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怎么可以不分她？
莫超伦对于美女老师非常好商量。
「要喝果汁吗？」莫鹰志微笑。他知道甄多瑧不挑食，非常好养。
「好！」她坐在餐桌前，跟莫超伦分享六吋的小蛋糕。
莫鹰志帮甄多瑧倒杯柳橙汁，再把芝士派皮蛋糕切了几块放到她面前，三个人愉快地吃起消夜。
嗯，是有点克难，但气氛不错啦！
「老师，苹果汁很好喝喔！」莫超伦用力推荐。
「好，我等会儿就喝。」甄多瑧对莫超伦笑笑。这样简便的饮料跟食物让她想起和莫鹰志的过去。
她瞄了莫鹰志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看她……
两人沉默不语，眼神交缠。
身旁的莫超伦跟偌大的客厅渐渐模糊，他们看着彼此，彷佛走入过往的迷雾……
第二章
才打下课钟，绑着两条辫子、穿著国中制服的甄多瑧急急忙忙冲到榕树下，眼巴巴瞪着高大的围墙，似乎不看穿一个洞不甘心。
过了三分钟，围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这个人讲话没信用的喔？！
她终于忍不住，扯开喉咙大叫，「莫鹰志！莫鹰志──」
「欸，老大，你老婆来了。」围墙的那边传来几个男生的叫嚷。
「闭嘴。」冷静决断的口气在空中响起。
甄多瑧还待再开口，一个昂扬修长的身影就从围墙那边翻过来。
「便当呢？」甄多瑧像个讨债鬼，一见到大男生就伸出手，跟他要他妈妈为她准备的午饭。
她这个礼拜帮莫妈妈整理花圃，莫妈妈答应帮她准备一个礼拜的便当当工资。
念隔壁高中的莫鹰志理所当然就帮她把「工资」带来。
「我第三节肚子饿，吃光了。」莫鹰志老实交代便当的去向。
「厚，你怎么这样啦？！」肚子饿得呱呱叫的甄多瑧没好气地瞪着大男生。
「我还有面包，妳吃不吃？」大男生从鼓鼓的口袋里掏出炸弹面包。
「里面包什么？」她饿得要命，怎么可能不吃？甄多瑧把面包从大男生手中抢过来。
「说里面包肉松，妳就会不吃吗？」知道她喜欢吃甜的，大男生反问。
「不会！」甄多瑧翻翻白眼，用力撕开包装。
「那问包什么有啥用？」想也知道早上才吃一碗粥的她并没有挑食的权利。
国中生正在发育，但甄多瑧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所以长得瘦瘦瘪瘪，像个还在念小学的小男生。
「嗯。」懒得跟这个大男生计较，甄多瑧边走边咬着面包，没时间和这个好命的大少爷哈啦。
嗯，讨到吃的，她又要回教室继续跟她的赚钱事业奋斗了。
她帮同学写作业，写一份三十块，再多写两份，她连明天早餐的钱都有了……
「喂，接着！」莫鹰志叫住她。
「啥？」甄多瑧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小塑料包往自己的面门飞来。
「啪」地一声，她伸手夹住小包，低头一看──
原来是紫菜汤。
「谢谢！」甄多瑧抬起头，正要跟大男生道谢，哪知他又翻过墙，回他的学校去了。
「喝汤时慢一点，省得呛死！」莫鹰志风凉的叮嘱从围墙那边传来。
「呸，你才呛死。」该死，他就不会说些好听话吗？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莫鹰志绝对做不出好事……
「哈哈……」彷佛听到甄多瑧的咒念般，张狂而放肆的笑声从围墙那头传来，似乎在宣告他的人生既得意又消遥……
「欸──」
莫鹰志蹲在花圃旁，不耐烦地等着甄多瑧锄草、施肥。
真是的，才吃她一个便当而已，脸竟然臭成那样？他不是拿炸弹面包跟紫菜汤赔她了吗？女人真是小心眼……
「欸什么欸，我有名有姓！」甄多瑧瞪一眼高头大马的贴身保镖，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迷人？
不过是眼睛大了点、皮肤白了点、身高高了点……
嗯，还有成绩好了点……就这样而己。
为什么女同学一知道莫鹰志是她的邻居兼死党，就带着嫉妒的眼神看她？
还好她很聪明，懂得化逆境为顺境。
