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21-25(2/2)

锡猝不及防地光着身子进来了。

    甘擎本.能向后一弹,抱着前xiōng,羞愧得想撞上手边这价值不菲的玻璃墙,不料,一垂眸,亲眼看见了他那紫汪汪的庞然大物!

    “我还没有洗完!你出去!”

    “我也没有洗完!不出去!”墨兆锡悠哉游哉走近,滚烫的手拉下她颤抖僵直的手臂,“不要和我扭捏,洗个澡,先放松放松,你身材保持得挺好,尤其是这里。”

    “啊——”

    墨兆锡那么顺手地一把握上了她,且轻且重,肆意揉捏。

    甘擎忍着,闭上眼,眼泪快流出来,任墨兆锡一边孜孜不倦探索她,一边牵着她来到浴缸里,水温刚好,他的手在她身上不停游走抓揉,仿佛一个小孩摆弄他的大玩具。

    他的前戏做的很充足,与她坐得很近,一口含住她的耳垂,细细地挑弄,舌尖滑进耳蜗,顺着脖颈一直下滑,在锁骨窝里打转,手已经从抚摸她的腰,她的xiōng,移到了她的臀,轻轻抬起,捏了下前面。

    “啊——”

    “没关系,叫,叫,没人能听得见。”

    他的手在她身上一寸寸抚摸过,最后分开她的腿跟,连片子都没看过的甘擎当然还是个傻蛋,各种不开窍,除了软软地叫,就是不知所措,她又不能骂他,不能打他,不能踹他,毕竟这种事是两厢情愿。

    “你轻点——”她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声音又低又弱地哀求,据说第一次会很疼。

    墨兆锡被欲望沾满的眸子里红彤彤的,额头和鼻尖都有汗,一张脸绷得要多紧有多紧,他还没有吻过她的唇,现在也只是安慰地碰了碰,然后含住她的上唇,拼命地吸。

    他的手指已经探到禁地,没想到会这么的紧,夹得他寸步难行,他努力试图开拓,甘擎的浑身就想着火一样,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快感油然而生,她咬着唇,除了低声的呻吟,没有任何办法。

    “你……第一次?”墨兆锡好像不敢相信,“太紧了,我没办法……”

    她干涩得要命,即使在水润的浴缸里,墨兆锡挺进的也相当痛苦,他在外面火急火燎地戳来戳去,弄了好久才进来半段。

    “嗯……”甘擎的眉尖蹙着,红唇像小鱼一样快速翕张,xiōng前一起一伏,点头,“是,是。”

    忽而,墨兆锡嘴角挑得老高,双眼却是一暗,握住她的腿根大大掰开,几乎折到她的xiōng口,抱着她滑滑的臀,咬牙狠心用力一刺,全部没入。

    从来没有过的舒快和蚀骨,处女,多么稀有的物种,27岁的处女,简直就快绝种,他喜欢的女孩保持了27年的完璧之身,方才让他给吃干抹净,老天,你总算开眼了……

    24

    24、

    杨颂英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一周之后就可以回家修养,甘擎本来想再多留几天,杨颂英不肯,两母女又别扭了几天,甘擎终于敌不过母亲的冷战战术,收拾点东西让甘信接她回A市。

    甘信吊儿郎当嘴边有青色的胡茬叼着颗烟在楼下等。

    “几天不见,你怎么这副死德性?”甘擎骂他从不留情。

    甘信不耐烦挥挥手:“上车吧你,还不都是你害的!”

    甘擎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怎么得罪到甘大少爷你?”

    “上车,上车,女人年纪大了,废话可以真多!”

    甘擎坐上车,抬了抬已换成高跟鞋的脚:“欸,甘信,你——找踢,是不是?!”

    甘擎和甘信唇枪舌战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通俗点说,他一撅屁股,甘擎就知道他要拉几个粪球。

    这会儿甘擎从他把灰色的墨镜摘下来时露出的乌黑眼底看到一点不对劲,在他画圈脸上比划几下。

    “你这到底为什么事费心……还是费力?”

