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河神娶亲(1/2)

    “浅草才能没马蹄”的季节,郑氏重金从蒙古购得汗血宝马马驹一匹。很少在白天出门的郑公子,心也痒了。

    枣红色的小马驮着郑彦一路奔驰,主人毫无禁忌,马儿左突右冲,外人看来只是红白相间的光束一闪而过,撞出村子。所幸损失不大,仆人们会解决的。

    至郊外,山润水长一片嫩绿,柳条抽枝和桃花盛开发出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浓得化不开。郑彦马过之处,带动翠绿的柳叶,粉红的花瓣漫天纷飞,整个过程就像突然展开一幅绝美的画卷,将甜甜的香味传到远方。

    没打铁掌的蹄子被毛茸茸的小草刺得麻酥酥的,马驹加快奔跑的速度,试图以此解痒。突然,一条波涛翻滚的大河挡住去路,郑彦急拉缰绳止住马儿前冲的势头,细缰在小红马柔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紫痕,惊吓过度,它竟没有感到疼。

    郑彦下马,“桥呢?”

    靠近河岸,迫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郑彦凝神向水下看去,目光穿过浑浊的碧色河水,被淹没的桥柱上空空荡荡,原来他出来了。

    “少爷,您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能过桥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搬来木墩子。

    “你是谁?”这个时候来河边,不要命了。

    “我是村长。您不记得了,去年在府上……”

    越来越多的村民聚到河边,都跟村长一样红光满面。

    “什么事这么高兴?”

    “河神娶亲,好兆头!”

    他?河神?郑彦觉得好笑。好吧,就算他是河神。郑彦看着兴奋的人们,心念忽然一转,“莫非河神娶的是村里的姑娘?”

    “正是。新娘子不乐意,我推了她一把。”村长争着说。

    郑彦仔细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她是你女儿?”

    “不是。”

    郑彦笑了。“你看过河神入洞房吗?”

    “没有。”

    “我也是。不如你陪我下去看看。”

    不等村长反应过来,郑彦揪住他后脖领扔下河,波涛汹涌,瞬间不见踪影。惊叫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来,然后人们看见郑公子也跳了下去。

    下沉二十余丈,郑彦双脚落地。村长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趴在河底的淤泥里,手里抓着些许水草和泥沙。郑彦踢踢他。“死了。没用的东西。”留你这样的人在,早晚把村里的人都喂了鱼。

    “现在,那只霸夏(音)在哪里?”

    水蓝色琉璃搭建的水宫里,狮面卷鬃人身鱼尾的霸夏不断往巨盆大口里灌着女儿红,金爵里的佳酿鲜红似血。白玉桌上没有菜,只有他的新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昏过去了。红妆和脂粉在河水的浸泡下褪色,红色的水雾呛得霸夏咳了几声。劣质货,这帮笨蛋,让他们香汤沐浴,他们偏要化妆。

    霸夏伸出长满鳞片的手,轻松的撕破了嫁衣。裸露的感觉使新娘苏醒。她大叫一声,翻下白玉桌,蜷缩地上。

    霸夏狞笑,“知道为什么不淹死你?挣扎的食物才有趣。”

    面容惨白的新娘拼命摇头。

    “喊呀,喊吧,我喜欢。”

    泪水苦涩的滑下她的脸庞,喊有什么用?谁会怜惜她这个孤女,若有人怜惜绝不会把她送给河神做新娘。

    “怎么?不喊。让我慢慢撕碎你,看你喊不喊。”

    霸夏一步步走过来。一切似乎无法更改。

    “吃人便说吃人,娶什么亲?”清亮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霸夏惊惶回头,一个武生打扮的少年立在那里,抱着双肩。半透明的河水模糊了他光鲜的衣着,减弱了惊人的美貌,却付予他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将潇洒的气质挥洒得淋漓尽致。

    “被你识破了。怎么样?”霸夏看出他只是个人,没放在心上。

    郑彦甜甜的笑了。“我就说嘛,仙凡路殊,您怎么看得上粗鄙的村姑。”

    霸夏用尾巴击打着水花,不自觉的印证他的话。

    “大仙能否放过这位姑娘,我负责带一双胖胖的童男童女换她。她太瘦了,一定不好吃。”郑彦边说边走过来。

    “我凭什么信你?”霸夏盯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少年,他能直抵水宫,必非常人。

    “这个村在我家管辖之内,大仙体察小人难处,搞出人命来官府那边不好交待。”郑彦手中多了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鹅卵大小。“这是我家祖传的夜明珠,给大仙做抵压。”

    好大的一颗夜明珠,比父王王冠上那颗还大,霸夏情不自禁接过来。郑彦退下。

    “好烫!”霸夏纳闷,在人家手里明明好好的……珠子由白至红,在他手中蹦了两蹦,转了三圈,“砰”的一声爆炸了。

    水宫震荡不止,椅倒桌倾,琉璃瓦掉了一地。霸夏震得目眩耳鸣,若不是他鳞片够厚,早就被炸烂了。郑彦抓住他头上黄色的鬃毛,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狮脸上,任他鳞甲再厚,终抵不过郑彦拳头硬,直打得鼻歪嘴斜,满脸是血。

    不知过了多久,郑彦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差不多了,霸夏的身体像烂泥一样,软绵绵的。郑彦随便把他扔到一旁。

    “哇!”吓坏了的女孩儿这才哭出声来。

    “没事了。别哭了。”郑彦脱下外衣递给她。

    “我没有脸面……活不成了。”

    一个女孩子做过河神的新娘,虽然没有发生什么,毕竟说不清。

    温柔的微笑浮现在郑彦唇边。“我娶你。”

    女孩儿吃惊地睁大双眼,没有听错吧,郑家大少爷许诺娶她。

    “我说到做到。”

    女孩儿喜极而泣。女人真麻烦。

    “你叫什么名字?”

    “徐妙音。”

    “好美的名字。”

    徐妙音腼腆的笑了,苍白的脸颊现出红晕。郑彦发现她原来长得很美。

    郑彦一手搂着徐妙音,一手提着奄奄一息的霸夏上岸。在人们惊惧疑惑的目光中,把徐妙音扶上马,再抖抖霸夏身上的水,河神怎么甩得干,干脆抡起来就地摔昏。回去放在炭火上烤烤就好了。

    此时,河水已恢复平静,村长的尸体浮上水面。

    “重新选一个村长吧。”郑彦丢下这句话,带着徐妙音,拖着霸夏施施然去了。

    霸夏醒来,最先看到的是两把菜刀在眼前晃,他大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还没站稳就摔倒了。一根金色的绳子从头到脚将他缠成纺缍状,只能直挺挺的躺着。周围充满新鲜果蔬的味道,这是一个宽敞的厨房。

    “少爷,他醒了。”拿菜刀系围裙的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