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56-60(2/2)

哎哟,我忘了现在是凌晨,但是实在是等不到明天了,我得赶快把好消息转告你。”

    秦珩看了眼时间,指针指向凌晨两点。“不说就挂了,我这里是北京时间。”

    朋友切了声,也许是喝酒的缘故,唠唠叨叨就是不入主题,许久了才说:“你猜是什么事,太振奋人心了。”

    “难道你买彩票中头等了?是挺值得恭喜。”这两天都忙得没时间想其他,忙完倒头就睡。

    “真没情调,跟你说,你的心上人啊,绝对心上人,听说要和那姓江的江大公子订婚,订婚知道吧。哈哈,秦珩你没戏了,你终于出局了,咳,当年威胁我不准追她,哈,现在也轮到你出局了,真有意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有说什么了吗,呃我头疼,睡了啊,明晚继续喝。”

    对面的人断了电话,秦珩立马起来,打电话订机票,折腾到凌晨六点终于从B市某机场走出来,憔悴却不失一派优雅从容。朋友来接他,拍着他的肩膀,无比同情,“还真是……早知道不跟你说了,给你特大惊喜。”

    秦珩坐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朋友打量他,姿态从容不迫,没有迫在眉睫的急迫。朋友直接载他去温家,他来过几次,熟门熟路地。保姆认得他,一大早见他还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又看他冷着一张脸,不由缩了一缩,“你找老太爷?他一早就出门遛鸟去了。”

    “余静。”他不多费口舌,也没心情。

    “啊,余静……静静没有……她也不在家。”

    秦珩很想揍人,胸口的抑郁不能排解。他也意识到余静是故意要躲他,也许她早就料到了今日。可为什么,她忽然改变主意?秦珩心生疑妒,又找不着人求证,这种感觉就如有人拿刀逼他就范。

    在温家坐了一小会,温如希对他一如先前,不冷不热,还不忘嘲笑:“真是看不出,堂堂秦二少也会为情所扰,难得一见。”

    “她在哪。”他不兜圈子。

    “无可奉告。”一副十分欠扁的表情。

    秦珩扫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但愿你没遭受过。”

    “让本少栽跟头的女人还没出世,你大可放心。”

    秦珩不以为意,既然他要玩他可没心情奉陪,起身要走。温如希见他没见到人就走,表情戏谑:“不等等?说不定下一秒她就回来了,或许我还可以为你引见,要知道棋逢对手的戏码难得一见,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是我们温家的乖宝宝。”

    这边正说着,正门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俊朗挺拔,女的姿态施施然,怎么看怎么的郎才女貌。秦珩没有动,表情波澜不惊。倒是进来的人,看到他时神色变了,忤在原地。如不是身旁的男子拉住她,怕是要石化了。

    而这动作看在秦珩眼里,完完全全不那么回事。

    “不觉得要对我说点什么?”余静走到他面前,并没有看他,初见的震撼已不见了。

    余静望了一眼江一帆,眼神示意他自己可以应付。江一帆意味深长地瞅了秦珩眼,很大方地退一旁。

    “我不认为有什么好说的。”余静扬头,淡淡微笑。

    “好,没什么好说,很好。余静你记住,你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贴了你的标签是不是?”余静接下他的话,嗤笑:“你忘了,标签可以撕掉的。现在,我已经把这无关紧要的标签撕掉了。”

    这种情况很少见,余静不擅长和他吵,每次都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可今天显然他不在状态。又不能掉头走掉,那意味着他放弃,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敢。”

    “我没有什么不敢的。秦珩你太自视清高,我不会在原地等你的。你说如果你有心要我,我跑得了吗。那么今天我告诉你,只要我有心,有心离开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你要离开?”

    “是的,秦珩求你放了我,如果你还爱我的话,请不要在令我为难了。”余静还算平和,心底已翻江倒海的疼了。她想,今天不该喝豆浆的,胃又闹腾了。

    “放了你,那谁来放了我?”