    甘信yīn沉沉地看眼她,撇了下嘴,把她的手打开:“我不告诉你了吗,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甘擎要大喊冤枉。

    “我和甄美好已经达成共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你怎么又把她带我面前,这算怎么回事?”

    甘擎回忆了一下,甄美好只来过那一次,之后便没再出现过,八成那俩人还是处在剪不断理还乱之中:“不过就是见一面,她还能把你吃了怎么地,还有,我怎么觉得,一直都是你欺负人家对你真心真意痴情一片,你为什么还做出一副受委屈的姿态?”

    甘信怪笑了一下:“你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甘擎抱xiōng,“你的风流韵事我也懒得知道,你只要别再招惹美好就得了。”

    甘信长叹一口气,从后座拿过来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甘擎:“现在,是她想整死我。”

    甘擎抽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看见亲子鉴定书父亲一栏填的是“甘信”两个大字,她就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没提上来,目光向下扫,直到最底下鉴定结果的一栏中明晃晃的一串9,甘擎差点背过气去。

    “父系关系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甘擎一字一字念出来,每个字都让甘信心头抽搐。

    “唉。”

    甘擎可想而知甘信得知自己有个四岁儿子时的震惊,她咽了咽喉咙,指着自己鼻子:“这么说,我要做姑姑了?”

    甘信哀戚,声音里都快带上哭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无缘无故地要做爸爸了!”

    甘擎见到甘信的儿子时,有种莫名的紧张,也不禁唏嘘感叹生命的变化莫测,仿佛在几个小时之前,甘信在甘擎眼中,还是个永远长不大的超级混球,现在,他却直接跳级晋升为菜鸟奶爸。

    甘信的儿子叫甘意,是甄美好给取的名字,且不管寓意是什么,她愿意把孩子冠上“甘”姓已经实属难得。

    甘意四岁半,也就是在甄美好留学去日本之前,已经怀上了甘意……可那时甄美好好像还不满18岁……

    甘擎在心里又把弟弟骂一遍:死小子,竟然连未成年少女都搞!

    甘意大概因为随甄美好长大,所以显然更喜欢她这个姑姑,对亲爸不屑一顾。

    “叫人啊,叫姑姑!”

    甘信蹲下来拨了拨甘意的肩膀,甘意虽然小,骨气硬得很,嘴巴一撅,挪一步,小胳膊一抱:“别碰我,我自己会叫。”

    “甘信,你怎么当爹的,这么跟小孩儿说话!”甘擎穿着裙子不太方便蹲下,就半弓着腰,摸了摸甘意的小脸,“叫我擎姑姑就行,我叫你小意行吗。”

    甘意眨眨与甄美好十分相似的大眼睛,点点头,伸胳膊环住甘擎的脖子,小肉手玩她的发尾,嗲嗲地哼:“擎姑姑你的头发真好看,我想让你抱抱。”

    哪个女人不爱被称赞,即使是个四岁半的小孩子,甘擎也十分受用:“来吧。”

    之后,那两姑侄俩嘻嘻哈哈地就到甘信为甘意装修的儿童房里玩去了。

    甘信站在玄关无奈扶额,这小子倒挺像他的,见了色,什么都能忘。

    甘擎从甘信家离开,甘信默默无语两眼泪地跟在后面。

    “你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告诉大伯和大伯母他们当了爷爷奶奶?”

    甘信抓抓头发:“唉,你觉得他们会欣然接受甘意吗?”

    “这倒没什么不能,但你和美好……还有可能在一起吗,对了,美好为什么突然把孩子给你照顾?”

