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66-70完结(1/2)

    六十六、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离开前,她决定见一见这位二十年明争暗斗的姐妹。可她还有资格在称他们为好姐妹吗。显然是奢望了,她一步步算计,她就一步步退让,直到不能再退了,还是极力隐忍克制。

    有时候她也笑她傻,世间怎会有这么傻的女子,为了报答父亲欠下的恩情,以这样的方式。一开始,她也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来报答她吧。

    她的电话不通,然而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微妙,费尽心思见不着的人,在街头竟也能遇着。

    比上次见她瘦了很多,脸色不大好,好像大病初愈。听说,从C市回来后,她大病了一场。梁微不敢断言,生病和她说那番话有没有关系,依她对余静的了解,多少是有些原因的。

    她并没有要去刻意炫耀什么,而她实在没任何可炫耀的,在余静眼里,她所有的伪装都不值得一提。然她还是颓然离开,并没有过多的伤心,只是冷眼看着她自导自演拙劣的演技。

    所以她病并不在预料中,在她眼里,余静从来都是处事不惊。后来她才知晓,不管多淡定的人,总会遇上乱了她阵脚的人。

    遇到秦珩,是她的劫数,就如秦珩遇上余静。

    她想,他们一样的可怜,唯有的区别在于,秦珩的劫数是幸福,因为那傻女人爱他深入骨髓。只是他愿给她机会,她也会,但那也得看命吧。余静的命一直比她好,她嫉妒过抓狂过。

    余静也看到了她,神色平静如常。梁微走过去,自嘲笑了下:“这几天我有给你电话。”

    “有事?”

    “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了吗。”

    余静讽刺:“你觉得我们有过过去吗。”

    梁微无法接话,正如她所说的,他们没有过去。换她,也不愿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除了算计唯剩下表面的平和,也被她亲手打碎了。她也曾惋惜,只是生活不容许她去可怜别人,因为她发誓,一定要比余静强,一定要赢了她,哪怕手段不光明也不要紧。

    “我和他已经协议离婚了,余静我输了,很可笑吧,费尽心思依然得不到,还是输给了你。”

    余静没有落井下石,只是淡道:“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你已经把他们踩到了脚下,至少是你想要的。梁微,朋友曾对我说求仁得仁,已经是上天对自己的仁慈。”

    “求仁得仁?”她重复了几次,语气拉长,“那么,我们最后喝一杯怎样?我不求你原谅,只是纯粹想喝一杯。”

    余静带她去了附近酒吧,复杂看着梁微。

    “我不该来的,不该让你看笑话,可还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看。余静,啊不,温小姐才对。不管你怨也好恨也罢,以后我们桥归桥互不干涉了,我也没机会给你使坏了。你要结婚了吧,那么我离婚了,你还会考虑他吗。”

    “你是来做说客的?”

    “啊不,我恨不得你们永世不相见,但看在你容忍我这么多年,我只想既然我得不到,那么结果如果是你,或许会好一点。原谅我到现在才敢承认,可他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到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在理,就是乘着年轻还有选择的余地,选择性放手。你看,他多大方潇洒。所以我很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结合然后成了怨偶,会不会很精彩?我真的很期待有那么一天。”梁微颤笑,眼圈红了。

    “你今天是来喝酒的,如果不想喝那么我走了。”

    “你不信?”

    余静冷冷地看着她。梁微哈哈大笑:“知道你不信,你从不信他一分一秒。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得这么惨烈吗,因为你不信他。”

    “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

    “哈哈,那是,如果不是你太自负也太能忍,我怎会有机会,然后落得这个结果?”

    “那么,你想我对你说对不起?很抱歉这话说不出口,我确信自己没有对不起你,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扯平了的。今天你要走就走,最好别在回来,我不欠你的,你也许会说,因为你余静我才成了没父亲疼的孩子。但那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况且梁叔叔对你怎样,你心知肚明不是?”