    “秦珩,对不起,我要离开请你成全,你恨我吧,我还是要你成全,放我走吧。”

    秦珩冷冷地看着她,她满眼都是荒芜地哀伤,他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里,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搁在两人中间。

    “如果你真的找到自己的爱情,那么我放手,如果没有恕我做不到。”

    “对不起,我先上楼。”

    秦珩没有追去,看着她步履不稳,终究是止步不前。和她一番对话耗费他太多精力,昨晚又折腾一夜,现在头疼的要炸裂了。

    “她……目前是我未婚妻。”江一帆双手插着裤袋,漫不经心地走过来。

    秦珩不语,江一帆笑了下,“你知道吗,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怎么有我抱得美人归?别这么冷静,你要知道她一向心软的,只要你表现柔弱了,她说不准还会回头。”

    秦珩哼了声,不yīn不阳地淡笑。江一帆耸耸肩一脸地无可奈何,低低地说:“秦二少,你说如果我们公平竞争,我获胜的几率有多少?”

    “我们完全没有可比性。”

    江一帆嗤笑,好一个自大的家伙。他低头看了看脚尖,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秦少若不介意,哪天我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秦珩淡淡地扫他眼,毫不客气地说:“江一帆,我挺敬重你,如果这段时间你敢让她受委屈,我会数倍奉还。”

    五十九、阳光后,能否见彩虹

    江一帆面上也没什么波澜,含笑点头,说着好。

    秦珩不再说话,从头至尾,目光未在余静身上停留一秒,微笑着离去。

    这事好像就此告一段落,秦珩乘当天航班回C市,对B市发生的事只字未提。外人看来,他似没任何变化,该工作时工作,该应酬时候应酬,离婚的事好像也告了一段落。

    这就像一场闹剧,满城风雨后砰然落幕,没有人追问结果,过程或许更具谈资。

    秦珩很少回家,但是哪怕是应酬在晚也会回伯爵别墅休息,雷打不动的。他对B市不闻不问,仿佛那个女子已经是生活之外的人。

    周子扬的生活也归于平静,工作有了起色,升职加薪,外人看来煞是羡慕。

    生活平静日复一日,遗忘的遗忘幸福的幸福。忽而,有一天周子扬满身疲态地去了秦珩公司,正逢他开会,可他硬是要闯进去,秘书拦也拦不住。

    所有人都看着会议室门口的他,秦珩停下也看向他,表情莫测。秘书自知失职,深知老板脾气的她安静地听后发落。秦珩只是合了文件说了句今天会议到此,然后散会。

    这些日,不管是高层还是底层员工,人人自危,原因很简单,老板成了工作狂,害得全体员工部没日没夜工作。得令的众人,做散鸟状一溜烟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周子扬调整呼吸,极压抑地说:“给我一个理由。”

    秦珩倚着椅背,始终是那副漫不经心做派,指尖敲着桌面。周子扬没耐心,有些不赞同,上前去作势要揪起他的衣领。

    “你凭什么来责问,周子扬,你不要妄自菲薄到她所做的决定没有你一分。”秦珩的声音平铺直叙,表情也淡然,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周子扬一怔,脸煞白了。

    “我以为你至少会阻止的。”他颤着声音,真的很不舒服,如果那个人是秦珩,他心服口服,可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轻而易举地取胜了。

    “我以什么立场阻止,如你所说我已经结婚,哪怕要离婚,但至少目前不是单身。”

    “你不是无所顾忌吗,还是你担心,在家庭和她之间,你只能作出这个选择。秦珩,算我看错了你,你也不过如是,并没有比我好多少。”

    秦珩耻笑:“周子扬,不要太自以为是,我好不好不需要你来评论。”

    “陈娇娇怎么回事?”周子扬攥紧拳,指尖都攥白了,额头青筋突跳。要多大的忍力才能控制此刻的愤怒,怕他自己也不清楚。

    “就你看到的那回事。”

    “秦珩,你混蛋,你怎么能够……以这种方式伤她。你知不知道她有……”周子扬说不下去了,到底要多爱才能忍受四面八方的压力,需要多勇敢,才敢迈出第一步,然后步步沉沦,步步心惊。

    “如果这是她希望看到的,那么又有什么不好?”