    一提甄美好,甘信似乎就要怒火中烧:“谁知道那个死丫头怎么想的,她自己跟个日本男模去欧洲逍遥快活,丢下一句‘孩子是你的,你有权利知道他的存在’然后把亲子鉴定书和甘意留我家,就悠哉游哉上飞机了……孩子,她那小身板怎么就能弄出来个孩子出来?你说,她这不是要整死我吗?不过,我也不能被动,我已经拜托我医院里的朋友再给甘意和我做一份亲子鉴定。”

    甘擎停下步子,恶狠狠回头斜睨甘信,真想踹他一脚:“你什么意思?你还怀疑美好生的孩子不是你的?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知道?”

    甘信心虚地低下头,然后仰天叹气:“唉……”这已经是甘信今天不知道第几声叹气了,他又痛苦地用手掌洗把脸:“年少无知啊——”

    甘擎不解恨地推了他一下:“别提年少了,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甘信放下手,低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死样子看着她:“怎么办?”抬抬眉,露出讨好谄媚的嘴脸,“甘意那么喜欢你,我也只有你一个姐,所以,只能靠你了!”

    星期三,甘擎终于正常来上班,到了办公室不久,小强过来把车钥匙还给她,还很不好意地道歉。

    “甘姐,不好意思,借你车耽误你的事了。”

    甘擎微笑,接过来,几天没见,小强穿的整洁很多。

    “没关系,哪能怪你,只是一个巧合。”

    小强挠着后脑勺嘿嘿嘿地傻笑,忽然面露担忧问:“那,您母亲的病情好些了吗,何总这些天很关心你。”

    “嗯,已经出院了,差不多有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替我谢谢何总。”

    “好嘞。”

    小强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比她当时都要安慰高兴,颠颠地要走,甘擎在后面叫住他:“小强,你最近交了女朋友?”

    “啊?”小强脸上泛出两团红晕,羞涩得直挠头,“算是吧,她对我和我妈妈都很好,我也挺喜欢她。”

    处在恋爱中的人那种幸福的表情是无法掩饰的,何况小强这种年龄不大涉世不深的小男孩。

    甘擎笑着点点头:“回去工作吧。”

    本来以为小强会离开,没想到他出门时突然回头,也没头没脑地同样问了一句:“甘姐,其实,你也在正在恋爱中吧。”

    “嗯?”

    “何总刚才让我在‘良辰美景’订了一个包间,估计他是打算晚上邀请您去。”

    小强走了以后,甘擎有两个疑问:第一,她这些天明明在医院为料理杨颂英忙得不可开交,刚回来还为了甘信无端多出个孩子Cāo心,她怎么会看起来像在恋爱中?第二,以何仲的个性,如果他还要和她叙旧唤回两人从前的回忆来重新追求她,怎么会选“良辰美景”那么个他俩之前都没去过的陌生餐厅?

    中午,甘擎在餐厅吃完饭,照例去一楼咖啡店喝咖啡,巧遇何仲。

    “晚上有空吗?”何仲开口并没有邀请她去“良辰美景”吃晚饭,而是拿了两张最新上映的一部科幻大片的电影票,“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

    甘信今晚连夜赶去隔壁省一个景区做节目,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回来,甘意没人照顾,她下班要去幼儿园接小家伙,然后陪他做作业、玩游戏、给他洗澡、哄他睡觉什么的。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有点事,可能没空,你恐怕要找别人了。”甘擎淡淡地笑,“不过,还是谢谢你。”

    何仲耸了耸肩:“没关系,送给小强或者莉莉,他们年轻人肯定也喜欢科幻电影。”

    甘擎不无好奇:“小强是在和莉莉谈恋爱?”

    “他们俩?好像没有。”何仲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貌似无意地摇头笑笑,“不过,莉莉倒是挺喜欢墨兆锡,你这些天不在不知道,几乎公司里的所有小女孩讨论的话题都是他,这个家伙,我去伦敦这么久,他还是老样子。”

    甘擎心尖一酸,深吸口气,抿了口咖啡,把那莫名的不安硬是给压下去:“什么样子?”

