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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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齐钢和君雅的管理委托合作案现在已经正式进入谈判阶段,鸿远集团作为齐钢的最大股东,陆江远这次来绿岛,而且指定要住君雅,君雅这边自然是非常重视,接待的规格也很高,余俊生亲自做的安排,陆江远和陆碧婷入住的都是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独立电梯直达。

    陆江远来之前,助理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这天不见外客,所以也就没什么人过来打扰,陆维均做东,三个人在君雅的鱼鲜坊用了晚餐,之后陆维均看时间不早就没有跟着上楼,带着司机很快离开了。

    进到房间,陆江远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陆碧婷和个人管家交待了几句,然后亲自给陆江远泡了杯安神茶。

    “三叔,看你这一路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先喝点茶吧。”陆碧婷把泡好的茶放在陆江远面前的桌上。

    “你也跟着忙一天了,早点去休息。”

    陆碧婷体贴地说,“我倒不是很累,时差没倒过来,这会还兴奋着呢。三叔现在不睡的话,我陪你聊聊天。”

    陆江远拍拍她的手背笑说,“还是你们年轻人体力好,我是跟不上了。”

    “三叔,你说什么呢,你可是一点都不老,上次你去学校看我,同学还都问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呢。”

    “是不老,但也不年轻了。婷婷,这次跟我来绿岛,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思?”

    陆碧婷也不瞒他,“是想顺道来看看一个朋友的。”

    陆江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后问,“以前没听说你在绿岛有朋友啊,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章时年吧?”他这个侄女一向的表现都堪称得体大方,但他注意到在提到这个季家老四时,多多少少会露出些小女儿的娇态来,听二哥二嫂那里听来的消息也是,全家对那个章时年都很满意。在他来说,他并不是很赞成这门婚事,章时年的家世和能力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以他对章时年的有限了解,婷婷根本无法驾驭那个男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孩子喜欢,他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章时年是为数不多他也能看得上眼的。

    “是啊,听说他今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绿岛。”

    “婷婷,你真的喜欢他?”

    陆碧婷转转手上的玉镯子,想了一会说,“确实很有好感,我希望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那他的意思呢?”

    陆碧婷摇摇头,之前在其他场合虽然见过,但私下只见过两次,她觉得章时年对她的印象应该并不坏,但也仅此而已了,“三叔,我想争取一下,实在不行,起码自己不会后悔。”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如果有需要三叔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谢谢三叔。”看他已经有些疲态,陆碧婷主动说,“三叔,那喝完安神茶,你早点休息,我也回房了。”

    陆江远点点头,“去吧。”

    陆碧婷道声晚安,起身离开。

    陆江远端着茶到窗边坐了一会,这里是那人的故乡呢,窗前的这条路,这片海,也许那人曾经无数次的路过,也许还驻足停留过,快三十年了,对于这个城市,他无数次过而不入,三十年太长,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回忆了,也没有什么牵连可以让他们坐下来,哪怕是相安无事地一起喝杯下午茶。年少时的那点情谊在这漫长的时光中被磨地也只剩下一些惆怅罢了。

    *

    又一年的中秋,陈安修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刚从君雅辞职不久,还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山下四处找工作,前景和未来什么的都不敢想太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今年虽然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相比去年那段时间的茫然无措,现在还是好很多的,事业慢慢在起步,他和章时年的关系也日益稳定。

    “安修,这个怎么样?”章时年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中秋礼盒问陈安修。

    “不用买了,上次你送我爸爸的那两棵金桂,他已经很喜欢了,宝贝一样,逮谁跟谁夸,我爸爸就喜欢个花草,其他的,他不是很在意。”

    “毕竟是中秋节,我总不能空手上门吧?”