    “放你的狗屁,她希望看到?希望看到你和其他女人亲亲我我,希望看到你和其他女人满城风雨?你怎么狠得下心。”

    秦珩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无视地态度激怒了周子扬,他几乎要跳起来。秦珩却云淡风轻地说:“周子扬,你管好你的赵瑜,我忍她很久了。”

    周子扬一瞬间,脸色惨白。

    秦珩不在意,一条条数着赵瑜的罪行,末了道:“我不想在看到这个人,我也不想仗势欺人,周子扬念余静把你当朋友,我也一直忍你,从你接近余静开始,我就开始忍你。我容你容了多长时间,你不会不清楚吧?”

    周子扬往后退了半步,“所以,已经忍到了极限,已不能再忍了是吗。”

    “周子扬,只要你不越雷池规规矩矩,我能容你一辈子,和余静无关。”

    “你知道了什么?”终于,周子扬溃不成军,苦笑着空洞地问。

    秦珩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皮笑肉不笑:“可见你把我当成和余静一样傻了,周子扬,梁微许了你什么,权势名利?可见你又比我好到哪去?”

    “我没有答应,和余静在一起,是真的幸福。”

    “可你眼睁睁看着梁微伤害她并未阻止不是?周子扬,一个梁微我已经容够了,外加一个赵瑜,我也是有底线。如果你不想她出事,立马让她滚出我视线内。”

    周子扬趾高气扬地来,现在就像是泄气的气球,失了气势。秦珩知道,他是真的痛苦,秦珩也知道,他也是真的爱余静,不比他少。可他心底这些积郁总得找个人来发泄,如果周子扬不来找他,他会把这事藏一辈子,可偏偏这人不识好歹。

    “陈娇娇她喜欢你,你也要犯我一样的错误。秦珩,哪怕你容不了我,我也要说的。陈娇娇对你,还用我来挑明吗。哪怕是静静和别人订婚,相对你而言,也只是平局,正好扯平。”

    “如果我在乎这些的话,周子扬你以为你还能安生的呆在C市?不要太自以为是。”

    周子扬有些迟疑,但他也是明白人。心下清如明镜,如果没有余静为他说好话,只要他对余静有所企图这一项罪名就可以死一万次了。但是没有,他活得好好的。正如秦珩所说的,他还真的有点妄自菲薄。

    当年梁微把余静介绍给他认识,便一见钟情。梁微有意无意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没有当真,也没心听。他认为一个男人就要有担当。

    “秦珩,你给我定的罪名,我不会承认,如果我真的只为了这些,你早就不容我了吧。”

    随即,周子扬也讽刺:“秦珩,你***不要以为只有你容我,我也容你很久了。你算计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萌哼哼。”

    “周子扬,有人逼着你吗。”

    周子扬气得要死,竟也无法反驳,平淡而尖锐的声音:“秦珩你欺人太甚。”

    “我不否认,她也这么说。”

    这场风波还没掀起就已经平息,秦珩依旧我行我素,流言没有影响他,公司上市了,他时常往返大洋两岸。

    秦妈想见自家儿子一面也难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去公司守株待兔,岂料遇着陈娇娇。她没有见过王太后真人,工作之外,秦珩绝口不提私事。这也许是她能够呆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只是当她想进一步时,秦珩就会不动声色地疏远。

    陈娇娇和秦妈东西南北地扯着,秦珩从外回来,见秦妈愣了一下,又见陈娇娇和秦妈聊得来,不动声色地皱了眉。

    “妈你怎么来了。”

    “我想我儿子还不能来看看,真是养儿不孝。”

    秦珩无语,正要倒水喝,陈娇娇动作快,体贴地倒了。秦妈不动声色地打量陈娇娇,秦珩说了声谢谢,然后让陈娇娇先回去,其他事宜会有人和她洽谈。

    “你和她怎么回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人一走秦妈迫不及待了。

    “什么怎么回事?”

