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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除恶记(1/2)

    “恶人,并不是坏人。”

    和左传雄分开后,花翎已经整整两个钟头没说话了。

    “你那个朋友,他好像不太认识你。”张笑一跟在他后面走得口干舌燥,终于鼓足勇气打破僵局。

    “他忘了。”花翎突然停下,张笑一急忙收脚,差一点儿撞到他身上。

    花翎的眼神深不可测。是呀,他忘了。忘了什么呢?忘了他有个卧虎?忘了曾有一个名叫花翎的“朋友”?还是忘了他自己是谁?

    花翎想得头都痛了也理不出头绪,拔腿又行。

    张笑一禁不住抗议,“我不跟你走了,除非你说清楚到哪里去。”

    花翎回过头,“回家。”

    “回谁的家?”

    “我们的家,我已经跟房东租了另外一间房。”说完转身又行。

    “真的吗?不会吧。”张笑一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苦恼——

    艳阳高照,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区,左传雄和齐红绢从电影院出来,有些口渴。

    “买个冰激凌给你吧?”左传雄体贴地说。

    “不用了。咱们找地方吃饭吧。”齐红绢虽然口里这么说,眼睛却瞟向对面街上的麦当劳,他们的玻璃上贴着促销广告,是她最爱的甜筒吔。

    注意到她贪婪的眼神,左传雄笑了,“我马上回来。”跑去对面了。

    5分钟后,他从店里出来,手中多了两个甜筒。红绢看了,心里甜滋滋的,漫漫千年长河,不知有多少人这样讨好过她,但是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被感动。

    一辆开到80迈的帕萨特轿车打断了红绢的甜蜜回味,能在路况这么复杂的地区开到这个速度,不出事故才怪。人们惊慌躲避,街中间只剩下一个抱小孩儿的外地妇女,她一动不动,吓呆了。

    “真可怜!”红绢想。

    四周胆小的女人们紧紧闭上了眼睛。

    “闪开!”一个人影以常人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扑向路中间的女人,把她推开了。帕萨特撞了过来。

    “传雄——!”红绢惊呼,这么短暂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施救。

    这时一个黑影风一般闪过,卷起左传雄,滚到路边。帕萨特飞驰而过,一会儿就没影儿了。有好事人记下了车牌,是一辆军车。

    红绢惊魂甫定,飞奔上前。

    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正将左传雄从地上拉起来。

    “你没事吧。”肯定句式,左传雄肉皮儿都没破。

    “我叫你时常要小心,你就是不小心。”他替左传雄拍打掉身上的土。一向讨厌与人肢体接触的左传雄没有拦阻,由他拍遍他全身,而且显得很高兴。

    “你出差这几天发生很多事,我先给你介绍一个人。”

    “原来他们认识。”红绢的心已经放下,回忆着黑T恤刚才的速度。

    左传雄把黑T恤拉到红绢面前。

    “他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雷啸天。”

    “啸天,这是我的女朋友齐红绢。”

    “啸天。”红绢张大眼睛。

    “红绢。”啸天皱皱眉毛。

    “好耳熟。”两人一齐说。

    “是吗?你们以前认识?”

    啸天摇摇头。红绢也想不起这样一张脸来。

    三人进了餐馆,在一张四人位的桌子前坐下。

    “可惜甜筒摔烂了,给你叫个香蕉船吧。”

    “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红绢说的是心里话,刚才若不是她见死不救,左传雄就不会差点儿送命。

    “哦,我忘了那个抱小孩儿的女人了。”

    “人家早走了,难道等着给你发见义勇为奖呀。”啸天说。

    左传雄看红绢,她点点头,那女人被救下后就溜了,连救命恩人的生死都没等看清,现在的人哪!

    “我早对你说不要管闲事,你偏不听。”注意到左传雄黯然的神色,“好了,不说这事儿了。你现在不戴卧虎了?”

    左传雄一愣,意思是,“你怎么知道?”但马上想起他刚刚拍打过自己的全身。

    “丢了。”

    “啊?!丢哪儿了?在哪里丢的?”

    “丢都丢了,谁知道在哪里丢的。”

    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啸天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想起一句,“你妈妈也许会伤心。”

    左传雄的脸上终于出现愧色,“请你不要告诉她。”

    啸天立即如拿到了大牌一样,胸脯挺得高高的,“有条件哟。”

    “什么条件?”

    “你把卧虎丢在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

    午饭后,他们分手。

    “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我才出去几天呀,他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啸天站在街头自言自语,“茫茫大千世界,叫我到哪里去找呀?”

    “啸天!”一个在炎炎夏日听来都觉得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不等啸天做出反应,一顿老拳便袭上身。“谁呀?谁恶作剧?”

    对方身形极快,拳头从四面八方打来,啸天左推右挡,定心细看,眼前都是花白的羽毛。

    “花翎,住手。”

    对方的身形顿住,拳头可没有停。“你这条老狗,找到主人都不告诉我。”

    听了这句话,任谁都得发怒吧,啸天却笑了,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当然不排除被花翎打疼了。

    花翎打累了,啸天握住他的手。花翎不是没手吗?现在有了,而且是一双很粗壮的手臂。

    在一家昏暗的地下咖啡屋,两个…反正一定不是人类的家伙互诉衷肠。

    “你去过的地方最多,可有找到追风?”

    花翎摇摇头,“我能找到主人已经是万幸了。你这老狗,找到主人这么多年都不通知我。”

    啸天摊开两手,做无奈状,“你高来高去的,我上哪儿找你去?”

    “你怎么找到主人的?”

    “那天我飞过渤海,突然看见一道白光,一个女孩儿把卧虎扔下海,你猜那个女孩儿是谁?”

    “齐红绢。”啸天想起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猜测,跟寻常女孩子的眼神完全不同。

    “你认识她吗?她到底是谁?”

    啸天凝神细想,“她不是妖。”

    “费话。还用你告诉我,她若是妖,早被我吃了。”

    “总觉得以前见过她,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他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她。”——

    鬼使神差,凌晨两点红绢就睡不着了。她到左传雄房间,他睡得很香,他们虽然同住在一套房子里,但却不同房。他呀,还是个孩子。

    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好像就在门外。她打开防盗门。楼道里一片黑暗,但她知道有个东西在那里。

    她没有出手,因为她觉得对方没有恶意。

    她和那个东西就这么相持着,她想跟它交流,但它像一个影像,是空的,透明的。天色渐朦胧,她终于看清了它,一个女孩儿,赤身裸体的女孩儿,站在两米外,几乎透明的。光线又亮了一点儿,女孩儿更透明了,红绢却看明白女孩儿遍身血迹和伤痕,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很美,她在发抖。

    女孩儿双唇轻启,“求求你!”

    “什么?”红绢没听清。

    “求求你,请你……”

    女孩儿的声音太小,红绢不得不支起耳朵去听,同时走出房门。

    “红绢!”左传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红绢赶紧把腿收回来。

    “红绢,你大清早站在门口干嘛?”左传雄揉着眼睛走过来。

    “没事儿。屋里太闷,透透气。”

    红绢随手关上门,不忘看一眼门外,女孩儿已经不见了。

    从这天开始,每天凌晨红绢都感觉到门外有东西。但是开门后就不在了,红绢确定每天都不是一个东西,而那个女孩儿再也没有来过——

    由于夜间不能安心睡觉,红绢决定今天请一天假休息。送走左传雄后,她刚进入假寐,就听到门铃响。

    雷啸天和花翎站在门口,睡意一扫而光,只剩戒备。

    “传雄不在。”

    “我们知道。我们是来找你的。”啸天说。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