    “手里这些已经够多了,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就是一家人吃个饭而已。”难得妈妈主动提起,说章时年如果中秋不回家的话,就过来一起。中秋的团圆饭和其他时候的意义总是不大一样。这说明妈妈真的开始在接纳章时年了。

    原先事情都打算地好好的,陈妈妈嘴上没说什么,但陈安修注意到她今年买的东西格外多,还装作很不经意的问过章时年的口味和忌口的东西,但人算不如天算,今年陈安修家的堂弟陈天意从武汉回来过中秋,同来的还有一个他的女同学,电话里说是同学,其实大概就是女朋友了,女朋友来了肯定要给全家人看看,陈奶奶就说,今年的中秋全家一起吃个饭。

    陈天意是陈安修的三叔陈建浩的独子,今年二十二岁,在武汉一所大学里读大四了,这次回家除了过中秋之外,也是要在绿岛市找家公司实习。

    “爸,妈,昨天我见过天意了,今天我就不过去了吧。”陈安修主动说,以他和章时年现在的关系,他如果过去了,只会让大家都尴尬而已,再说天意的女朋友又是初次上门,别让人家姑娘太不自在了。

    陈爸爸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灭了,说,“也好,你和小章还有吨吨就在家里吃吧,冰箱里有很多菜,想吃什么就自己做。今天那里也挺乱的,天齐带着他的那个新媳妇也来了。”

    “行,爸爸,你去去吧,别担心,我们仨在家饿不着。”

    “壮壮,你也别想太多。只要咱们家自己愿意,其他人咱也管不着,你大伯和叔婶他们慢慢来吧。”在他们这个年纪,两个男人一起过日子,别说见了,听都听过,不过不是有长宁和吨吨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安修笑说,“没事,爸爸,我知道的。”自己家里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他已经很满足了,怎么还能强求其他人呢。

    陈妈妈又说,“那些螃蟹和黄鳝今天都做了吧,死了就不能吃了。我还要过去给你三婶帮忙,那么多人的饭,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陈安修推着他们,“恩,我知道了,爸妈,你们快去吧。”

    “那我们走了,望望待会直接过去,你也不用做他的饭。”

    陈安修点点头,送走父母,在门口站了一会,街坊邻居的看到他,都笑地有点不自在,不过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也没有当面说很难堪的话的。

    章时年那边已经提前得过消息,所以过来之后看到家里只有陈安修和吨吨也没怎么惊奇。

    陈安修把鱼放在腌过的鱼撒上葱丝和姜片放在蒸笼里,洗把手出来对章时年说,“同样是新媳妇上门,看来你是不能和别人享受一样的待遇了。”

    章时年挑眉,“新媳妇?”嘴巴上吃点亏,他一点都不在意,早晚要找补回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们一家人的中秋。”

    陈安修侧头躲闪他的亲吻,笑说,“也是,咱们自己过。章先生,你别闹,吨吨在那里呢。”

    “爸爸,我什么都没看见。”吨吨在窗前玩拼图,听见这句话大声回答说。

    陈安修笑瞥他,看着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五根短短的指头捂在眼睛上,一根根叉开那么远,糊弄谁呢。

    陈安修对着章时年努努嘴,冷不防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小枣子,对着吨吨的脑门就砸了过去,一边砸还一边小声嘀咕,“让你偷看。”

    吨吨早知道他爸爸心眼坏,一看到枣子过来,一弯腰就躲过去了,陈安修又砸,他又躲,父子两个玩得起劲,连刚才仅有的那点伤感气氛都被冲散了。

    陈安修砸地倒是轻松自在,可怜吨吨上蹿下跳累得直喘气,他不得不和章时年求教,“大爸爸,你快把爸爸抱住,我过去把他口袋里的枣子都抢过来。”

    章时年随手解开衣扣,痛快地答应一声,“没问题。”

    陈安修瞪眼,威胁他们,“你俩敢,反了你们不成?”

    陈天雨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大哥在喊,“吨吨,你再摸,我揍你了,很痒啊,我真的动手了……”他推门进来就看到眼前这副景象,那个男人揽着他大哥的腰抱在怀里,吨吨整个人把在他大哥身上,三个人笑的都很开心,这样看上去,真像一家人。

    “叔叔?”吨吨面朝门口,先看到来人。

    “望望,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快吃完饭了?”陈安修暗暗掰开章时年的手。

    “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吃饭的时候他见大哥和吨吨不在,特意找个借口跑回来一趟,现在看看自己真是多余。

    陈天雨进屋,陈安修站在门口问他,“望望,我厨房里做了辣炒蟹,你要不要吃一点?”望望最喜欢吃螃蟹了。

    陈天雨随手在抽屉里摸了个东西装在口袋里,对于陈安修的话根本就没搭理。

    “那望望,你别喝太多酒啊,劝着爸爸也别喝太多。”