    “不要胡来,家里好不容易安生了,又给我在外面瞎来。这个陈娇娇,我不同意,哪怕是……总之不行。”秦妈已经妥协了,只要给她添孙子,她不想在操心了。

    “妈你胡说什么啊,她怎么可能。”终于,他也不耐烦了。

    “我的傻孩子哎,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有的事适可而止啊,要是和微微能够过下去,就凑合着过,如果你不喜欢,妈还能勉强你不成。你想离就离吧,妈不说了。你们兄弟一个比一个不省事,依依被你哥气得跑国外去了,你说一个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这一跑成什么事啊。”秦妈一把眼泪红了眼眶。

    当晚,他罕见的出现在秦家大宅里。梁微现在避而不见,好像是只要这样,就不离婚。秦珩有几次想和秦爸摊牌,又担心事情闹大,秦妈伤心。

    余妈生日这一天,秦妈要过去庆贺,可早上起来,身体不适不能成行。然后要秦珩代劳,秦珩当天飞大连。

    余妈见他就如见了亲儿子,不知情的人笑着说:“你这女婿啊真是孝顺。”

    余妈尴尬,秦珩仿佛没有听见,对着不熟的人始终挂着淡淡微笑。然后其他人对他印象更好了,夸得不亦乐乎。

    尔后,余妈有些迟疑,拉着秦珩到暗处,叹气:“静静这孩子也不知在闹什么,我说了,家里的事不要她管,如果她不愿意回去,谁也逼不得她。她也说得好好的,可一转眼……”

    “阿姨,没关系。”没关系,她体力精力都比不过他,她坚持不了多久。

    “微微其实也是个好姑娘。”又是长长的惋惜。

    秦珩不觉有什么好惋惜的,他不紧逼她,只因为他知道,她抵不过他。寂寞很可怕,而她是不甘寂寞的女人。

    他要控制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心,他要她看清自己的心。

    六十、谁在谁左右

    窗外,天色渐暗,大雨将至,和远处的热闹喧哗,被厚厚的黑色幕帘隔了两重天。

    她伏在桌上,看情形似乎有些醉了。

    有人走进来,摁了灯开关,明明晃晃的灯光刺伤了视线所及之处。

    她没有动,江一帆走过来,在她一旁空位坐下。偏过头看着身边带着氤氲桃色和醉态的女子。抬手,摸索着她的脸庞,眉毛、眼睛、鼻子、脸颊,软软的指尖一下下、缓缓的、有力的一点点的滑下。

    余静没有做声,在他微凉的指腹触感时,她就清醒了,全身都僵硬了,没有了退路。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使劲推开,踉踉跄跄跑进洗手间里,砰一声把门也关上了,一阵呕吐,把刚刚喝的酒吐了出来。

    江一帆怔忪,微微叹气,心底那失落片片的侵蚀。直到卫生间没了动静,他才站起来,敲了门里面没回应,“静静,不说话我就进来了啊。”

    然后推门进去,看到余静已经吐得昏天暗地,脸色红得发烫,洗手间的酒味,十分的浓重。

    他上前,拍着余静的背,余静却被口中残液呛住,激烈地咳了起来。

    江一帆把她扶起来,余静软软地推开他,双眼半睁,脸色绯红。江一帆无奈,还是不顾她的反对,扶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吐出来就舒服了,来,用水洗洗口。”

    余静这回没有抗拒,及乖。江一帆拿干净的毛巾帮她擦了嘴,心中五味杂陈。

    扶着她回房,余静其实是清醒的,可她想,如果醉了是不是就好受一点。江一帆守在床前,眼前的女孩失去了属于她的灵气,不在温柔恬静。似乎,那个女子,已经远离了。

    “你这人真的不可理喻,想他的话去找他啊,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哭。”江一帆喃喃。“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吗。”

