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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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陪着笑:“兄弟,冷静,冷静,我也是没办法。”

    我笑了,只听见步轻风在我耳边说,“他很不错,生生硬挨了一顿打,没打出一个字来,是条汉子。又补了一句,宝贝儿以后离他远点,不许扎一起聊天。那小子对你太热情了,连小狼都看不下去。”

    我哼了一声,“你这个队长还是想着怎么安抚人家情绪吧。”

    只见黄然横眉怒目,向步轻风大步走来,指着他大声喊:“你这样耍我们很有意思吗?好玩对吧?你们这群无聊的小人,变态狂!”

    步轻风走向他,双手按向他的肩膀,却被黄然一手甩开。

    “对不起,兄弟,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兄弟,将来,我会把我的后背交给你,帮我守好它,你愿意吗?”声音真挚,诚恳,低沉,我暗叹,谁能不接受,谁有办法拒绝?

    我亲自记得第一次见到38号黄然,就说已把步轻风祖宗十八代全骂到,后来训练的日子里何止是骂到十八代,上溯到三十六代,直系,旁系,都被问候。可现在,黄然愣住了,直直地看着步轻风,脸色竟然缓缓露出感动的神色,我渐渐知道,步轻风是那种yīn险狡诈一百次,却唯一一次坦诚还能被信任的人。

    石头他们也走过去,抱住了黄然的肩膀。绝对的信任就在这简单的拥抱里生根。从这一刻起,黄然和我一样,成为他们的生死战友。

    新队员陆陆继继地出来,都像黄然一样,由出离愤怒到感动信任,苍龙队的老队员开始杀兔子、杀蛇、杀狍子,这群无聊的人,让刑警对付我们,他们满山打野食,打来了不杀,先用绳子栓着圈养,如今见考核结束,一个个大显身手,烤兔子肉,烤蛇肉,烤狍子肉,香气四溢,入鼻口生津。一众刑警队员,吃得满足、惬意,可不敢太开怀,更不敢豪情万丈地大吃大喝,对着他们的可是前几小时被他们打得死去活来的新人。

    我拿起一腿兔子肉走到冯佳梦身边坐下来,撕了一块递给她,她没动,双手抱膝,眼睛无神,没有焦点。她身上穿着的不是她的衣服,应该是匕首的,我看见只有匕首和步轻风一样,只穿了一件单衣。

    “吃一点,填饱肚子再说,有力气再说。”我说。

    黄然也拿着一块肉走来,“安之,你有脸肿得太厉害,我问问他们有没有药膏。”

    “已擦药了。”我说。这群无聊的人带的东西倒挺全面,医生和药物都有,调料和烤架都有。

    “他们的烧烤技术还真好,这是一群什么人啊,我恨得要死,也爱得要死。”黄然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叹气。

    我没有说话,冯佳梦已拿起兔子肉在咬了,但我从她机械的动作看得出她食不知味,目的只是填饱肚子,恢复力气。

    这次的考核最残酷,我们剩下的十二个人里,二人不合格,冯佳梦自回来后,蒙着被子哭了一天,我陪着她坐了一天。然后,她提出退出。自始至终,有没作出任何解释。我和其他几个新队员送他们上车,冯佳梦突然抱住我,“安之,我很惭愧。或者,我根本不适合当一个军人,回去后我考虑退伍。”我抱住冯佳梦,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想告诉她,她很好,真的很好,是个合格的军人,可她显然不会相信,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其实,你们都很好,真的很好,我打心里尊敬佩服你们。”步轻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只是我这里性质比较特殊,要求比较变态,手段也比较变态。”

    “回去后还要和从前一样,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极少人能极,你们仍然是尖兵中的尖兵,是全部队的楷模。你们是好样的。”步轻风站得笔直,抬起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排老队员也站成木桩,抬手敬礼。我和其他新队员,也抬手敬礼,庄严,肃穆,寂静。

    三名队员哭得稀泣哗啦,他们在那么多强度大、困难大的训练面前不掉一滴泪,如今在离别之际眼泪纷纷,我眼圈有涨涨的感觉,鼻子酸酸的。三名队员一边哭,一边向我们敬礼,然后爬上了车。冯佳梦突然喊道:“队长,你是个好队长!”