    陈天雨只管抬头往前走,路过陈安修身边的时候,头都没歪一下,但快出门的时候,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陈安修心想,果然望望还是不能接受啊。

    章时年推推吨吨,吨吨会意地眨眨眼,跑过来牵陈安修的手,“爸爸,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我想吃有两个蛋黄的月饼。”

    陈安修捏他的小鼻子,“美得你,还两个蛋黄。去洗手,然后和你家大爸爸把桌子板凳搬出来,外面凉快,咱们在院子里吃。”

    吨吨讨好的说,“好,爸爸,我去搬三个板凳。大爸爸坐左边,我坐右边,爸爸你坐中间,吃最多。”

    陈安修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说,“这还差不多。”

    即使只有三个人,陈安修还是把这顿饭做得很丰盛,有荤有素,有月饼还有汤圆,饭后,三个人正在吃剥石榴吃的时候,陈爸爸,陈妈妈还有天雨就回来了,全家人又一起吃了点月饼和西瓜。今晚天雨在家,陈安修就想让章时年去建材店睡。

    *

    “空调我给你开了,浴室和睡衣你也知道地方,你自己睡吧,我回去了。”

    章时年从他背后单手关上门,“今晚中秋呢,不留下来陪我?”

    “改天吧,今天望望在家呢。”而且他和章时年这么久没在一起,还真有点不适应这么亲密的行为、

    “天雨不是小孩子了,早晚会想明白的,你担心太多也没用,今晚留下来陪我,这么久了,你就真的一点不想?”章时年半个身子压住陈安修,嘴唇含着他的耳朵舔了舔,双手在他敏感的腰部来回抚摸。

    陈安修身体招架不住,但理智上还有一丝犹豫,他今晚不回去,家里人肯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没事,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章时年吻着他的颈侧,手指挑开他衬衫的扣子,捏着他□处揉压搓弄。

    “别……”陈安修压住他的手,这种身体不是自己的感觉有点可怕。

    章时年拉下他的衬衫,吻他赤|裸的后背,“安修,我们做过的,这种事情很舒服,没什么害怕的,我不会伤害你。”

    陈安修的身体不自觉后仰,喘息着放弃挣扎说,“那我们去床上。”不就是上个床吗?也没什么。

    章时年扔掉自己的外套,高热的胸口贴到陈安修的后背上,探手去解开怀里人的腰带,“我们这样还没做过,这次试试?”

    “章时年,你别玩花样了。”每次都来这一套,会死人的,就不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做完吗?

    “不是花样,是情趣。”

    作者有话要说:“那还不是一个意思……恩……你轻点……”立在墙边的镜子上忠实的记录着两人现在的情形,陈安修一|丝|不|挂地趴在门上,身后的章时年却还是衣着整齐的样子。

    章时年一手抚弄着他的前端,另一只手在他的身后秘处抽,插扩展,“怎么还是这么紧?”

    陈安修身体倾趴在自己的手臂,双腿微微打开,任他在后面动作,闻言骂道,“那你还想怎么着?”

    章时年带有安抚性在他背上亲了一记,手指翻弄搅动的动作加快。之前他就发现了,安修情动的时候,里面会分泌出很湿润的液体,非常方便进入。

    “好了……快点……”这种被吊着的空虚感太难受了。

    “忍着点,我进来了……”章时年握着的臀分开,挺身将滚烫火热的坚硬缓缓插了进去。

    分开一段时间的身体再次结合,两人都发出沉重的喘息。

    章时年一开始还算温柔,顾及着陈安修许久没做的身体,缓缓挺动,感受着这温暖紧致和他身体里的感觉。

    触到身体里那处敏感的地方,陈安修猛地收缩一下,无法控制地将身体里的硬物夹紧。

    “安修……”章时年闷哼一声,扳过他的下巴,密密实实地堵住他的唇,腰上用力,整根抽出,又整根没入,随之而来的是毫无间歇的剧烈撞击,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从交合处急速窜上来的猛烈快感很快席卷了两人。

    陈安修仰着头,无声的喘息,随着章时年的一次次凶猛的顶入,他的乳尖在门上摩擦地生疼,但这熄灭了不了身体里已经彻底被撩拨起来的火热欲望。

    他们在门边站着做了两次,一个背后的,一次正面的,正面那次,陈安修的一条腿搭在章时年的手臂上,单腿着地不稳,几乎所有的的重心都压在两人交合的部分,因为在这个姿势,被进入的更深。