她拚命澄清，还表示只要花十块钱，她就可以帮她们代传情书，喜欢莫鹰志的女人才相信她只喜欢钱。
呼，女人嫉妒的脸孔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她懂得收钱来压惊，也还不赖……
但重点是这件事不可以让莫鹰志知道，万一他要抽成，那就糟了。
「甄多瑧小姐，妳不要那么会记恨，我也没让妳饿着，不是吗？」看到充满活力的小脸绷着，他的心就是不舒坦，很想让她的脸再度充满生意盎然的微笑。
「可是便当比较好吃！」她斜瞄万人迷一眼。
炸弹面包、紫菜汤跟爱心便当相比，当然输得很惨。
光是莫妈妈的心意，就是无价！
「便当都吃了，妳想怎样？要我再补妳什么？」看到那对转来转去的眼珠，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唉，不用夸奖他厉害，称呼他未卜先知就好了。
谁叫他们从小就认识？孽缘啊……
「都不用。」想了半天，她把藏在口袋里的信掏出来。「这些是我的好朋友，你只要跟她们约会就行了。」
「妳干嘛帮她们传信？」看到那一叠信，莫鹰志的头都痛了。
「好朋友啰！」让她有赚钱机会的好朋友。甄多瑧微笑表示。
「妳的好朋友还真多……」莫鹰志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
一共有五封信……所以要和她取得停战协议，他得跟五个女孩子约会？
不行，这样他吃亏。
「我是高三生，要花很多时间复习功课。如果五个一起来，我就跟她们吃一次饭。」女生痴迷的眼神他看多了，一网打尽比较快。
「欸，你怎么这样？」甄多瑧气得蹦蹦跳。
五个女生一起约？多没诚意啊！
「所有女生都知道我高中毕业前不交女友，今天我要是为了妳破例，单独跟她们见面，其它女生知道了都来约，那我要不要去？如果我都去，那我要不要读书？」莫鹰志把问题丢回给甄多瑧，知道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
「好吧，你说得也对。」甄多瑧放软口气，决定很大方地原谅莫鹰志。
反正那些女生也没讲要单独出去，大家一起出门虽然会不开心，但看到帅哥就会什么都忘了。
送信十瑰，约出门一百块……五个人五百五十块，买十个便当刚好！
哦呵呵，暴利！真的是暴利啦……
「甄多瑧！」
莫鹰志气到抓狂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直击边写功课、边听英文录音带复习的甄多瑧。
「干嘛？」她头也没抬，赶快把剩下的两行补上。
最近莫鹰志越来越啰唆，肯定要花很多时间讲话！可是她还有图没画完，真伤脑筋！
不管他，再把还没画好的图拿出来……
「听说妳帮我排约会时间表？」莫鹰志气冲冲地冲进甄家，看到身材矮小、相貌清秀的甄多瑧正趴在桌上画画，准备明天美术科的作业。
但他现在没有心情管她环境艰困，还要努力维持优等生的招牌！
她今天一定得给他一个交代！
「哦，你说那个啊！」甄多瑧的眼珠子东溜西转，正努力找托辞。
怎么这么早就被发现了？她还以为可以多拖一阵子哩。
「什么叫『那个』？我不知道妳这个大忙人现在还兼任皮条客！」大男生语带讽刺，怒气冲天地把趴在桌面上的甄多榛提起。
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四目相交。
她最好有很好的理由跟他解释，否则一定被他切成十八段，再丢到公园水池喂负！
「什么皮条客？讲得多难听！」甄多瑧不断辩解，但却是慌张多于惊吓，小小身子不断扭动，像条小虾米，在莫鹰志手下东扭西转。
她不用问，也知道她帮女生牵线跟莫鹰志出门的事露馅了。
但他有必要气成这样吗？他又没损失。
「干嘛那么凶？人家只是好心帮你介绍女朋友，让你有机会多跟女生出门，省得你上了大学不会跟女人相处，两三下就跟女友分手，到时莫妈妈伤心、你没自尊心！」
原本气势稍弱的甄多瑧话越讲越顺畅、越来越正义凛然，好象她都是为了莫鹰志着想。
「是这样吗？」要不是跟她很熟，他可能就会被她骗了！