    车子带起一阵黄色烟尘,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一个点,最后终于不见了。他们带着热情而来,带着眼泪而去,这个地方,必定会成为他们生命中一个重重的句号,不一定圆满,乐意,但终于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童靴们,不要老潜水啊。不知道你们查过分没有,一般长点的留言我都有送分的,只不过我没说出来,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言就没人懂啊,我明白了,雷锋做了好事不说出来,只记本子上,我也做个记号。童靴们老问安之什么时候进基地,现在进了基地,可没看到台下的欢呼,偶忐忑了,偶不安了,是不是太差了?原来九百八十的收藏,现在只有九百五了,受到打击了,躲一边挠墙去。心里在碎碎念,求包养,求收藏,求花花。

    这一章肥点,发早点,力求念叨有效。

    ☆、第六七章

    67

    我走进我和冯佳梦住过的宿舍,她的床空了,桌子也空了。在以前,这里总有一个浓眉大眼直爽豪气的姑娘,坐在桌前或者床上读外语,叽叽喳喳,我如听天文,可她的声音很好听,我有时候背靠着墙壁,默默听她读。

    我在我的桌子面前坐下来,打开抽屉,里面两封遗书,一封写着易舒生收,一封写着步轻风收,它们并排直直的趟在最上面,我拿出来,将它们丢进纸篓。

    宿舍里有人进来,我没有回头。这个脚步我已经很熟悉了。

    步轻风走到我身边,弯腰从纸篓里捡起那两封遗书,“舒生一封,我一封,宝贝,你给我写的是什么呢?”他微笑地问我。

    写的什么?我脸一红,抬手去抢,步轻风手举得高高的,“我猜猜,嗯?是不是告诉我你跟我在一起很幸福?或者是不是说你爱我?”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也能猜到?

    步轻风捧住我的脸,咬着我的嘴唇:“你从来没对我说过,我认为你会对我写出来。”

    他拆开了他的信,然后,眉眼都弯起来,信住桌子上一拍,抱住我猛亲。我越挣扎他越抱得紧,我紧张地看着门,生怕此时有人闯进来。步轻风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抱着我一转身,抵在门上,嘴唇下向亲吻,大手掀开我的衣服直接贴上我的肌肤。我全身如电流闪过,不由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子迎身他。

    后来我们又辗转到床上,他时而温柔,时而激烈,时而快,时而慢,我一次次被他带上云霄。

    从云霄下来,肚子发出咕咕地叫声,步轻风亲亲我的脸,“还没饱?”

    我掐着他胸前的小豆豆一拉,拉出一声嚎叫,我趁机翻起,跑进了浴室,门没来得及关上,步轻风跟着挤进门里,手一拉一提,我就到了他身上,又挤进我的身体,我更饿了,再多的力气都能被他折腾完毕。

    好不容易洗完澡出来,步轻风吃饱喝足,春风满面,神清气爽地拉着我的手去食堂吃饭。我甩了几下没甩掉,有气无力地跟在他后面走,这感觉,有点像青山村我放牛回家的情景,我牵着绳子拉,牛在后面慢慢走。

    食堂里人都在,看见我们都露出暧昧的笑。只有新队员一桌,黄然、苏山、李大伟一众人惊呆了,有的口里包着饭,有的筷子上还挟着菜,有的汤勺还在手上,却都静止了似的看着我被步轻风牵小宠物似的牵着走。

    步轻风很好心地走到他们一桌,拍拍苏山的肩,“兄弟,你筷子上的菜掉了。”

    苏山回过神来,“哦哦哦”立即收手,其他人也赶紧吃饭,眼睛却还在瞟我们,特别是那两只相牵的手,大手包着我的小手。

    “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拿了本子的老婆,不带一点假的!”步轻风笑眯眯地宣布。

    黄然喝着汤咳嗽起来,呛到了。

    “真的假的?木安之?”李大伟问我。

    我红着脸,点点头,结个婚,为什么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宣布和追问。

    “K,队长,你老婆你也操得这么厉害!下手一点也不留情!”苏山大吼。

    这下,我不但脸更红,而且咬牙切齿,借来冯佳梦的一句国骂,他娘的,这到底是帮我打不平还是变着法子骂我!

    果然,全食堂都哄笑!

    这全是一群什么人!训练中一直不倒,他们会赞扬地说:“嗨,小子,真经操!”