    “……你够了没有……”陈安修悲催的想,明明他才是年轻体力好的那个吧,为什么他的腰快断了,章时年还这么有精力,跪在床边又做过一次了,这男人还来。

    “很快就好了。”章时年跪在他的两腿间,分开他修长的腿压在身体两侧,安修身体的柔韧性真不是一般的好,做什么姿势都毫无压力。

    “你每次都这么说……”陈安修愤怒指控,清晰地感觉到抵在后面入口处的物体多么坚硬,让他相信才有鬼,“啊……”可是话没说完,就被人一个大力重新贯穿了。

    陈安修抓紧床栏杆,被突然进入的肿胀和快感逼得他大叫一声。

    章时年凑上去吻他的脸和唇,两人肢体亲密交缠,身下是几乎肆无忌惮的进出,啧啧的水声和身体的撞击声在这不算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不知道第几次被注满这滚烫的液体,陈安修的纵欲过后的虚软身体只是轻微地弹跳一下,环在章时年腰后的腿滑下来。

    “安修,你说什么?”章时年看他嘴唇翕动,就凑到他嘴边去听。

    “没用套。”

    都做完了,再来说这种事情,不觉得太晚了吗?章时年不好表现太惊讶,温声安抚他说,“别担心,我听楼南说过,怀孕并没有那么容易。”

    楼南好像是这么说过,陈安修放心了,一歪头就沉入黑甜的梦乡,连章时年抱着他去洗澡都没感觉。

    “叔叔,我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啊?”吨吨支着耳朵又听了听,院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爸爸不是送大爸爸去建材店了吗?

    “吨吨,先睡吧,他们可能有事耽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

    这次字体大了木有?

    第97章

    季陆两家虽然算不上世交,但同在一个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之间又惯会做表面功夫,所以总起来说,关系还是不错的,相互之间也常有走动,因此这次陆江远来绿岛,又和君雅有合作关系,章时年于情于理都是要去上门拜访一下的。

    陆江远亲自过来开的门,“原来是你,真是稀客,里面坐吧。”

    章时年看他一身的休闲打扮,像是要外出的样子,就问了一句,“陆先生,这是要出门吗?”

    “本来想到下面走走的。”陆江远在手里的外套放下,到吧台那里倒了两杯红酒过来,“刚带回来的当季新酒。”

    说到这个,章时年倒是想起来,陆江远这人喜欢红酒,在法国的波尔多地区拥有一家世界顶级的葡萄酒庄,据说他本人与一些知名葡萄酒庄园的主人私交也不错,这些年红酒大热,陆江远光这一项就赚进不少,更别说那些为了得到顶级好酒,自己找上门的名流权贵,怎么看都是笔名利双收的好买卖。他知道陆江远还给家里老爷子送过几瓶上好的红酒,只不过老爷子并不好这一口,倒是便宜了君毅君恒几个小辈。

    要说起来,季陆两家的关系虽然还过得去,但章时年和陆江远却没什么私下的交情,两人相差十一岁,章时年出生那会,陆江远都是能记住事的年纪了,他还记得跟着家里人去喝过章时年的满月酒,还抱过那个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之后又见过几次,也是小娃娃的样子,再到后来,人出国了,他就没这么见过了,因为这些印象太深刻,所以一直以来,他实在很难将章时年看做自己的同辈人。

    “听说今年大多数时候都在国内。”

    “是啊,这些年国内的市场发展也不错……”

    两人尽管不怎么熟悉,但都是在各种场面上滚打多年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冷场的尴尬情形,不涉及私事,说到生意投资方面,两人倒也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在很多观点上也颇有相近的地方。

    说到两家正在谈判的管理合作案,陆江远话锋一转,“婷婷明年毕业,我打算把齐钢下面涉及餐饮和酒店的方面交给她来打理,你觉得怎么样?”

