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新欢旧爱(1/2)

    精神上的折磨,又是彻夜难眠。后半夜,稍稍睡了一小会,又被梦惊醒,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电话。也不知响了多久,她恍惚地坐起,去沙发拿电话,对面的人已经挂断了。未接电话显示老妈,余静迟疑,片刻后放下电话去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很辣,从明晃晃的玻璃外,折射进来。

    拿着手机又蜷回床里,电话又响起,依然是老妈。这回没有迟疑,调整呼吸摁通,老妈的声音温柔地响起。

    “静静,起床了没有?吃饭了吗?”

    两人通电话最常用的台词,就如老朋友煲电话粥时,谈天气之类。通话的最后,终于提起他们要来C市的事情,余静交代注意事项,对面的人满意挂掉。

    搁了电话,又发了会呆,最后肚子抗议了,起来下了碗清汤挂面果脯,公司副总来电,问她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吃个饭。

    余静扶额,婉言说晚上有约会。

    吃好了,思想挣扎了许久,下定决心拨周子扬的电话,对面很快接起,小心喊着,“静静……”

    从他搬出去后,再也没联系过,她主动联系,周子扬语音稍稍上扬,眉也舒展了。余静没拖泥带水,说了她打电话的目的。

    “你没有告诉妈……阿姨?”

    “周子扬你很得意是不是?甩了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余静火气又上来了,两人分手时还算是和平,谁都没有闹,可现在她忽然不想他过得好,凭什么他处处要过的比她好?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他小心斟酌用词。其实,在说出我们分手吧,他就后悔了,然而,本以为她会哭会闹,可她没有,平静的仿佛她不是事件主人,而是看戏的看客。而分手是自己挑起的,又是自己不对在先,她又没任何表示,他找不着台阶下。那一刻,他绝望颓然,和她在一起,她从没有表现得在乎,两人在一起时,她好像是心甘情愿的,但他不在身边了,她也就那样过。有时候他都不知,余静和他到底是图什么,他要结婚,她说好,他说,我们分手吧,她依然说好……

    听了她的话,周子扬只觉生活又见阳光了,小心地询问:“吃了么?我们吃顿饭好不好?”

    余静皱了皱眉,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欣然赴约。

    结束通话,磨叽了半天,最后电话又响了,周子扬打进来的,问她好了没?余静出去,没想他在小区楼下等着她。刚走出楼道,余静怔了半晌,一个多月没见,没想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也会有今天的落魄和憔悴。

    可她不认为,这是因为她。

    “走吧。”走至他跟前,情绪不高,不咸不淡说了句。

    周子扬为她开车门,这车子是周家作为结婚礼物买给他们的。余静坐上去,看到车里的摆设,晃了下神。车上挂着的挂件,还有车内的抱枕,以及用的纸巾,都没有变过,也没有别的女人的气味。

    “想吃什么?”周子扬微微偏头看她。

    “川菜。”周子扬不吃川菜,但余静是无辣不欢。

    周子扬笑了笑。

    依稀记得,无论她怎样威逼诱利,他也绝不尝一口,只是笑着看她吃的酣畅淋漓,看她把一锅嫩滑的鱼肉吃光了,轻轻说:“你真好养。”

    现在想起,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后来,怎么走到那一步,余静不想在想,觉得乏了,倦了,可现在竟是恨他来。

    坐在川菜馆里,两人都不知说什么,空气有些窒闷。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许久,余静打破沉默。

    周子扬微垂着眉,瞅着红彤彤的水煮鱼,低低地说:“没有打算,你……”

    挑起的话题有点沉闷,余静故意挑了挑眉,“下个星期麻烦你了,我不想这个时候告诉我妈,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所以你和她……”

    周子扬很想对她说关于那件事,刚要开口,就听有人说:“秦少好久不来了啊。”

    余静正在夹一块鱼肉,手一抖,肉掉进锅里,油溅起烫伤了手背。周子扬顾不得和秦珩打招呼,忙拉过她的手查看。白嫩的皮肤,已然红了一大片,“先去洗手间冲洗。”

    “不用了。”余静抽回手。

    秦珩看到他们亲密姿势,眉微拧了一下,走过来不动声色地问:“受伤了?”

    “没事,就烫了下。”余静心如擂鼓,都不敢抬头,只觉头上有道犀利的眼神横穿她。

    秦珩移开目光,在周子扬处停留,冷清地说:“不是说今天陪李萌去医院吗。”

    周子扬下意识瞧了眼余静,缓缓说:“她自己可以。”

    说话间,服务员拿着药膏走来,说了句抱歉久等的话,把药膏拿出药递给余静。余静狐疑,刚才没有唤服务员吧。但……服务员恭敬的态度,她一下就明了,默默地接过来,涂好,继续解决盘中的食物。

    两男人已经谈笑风生了,余静专心对付锅里的鱼肉,平时最爱吃的搁到今天,竟也是食不知味。

    周子扬说了句,余静差点噎着。这句话是在秦珩上卫生间后他说的,原话是:“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也可以去秦珩。”

    余静恨得磨牙,瞅了他一眼,坏心眼地想,如果他知道秦珩对自己做的事情,不知道还能不能这般淡定。

    吃好了,秦珩说送她回去,余静条件反射就要拒绝,哪知周子扬说:“公司有点事情需要处理,秦珩麻烦你送静静回去。”

    坐上秦珩的车,余静无力地靠着椅背,看着镜中的周子扬越来越远,犹感世态凉薄,眼泪不争气地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