    如果倒了,他们会鄙视地喊:“哟,小子就软了?真不经操!”

    千万,千万,不能想歪,操是操练的操!问题是经操和不经操,他娘的都是那么难听到了极点!

    我真庆幸我是步轻风老婆,队长老婆,他们对我恭敬多,玩笑少。若不然,他们说,安之,你真经操!我得考虑,要不要抽出我的鞭刺!

    这么一笑,苏山好像感觉自己的话有问题,脸红了,赶紧扒饭。步轻风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牵着我的手走到一空桌子前,让我坐下,自己去打饭。我低着头不看人,无视,坚决无视!这群无聊的人!

    步轻风托着饭和菜走过来,我接过就吃,步轻风扒了几口饭下肚,更精神了:“那谁,石头,这次考核的个人评估报告,这事交给你了。”我听到石头一声哀嚎。

    “总结报告嘛,就狐狸吧。”传来狐狸的哀嚎。

    “另外,头儿需要一份队员各项体能数据报告,我觉得,这数据没有自己比自己更清楚了,一人一份,明天全部交到我办公室。”一片哀嚎。

    “小狼,新队员格斗你教得不认真啊,不能上去就一个过肩摔就灭了对方,要给他们信心,当然,信心来自你多趴下几回。嗯,我看这样,围攻,不让小狼趴下七八次,不能收工。”小狼脸垮了。步轻风继续发言,“围攻之下,小狼,你绝对可以反抗的!”终于,新队员脸垮了。

    “队长,不要啊!”小狼要哭了。

    “嫂子,我家里寄了一些红枣来,回头我送给你,美容的!”匕首笑嘻嘻地串到我身边。

    “嫂子,我老婆给我寄了花生,我送你一大包!”石头也喊。

    “嫂子……”

    “嫂子……”

    “嫂子……”

    黑哥很老实,他问:“队长,我做什么?”

    “你去把他们家里寄来的红枣花生什么的,全部收上来。”步轻风认真地说。

    “队长,您呢?您要不要做点什么?”小狼苦着脸。

    步轻风诚心诚意地:“我带安之看你们做,她需要你们示范。”

    一群人倒,一群人哀嚎,一群人后悔挑衅,一群人乖乖去做了。我瞪着步轻风,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这人太欠扁了!太令人深恶痛绝了!难怪这么多人想在他脸上画乌龟!

    步轻风才不带我看他们做,实际上,他相当积极地帮我搬家了!我又回到了两张军用床合成的大床上。日日训练,夜夜安眠。

    日子过得很平静,除了训练,就是演习。苍龙大队内部演习,与周边团队合作演习,我经过的最大一次演习是与陆军特种兵的对抗战,一个团的兵力对抗我们一个大队的兵力,险胜。整体战术由步轻风制订,我终于见识了他作为苍龙大队灵魂人物的重要性,他依据我们各自的能力当时的场景按排我们的位置,分析战况,布置战术,也就是那一次,我发现队长另一个特长,绝出的周扒皮,最擅长挖掘队员骨子里最大最后的剩余价值和潜力。

    我在学校原本一个电子学学生,生生让他挖掘出了另一项才能,信息员。那一次跟随我们两个信息员全部被狙了,电子信息差点瘫痪,步轻风拉着我的手往那堆机器面前一丢,我念了二年了电子学,到底对那些东西不陌生,比不上专业的,但比业余的要懂得多,当时战场救急,死马当作活马医,居然也让我将最重要的线路搞通了。步轻风深知信息小组人员体力技能跟不上行动队,在战争中最易挂掉,所以特意请求了弹头,让信息小组对我开放。所以我成了信息小组里唯一的行动队员,行动队员里唯一的信息人员。至于水平,还是处于那种比不上专业对得起业余的状态。

    我的外号叫“冰狼”,这个名字由小狼提议,说我很有杀手气质,冷,狠,准,匕首附议,说一看见我拿鞭刺就怵,他见过黄花山那具被鞭刺洞穿胸膛的尸体。

    我蔑视他,他叫小狼,我为什么要叫槟榔?