    章时年不动声色笑说,“陆先生目光高远,看重的人想必是不会错的,陆小姐聪慧大方,又是斯坦福商学院的高材生。”

    陆江远看他,“所谓的高材生也只能证明学业好,在商场上她还是个新手,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陆小姐有您这位叔叔从旁指点,我想她一定会做得很出色。”

    “我在酒店管理方面并无经验,要不然也不会这次的和君雅之间的管理委托案了。我想婷婷需要一个更专业的老师带她入门才行。”陆江远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君雅虽然是章氏旗下品牌,可我一向并不太干涉酒店的具体运营,君雅的成功得益于它有一批很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如果陆小姐同意的话,我倒是愿意给她推荐几个。”章时年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明确地表示了拒绝,又不会太驳了陆江远的面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江远索性把话说白了,“你真的对婷婷一点意思都没有?”这里没有旁人,他也不担心章时年这人会出去乱传闲话。

    “陆小姐很优秀,但可惜我已经有了恋人,我们现在的关系很稳定,我想以后也是。”

    “她比婷婷的条件更好?”不是陆江远偏袒自己家的侄女,但他自问比婷婷条件更好的女孩也没有多少。

    “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就算别人再好,也不是他的安修。

    看他这坦诚无畏的样子,陆江远的眼底隐隐浮出了一丝讽刺,“想不到在你这个年纪,还相信爱情这种东西。”

    “是不是相信爱情无所谓,但我相信他就够了。”

    相信?这种莫名的自信让人看着还真是碍眼。信任这种东西听起来比爱情还不靠谱。

    章时年从陆江远那里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里正好遇到外出归来的陆碧婷,“陆小姐。”

    陆碧婷眼中有明显愉悦的神采,“章先生怎么有空过来了?”

    “刚刚过来拜访陆先生的。”

    “哦,原来是来找我叔叔的。”陆碧婷心里有些失望,但她并没有表现太过,很快笑道,“上次在美国一别,很久没见章先生了,下去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听说君雅的咖啡和甜点很不错。”

    章时年对陆碧婷的印象还停留在沉静大方的表面上,再深入的也不知道了,他没很明确地感觉出陆碧婷对他有其他的想法,可陆江远刚才的态度,分明就是想撮合,“陆小姐的咖啡本来是不该推辞的,不过已经和家里人说好了,晚上会回去吃饭,回去晚了,我怕他担心。”

    陆碧婷抬头笑了笑,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笑容有一点不自然,章时年这是告诉她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原来这样。”

    “下次吧,下次陆小姐有空,我请你。”

    陆碧婷哪里听不出这是章时年的一句场面客套话,但她只能答应着,“好的,那我们下次再约。”

    章时年笑着点点头,陆碧婷微微侧身,两人擦肩而过。

    陆碧婷进屋的时候,陆江远说,“章时年刚走。”

    陆碧婷把手提包放在玄关旁的架子上,“我见到他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

    陆碧婷笑说,“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了两句。”

    陆江远看她那神色,可不像是没说什么的,

    *

    网络上关于绿岛市公安局长的讨论帖子热度不减,之后还有自称是蒋瑶同学的人发帖子,描述她以前在大学里的生活多么奢侈,随便捡起一件衣服就大几千,逛街只进高档商场之类的,还有的网友陆续爆料,蒋家在什么什么地方有几套房,家里还有商铺等等,还有更神通广大的把蒋轩和林梅子那套婚房都扒出来了,虽然没贴出这套房子的具体售价,但爆料者却把这附近地段每平方米的底价放了上来,再看看这房子的面积,即使没学过数学的人拿着计算器应该也能算出这套房子的最低价格。随着爆料的越来越多,网上一片哗然,要求查清这位局长经济来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蒋伟明一个中秋假期都没闲着,带着蒋轩四处跑关系,找门路,光省城就去了四五次,可事情就像他想的那样,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在这种关头上没几个人会以身犯险,担心没把别人捞出来,自己先掉进去了,有那么几个和蒋伟明关系牢靠的,倒是愿意帮忙了,但是眼下的情况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他们给蒋伟明分析,他家可能惹上什么人了,事情来得太蹊跷,发展的势头又太过猛烈,等蒋家反应过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在不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蒋伟明从政这么多年,这点政|治敏锐度还是有的,但他是搞刑侦出身,这次真是一点证据都没找到,事情的发展看似合理,想想里面又掺杂了太多巧合的成份。