莫鹰志鼻孔喷气，把甄多瑧按在椅子上，再从口袋掏出从几个女生手上拿到的广告单丢到桌上，要她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想跟莫鹰志约会吗？一次一百元！
「嘿嘿，当好心人还是要有点报偿的啊！你得美女，我拿现金，大家都有赚头。」
这些女人真没义气！竟然把广告单拿给莫鹰志看？大帅哥帮她们约到手，她们竟然把媒人婆丢过墙……
早知道她就多收两百，当慰问金。
「谢了，我不知道妳这么好心！」莫鹰志恨得牙痒痒，摩拳擦掌，似乎准备赏甄多瑧一顿好料。
「莫妈妈说男生不可以欺负女生。」甄多瑧将食指抵住他的胸膛。
「不不不，我超级疼妳的，怎么舍得欺负妳呢？」莫鹰志矢口否认，唇边却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嘿嘿嘿……」甄多瑧干笑着，不知道莫鹰志怎么突然说起怪恶心的话。
「呵呵呵……」莫鹰志神情怪异地微笑，彷佛有天大的秘密就要揭晓，让人心里发毛。
「那……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她坐在椅子上，他的身躯就矗立在地面前，将她定在怀里。
「大家都知道妳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可以离妳太远呢？」莫鹰志狠狠瞪着她，将做乱的小魔女紧紧扣在怀里。
「乱讲！什么女朋友？！」甄多瑧吓死了。她怎么可能会当这个万人迷的女朋友？
嫌命活太长也不是这样！
她才不想被爱慕莫鹰志的女人围殴，被嫉妒的眼神射穿脑门咧！
大男生接收到甄多瑧嫌恶的眼光，觉得很受伤。
所有女生都喜欢他，这个死小鬼竟然敢用厌恶的眼神看他？真是太可恶了！
「可是……」莫鹰志支吾半天才缓慢说明，「我已经告诉大家这件事了。」
「啥？！」她不敢置信。
「对，我都说了。那群女生知道后很生气，说妳骗钱，明天要找妳把钱要回去。」大男生非常得意，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你！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这么小人？！」甄多瑧坐在椅子上，气呼呼地对着莫鹰志狂吠。
他真是太过分了！
她哪会喜欢他啊？！人家她有白马王子了，她的白马王子高大又帅气，聪明又谦虚，才不像这个讨厌鬼！
「拜托，是我不嫌弃，好吗？像妳这种看起来没有断奶的小鬼，有男生愿意跟妳传绯闻已经是很难得了！」莫鹰志损起人来也是锐不可挡。
「我干嘛跟你传绯闻啊？要传也要跟我喜欢的人传……」甄多瑧面红耳赤，哇啦哇啦地炮轰回去。
「妳有喜欢的人？是哪个男人愿意为大家牺牲？」大男生眉头一扬，不可置信。
原来小女孩已经长大，也有喜欢的人了！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甄多瑧龇牙咧嘴，就是不告诉他少女的秘密。
「其实妳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莫鹰志厚脸皮的表示，「方圆五百里之内还有哪个男生比我帅、比我优秀？妳暗恋我又不想承认，想保有这种少女的矜持，这我是很能体会的啦。」
啥？他竟敢这样说？！
甄多瑧瞪大眼，不敢相信这种不要脸的话会从人的嘴里冒出来，尤其还是莫鹰志这种少女杀手！
要是她跟大家宣布这个消息，相信一定有很多少女的心开始粉碎……
「我说中妳的心事了？」莫鹰志挤眉弄眼，继续逗她。
他喜欢看这张生气蓬勃的小脸，只要能跟她说话，就算是跟她对骂，他都会觉得无比有趣。
「屁！」甄多瑧气到跳脚，对不要脸的男生吠吠叫。
「女孩子不要讲粗话。」莫鹰志皱眉，淡淡纠正小佳人的恶习。
「**婆，你管我讲不讲粗话？反正我在翔哥面前不会讲就好了！」甄多瑧气到极点，什么话都倒出口。
「翔哥？」大男生耳尖，听出了端倪。
「对啦对啦！我喜欢的人是翔哥，不是你！」反正都说溜嘴了，那就承认吧！
莫鹰翔是莫鹰志在国外念大学的哥哥。
「妳暗恋我哥哥？」莫鹰志的眉峰皱起，质疑的口气非常严重。