    余静有些虚弱,惴惴不安地看着江一帆,问:“你后悔吗。”

    江一帆知道她问什么,于是反问:“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可是我不爱你呀,你知道的。”

    江一帆叹:“余静,你可以不这么坦白,做人何必这么诚实呐。不爱就不爱,也不必说出来。”

    “我不想骗你。”

    “真的……拿你没半分办法,可你别忘了目前为止你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有婚约的。”

    每次,江一帆搬出这一套,余静就不说话了。她又想起了秦珩,心想为什么和其他人都有婚姻,偏偏不是他呢。

    酒醒了,江一帆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还开了电视。余静偎着软椅,心不在焉。尔后,江一帆指着电视节目问:“嗯,秦珩什么时候和陈娇娇较好了?”

    余静垂眸,忽然想起先前的报道,尔后又有这些报道。无风不起浪吧,也许,人生真的就这样,无限的错过,然后不停地怀念。

    可是,今天是她生日啊,他忘了吗。下午时,她还打电话给余妈祝她生日快乐。可是,好像是所有人都忘了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再次抬头时,眉眼已是笑容,凭着灯光,着实令人移不开眼。

    “陈小姐挺好的不是吗。”然后再也没开口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如果陈娇娇好,那么她又在哪里。着实恼人的问题。后来,等她有机会的时候,生命似乎已经走到尽头,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想着,这一生大抵就这样了。

    她的人生,有过许多许多生日,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却很少,屈指可数。可那一日,记忆有许多许多,但似乎都和别人有关,和眼泪有关,黑暗不可见天。只要是关于他的,她偏偏熟记着,只可惜记着记着,一不留心,却尽数忘却在时光的洪荒中。

    江一帆像是变魔法一样,变出了精致的紫色骨灰盒,然后一条前些天在拍卖会上叫的最响亮的项链,安静地躺在盒子里。余静不可思议地望着江一帆,她也听说项链被人拍走了,没想到是他。

    “生日快乐。”江一帆取出项链要为她戴上。

    余静惊悚,不止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日,还因这条项链她有印象。她生平没收过什么贵重的礼物,若是按礼尚往来,她回不起礼,摇头谢绝:“很好看,但不适合我。”

    “余静,不要太扫我面子,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送给未婚妻的礼物,如果你不收,我拍回来做什么,我又不搞收藏。”江一帆看着她,好像有许多话要说,而最终只是看着她。“记得第一次送你,你没有拒绝,那么这一次,请不要拒绝,哪怕不是为了我。”

    余静愣怔,呐呐地说:“你怎么跟我一样傻。”

    江一帆轻笑:“都说傻人有傻福,我希望自己有这样的运气。”

    她无从拒绝,因为江一帆就像是一面镜子,看着江一帆便看到自己。她迟疑:“可是……”

    “在客气我可真要生气了。”

    日子似乎过得很快,酷夏已过了一半,她的日子有一搭没一搭懒懒散散地过着。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没要想要融入温家,没有把自己归为温家一份子。温爷爷想她继续深造,余静认真地说:“我不想念书。”

    温爷爷觉得亏欠她太多,也没有怎样。余静得知余妈身体指标良好,余爸生意顺风顺雨也挺高兴,身边的朋友,好像都过得很好。

    这样就好,偏偏又少了什么。

    偶尔,看着园子树yīn下,江一帆的侧影,她总是恍惚,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梦。

    七月末八月初,朋友来京,两人见了一面。朋友看来,气色很不错,日子应该过得很顺心。她高兴,至少有人是幸福的。

    朋友对她的事大概也是知道一些,只是余静隐瞒了重要细节。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是欺骗了朋友的。

    “你如今是温家大小姐,不与往日了。只是觉得很惋惜,竟是走到了这一步。”朋友拧眉,扒着晶莹软白的米粒,落下一片怅然。

    “你也看到了,没有我他也过得很好。”