    蒋家一片愁云惨淡,范琳这会话也不敢高声说了,至于她那个惹事的女儿更是提都不敢提。

    一直话不多的林梅子这时却开口了,她隐晦的提醒,“事情是从瑶瑶开始的,会不会这段时间瑶瑶惹到什么人?”她也不敢确定事情就是章时年做的,但以章时年对安修的维护,那个人应该不会就这么放过蒋瑶。

    “梅子,瑶瑶没惹你吧,她可是拿你当亲姐姐的,你……”范琳的话在蒋伟明的一个严厉的眼神下被制止,他则开口说,“梅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也没什么证据,不过我感觉这件事一开始是冲着瑶瑶来的,所以才这么猜测。”

    蒋瑶最近这段时间惹到什么人了?蒋家人知道的就两个,一个是王斌,一个是陈安修,王斌没这本事,他最多在里面充当跳梁小丑的角色,推波助澜,陈安修也没有这能力,但他身后的章时年有。想起对朱副书记的赶尽杀绝,蒋伟明心里打个寒颤,“章时年和陈安修到底分开没有?”

    林梅子看看蒋轩,蒋轩说,“上次打电话给安修帮忙的时候还没有,梅子亲耳听到他承认,安修是他爱的人。”

    蒋伟明略显肥胖的身体后仰在椅背上,抹了一把脸说,“如果真是章时年做的,那咱家这道坎难过了。”

    蒋轩说,“安修不是这种人,就算瑶瑶对不起他,他不至于让章时年这么做。我,梅子和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我去问问安修,绝对不可能是他让章时年这么做的。”

    林梅子拉住情绪激动的蒋轩,在这件事情上,她比蒋轩冷静,也比蒋轩看得透,“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在家猜的,你怎么去问安修?再说就算是真的,这件事也不是安修想不想,是章时年想不想这么做。只要他不放弃,咱们躲得了这次,躲得了下次吗?”

    蒋伟明对这个儿媳妇赞赏的点点头,果然他没看走眼,这个儿媳妇别看话不多,但说起话来句句在点子上,这点比起遇事冲动的蒋轩和从来不用大脑的蒋瑶实在是好多了。“梅子,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听说陆副书记有个亲戚最近来了绿岛市,那人是北京陆家的,论家庭背景,比起季家也不差多少,您和陆副书记关系不是一向还不错的吗?能不能通过他引见一下?”

    江轩忍不住问道,“可就算那个人是京城陆家的,他凭什么会帮咱们。”

    林梅子转头看她,心里也没抱多少希望,“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不是吗?”

    蒋伟明现在也基本处于一种病急乱投医的状态,“我去试试看。”

    *

    陆维均听完蒋伟明的话有点为难,他知道陆江远一向不愿意多管闲事,何况这种事情对陆家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蒋伟明与陆江远又是八竿子挨不到一处的人,但他明白蒋伟明此时的处境,也有点同情他,蒋伟明这人一向还算小心谨慎,如果不出这档子事,过几年,他就该安安稳稳退休,安享晚年了。

    “好吧,老蒋,我帮你引见,但是我不敢保证他能帮忙。”

    “陆副市长说哪里的话,能帮到这种程度,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事实就是陆江远确实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连带着对陆维均把人带来也有点不高兴,但他没表现太明显,勉强听蒋伟明把事情讲完,他已经准备送客了,反倒是陆碧婷多问了一句,“蒋小姐以前在衡泰石油工作的?”

    “在那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前台。”

    把蒋伟明送走之后,陆江远问陆碧婷,“怎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

    陆碧婷把刚才用过的茶具收起来,说,“只是听到熟悉的名字问问而已,总觉得这件事还有□。”

    陆江远也能觉察到,但到此为止,他还是不怎么想管,见陆碧婷好像有点兴趣,就让人查了查,他不是蒋伟明,他就是查不到章时年的证据,但也抓住了蛛丝马迹,知道对手是章时年后,他反而有点兴趣了。他找人和蒋伟明说,这件事他会帮忙的。

    陆江远不知道怎么做的,但过了一段时间,这件事的热度果然压下去不少,陆碧婷也提了个建议,让蒋瑶和王斌尽快完婚,这样就能更加转移公众的注意力了,对现在的蒋瑶母子也好。原先蒋伟明和范琳虽然商量过这件事,但想想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王斌那样一个人,前期贪图富贵刻意接近蒋瑶,中期又能对怀孕的女友动手,最后还在网上上演那么一出,直接导致蒋家出事,他们心里实在看不起这样的一个人,但现在有求于陆家,人家出了主意,他们只能咬咬牙照办了,王斌当然是很愿意的,蒋瑶又哭又闹不愿意,不过这次没人听她的,最后两人还是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酒席也没办,就这样住在一起了,婚后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东西砸了又买,买了又砸,最后蒋伟明也不给他们出钱了,终于消停了一段日子。

