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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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体贴地帮她倒茶加水,那模样比五星级饭店的侍应生还要专业。

    钟叙叙明白自己为什么当年那么容易就陷进去了。跟莫千南在一起,你永远觉得自己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他就是为你鞍前马后赴汤蹈火的骑士。

    当然,前提是他对你还感兴趣。

    “莫少最近很忙?”钟叙叙抿一口茶。

    莫千南双腿打开,把头靠在卡座软垫上,慵懒又优雅:“我忙着度假。”

    她真诚地说:“莫少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让人羡慕。”

    莫千南的嘴角漾起招牌微笑,貌似很遗憾:“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只好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钟叙叙噗一声,差点喷了自己满脸茶水:“我记得我是你前女友,哦不,是前前女友。”

    “不管是前女友还是前前女友,这个结果都让人惆怅。”他厚颜无耻地说。

    “感情您莫少希望所有的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都为您守身如玉一辈子不嫁?”她忍住想抽他的冲动,努力堆起笑容。

    莫千南无辜摊摊手:“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

    她辛苦挤出来的笑容像气球被针戳破一样噗地没了影。

    莫千南拿着服务员送上来的热毛巾擦手,重重叹口气:“叙叙,你还和以前一样不会伪装,假笑明显得让人一眼看穿。”他笑笑:“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装的好,不想笑就不要笑。”

    钟叙叙语塞,呆滞。

    “听说你和林晓嫱分手了。”

    “是。”

    “为什么?”钟叙叙闷闷问他。

    “可能是我发现我的心另有所属。”

    钟叙叙猛一抬头,看见莫千南一双眼睛漆黑又明亮,黑得像是一个无底深渊,要把人吸进去,亮得又像是盛起一团火焰,要将人融化。

    她定住心神,微微笑:“那真是恭喜,你终于找到真爱了。”

    莫千南:“谢谢。”声音低得像叹息。

    “点菜吧。”莫千南朝身边穿着红色马甲黑色西裤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别把我们叙叙饿坏了。”

    钟叙叙听见这话,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当年他们还在一起,约会的时候她喜欢拉着他走街串巷寻觅美食,猛吃的后果就是那段时间小肚子圆了又圆,她有一回问他,说要是我长胖了你嫌不嫌弃?

    她还记得莫千南当时的反应,他捏着她的手,双眼温柔地盯着她,眼神就像看着天底下最心爱的宝贝,他说:“叙叙,我希望你越胖越好,这样,就只有我要你,不会有人和我抢你了。”

    现在回想起来多么肉麻多么恶心,当时她却感动得欲/仙/欲/死。

    直到他们分手以后,她一次在个论坛里看到一模一样的话,才明白所谓的甜言蜜语,他连杜撰都懒得,直接抄袭。

    再想起当初他看她的眼神,哪里是看宝贝,明明就是在看一只笨笨的宠物,随时可丢弃的宠物。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钟叙叙准备结账,莫千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还是我来。”

    说罢掏出钱包买单。把钞票递给满脸娇羞的服务小妹后,他手指顿了顿,抽出一张照片,笑眯眯地说:“我去了一趟B城,风景不错,你看看。”

    钟叙叙接过照片,上面的莫千南一身背包客打扮,站在某个酒店门口笑得春光灿烂……

    她嗤声,把照片扔回给他:“莫少,您的品味真高雅。”

    莫千南不着痕迹地扬起嘴角:“见笑见笑。”

    她回到家。

    给湛墨青打电话。

    响了很久,那头才接起来:“叙叙。”她听见电话里一片闹哄,十分热闹。

    “湛墨青。”

    “嗯?”

    “现在忙不忙?”

    “……还好。”

    她深吸一口气:“事情办完了没有?办完早点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了太远距离,湛墨青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变调,有点陌生:“很快了。”

    钟叙叙:“我查了天气预报,B城冻得厉害,路上结冰,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会注意。”

    他的回答这么简短,她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笑:“那你忙,我挂了。”

    “好。”

    那你忙,我挂了。

    这样疏离的口吻,这样客气的对话,听上去哪里像夫妻?