    “风流倜傥,处处留情。”

    临下班还有十分钟,甘擎在办公室里转悠转悠,心情有点烦躁,这和何仲直到下班也没有邀请她去“良辰美景”那样最适合情侣去的浪漫餐厅一点关系也没有,实际上,他现在要是真的肯改道儿去追求别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庆幸,但……既然不是何仲的原因,那是什么?!是因为他形容墨兆锡的那句话?

    风流倜傥,处处留情……

    该巧不巧,办公桌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X”先生的短信:提醒甘小擎女士,离星期五还有整48小时。

    甘擎气不打一出来,没那心思给他回短信,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索性把手机关掉,想了想,把脖子上的雨伞项链也摘下来,有种直接扔进垃圾桶里的冲动。

    手抓着链子,吊坠在空中摇摇晃晃了许久,碎钻借着夕阳光芒熠熠闪烁,甘擎做了几次深呼吸,收回手,把项链随意丢进笔筒里。

    先晾着你,墨兆锡。

    25

    25、

    千万不要在墨兆锡刻意找一个人的时候关机,否则他会做出比跑完万米马拉松还要整晚滚床单更疯狂的事。

    甘擎牵着甘意的小手说说笑笑地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大“X”先生眉头皱得跟饺子皮儿似的站在她家门口。

    他的装扮和倦容显示——他是刚下班或者刚出差回来。

    不过,甘擎心力想的是——这人信口雌黄了!

    “墨兆锡,你答应过我什么?星期五之前别来骚扰我!”

    甘擎从手包暗袋里拿出门钥匙,把他推开,墨兆锡绷着张脸,像只木偶人直挺挺站在门口任她推搡,也不出声,两眼充满哀怨地垂头盯着她。

    甘擎余光瞟见墨兆锡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打算走,转过身,在他面前晃着钥匙冷冷说:“别以为我还吃你死皮赖脸这一套,你不走,我不会开门。”

    墨兆锡深深闭上眼,猛地睁开,白眼球中掺着几缕瘆人的血丝,敌不动,我不动。

    甘意撅起小嘴,紧紧跟住甘擎的脚步,抱着她的腿低声问:“姑姑,他是谁啊,好吓人。”

    甘擎摇身一变,成了慈爱的长辈,爱怜地摸着孩子的头,柔声安慰:“别怕,小意,有姑姑在呢。”

    甘意拍拍挺起的小xiōng脯:“意意一点都不怕!意意是小男子汉!可以保护姑姑!”

    墨兆锡的木头脸这回终于起了些变化,僵硬地挑了挑嘴角,低头看小家伙:“‘姑姑姑姑’叫的这么甜,你以为你是杨过呐?”

    甘意叉腰瞪大眼睛,口齿不是很清晰,叽里咕噜地说:“我,我就,就是……&@#*&%@!什么过……你是谁?”

    墨兆锡蹲下来,和甘意平视,还真跟孩子较上真了:“你知道咕噜咕噜什么过到底是谁吗?你就承认啊?”

    甘擎见他没个正经,气愤道:“墨兆锡,他是甘信的儿子,你别逗他了!”

    “啊?!”

    墨兆锡肩膀一抖,半张着嘴,满脸惊讶,仰头不可置信看她,甘意调皮,大眼珠一转,别看他人小,小肉手很有力气,“咚”地,给正以青蛙姿势半蹲、失去平衡的墨兆锡推个底朝天……

    甘意先发制人,胜了一局,拍手庆贺:“哈哈哈,让你欺负人!哈哈哈!”

    被个小破孩儿搞得像只仰壳乌龟似的墨兆锡十分冤枉,他怎么就欺负人了?他只是想告诉这小子——你不可以是杨过,否则他墨兆锡岂不成尹志平了?

    甘擎居高临下地看着墨兆锡保持这个令人发笑的姿势足足有十几秒,用力忍着笑,最后还是没忍住,捂住嘴和小腹,笑得一颤一颤的,像是要把肚子都笑疼了,片刻,和甘意举过来的两只小巴掌互相一击。

    “干得好——”甘擎夸奖。

    “嘢——意意是小男子汉!”