    时间就在这样的磕磕绊绊中进入了十一月,蒋轩和林梅子的婚礼时间到了,婚礼的地点一开始就定在君雅酒店,出事后,蒋伟明也想着换换地方的,但现在事情压下去了,他再换地方反而显得心虚,再说蒋家也需要一次体面的婚礼冲冲最近的晦气。

    陈家的请柬是林梅子亲自送过来的。

    “恭喜你和蒋轩了。”陈安修的这句祝福是发自内心的,虽然经过蒋瑶这件事,他和蒋轩还有梅子很难在恢复到以前的关系。

    “到时候,你和叔叔,婶子一定要都过来喝喜酒。”

    “恩,我会和他们说的。”

    林梅子犹豫了一下又说,“我姑姑那件事,我听说了,我代她给你道歉,你和婶子别同她一般见识,我姑姑那人就是嘴碎,但是也没什么坏心眼。瑶瑶那件事,蒋轩一直想给你道歉,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也不想紧抓着不放。

    陈安修把请柬拿给家里人看,陈妈妈说,“你去吧,我和你爸爸就不去了,你代我们说两句祝福的话,蒋轩和梅子……也算是我和你爸爸看着长大的,特别是梅子,从小命苦,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以前是真拿她当半个闺女的,我虽然不待见她姑姑,但怎么说这是梅子的终身大事,没必要让她出嫁那天也不痛快。”

    陈爸爸也说,“请帖都送来了,你们这么多年朋友肯定要去的。事先打个电话问问,人家有没有需要你帮忙的?”

    “问过了,蒋轩说有婚庆公司,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我们当天过去喝喜酒。”

    “那就行,那你准备身干净衣服,那天就高高兴兴地去喝喜酒。”

    “新衣服有啊,那这里没事的话,我先去小饭馆那里一趟,待会和孙晓去市里送卤味。”

    “快去吧。”

    陈爸爸和陈妈妈都不知道蒋瑶的事情,陈安修也没打算和他们说。

    陈安修走后,陈爸爸越想越不对劲,他虽然神经粗点,但不是不会考虑问题,他和陈妈妈说,“你说这事,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蒋轩和梅子就算不用壮壮做伴郎,怎么连帮忙都不用啊?”朋友结婚,那些好兄弟们提前过去帮忙这不是常事吗?感情好的,就是对方没空去,结婚的人也得催着他去。

    陈妈妈也没想太多,“壮壮和章时年现在的关系,估计人家也知道了,可能有忌讳吧。”

    两人叹了一回气,便不再说这个了,反正看着壮壮现在过得开心就行。

    *

    自从中秋那天两人开了戒,又没了怀孕的担忧,两人没事聚在一起就滚上一回床单,陈妈妈没见过并不表示不知道,有时候看到自己儿子脖子根上的痕迹,有心想说他两句,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天早上老两口起得早,六点多就吃完早饭了,在家里没事,就溜达着来建材店,在镇上开店就有这么个自由,也没有明确的开门关门时间,人来了就开门,人走了就关门了,他们过来的时候,镇上有几家店已经开门了。

    陈妈妈刚打开门,就听到里屋他儿子的声音,“章先生,你别乱动,张开嘴,舌尖是这样还是这样……恩……勾着还是吸一口?”那响亮水润的亲吻声听得陈妈妈在外面都不好意思,她扯扯陈爸爸的胳膊说,“你去,把壮壮给我拖出来,这都几点了,像什么话啊?”

