约到期了,之后他的工作需要,还是一个人住比较方便,就自己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公寓。那天我还帮他搬屋呢。”

    “是吗?”安然淡笑着,只是心情如何也好不起来。真的是这样吗?只怕,他也只是为了避开她而已吧。

    克劳迪娅点点头,然后说,“对了,我刚才去咨询处,看到有你的明信片,帮你拿进来了。放心,除了地址,我一个字也看不懂,是中文的。”

    安然拿过明信片,鞋过克劳迪娅之后,就回房了。

    安然看着明信片,惊讶于到了英国十几年的他,还能写出如此风姿翩翩、秀丽颀长的中文字。他在上面,只写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是却让安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想,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就一点点,我也会有勇气去争取。

    这样的一句话,仿佛胜过千言万语。她看了看时间,是她刚到罗瓦涅米的第一天,也就是她在圣诞邮局前,碰到唐奕凡的那一天。

    如果这一切都是避无可避的,那么她可以选择顺其自然。虽然,她或许没办法马上爱上唐奕凡,可是,至少她可以选择首先忘却陈嘉阳。

    **********

    安然开始在新餐馆打工,这家餐馆不在市中心,上班下班都不太方便。所以她只能跟老板说,晚上的工作不能超过10点半,因为她必须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老板看在安然的工钱比其他人都低,也不多反对,只是要求她平时在一楼餐厅空闲时,需要到二楼的包间去帮忙。

    这家餐馆除了普通餐厅之外,还有一层的包房,就是和国内的卡拉OK一样。只是在这里,这些可以唱卡拉OK的地方特别少,全纽卡也只有两三间,所以每天都有很多客人。虽然在这里唱卡拉OK的价格是国内十倍也不止,但毕竟这是中国人难得消遣的地方,大家也就不介意那点钱。

    安然知道拒绝不了,也就应了下来。做了几天,发现其实去唱K的都只是些留学生,刚开始时的那丝不安也放了下来,也就安心地在这里工作了。

    Chapter 26

    有时安然下班回家,打开厨房门的那一刻,她会以为,那个人会热了一杯牛奶等着她。

    有时周末不用上班,安然会以为,那个人会带着她一起去旅游。

    有时早上起床上课,走出屋子的时候,安然会以为,那个人会坐在车里,等着送她上课。

    太多的有时和以为,让安然不得不思考,为什么他消失的两个月里,自己会如此频繁地想起那些往事。

    说来奇怪,她和他,明明还在同一个城市,而且是一个不大的城市,为什么两个月以来,他们就从来都没有碰面。她的手机没换号码,也没坏,可是,他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安然想不明他的态度,猜不透他的心思。或许,人家觉得那样的事情再平常不过了,毕竟他在这个开放的国家待了十几年,一*夜*情对他们来说,或许正是家常便饭。安然不得不用这样的想法,麻痹自己开始有点想他的这个念头。

    第二学期已经开始了一个多月,安然依然做着那个在班上低调得没有存在感的学生。一个学期下来,大家都相熟了不少。只是对于安然来说,她只是习惯性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与他们打交道。

    朴璟恩趁着圣诞节的假期,回了韩国。回来之后,整个人春风得意的样子,让安然不禁有些好奇。朴璟恩神神秘秘地跟她说,她回韩国,她男朋友跟她求婚了,她也答应了,就等着她在英国毕业之后,就回韩国举行婚礼。

    安然惊讶之余,还不忘衷心地祝福朴璟恩,毕竟能够忍受一年多时间的长距离恋爱,证明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

    她脸上的幸福表情是如此鲜明,让安然都有了一丝的嫉妒。

    朴璟恩认识了安然半年了,虽说不算深交,可是却也知道安然是个会把心事放在心上的人,可是,或许安然自己也不知道,通常有心事的她,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朴璟恩已经观察了她几天,发现她上课虽然总是看似很认真地听课,可是课后她问她上课都讲了些什么,她吞吞吐吐地也答不上。朴璟恩就知道,那时的安然,只是在神游。

    “安,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这几天无精打采的样子。”吃午餐的时候,朴璟恩问安然。

    “有吗?”安然笑了笑,“可能是这几天晚上睡得不好。”

    朴璟恩知道安然有所隐瞒,也不多追问,只是轻笑着说,“有时候一个人感觉累了,或许只是需要一个拥抱而已。”

    安然淡笑着,对啊,只是需要一个拥抱,然而,这个拥抱却不容易找到。

    **********

    这天晚上,安然又被老板临时调到楼上去帮忙。只因为今天几间大包房都全开了,大家都忙不过来。

    安然跟在她同事后面,把菜一碟碟地送进去,又把之前的收拾了出来。安然进了几间房,猜测他们大多数都是过来庆祝生日的。

    “安,十号房再要一打啤酒,麻烦你拿进去。”

    “好的。”安然应道,匆忙到楼下签了一打啤酒,送到十号房。

    安然进到里面,看到桌上已经摆满空的啤酒瓶,只能把空的啤酒瓶收拾好,才把新的啤酒放到上面。

    她正想离开,却没想到有人拉住她的手,她第一反应是甩开那个人的手,没想到,那只手还继续伸了过来。

    “美女,赏面陪我喝杯酒吗?价钱可以商量。”

    安然愤怒地再一次甩开他的手,沉声说,“先生,你喝多了。”

    那个人还想抓她,却被人拦了下来,“皮特,你喝多了,注意你的言行。”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然抬眼看向声源,楞了几秒,然后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安然!”唐奕凡看到安然转身离开,叫住她,只是安然并没有停下。一开始,唐奕凡还没有留意是她,只是她一说话,他就认出来了。他知道她辞了之前那份工作,没想到她现在来了这家餐馆兼职。

    唐奕凡见安然不理他,追了出去,在走廊里拦下了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个多月不见,她似乎瘦了一点,想必是在这里工作太辛苦的缘故,让他不禁心疼起来。

    “安然,我们谈谈。”唐奕凡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挣脱。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以谈的。”此时的安然反而平静下来了。她没想到,两个多月之后的再次相遇,会是在这里,而且是她这么狼狈的时候,她不想此时面对他。

    “我等你下班了再说。”唐奕凡放开她,他不想影响了她的工作。

    安然刻意慢吞吞地收拾着包房,她的同事惊讶地问,“安然,怎么今天这么晚你还没走?不是要赶地铁吗?”

    安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今天不赶,慢慢来。”

    等安然整理好,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想必唐奕凡已经也等不及,走了吧。想到这里,安然稍稍放心地下楼。环视了一下餐厅,没看到他的身影,连安然自己也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有点失望。

    安然跟老板和其他同事道别之后,就往外走。让她没想到的是,唐奕凡竟然还在等着她。他靠在车身上,静静地看着她,让安然有闪躲的慌乱。

    唐奕凡走过去,拿过她的包包,语气是难得的严肃,“你平常都这么晚才下班吗?”

    安然以为他是因为等得太久而生气,心里不舒服,不理他,只是跟着他上了车。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车厢甚是压抑。安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搭理他,或许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竟有一丝报复的心态,报复他这两个月的失踪。

    车终于停在了安然家门前,安然说了声谢谢,就拉开车门想要下车。

    唐奕凡拉住她,说,“安然,以后我来接你下班吧。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

    “不用,谢谢你了。”安然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奕凡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惆怅,他以为,两个月是个足够长的时间让安然冷静下来了。可是,今天看她的反应,想必她还在为那件事而后悔而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连他连想安慰她陪伴她的资格也没有。

    两个月的时间里,他自己也反省了。他并不后悔那天晚上所做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