    她自嘲地想。

    每一次都是这样。在她以为上帝已经为她打开通往未来大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摆在她面前的仅仅是一扇狭窄的窗。

    窗外是光明还是继续黑暗,一概不知。

    她知道莫千南一定是故意的。

    她拿到那张照片时,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莫千南,而是在莫千南身后,那个有些模糊的穿着灰色大衣的身影,侧过来的那半边脸孔,她非常熟悉。

    湛墨青。

    她甚至还看到他拖着的黑色小皮箱上,有一个红红的小点,她在他临走前晚一时兴起挂上去的小木头玩偶。

    和湛墨青并排而行,他侧脸朝向的那个人,有着长长的双腿,高挑窈窕,连背影都楚楚动人,手上的Fendi包袋给她的印象很深刻。

    她再次真心地觉得,他们俩在一起很配很养眼,比她自己跟湛墨青走在一起的效果和谐美观超过十倍不止。

    两天以后,湛墨青终于要回来了。

    一大早,钟叙叙接到他打来的电话,问他:“要不要我去接你?”湛墨青带着笑意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老婆,你好贤惠体贴,不过我叫了公司的车,你不必辛苦跑这一趟。”

    钟叙叙伸手摸了摸茶几上前天刚买的水仙花,此时奶白的花苞微微张开,好像一个用力,就要“噗”一声绽放开来。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调侃,问他:“啧啧,接机都不让我去,你是不是趁出差的机会进行什么非法勾当,怕我知道啊?”

    湛墨青沉默一阵,随即回答:“别多想,小傻瓜。”

    钟叙叙:“行了行了,跟你开玩笑呢。早点回来,我等你。”

    挂上电话,她想,湛墨青说得没错,她确实就是一傻瓜。

    B城和钟叙叙所在的城市分布于祖国地图的两头,距离不算短,飞机单程一趟也需要三个多小时,加上往返机场来回折腾的时间,湛墨青跨进家门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钟叙叙觉得他好像把B城的雨雪和冷空气一起带了过来,整个家里的温度瞬间下降好几度。她接过湛墨青的大衣,上面细细的羊绒摸上去冰冰凉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怎么?感冒了?”湛墨青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她摇摇头:“没有,估计是看到你回家过于激动,喷嚏君也跑出来凑热闹。”

    湛墨青没听懂:“什么?”

    钟叙叙微微撇过头:“没什么,快去换衣服,准备吃饭了。”

    湛墨青嘴角浮起笑意:“遵命,老婆大人。”

    湛墨青从卧室转出来,手里拿着给她带的礼物。

    钟叙叙打开一看,是一枚漂亮的胸针。牌子算不上很响,价钱应该也不贵,但做工很精致,图案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色彩艳丽,光是小小翅膀上就渐变了好几种颜色,叫人爱不释手。

    湛墨青解释:“我不知道买什么好,又没有时间逛街,就带了这个,你看喜不喜欢。”

    钟叙叙拿着胸针在衣服上比划半天:“很喜欢,我正愁有套裙子颜色太深找不到东西点缀搭配,你送得正中我下怀。”

    湛墨青低笑一声:“你喜欢就好。”

    钟叙叙冲他扬扬眉:“湛墨青,你的审美水平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

    湛墨青扯了扯嘴角:“其实是一个朋友帮忙选的。”

    她笑容满面:“你那朋友眼光真不错,女的吧?”

    湛墨青敷衍一笑:“呵呵。”

    呵呵,呵你妹啊!

    钟叙叙忍了又忍。

    湛墨青打量了一下几天不见模样大变的屋子,抿抿唇:“怎么弄了这么多花?”

    钟叙叙环视一圈,她前天看见一个老人抱着一大捧鲜花坐在小区门口叫卖,一个小冲动就买了好几大把,把屋里所有能插花的容器全用上还不够,她特地买了三大瓶矿泉水,咕嘟咕嘟把水全倒掉,瓶口剪开当花瓶用。

    此刻屋子里布满各种各样的鲜花,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一片繁华。

    她撇嘴笑了:“你的屋子装修风格太冷硬,我不大喜欢,弄点花缓冲缓冲。再说,生活在鲜花的海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湛墨青顿了顿:“新房装修得差不多了,再晾上两三个月,我们就搬进去。”

    钟叙叙笑得花枝乱颤:“别,新房在开发区,那里的夜晚静悄悄,你又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住着更不自在。”

    湛墨青伸手用力捏捏她夸张的笑脸:“叙叙。”

    “啊,痛!”她伸手拍打他。

    “现在手头有件事比较棘手,等过了这一段,我会有很多时间陪你。”湛墨青话里带着的那一丝歉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千万不要!”钟叙叙斜睨他一眼,义正言辞地拒绝:“你得趁着年轻力壮抓紧时间工作挣钱,不然岁月就那如锋利的刀,刀刀催人老,很容易就会被激烈的社会竞争淘汰!”

    湛墨青扶额,半天没有憋出来一句话。

    她捂住肚子倒在沙发上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湛墨青长叹一声,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放心,你老公养家糊口的本事还是有的。”

    钟叙叙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着洗衣液他在衣服上留下的淡淡清香:“养我一辈子?”