    小狼得意地说,嫂子,属狼多好,一般人没格叫狼。这下,不止我一人蔑视,一堆人蔑视。不过也制止不了小狼洋洋得意和自吹自擂。

    “狼的智慧是别的动物比不了的,狼凶残,但不常主动袭击人类。狼懂得合作,过着群居生活,每一匹都要为群体的繁荣与发展承担一份责任。狼团结,狼与狼之间的默契配合成为狼成功的决定性因素。不管做任何事情,它们总能依靠团体的力量去完成.狼有耐力,敏锐的观察力、专一的目标、默契的配合、好奇心、注意细节以及锲而不舍的耐心使狼总能获得成功。狼执著,因为狼的态度很单纯,那就是对成功坚定不移地向往。狼拼搏:在狼的生命中,没有什么可以替代锲而不舍的精神,正因为它才使得狼得以千辛万苦地生存下来,狼驾驭变化的能力使它们成为地球上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之一。狼和谐共生,为了生存,狼一直保持与自然环境和谐共生的关系,不参与无谓的纷争与冲突。最重要的是狼忠诚,对于对自己有过恩惠的动物很有感情,可以以命来报答。”

    我愣愣地看着小狼的嘴一开一口,高亮,激昂,热血,明白了什么叫语言流畅,有条有理,有根有据。原来他叫我冰狼,不是槟榔。

    众人都在笑,显然小狼的话除了落在我耳朵里有重重的响声外,在他们的耳朵里如挠痒痒。步轻风凑到我耳边说了两个字,摆渡。

    哦,我恍然。转而成了另一种佩服,要把这么一段话背得这么流利,用得恰到好处,也是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测试过关了,代号有了,接下来要做事了吧。关于B城的恩怨,过几章后我再杀过回马枪,一并解决。

    老话重提,求包养,求收藏,求花花。

    ☆、第六八章

    68

    我本应该答应小狼的提议,不枉他作为狼的代言人将狼的广告词背得这么顺溜。不过我不明白小狼明明掌握了这么多狼的知识,又对狼具有热情奔放的崇拜,为什么却起了个小狼呢?  步轻风笑得厉害,他说小狼本来不叫小狼,叫苍狼,可是他来时,整个苍龙大队就他年龄最小,人又有点嘎,所以都叫他小狼,他抗议了很久,可名字就是别人叫的,抗议无效,他巴巴的扛下来了。我明白了,合着他自己不如意,把他的热血信仰往我身上套吧。就像那种想读书偏偏又没读过书的父母,自己的愿望不能实现,有了子女后将自己的理想压上去,威胁利诱也要让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这叫理想继承。我虽然对冰狼没意见,可也不愿意天天被人叫着槟榔槟榔,不如叫雪狼吧。

    步轻风想了想,又想了想,点头同意。他私下告诉我,原本是想给我起个兔子或者小猫宝贝什么的,可一想到其他队员也叫我兔子或者小猫宝贝,他不干了,没事叫这么亲热做什么,叫雪狼好,冷气一划,三米之内无人近身。我问,你怎么能近身?步轻风笑得一脸无辜,我?我们不是一体的么?

    黄然叫“飞鱼”,他的水里功夫在队里是最好的,一入水,真的跟条飞鱼一样,大有赶上真正的飞鱼菲利普斯之势。苏山的名字是狐狸起的,叫起解,说是有一曲京剧叫《苏三起解》,苏山在听了狐狸扯着尖细的嗓子翘着粗糙的手指唱了一回后,一下就被这文化流氓拿住了,说,起解就起解吧。尽管我听着这“起解”二字好像上厕所的意思,但“起解”还是叫开了。李大伟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叫David,翻译过来叫戴卫,就是把他大伟的“大”往下一按,名字出国了。另外几人叫“黑鹰”,“枭子”,“幽猫”,……全是来自动物协会。我有趣地发现,队里多数人的名字都来自动物协会。

    有一次小狼蹭到我身边,小声且兴奋地问我:“嫂子,你师傅是不是姓夏?”