    “是啊,没有你他过得很好,没有他你也过得很好,但意义是不一样的,你懂的对么。”

    “我宁愿不去懂。”

    朋友嘘嘘:“如果没更好的选择,这也不失为一种,至少他没有结过婚。”

    朋友淡淡地笑,淡淡地怅然掩饰不了溢了一片。

    饭后,朋友拉着她逛街,两人横扫商场累的满头大汗,然后提着大袋小袋进了一家西餐厅解决温饱。朋友拿着单子,扫了一眼咂舌,“什么物价啊,飙的跟房价一样,有这么坑人的吗。”

    余静忍俊不禁,怕她继续闹腾赶紧点餐。等餐的时候朋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余静心底发毛,咳了声:“有什么话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朋友长长叹气,表情是少有的纠结,末了恨恨地说:“听说她怀孕了,这一回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余静正喝着饮料,被猛呛了一口,猛烈地咳嗽。朋友后悔,“早知道不告你了,你看你就这点儿出息。朋友都说你攀高枝了,我不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秦家温家旗鼓相当。”

    “这事我怎么没听人提起?”

    朋友担忧地看她,“你是多久没关注C市的时事了?”

    余静悻悻,表情无辜,“也没有多久,来了后就很少关注。”

    怕看到那人的消息,可又忍不住想去了解他的近况。她就是这样矛盾。看朋友纠结,她温和笑道:“也可以说我是为了镀金,镀金知道吧,温家这样的家境,不回来是傻子。”

    “算了,你想折腾就折腾吧,感情不就那么回事吗,好聚好散。只是可惜了你们十几年的感情。”

    这一夜,她做了很多梦,半夜惊醒,湿了一身汗。然后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没想下楼时看到温爸在抽烟,余静愣在门口,想要无声息地退回去。她一直习惯不来和他交流,不可否认,他是自己的亲爸爸,但是在亲也被时光的洪流磨碎了。

    “你也睡不着?”温爸回过头,幽深的眼神温和地看着她。

    余静尴尬,慢慢踱过去,距两米外站定,“您也没睡。”

    “刚好想些事,困吗,不困陪爸爸聊聊天?”

    余静坐下,仰头看星空,北方的夜晚,星星很多。温爸凝视着她,想起远方的某人心下凄凄,怕是要辜负他一番美意了。

    “我和你妈妈,嗯是大学同学,我们一直很要好,还没毕业我们就在一起了。当时你爷爷不大在意,以为我就是玩玩。后来你爷爷他要我娶你阿姨,也就是你哥哥的妈妈。当时这事闹的很厉害,我被关在家里,你很难想象被强迫结婚的感觉。”

    余静望向这陌生的男子,他说得极慢,神情也是极淡的,可是余静知道,有的东西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不悲伤。有的悲伤已经深入了骨髓,融入了血脉,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肆意张狂。

    “既然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会有我?”

    “那是另一场相遇,婚后我也曾找过她,无果。我不知她去了哪里,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好像是从来没有在我生命里出现过。有一次,就是你阿姨怀了你哥哥,我们去了一趟外地,那一次我和你妈妈重逢。然后,我们又走到了一起。”

    “你明知道是毒,你还要她陪你饮下,不觉太残忍了吗。”

    “我知道,但是你不明白,如果生命里曾出现过,要割舍谈何容易。我和你妈妈安稳的在一起两年,直到有了你,你阿姨察觉了闹离婚。我也乐的这个结果,可是你知道的,政治婚姻怎么可能离得了。你爷爷为了挽回这桩名副其实的婚姻,在你妈妈生下你后,强行把你送走。”

    “那么,我想知道她是否还在人世?”余静很冷静。

    温爸眸光渐渐黯淡,神情颓然,“对不起。”

    过了许久,温爸又说:“你要想好,只要你不同意没人能勉强你的,你爷爷不点头,总还有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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