    梁微脸色不大好,瞬间煞白,“你说得都对,我不过是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

    在两人为此事争论不休时,只听一声巨响,爆炸声尖锐的叫声,还有物体倒塌声,灰尘四起。余静反应过来,周遭已一片混乱,空气都是灰尘呛鼻的烟灰,还有浓烈的烟火。

    而秦珩和朋友打球,他的事朋友多少也知情。中场休息时,朋友展开今日的晚报,皱了下眉:“皇城下都不安稳了,XX休闲吧引爆,一人当场死亡,数人重伤送往XX院抢救,目前尚未脱离危险。”

    秦珩拿过报纸也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凝重。因为,报纸上有伤者图片,其中一位左手指一枚小巧没任何装饰的戒子,他认得。这是他对她许下承诺后,给她戴上的。虽然送给她,可从未见她戴过,没想离开了才有机会目睹。

    那一刻,他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絮乱的心跳。下一秒,他扔下报纸往外冲。朋友不知所以,茫然地跟着他一起。

    他赶到医院,却被告知病人已转院,具体情况不能告知。朋友稀里糊涂地似也明白了大概,安慰他。秦珩拨了通电话,对方很快回复。

    秦珩不想在等,去了另一家医院。在医院走廊,遇上了江一帆。

    “我要见她。”

    江一帆毫不客气:“你以什么身份?何况她并不想见你,如果想,她就不要求转院。”

    秦珩蔑视地看他一眼,淡道:“你还是不了解她,她本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心里头明明那样想,口头却这样说。我告知你,因为你目前还是她未婚夫,你同不同意并不影响我的探视。你也可以阻止试试看。”

    江一帆脸色更冷了。这男人他接触不多,关于他的传闻听得不少,说他颇得秦老真传,甚更是青出于蓝。但江一帆并不忌惮。

    秦珩不愿浪费时间,眼神冷淡,看不出他多担心。到了病房门外,江一帆拉住他,“她已睡下,并不严重,只是怕留下耳疾,因为当时她离爆炸源太近。”

    “谢谢。”

    江一帆不明所以,秦珩也不解释,轻轻推门进去。果然如江一帆所说,她已经睡着了,生命盐水通过无菌输液软管残酷地渗入她的身体。病房安静极了,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干扰。

    他安静地凝视,目光在她手指滞留。

    护士来换药,提醒已经过了探视时间,陪护的人不宜过多。她已经很委婉转达了,秦珩装作不懂,江一帆看不过。凭什么啊,他有立场却整的跟一个局外人一样尴尬。

    “在我和她还没解除这段婚姻前,你也得顾及我一点面子成不秦二少。”

    “口头婚约无效。”

    江一帆眯眼,未等他开口。秦珩补充:“这里是病房,要闹请出去。”

    秦珩已摆明姿态不和他计较,江一帆这正牌未婚夫无处出气,恨得牙痒,可又无奈。他总不能在病房和他大干一架吧,若是被外人知道,堂堂江公子也为了女人打架,简直要笑掉大牙。

    可现在他很想干上一架,不然心里头这股烈火要活活把他烧死。然秦珩的自信,他心下凄凄,因为他根本没这自信。

    后来,江一帆故作大方走了。

    后半夜,余静迷糊道:“秦珩,给我水。”说完,她也清醒了,苦笑这里哪有什么秦珩啊,莫不是昏掉了,竟然痴心妄想他会出现。就算他会出现,也不会是此刻吧。

    “还好,没有傻掉。”

    余静怔忪,房里壁灯照着的男人不是秦珩还能有谁。

    “你怎么在这里?”

    “你真要气死我。”秦珩故意冷着脸,“还好没傻掉,真是怕你醒来认不得我。”

    他先给她倒了杯热水,扶她坐起,用枕头塞在她后背。喝了水,余静尚觉不真实,她明明记得,医护人员问她联系人,她报的是江一帆的号码。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江一帆给他电话?

    忽而,想起更为严重的事。

    “梁微呢,她在哪?”