    他怎么知道?我暗中一惊,戒备地看着小狼。

    小狼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是这样的,我告诉我爷爷,这里有一个能打过我的人,我爷爷不信,我就给他仔细说了你的招式和武器,特别是武器。我爷爷对你的鞭刺有印象,他说,他认识一夏姓老镖师,打的是夏家独创武艺,夺命拳,用的这种武器,并说这种武器yīn毒凶狠,灵活多变,要我小心点。”

    夏姓,老镖师?我对小狼说:“能不能麻烦你爷爷说清楚一些?我师傅是姓夏,但自我来B城后,她就失踪了,我没见过她有任何亲人和朋友。从来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我这么一说,小狼也迷惑了,但他立即答应我问他爷爷。

    几天后,小狼将他从他爷爷那儿打听来的情况告诉了我。

    老镖师名字叫夏元方,解放后走镖的事渐少,就带着一家人回到老家津县居住。听说□期间,一家人被活活折磨而死。小狼爷爷一直叹息,兵荒马乱时活过来了,却在日本鬼子走后,蒋家王朝倒坍后,死了,没躲过那一场浩劫,又可惜那一手好拳术失传了,好武器没有下落了。现在听说夏家有传人,很高兴。可是他很奇怪,我的师傅姓夏,说明夏元方还有后人,为什么是一个人,却不开枝散叶?还将家传的鞭刺和拳法传给一个外姓人?

    我又让小狼帮我问,□中逼死夏家人用的是什么理由?他们应该不属于政治犯,大多情况下也就是关关牛棚小黑屋,背上插块板子头上戴个纸做的帽子到处游行,甚至饿上几天打上几顿,只要不是自己想不开,不至于丧命。

    小狼又传话了,说是老镖师家世代保镖,到夏元方这一代时已积累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当时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所以被人盯上,死死盘问财富的下落,夏家人宁死不说,据说被活活打死。

    我陷入深深地沉思,夏婆婆,夏元方,津县,财富,她让舒生带给我的《津县志》,我猛然想到了木伯恩要我拿的那本《津县志》,木随云津县改革,小叔叔和木兰说书里有宝藏,这些,有联系吗?木伯恩与夏婆婆和夏元方认识吗?夏婆婆的失踪跟宝藏有关系吗?她会不会被极少数的知情者追杀?我心情沉重,一时却也理不出头绪,胡乱猜测。

    我和舒生可以通信了,跟其他队员一样,统一寄到一个地方,再派人去取。我们要寄的信也统一派人去寄。舒生在信里告诉我,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参加全国肖邦钢琴大赛了,他很希望我在台下观看。我默然,原来我在这里已有一年了。

    这一年,我出过一次任务,那一次,月黑风高,步轻风带了十八人个,神不知鬼不觉围剿了一伙人,没有一个人反抗,因为没有人从梦中醒来,然后队里的电脑高手影子出来,打开了电脑,下载了一个文件,又打开密码箱,拿走一叠资料,最后又神不知鬼不觉迅速离开。黄然一转身,开始吐,吐得天晕地暗,四肢无力,石头把他往肩上一扛急速奔走。我被震惊了,这无疑就是一场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死了!我问步轻风,难道我们不会杀错人吗?

    步轻风抱着我,低低地说:“人有分工,各司其职,是不是错不是我说了算,我们是武器,武器只负责执行。”

    “万一是误杀呢?”我仍然不能释怀。

    “我们怎么去判定是误杀呢?判定这个人是否有罪,是否该杀,是法律部门的事,执行是我们的事,作为武器,我们只能选择相信,相信这个判定绝对正确,相信绝对它公正、合理。”

    “你怀疑过吗?”

    “以前也跟你一样,怀疑过,现在不怀疑了,怀疑必定犹豫,犹豫必定寡断,寡断必定失败。如果每一个任务下来,我都要考虑它是否正确,然后去证明它是否正确,你说,我们还有作为武器的用处吗?那些公检法的人还有存在必要吗?宝贝,选择相信,相信它的正确、合理和公正。”步轻风的声音很坚定。

    我沉默了。是的,除了相信,还是相信。作为国家的秘密武器,就是铁血执行。

    后来在射击场休息时,黄然问我,怎么这么冷静?那次是他第一次杀人,还是杀手无寸铁的人。

    我低头擦枪,说:“我之前就满手是血。”

    黄然盯着我看了半天,却是没有再说话。我不再理他,枪一端,又开始训练射击,沾别人的血总比别人沾我的血好。

    第二次出任务是在一个月之后,临近春节,上面下来紧急任务,有一批恐怖分子正往B城,身边可能携带有伽马射线炸弹,需尽快拦截。苍龙大队连夜集合,制定方案。

    步轻风打开通信地图路线,两个黑点正在警方的监视下往B城方向移动,警方不敢靠近,更不敢惊动,怕引发炸弹。也就是说,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既不能擒拿,也不能剿灭,不为别的,投鼠忌器。