    “嗯。”湛墨青微凉的手指轻轻在她脸上划了划。

    第三十五章

    蜜月旅行被提上日程。

    湛墨青已经提前安排好一切行程。

    一共十天,从威尼斯到罗马再到佛罗伦萨,看上去满满当当。

    钟叙叙表示十分不理解,她问湛墨青:“既然我们都已经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了,为什么不多转几个国家,一定要在意大利厮混?”

    湛墨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你能请一个月假,想走多少个国家都可以。”

    钟叙叙才突然想起,她的一周婚假已经在无聊和迷糊中过得七七八八,她急忙拉着湛墨青的胳膊:“我的婚假都用光了,怎么办?”

    湛墨青了然地看看她:“我知道,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她微微动容。这就是湛墨青,他会为你想到很多你想不到的,他也会为你做很多你做不到的,他不像莫千南那样懂你的心思哄你开心,但是他永远让你觉得,有他在,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在他身边,踏实,安全。

    婚礼上的誓言还历历在耳,钟叙叙想,也许是自己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一张照片算不上什么,真的算不上什么。前女友始终是前女友,她相信湛墨青,不会做出过火的行为。

    她不知道为什么能如此肯定地相信他,但是她愿意这样选择。

    冬天并不是适合度假的季节,尤其是去欧洲。

    意大利的气候大部分属于地中海式气候。四季鲜明,夏季干燥,冬季多雨。这个时候去那里,就是四个字,yīn冷,潮湿。

    第一站到达威尼斯。

    其实湛墨青最初的打算是带她去米兰看看时装看看建筑,但是钟叙叙一直向往着威尼斯的水上风情,所以湛墨青改变了原计划。

    刚走出马可波罗国际机场,全身就被浓浓的白雾笼罩。放眼望去,一切景物都掩映在雾气中,唯有周围的建筑隐隐约约能看出一点轮廓。

    “真冷啊!”钟叙叙感叹:“早知道这样,我们不如去海南岛度假,游览热带风光,晒个日光浴啥的,还省钱。”

    湛墨青失笑:“你真会过日子。放心,上午起雾,下午就会放晴。”

    坐在水上巴士上,钟叙叙望着四周景物,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段:“威尼斯就像漂浮在亚得里亚海上的一颗美丽的珍珠贝,它建筑在最不可能建造城市的地方——水上,威尼斯的风情总离不开“水”,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清波,她就好像一个漂浮在碧波上浪漫的梦,诗情画意久久挥之不去。啊,真美!”

    湛墨青看着她被海风扬起的头发,生怕她冷,紧紧抱住她:“这么大的雾,我什么都看不清。”

    钟叙叙冲他明媚一笑:“我也没看清,这是百度大神的原话,我背下来了。”

    ……

    他们入住的地方是曾经在《007系列之皇家赌场》中做过背景的Hotel Cipriani。

    钟叙叙早就对这个传说中的酒店心仪已久,当她亲眼见到这一幢散发着浓浓文艺复兴风格的大厦时,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是来对了。

    门卫非常有礼貌,一见到他们就极其友好地进行了问候,湛墨青也作出了相应回答。钟叙叙挺直小腰板,尽力摆出一付淑女的神态冲门卫微笑点头。

    进入酒店,湛墨青问她:“你能听懂?”

    她下巴一扬:“他肯定说的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之类的,脚趾头也想得到。”

    湛墨青失笑:“你倒是聪明。那你知不知道他叫罗伯特,在这里工作了十九年,是威尼斯旅游服务业的元老级人物?”

    钟叙叙呆了呆:“这我怎么可能听得懂。”

    湛墨青叹气:“所以说,还是有文化的好。”

    她重重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脸上贼笑:“不懂外语也有不懂外语的好,听见你们咕噜咕噜地说话,颇有鸟语花香的味道。”

    鸟语……花香……湛墨青对此比喻表示无比汗颜。

    酒店的装潢设计确实十分古典高雅奢华,特别是一盏盏中国式的古灯,让人感觉这里不仅仅是酒店,还能伸手可触摸到时间隆隆的回响。

    房间已经提前预定好,办好手续以后,服务员就领着他们坐上电梯上楼。

    钟叙叙发誓,她从来没有住过这么高级漂亮的酒店。

    经典小套房,大大的露台有太阳椅和餐桌,此时雾气已经渐渐散去,从露台上可以模模糊糊看到著名的泻湖。如果天气晴好,在露台上吃早餐看风景,该是多么一种奢侈的享受。

    她摸了摸丝滑的床褥,发出感叹:“资本主义国家就是**,这么住一个晚上要花掉我小半年工资。”