    秦珩似了悟什么,皱眉,脸色愈发难堪。“倒是很关心她。”

    余静知道他心结,幽幽一叹:“我知道你怨她,其实你更该怨我才对。如果你非追究责任,那大半责任在我。”

    “你需要休息,伤了的人不宜多动脑。”他摆明不想继续这话题。

    余静悻悻缄口。

    房间一片寂静,每次只要是关于另一个人的话题,两人就话不投机不欢而散,争执时时常冷场,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后来的几天,他也极少和她说话,除非是她主动。温家派来老保姆,温爷爷对秦珩冷冷淡淡,但也不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一帆行踪诡异,据他所说,最近他比较忙。余静就算装傻,也能感觉到秦珩和江一帆两人间的暗涌,而这些都是她无能为力的。

    她也不知能拖到几时,可有次,江一帆和秦珩在讨论一个方案。余静不知他们何时有了合作,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听着听着,忽然周围一片寂静,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两人嘴一张一合。

    仿佛是晴天起惊雷,余静惊得脸色瞬间煞白。仿佛全身血液一下子全部被抽干了,整个人苍白如透明的白纸。

    她就定定地看着他,他好看的脸,还有一张一合的嘴型。眼睛潮湿了,是惊恐、还有悲哀。

    六十七、还是觉得你最好

    她在医院呆了十天,有一次乘着没人在,她咨询一位耳科医生,问了类似情况。医生敬业一一为她解答,然后一连两天,她谁也不理,关闭在自己的情绪里。她突来的变化,秦珩也没办法,她脾气向来古怪别扭,喜怒无常,当然没人会想到更深层次原因。

    这几天她出奇安静,话更少了,常常对着不知名的某一点发呆,一看就是一小时。秦珩也觉得她很异常,耐心地哄着她。余静总是笑,仿佛在问自己又似在问秦珩,“你还能容我多久,秦珩。”

    “容你很难,我会很努力去容忍,对你好,这还不够吗。你还预备要折磨我多久?”

    “我也不知道啊,我总想着你到底有多爱我啊秦珩。”

    “我也不知道有多爱你,只是在每一天醒来时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吃早餐时无意识地吃着你喜欢吃的餐点,开车时,听你喜欢听的歌曲,签署文件时无意间就写成了你的名字,晚上回家时,总是想,你要什么时候才懂。”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秦珩,在你得知秦诚不愿履行婚约时,你是怎样的心情?你在得知我偷偷喜欢你时,你在想什么?”

    秦珩用指尖擦了她红唇,弯了眼睛,“我在想,要怎么把这份悸动扼杀在摇篮里。”

    她用左手指尖轻轻在他脸庞滑过,眉眼温柔:“秦珩,如果,不是因为秦诚,一开始你对我又注意几分?我一直不明白,对于你关于我们,要怎么定位。”

    秦珩专注地看她,握住她手,神情犹似隐忍,“一开始你就不予信我,以你的聪明揣度我,那么你又能猜透我心几分。静静,我现在才明白,梁微从来不是问题,唯一算的上问题的是我们不信彼此,总是自以为是揣摩对方。”

    余静轻轻一笑,眼里流过一丝茫然。

    他仿佛是看懂了她,“虽然不想带着你和你家人作对,可是谁让我被你吃的死死的呢。”

    “秦珩,我喜欢你。”她掀眉眼,泪盈于睫。

    秦珩身板一震,双目滞凝。于这善于隐藏情绪的姑娘,她说的喜欢等同于爱。他清楚,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番喜悦,仿佛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我知道。”

    余静窘,呐呐不晓得言语。

    那天秦珩对她说,有一件事他必须要亲自去处理。余静抱着他,吻住他眼皮,认真答道:“好。”

    “不要偷偷跑掉了。”

    余静一愣,哂笑,红着脸答应了。她不问秦珩去处理何事,秦珩走了,她约江一帆见面。秦珩来了后,他很少出现。余静觉得亏欠,他真的很好很好,至少对她是好的。

    江一帆来见她,也许是走的有些急,脸红气喘。

    “我尊重你的决定。”许久,他笑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阳光葱郁,连这样寒冷的冬日也日渐暖和来。余静愧色,认真思忖:“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和他比,我自认为还算了解你。别忘了,我答应你,不会逼你半分,你有权决定自己的去处。”江一帆凝视,仿佛是卸下了包袱,挑动唇角:“至于爷爷那边我会给出合理的交代,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我向你保证。”

    “江一帆谢谢你。”