「那又怎样？反正他就是比你好，个子比你高、比你会念书、人也比你谦虚稳重！」
重点是，翔哥绝对不会说没人比他优秀、比他好看这种自恋的话！
莫鹰志愣愣凝视俏丽的容颜，没说话。
「干嘛这样看人？我只是实话实说……总不能要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吧？」甄多瑧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正想挣脱大男生的怀抱，没想到……
莫鹰志不让她起身，低下头，双唇贴上她的嘴。
啊！怎么会这样？！
甄多瑧感觉到温热的触感贴上她的双唇，接着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开来。
最初，她不懂那是什么，只是闻到大男生身上那股阳光的味道，感觉到厚实而温暖的怀抱。
他很好闻，而且体格也很结实……
她本能地贴近一些，好奇地伸出丁香小舌，舔一下唇上的柔软。
呵，尝起来挺好的……
在甄多瑧这么做的下一刻，大男生震动的舌也采入了她的唇瓣，在她的口里不断翻搅，狂烈得几乎要把她吞噬。
「嗯……」甄多瑧只觉得浑身虚软，所有力气在这场平生未有的青涩亲昵中全部逸失……
咦，等等！他的舌头有伸进来？！
很快地，她恢复了神智。
「啊！」甄多瑧发觉她跟天敌正紧紧地贴着，两人的头也靠得很近。
她……他们……竟然接吻了？！
甄多瑧不知所措，俏脸滚烫，愣愣看着面前的大男生──她刚刚也有亲他，所以她不敢说话。
莫鹰志也沉默着，闷闷瞪着面前这个没神经的女生。
她最好不要再说哥哥比他好，否则她就得再接受他的惩罚！
她的心里只准有他，事情就这么简单！
莫鹰志坐在机场大厅，一直在等待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
是的，他在等甄多瑧来送行。
自从四个月前那个情不自禁的吻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单独相处或者说话。
她似乎在躲着他，很少在他在的时候，出现在莫家。
而他也因为男性的自尊心，静静等候着她的觉悟──觉悟只有他的存在才是真的，哥哥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他相信他们才是相配的。
他们在一起时是那么快乐，不管说什么或做什么都那么有默契，而且懂得对方的尺度在哪里。
他们并不需要沟通，因为他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而她，也能领会他的感受。
否则他不会任由她胡闹，把他的「出游权」拿去贩卖，因为他知道她只是想赚点钱，并不是讨厌他……
但他一直等着她长大，等得很辛苦。尤其是听到她把他跟哥哥做比较，他更是忍无可忍！
所以，他吻了她。
他要她正视他的情意，并给予正确的响应，没想到她却躲起来了……
难道是他估计错误？她真的不喜欢他？
想到有这个可能，莫鹰志就心痛如绞。
要他这个万人迷承认把马失败，实在是很痛苦。但现在不承认也不行了。
他已在留给她的卡片里，告诉她要出国念大学这件事，还清楚注明他离开的日期跟到机场的路线，就是想看到她来送他。
但是……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做多情？莫鹰志唇边漾着一丝苦笑。
也好，这时知道总比作一辈子白日梦来得好……莫鹰志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入开处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有个小小人儿正窝在角落悄悄目送他离去，眼底还泛着晶莹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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