    甘意摇头晃脑的小样子可真气人啊,墨兆锡可以联想到甘信小时候一定就这样对付甘擎的,不过,这甘擎,是不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墨兆锡狼狈地起身,拍拍裤子:“好,你们都姓甘,我跟你们争辩也是输,但是,甘擎,你该给我个解释,我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关机是什么意思?”眼珠向下一掠,瞬间暗沉,好似要烧着了火,xiōng前连续起伏,虽然看的出他在刻意压制,“还有,你的……项链呢?”

    甘擎下意识摸了摸锁骨窝那吊坠原来呆的地方,没好气:“项链不小心让我弄掉了。”

    “掉了?”墨兆锡攥着拳头,低头瞅瞅小孩儿,要不是这小子在场,他可能会直接抢过来甘擎的门钥匙,把她推进房里,用他的方法逼她说实话。

    甘擎眼睛看向别处:“你走吧。今晚孩子会住在这里,我们还有很多的安排。”公式化生硬又冷漠,“要是想找甘信,你最早可能也要明天晚上再去找他。”

    墨兆锡沉眉,唇抿得又直又紧,没再说话,只是那双乌黑沉沉泛着隐忍波光的双眼凄凉而心痛地望着她,缓缓机械地点头。

    “我知道,有些东西丢了就是丢了,无法弥补,但我觉得你应该再认真找找,甘擎,毕竟设计者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上面,掉了怪可惜。”

    说完,他转身黯然离开。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墨兆锡从小到大追求他的女生是当真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谁让他长得天生一副残害美少女的脸,还不自知地活在美女们的众星捧月之中?现在却存在这么个女人,面冷心冷,把一向在赤道享受阳光的他无情地拉到北极圈以内,结果就是——热胀冷缩,“咔嚓!”,他的心被冻碎了。

    甘擎这晚的情绪很糟糕。

    小孩子的精力出奇的旺盛,尤其是到了一个新奇的环境下,甘意拿着小模型飞机在她的各个房间里一顿疯跑,乱窜,也不自己在玩什么游戏,嘴里还念念有词,甘擎坐在客厅无聊地按着遥控器,除了探索类节目已经没什么能够吸引她了。

    胳膊一伸,把乱跑中的小家伙拦下来,放在沙发上:“告诉姑姑,这是玩什么呢?”

    甘意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像个小佛似的盘着腿,低垂着眼睛,若有所思:“姑姑,爸爸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

    甘擎一愣,哑然片刻,从茶几的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为他擦汗:“没有……你爸爸只是工作很忙,明天晚上就回来接你啦……他没有不喜欢你。”

    “哦。”甘意眼睛没看她,只是摆弄着小飞机,嘴嘟得老高,“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才不生气,我有很多人喜欢”忽然扬起小脖子,大眼睛清澈明亮,瞳仁漆黑却纯净不掺一丝杂质,带着一股让人无法不坦诚的魔力,“你信吗?”

    甘擎无法想象一个才四岁半的孩子忽然用不服输的眼神这样看着她,说这种话。

    大概出于对甄美好的某种同情,竟莫名其妙地鼻酸起来:“姑姑当然信,你这么听话,这么乖。”捏了捏小脸,亲一口,“这么可爱,是谁都会喜欢……何况你的亲爸爸?”

    甘意眯着眼睛,冲她一乐,露出小白牙,粉红的脸蛋上有两颗浅浅的酒窝,眼皮好像有点打架。

    “我有妈妈,有姥姥,有治彦君,还有亚伦叔叔,他们很多人都很喜欢我……”

    甘意明显是困了,小手不住地揉眼睛。

    甘擎把孩子从沙发上抱起来,边哄边走:“乖,意意困了,姑姑带你去洗澡睡觉好吗?”

    甘意的小脑袋歪在甘擎的颈窝,嘴里叽里咕噜地喃喃:“刚才那个坏人不让我叫你‘姑姑’,是不是他想叫你‘姑姑’啊?”

    甘擎脚下一滞:“他想的美,他最多算个猥琐的尹志平!”