    湛墨青微笑拍拍她的肩膀:“休息一下,吃完中饭我们去圣马可广场逛一逛。”

    拿破仑曾说,圣马可广场是“欧洲最漂亮的客厅”。他们到达广场时,已过正午,雾气只留下薄薄一小层,如淡淡的纱笼罩在广场上方,又仿佛随时要被风吹去一般。阳光穿透云层和薄雾,洒在人们身上,微暖。

    走进广场,就好像走进了一帧帧漂亮的明信片,圆顶的大教堂,四角形钟楼,广场中间停留着的不可计数的灰色鸽子,大气磅礴,美不胜收。

    钟叙叙四周打量了一圈,哀哀地叹:“要是能一个人来这里就好了。”

    “为什么?”湛墨青问。

    “以前在国内孤陋寡闻,现在才大开眼界,你看周围多少帅哥型男?要是我自己单独过来,说不定能跟赫本一样,上演威尼斯假日,来一段浪漫邂逅。”

    湛墨青若有所思地点头:“我也后悔了,你看周围多少美女。”

    钟叙叙心一寒,气得要跳脚,他突然拉住她:“看吧,这样的话多伤人,以后不许再说了。”

    他的眼睛里面好似有满天繁星,让她一瞬间神思恍然。

    两人走进圣马可教堂。据说从1075年起,所有从海外返回威尼斯的船只都必须缴交一件珍贵的礼物,用来装饰这间“圣马可之家”。所以圣马可教堂如今已经是一座艺术宝库。

    游客很多,但是教堂内一点也不吵闹,人们说话都注意控制着声音的大小,更不会出现如同国内的旅游景点导游拿着大喇叭解说的情景。

    钟叙叙旁边注意到有一对白人中年夫妻,每每看见某一件艺术品,就双眼放光凝视许久,间或低低交流,神态缱绻,好似见到自己倾心已久的对象。

    她悄悄看湛墨青,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幅壁画专注地欣赏,她于是低低问:“湛墨青,你好像很懂行的样子,也给我解说一下呗。”

    湛墨青也压低声音回答她:“没什么好解说的,你觉得哪里漂亮就看哪里。”

    “你当我是小霸王学习机啊?哪里不会点哪里!”钟叙叙怒。

    湛墨青无奈地摊手:“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外行。”

    她囧了。

    走出教堂,已经是下午,太阳西斜,广场上有人在喂鸽子,灰色的鸽群呼啦啦地飞过来,翅膀飞动,像泛白的海浪翻涌,咕咕的声音悦耳动听。

    钟叙叙举起摄像机,对准湛墨青。他此时双手插在裤兜中,看着飞舞的鸽子。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和煦的阳光凝结在他漆黑的发梢和高挺的鼻端,背后是高耸的威尼斯城徽飞狮雕塑,海风轻轻扬起他的大衣衣摆,他转头看向她,神色安详宁静得如同小孩。

    她深吸一口气,满胸都是海风送来的微咸气味。

    突然,手臂被从后面重重撞击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手里的摄像机再也握不住,咚地一声飞了出去,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刺着她的眼睛,然后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啪”声。

    “对不起。”撞到她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意大利裔男子,但是居然对她说国语。高高大大,鼻梁笔挺,头发很长,在脑后扎成一束,眼中带着些许轻佻。他抱歉地冲她点点头,俯身帮她捡起摄像机。

    钟叙叙听到熟悉的乡音,心底升起一股亲切感,也不好计较他的冒失,接过摄像机稍微检查,好在镜头并没有摔坏,依然兢兢业业地继续在工作。

    她朝他微微一笑:“没关系。”

    “那个是你男朋友么?”黑衣男子的国语不算标准,有些生硬。

    她摇摇头:“是我丈夫。”

    “丈夫。”黑衣男子重复一遍这两个字,他卷舌的时候很吃力,好像嘴里裹着一个大核桃:“小姐,你的丈夫很英俊,你们很般配。”

    钟叙叙看着湛墨青,他正偏过头来,看见她与陌生人攀谈,几不可见地皱皱眉,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钟叙叙冲他招招手,想了想,对陌生男人粲然一笑:“谢谢。”

    “不用客气,”长发男人突然走近一步,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猛地抓紧,嘴凑到她的耳边,语调温柔,好似情人间的呢喃耳语:“不过你说,如果你被劫持,他会不会拼死救你?”

    钟叙叙还没有消化他话语里的意思,腰上已经被一件硬硬的东西顶住了。

    她侧头一看,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太阳光下灼灼地闪着光,十分刺眼。

    她的反应慢了半拍,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所有未知的恐惧全部涌上心头,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闭上眼拼命地大叫:“湛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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