    “真要谢我就好好的活着,和第一次见你时那样,笑容山明水净对我最好的安慰。你也不必感觉到歉疚,对你我还是存有私心,毕竟我姓江,作为江家子孙必须得为江家出路考虑。”

    “我希望你好,对我来说你也是我的亲人。”

    “还是算了吧,没有血亲还妄想在你身旁,我可不想被某些人的眼神杀死。你若真这样想,我倒也不会推辞,只是将来不管遇到什么逆境,你要选择相信他。因为你已经选择了他,就得同他一起同进退。”

    余静不清楚江一帆要给温爷爷什么答卷,她相信他会做好,并不担心。只是,余静怅然,心中网了千千结。

    而江一帆如他说的般,带着他‘喜欢’的女子和两家长辈摊牌。温爷爷倒没说什么,只听说他被江老爷子禁闭,他还亲自登门向温爷爷负荆请罪。

    这些余静笑一笑,这几天她反复听着同一首词曲,仿佛是做了决定。

    正如秦珩忧心,余静不见了。他找遍了整座B市,联系遍了所有可能知道她去处的朋友,结果都得到同一答复。

    秦珩心急,朋友劝他不要急。秦珩清楚急没用,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他也把曾经两人走过的地方找了遍,依然寻不着人。

    她为何要躲起来?

    孙女失踪了,温爷爷对待秦珩态度有所改变,对他道:“温静凡事都喜闷在心里,当初她为了你们家,和我做了约定。如今我好不容易松口答应你们,她却……”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我想有个和她的家。”

    温爷爷思索,“早知这一步,当初就不该拦着。她走前给我留了封信,你自己看看吧。”

    秦珩接过信,信纸墨香萦鼻。他能够想象她写下这些字的心情,她说,我宁肯被人唾弃,也想着有一天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没有祝福也好,被人唾弃也罢。现在这小小的愿望竟也被现实打碎了。爷爷,这是我的决定和他人无关,和他也无关的。爷爷,当初你说他结过婚,我应该有更好的,只是除了他还有谁更好。结过婚又怎样,在我心中还是他最好。而上苍也是公平的,现在,我只是想,想出去散散心。爷爷,我答应了你会回来治疗的,只是这之前我必须去完成一件事。

    稳重自持的秦珩,手也止不住颤抖。她何时知道的?别说现在医疗能够痊愈,就算不能,他也会如初始一样对她,更别说,她这不过是事发时离震源太近的后遗症。

    他生气又是无奈。即便是她残了废了,他也愿意养她宠她一辈子,可她一次次退缩,擅自决定一次次把他抛下。秦珩胸口有股闷气不得纾解,他是不是要感谢她善解人意?

    “你知道她要去完成什么事?”

    秦珩好似醒悟,把信折起来,点头。

    她去赴约,去赴他们携手之约,可她竟然选择一个人去。他抵达老寺庙时,在当年老槐树下,找到了当年他们写的那张纸。只是当年写的字迹有些模糊,还有两行清晰灵秀,这是余静的笔记,墨香残迹。

    幸福,便是求仁得仁。

    有老和尚过来问话,问他是不是要许愿。秦珩摇头,忽而道:“这两天是不是有个女孩来过这里?”

    老和尚双手合十:“现在不是香火旺季,但每日香客数量依然不少,所以老僧未曾留意。”

    秦珩没有为难他,直步往外走。老僧忽而道:“前日倒是有位女孩,她穿着红衣服,脸色不好,她在这颗老槐树下站了半天,傍晚了才离去。”

    秦珩谢他,天色已暗。江一帆给他电话,说:“秦珩,听说我送你的礼物不见了,你预备用什么回报我?”