    步轻风看着大家,“已知对方七人,两辆车。我们兵分两路,我,石头,小狼,起解。另一路,黑哥,雪狼,匕首,飞鱼。我们发出两辆车跟他们巧遇,另外的人前后包抄,不要让对方看出来。语音通信打开,随时保持联系。”

    我们被直升机直接送到B城黄花山下,那儿已经有好几辆车在等着我们。我看见了步轻风的蓝白炫金跑车和步闲庭的黑金跑车,车前贴着大大的红色“喆”字,其余的也都是名车。步轻风指指黑金车,笑嘻嘻的对我说:“是不是手痒了?去开吧。”

    我一笑,确实好久没开了,想念得紧。上车,黑哥坐我旁边,匕首和飞鱼坐后面。

    那边,步轻风上车,石头坐旁边,小狼和起解坐后面。其余的人纷纷上车,各就各位。我扭着的头突然不动了,我看见了百米处的一辆车里,有一张熟悉的脸,步远山,我的公公,他一脸平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好像我们不是去赴险,而是去赛车。步轻风显然也看见了,朝我一笑,又朝那边一笑,拉上了车门,车子跑出去。我的车子也跑出去,紧跟在后面。

    速度快起来,步轻风将车子开得像风,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我车上几个人,一反丛林作战的风范,脸上干干净净,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打扮时尚、潮流,个个看起来像二世祖,权贵二代高富帅。特别是黑哥,因为太黑了,硬是拉去化了个白妆出来,再穿上今年最流行的服饰,不笑的脸,像金融界的精英。而我,穿了平生第一次长裙,纯白色,贴腰的,露肩的长裙。我和步轻风现在是去结婚的一对情侣。

    转了几条道,离B城有些距离了,我的耳边传来声音:“报告,探测出两辆车离你们只有两公里,第一辆有炸弹,上面四个人,第二辆安全,上面三个人。车子全是悍马。完毕。”

    ☆、第六九章

    69

    步轻风将车子调了个头,朝着B城方向,与恐惧分子开来的车同方向。我也将车子调头,也与他们同方向,耳朵里传来只有一公里的报到声,步轻风都将车停到边上,我就势停在外面。步轻风下车,打开了前车盖,我走下车,阿娜多姿靠在车门上,嗲声嗲气地问:“风,车不能开啦?”顿觉一声恶寒,不由打了个冷颤。

    步轻风上来搂住我,嘴亲上来,“来了。”

    我一把搂住他的腰,娇笑一声:“讨厌。”

    后面的喇叭按得“啪啪”响,我知道,我的车挡着去路了。我挣扎着推开步轻风,哪知步轻风亲吻着我不放。后面不耐烦了,喇叭按得更紧了。步轻风终于放开我,财大气粗地喊:“喂,会修车么?修好一万。”

    我抛个眉眼,双手缠住了步轻风的腰,步轻风回亲我一下,向那车走去。他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穿着一身闪亮的银色衣服,像个暴发户新郎,他上去拍拍他们的车头:“会修车么?一万。我和女朋友今天结婚,帮个忙好吗?”

    “操,你结婚关老子屁事,快让开,老子赶路。”车上的人口气不善,当然,步轻风的口气欠扁。

    “喂,你***怎么说话的!你知道老子爸是谁吗?信不信灭了你!”步轻风露出纨绔子弟的尖酸相,将他们车子拍得直响。

    我拖着步轻风的手:“不要跟他们这群人计较,今天我们结婚呢,一点也不吉利!”

    “***就是因为结婚,老子才计较,这结婚,一辈子一回!***车坏了不要紧,还遇到一群傻逼、二货!”

    悍马上的人下来了,一脸凶神恶煞地将步轻风用力一推:“操,你个婊/子养的说谁是傻逼、二货!”

    步轻风一下退出好几步才站稳,突然一边掏手机,一边指着那人大骂:“你***傻逼等着,老子喊兄弟来砍死你!”