    星期四的傍晚,甘信总算从外地回来,开着里面乱七八糟的采访车家和单位都没回,直接到了甘擎家楼下。

    甘擎一下班,去超市和水果市场买两大包时蔬和瓜果,去幼儿园接完甘意,这会儿在家围着围裙正准备下厨给这爷俩尝尝。

    甘意对爸爸的归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的情绪来,怏怏地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甘擎在厨房叫他,他也只是懒懒地答应一声,后来直接迷迷糊糊地躺下。

    门铃响了几遍,甘擎急匆匆从厨房跑出来,按开门锁,两分钟后甘信风风火火地上来,一进屋,两只眼睛就雷达一样迅速向屋内狂扫,寻找那个小身影,一脸兴奋。

    “臭小子,想没想你老爸?”

    甘擎看他踢鞋子的着急样,不禁想笑:“这才一天没看见,用得着这么父子情深的吗?”

    “一天?不止一天吧,是一天半!”甘信振振有词,拎着一袋零食和一个一看就是装玩具的盒子走进客厅。

    甘擎摇摇头,把他鞋子踢到门口防滑垫上的角落,都当父亲了,还改不了这邋遢样,她还是觉得甘意在她家多待几天比较好。

    客厅里不知怎么忽然传来甘信的声音:“甘意,儿子,儿子……你别吓唬我啊!恶作剧的小孩儿会尿床!”

    甘擎一听,快步回去,只见甘信半蹲在沙发边缘,无措摇着甘意的小手臂。

    “怎么了?”甘擎拍拍孩子的脸,发现手下的体温很高,应该是发烧了,“意意,姑姑和你说话呢?醒醒。”

    昏睡当中的甘意睁开眼睛,缩了缩身体,哼哼道:“姑姑,我不舒服。”

    甘信二话不说,起身扛起儿子立刻去医院。

    到了陆军总院,甘擎给甘意挂了急诊,医生给甘意测完体温,又把孩子的衣襟掀起来,用听诊器听听,在前xiōng和后背瞅了几眼,发现了几颗水疱,得出结论——水痘。

    得了水痘,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只能等水痘的病毒从身体里发出来,自然就会康复,医生说了几条注意事项,最重要的是水痘传染必须立刻隔离,饮食上不能吃发物和过咸的东西。

    甘信遵照医生指示去药房取一瓶炉甘石洗剂,背着甘意准备回家。

    甘意的姥姥却突然在医院门外堵着,原来甄美好的妈妈也从日本回来,刚刚给甘信打电话要和外孙说话,甘信没有隐瞒,把甘意得病的事和盘托出。

    甘意姥姥把外孙从甘信肩膀上抱下来,愠怒不可遏制:“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美好可以为了你放弃那么多,你却连好好照顾自己亲生儿子都做不到!”

    这个女人和甘擎记忆里的一点都没变——跋扈、泼辣,实际年龄虽然不小,但总是画着精致的妆容,皮肉绷得紧紧。她在医院大门口狠狠教训了甘信几句,抱着甘意上车离开。

    送甘擎回家的一路上,甘信无精打采,嘘声叹气。

    甘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水痘不是什么大病,甘意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甘信自言自语地咕哝:“水痘潜伏期有一个多星期到半个月,也就是甘意在被美好送过来的时候就可能感染了,只是还没发病……不知道美好有没有被传染,她好像也没得过。”

    “哦……”甘擎突然探头,嘴角勾着,“这样啊,那你刚才怎么没反驳美好的妈妈甘意得病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也挺很关心美好的。”

    甘信苦笑:“唉,怎么能没我的错呢?我是他爹,他没有被照顾好,生了病,我就有错,该负责任。”

    甘擎一瞬间对甘信刮目相看,觉得他终于成为人父的资格了。

    “看来你真的需要一个孩子帮你长大。”

    “别光说我……”甘信瞅她一眼,语气意味深长,“你也真的需要一个男人帮你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