    秦珩不予理睬,踏上了他们初次相遇的小镇,他知道,那里是她最后一站。他也知道,她有些心结需要去解除。

    他抵达小镇已是凌晨,他没有去外婆家,怕打扰老人家休息。他先去了她小时候住的旧房子,如果她来过一定会住这里。这老房子已经没人住了,年久失修,在寒冬的凌晨感觉摇摇欲坠。

    他知道预留钥匙存放处,果然不出所料,钥匙还放在老地方。他轻手轻脚轻车熟路,她住过那间房没有落锁。他庆幸,不然得等到明早了,而他似等不及。

    索性一直有人打扫,才没有发霉腐朽的潮味。

    而他的姑娘,安静地躺在粉红床铺里,壁灯照着她恬静侧脸。也不知在梦里,都梦见了什么人,眉眼也弯了,烦恼事尽搁脑后。

    她眠浅,可这一次竟然没有察觉。秦珩弯了嘴角,和衣在她一旁躺下,想着明儿一早,他的姑娘醒来发现他的情景,不自觉笑了。

    雨一夜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窗外晨曦渐浓,如玫瑰成灰。而屋里满室寂静,他姑娘呼吸浅而稳,合着雨声,成了最美旋律。

    她一早醒来,他半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你……”她咽口水,怔住了。

    “你还真敢给我逃啊。”他咬牙切齿,凶神恶煞定定看着她。

    “那个,其实……”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余静静默,许久道:“陈小姐挺好的。”

    秦珩冷哼:“你觉得她很不错,就想把我当礼物送人,你是她粉还是她父母?”

    “因为陈小姐曾说她这一生最喜欢的人是你。”

    “你也说过你喜欢我,转眼便把我甩了要怎么解释?”

    她不辩驳,理亏的人低着头倒是有些可怜。秦珩无奈,抚着她头发,“你怎么不问问我?余静,你不停地在我们中间挖坑,那好,我乐意填,只要你有精力。你不信我,我努力去做,到了今天你又真的信我几分?秦家遭人算计,你挺身相助。好,你勇气可嘉。不就是耳朵需要治疗吗,有什么大不了。你怎么就没有勇气和我走下去?怕拖累我?这些年,数千个日夜,你怎么就不怕拖累我?现在到是怕起来了。余静,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在前方,可你呢,回报我什么。”

    “秦珩,我害怕啊,医生说我的耳朵会渐渐失去听力,如果治不好,最后我会变成一个聋子。”

    “谁告诉你的?我已经联系好专家,你倒好,不问清楚明白一个人闷着。你说,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你真成了聋子,有又什么关系,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某一个器官。”他解开她上衣最上面两颗扣子,眼角忽地便弯了。“还好他在这里。静静,虽然我没有说过有多爱你,我想你是懂的对吗。”

    她懂,可又不懂。看他端详她白皙修长脖子,余静窘:“这个,江一帆送我的。”

    “嗯,很好,虽然没有亲手给你戴上。只是,算了,都过去了。”

    看他欲言又止,余静恍然:“这是你给我的?”

    秦珩沉吟,片刻道:“本来是想亲自给你戴上,只是那段时间,你和他不清不楚,所以让你哥拍下转交他送给你。这东西也在这里,很好,原以为你不会戴的。”

    受伤后她把素戒扣在这条项链上,因为这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我早该想到,迟迟不敢问。”

    秦珩收拢手臂,下巴磨着她头顶,“是你的作风,不求证妄自猜测。”

    “可我答应了爷爷。”

    “答应他什么?永不见我是不?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不如一次性说完。”

    余静突然笑了:“我哪有做坏事。”

    “是,你只做好事。处心积虑要把我扔垃圾一样扔出去,可你不想想,除了我还有谁敢娶你。”

    “为什么?”

    “谁娶你,我杀谁。你说谁敢不要命娶你?”

    “可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她嘀咕。

    “你真是……”秦珩捧起她脸,吻住她眼睛,“我爱你,这下满意了吗。”

    眼泪溢出眼睑,又被他吻去。

    “那天你说有重要事要去处理……”

    “我怕你等不及要做秦太太,所以先准备了,没想还没来得及给你惊喜,你倒是给我惊了。”

    余静大囧,“谁愿意做秦太太了。”

    秦珩轻笑:“不愿意也没得办法,你注定只能做秦太太。还有,以后凡事都得打招呼,不要一个人憋着闷着,哪怕是花再多心思在你身上,也有猜不透你想法的时候。然后恭喜你成为秦太太,那么你是不是也得恭喜我升级为余先生?”

    “为什么要恭喜,不过,嗯我觉得你是在骗婚,我还没答应你。”

    秦珩亲吻她眉头,“你不答应不要紧,我总会让你心甘情愿。”

    余静忍不住轻轻一笑,“要是我一直不答应呢?”