    我立即按住那只拨号的手:“算了吧,好好的结婚别弄不成了好不好,好好修车吧,要不时间来不及了!”我眼泪要流出来了,黑哥和石头作为陪伴人也下来劝阻。见我们下车这么多人,那边车上的人也下来两个,我暗中留意后面那辆悍马,没下来一个人,原计划是将人引下来,一人制住一个。

    我和黑哥劝阻着步轻风,石头陪着头劝阻那个,那边两人也上来劝阻。步轻风不依不饶,两眼红通,口里还在猖狂地骂:“你个傻逼,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看见一次打一次!”

    “□大爷的,你来试试!”那人冲上来就要打步轻风。这下我和黑哥都挡着了,和石头一起,起了我们合围三人之势,那两个同伴上来推我们,如此推推搡搡,顿时闹得不可开交。前面车上的另一人不耐烦了,也跳下车,径直上来推石头,又推开黑哥,推得两人趔趔趄趄的。这下小狼和起解也下来了,一边袖子一挽,一边大声嚷嚷着:“妈拉个巴子,到了老子地盘也敢撒野!看老子不揍死你丫的!”

    我惊恐万分地哭起来:“大哥,行行好,今天我结婚,不要推了好不好,我让开,让开,你们过去。”不着痕迹地挤到一人身边,抓住他的手!

    步轻风连连后退,用手指着对方,眼红脖粗地喊: “不让!老子非要让他们好看!”有意无意地直抵他们的车边,“凡是得罪我的人,一个也不放过,你们这群傻逼,等着吧!”步轻风突然跳上那辆悍马,车门一关,油门一踩,车子竟然生生擦过我的车飞了出去!

    我攥着那人的手往前一带,另一手握住了藏在腰间的枪,微微一闷响,那人左胸开出了一朵血花!同一时间,另外三人在石头,小狼,起解和黑哥的出手下全部倒下,都没有犹豫,手上的枪朝后面的那辆悍马射击。

    那辆悍马见势不妙,立即启动,朝我们猛撞过来,等我们一闪身,车子已追击步轻风的车去了。我跳上我的车,脚下高跟鞋一甩,油门一踩,也跟了出去!

    心里骤然一紧,步轻风的车上有炸弹,车速不宜过快,不宜碰撞,如果后面的悍马追上他撞击,势必引发炸弹。我喊一声:“跳车!”车速骤降,车门左右打开,匕首和飞鱼一左一右飞出,我随即挂档,挂档,挂档,油门踩到底,一瞬间,车子如火箭急驶而去。

    步轻风的车果然不敢开快,与后面的悍马只保持了几十米的距离,悍马上的子弹激烈地追击着,我赶上悍马,将车子开到它的左边,顿时,悍马上的子弹转移到我车上,我眼睛一眯,脚下死力,车速暴满,手上方向盘往右一转,随着轮胎将地面擦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车子骤然来了一个九十度拐弯,生生横到路中间,前面距离不到三米的悍马正以雷霆之势向我车奔来!我左腿踢开车门,身子飞出去!

    只听到一块巨响,激烈,躁杂,带着风的尖利,带着子弹的强劲!两辆车急速撞到一起!我的车子被撞出几米远,另一辆车子翻到一边。蓝白炫金的跑车飞驰而来,一条条枪毙住了车子里面的人。

    “我们赢了!”起解和飞鱼可能这种场面见得少,一下狂叫起来,“天啊,我们竟然赢了!竟然赢了!”

    “雪狼,你的车技太牛了!我怎么从来没发现过你的车开得这么好?”匕首冲到我面前。

    “雪狼一向能创造奇迹!”黑哥嘿嘿地笑。

    飞鱼还没从狂喜叫醒过来,举着枪欢叫:“赢了!赢了!”

    我笑了,完全能感受到他那种死里逃生的狂喜和幸福,伽马射线弹,我们课堂都有了解,这种新型炸弹介于核武器和常规武器之间,威力巨大。这种炸弹的工作原理是令某些放射性元素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衰变,从而释放出大量的伽马射线,但又不引起核裂变或是核聚变。它不会像核炸弹那样造成大量的放射性尘埃,但是所释放的伽马射线的杀伤力比常规炸弹高数千倍!如果它在B城爆炸,如果它在此刻爆炸,后果都不堪设想。

    真的很庆幸,活着多好啊。

    我趴在一边没动,对黑哥说,“去医院吧,我好像右手中弹了!”在转弯的那一刻,感觉右臂传来剧痛,中弹的感觉是如此清晰,但我还是完成了整个动作,车子转弯,腿踢开车门,身子飞出,动作连接异常顺利畅快,只要稍有迟疑,对方的悍马会跑过我的车,再漂亮的转弯都是白搭,只要我迟飞出两秒,就会被车撞到,再也逃不出来。我很满意,右臂中枪是最小的伤害了!身上还有好多玻璃碎片,我不敢动,怕越弄越深,反正任务已完成,懒散点没什么吧。

    我被送进医院,医生从我的右臂中夹出一小块弹片,笑着说,还好,没伤着骨头,这个给你做个纪念。我没接,这有什么纪念意义,死里逃生也不是第一回。

    □着的肩膀很多地方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刺伤。要是好好穿件衣服就不会这样了,第一次穿裙子,还是婚纱,结果真差。右臂包扎,清除肩膀上的玻璃碎片,我坚持不住院,和黑哥回到了队友们的休息室。步轻风直接将炸弹送到拆弹部,人还没回来。

    我们一回来,小狼、石头他们就围上来,“怎么样,严重吗?”

    我摇头:“没事。”

    “嫂子,没想到你的车技这么好!我在后面加足了马力也没赶上你!”石头嘿嘿地笑。

    “就算赶上,那串动作你也做不到这么完美。”匕首说。他和飞鱼跳车时腿也擦出血了,正在低头抹药水。

    小狼围着我转一圈,佩服地说:“嫂子是天生的杀手,冷静,利落,迅速。”

    我不理他们的话,坐到一边闭目养神。有人推了我一下,我打开眼睛,飞鱼黄然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喝一口。”

    我接过,喝了一口,捧着杯子又闭上眼睛,有点累,是那种全身松懈下来的累。黄然将杯子从我手上接过去,又给我身上披了一件外衣,我没有拒绝,肩膀上的伤痕虽然不重,但被药一涂,花花绿绿的,挺碜人。

    小眯了一阵,突然感觉房间里不对劲,太静了。我左手摸向腰间,那儿有我的枪和鞭刺,眼睛微微打开,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

    “首长,您怎么在?”站在屋子中央的,正是步长空,身着军装,肩膀上金色的叶子上两颗金星闪闪发亮,在他后面跟着两个人,肩膀上两杠四星,都是大官,我本是要叫爷爷的,想到目前的身份,又改叫首长。

    “安之,爷爷来看看你们,你们是一群英雄,我代表国家和人民向你们致敬。”步长空竟然抬起手,行了一个军礼。我和其他队友一样,立即也行一个礼,大声喊:“首长好。”看得出他们比我都紧张,中将,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的吧。

    “不紧张,不紧张。”步长空笑道,“我很骄傲我的孙子和孙媳妇是你们中的一员。”

    我发现队员的目光看向我,眼睛里带着疑问。我和步轻风的身份一直是保密的,知道的人不多,甚至连步妈妈也不知道我和步轻风是干的如此危险的工作,她一直以为我们和其他士兵一样,除了训练就是演习。

    “步轻风是我孙子,安之是我孙媳妇,哈哈,高兴哪。”步长空给大家解密了。

    我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安之,受伤了就回家养伤吧,舒生很想你。”

    我点头,受伤也不能做事了,回家很好。

    步长空走后,我被小狼缠住了:“嫂子,原来你和队长出身这么高!天,真正的权三代啊!”

    我暗想,真正的权三代应该是步轻风,我不是,我是乡下来的丫头。

    “刚才我还在想队长演二世祖真像,原来他是真正的二世祖啊,看走眼了我!”匕首大喊。

    石头叹一口气,说:“我是农村出身的,总看不起那些权三代贵二代,认为他们都是纨绔子弟,除了喝酒打架花钱玩女人,还会什么?现在,我错了!”

    “是啊,凭队长和嫂子的身份,何必出生入死!要什么没有哇?”狐狸也叹气。

    “安之,我越来越佩服你了!”黄然说。

    苏山也说:“你们感动我了!”

    我沉默了,和他们一样,我也被步轻风感动,像狐狸说的,如此身份,要什么没有,可他却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深山密林,泥泞沼泽,沙漠雪地,枪林弹雨,出生入死,有可能死后连尸骨都无存,连名字都没有。

    良久,我说:“只要有心,何必问出身。”也许是大概都有感触,一时间再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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