    “我会一直等。”

    “一辈子也愿意?”

    他只笑不语,关于誓言,说一点便少一点,他不能一次掏了个干净。

    窗外雨声一下一下,轻轻地敲打着窗户。

    正文完

    六十八、她的婚,他的城(江一帆番外)

    我感冒了,大夏天的。

    很难受,整天儿窝在公寓里,北方江老爷子三番五次来电催我回去。至从我和余静婚事吹了后,江家上下乃至整个军属大院,对本少婚事都特别感兴趣,逢人便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是有苦难言,更不能释怀的事情,是他们有事没事下意识的给本少我留意哪家哪家姑娘,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无需在窝边找。说得老子我心肝儿疼,越想越不是滋味,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偏每一个看得顺眼。

    今个儿,老爷子挂电话来。他说你要是喜欢温家小姐,就给我去追回来,天塌下来老子给你撑着,喜欢人家姑娘又不敢行动算什么好男儿,你看看秦家老二,喜欢就是喜欢,出手干脆利落,你什么时候也学学他?

    我皱眉,非常难受。心想,温家姑娘不喜欢你家孙子,已经够丢人了,拜托您老别来参合了成吗。当然,我是没有胆量当老头子面前说,不然我好日子真是到头了。

    当初,为了躲避三番五次相亲,我从北方来到这座城市,原以为耳根清净了,生活色彩斑斓了。只是没想到千里传音,我的生活依然是不得安宁。早知解除婚约,日子这般难过当初死活也不放她走。可不做也做了,就算不放,她依然会走,秦老二绝对不是省油灯,而且我也放了大话,也是一心想让余静过得好。再说和这样的男人争风吃醋,吃力不讨好,尤其是那个女人心心念念的还是某个人时。

    不过也好,余静那丫头闹腾的很,我怕压不住她。而且,至从那丫头和秦老二在一起后,笑容明显多了,山明水净。我也喜欢她做回余静,而不是高高在上温家大小姐。

    当初,温奶奶在世时,总是笑眯眯对我说,将来他们家孙女做他媳妇可好?我是不屑的,但碍于长辈面子,我不说话。哪知我沉默被当是默认,大家默契认为,温家流落在外的孙女是江家预定的儿媳妇。

    因为这流落在外的媳妇儿,我高三时转学去了她所在高中。她没令我失望,漂亮聪明,总是年纪前三,在校追她的男生很多,为了引起她注意,花样之多令人发指。我一边观察她,一面暗想她会接受谁?结果等我毕业了,回到B市,也没听过她接受了谁。我有些欣喜,但我不急于出手,因为我不愿做垫脚石,我只想做最后一个。而,最不屑做垫脚石的我,到头来依然是我给他人做嫁衣。

    余静还是余静时,因为江家手头有些不利秦家的东西,她和温爷爷长谈,然后问我,说江一帆当初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我点头,心底既幸福又悲凉。然后,她谈了关于那些东西,末了她轻声说你拒绝吧没关系。我摇头,然后对她说堂堂江少不会逼你,事成后你可以走也可以留,我绝不拦着你。她也学我当初沉默应对,我想,这是她的退路,可我还是顺了她心意,握着她手说,本少会圆了你这愿望,傻姑娘。

    我们顺利订婚,我也顺利从老爷子手里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后来,C市某人离婚消息传来,她愈愁眉。我知道,她心所系,也清楚打动她很难很难。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有费心思去打动她,只是专心努力着她要的东西。

    直到,她出事躺在医院,讨厌的秦老二来了,反客为主,完全不把我这正名未婚夫当回事。我恼他,人家甩也不甩我。有一天,余静对我态度温和,然后,我们的关系戛然而止。再然后就到了现在,我不停地换女友,家里人三天两头给我安排相亲。

    我在C市伯爵也有一栋别墅,就在他们隔壁隔壁的隔壁,他们的房子热热闹闹,只是我这一栋冷清了点。

    每次我从外归来,总要到他们别墅去蹭饭,别不说余静做的饭还真是可口。只是去的次数多了,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