    儿子虽然大了,但还没结婚,以前陈妈妈都是该掀被子掀被子,管他穿什么衣服,可现在这情形,她总不能把章时年的被子一起掀了。

    “再深一点……”这是章时年的声音。

    “这样喘不过气来了……”这是他们没出息的儿子的声音。

    陈爸爸连忙摆摆手,他可不进去,虽然里面两个都是男人,可他们正在做什么,他就不敢保证了。

    里面两人还没起床,身体上下交叠,唇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没注意到外面进来人了,最后还是陈妈妈听着声音越来越离谱,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

    陈妈妈刚咳完,就听里屋咚地一声,也知道谁撞到哪里了,接着就是陈安修慌乱的声音,“妈,你等等啊,我马上就起来了。”

    陈安修拉着章时年起床穿衣服,又连忙把地上的沾染东西的床单扔到橱子里,一弯腰的时候,火辣辣的疼,昨晚章时年非要浴室里做,结果他的腰就这么不小心磕到洗手台上了。昨天晚上还没感觉,现在开始疼了。

    陈妈妈一看陈安修是扶着腰出来的,脸当时就黑了,拖着人到一边,点他脑袋说,“壮壮,你给我差不多点,拿这种事情和吃饭一样。我看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今年就得揣上一个。”

    陈安修摸摸肚子说,“妈,你别吓我。”

    陈妈妈没好气地说,“是不是这样,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因为陈妈妈这句话,陈安修在章时年家里试衣服的时候,就不停问,“你觉得我最近胖了没有,特别是腰这里。”

    章时年耐着性子第六次回答他,“没胖,好像还瘦了点。”

    陈安修大大松口气,“那就好。对了,你真的要跟着我去参加蒋轩和梅子的婚礼?人家好像没请你。”

    章时年帮他整整衣领,“请柬上没规定不可以带家属吧?”顺便去看看陆江远想干什么、

    陈安修捏他下巴坏笑说,“你要承认是我老婆,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考虑。”

    章时年的回答是直接把他扔在床上,自己压上去。

    “章时年,我的新衣服……”

    “橱子里还有很多……”

    *

    蒋轩和林梅子婚礼那天正好是周六,吨吨在家也没事,陈安修就带着一起过去了,同行的还有章时年,一家三口全是笔挺的西装,连吨吨也不例外,章时年在香港带他出席宴会的时候准备了不少正装,陈安修这还是第一次见吨吨穿。一身精工细作的三件套让吨吨穿的帅气又可爱。

    “儿子,你今天好帅。”

    “爸爸,你今天也很帅。”

    “儿子,你今天真有精神。”

    “爸爸,你更精神。”

    章时年受不了这一大一小的互相吹捧,好在住所离着君雅酒店不远,没等到这父子俩吹嘘到第十七遍,酒店就到了,酒店直达会议厅的入口处摆放着百合花的花门,上面挂着蒋轩先生和林梅子小姐婚庆典礼的横幅。

    会议厅在三楼,会场外侧设置了一个长台子,那里是收礼金的地方,顺便也发放回礼,长台后面两男两女,这四个人中,陈安修只认识一个,就是上次在蒋轩新房聚会时来的高中同学吕杰。

    “安修过来了?”吕杰老远就打着招呼。

    “是啊,忙着呢?今天人挺多的。”

    吕杰笑说,“难免的,蒋叔叔的朋友,同事,还有蒋轩和梅子的好多朋友都过来了。”蒋家的事情网上传那么厉害,很多人都知道了,但看着蒋家一点事都没有,更加佩服这家的根基之深。

    陆续有人过来放礼金,陈安修也没多寒暄,把他和章时年的份子钱登记上,在礼金簿展开的这一页里,他们的钱是最多的,在所有来宾的里面占到什么位置,他就不知道了。交上了一大笔礼金,收了两份回礼。

    吕杰似乎对这两人的关系充满了好奇,但只是多看了两眼,也没问。

    他们来的婚礼的现场非常宽敞,布置的也浪漫而典雅,白色的玫瑰花廊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台子上,会场的一角还有专门的乐队在演奏,陈安修他们来的不算早,也不算很晚,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了,有些是高中同学,见到陈安修就拉着过去说话了。

    老同学久未见面,聊得大多是近些年的发展和工作情况,结了婚的还顺带说说自己的家庭。

    其他人在聊天的时候,何文杰就拉着陈安修的袖子说,“安修,你这身衣服看着真不错,哪里买的?改天我也去买一套。”

    这衣服是章时年买的,陈安修还不知道,这时就听旁边一个识货的女同学说,“如果我没看错,这个是当季新品吧?”她说出了一个牌子的名字,有人小小吸口气。

    何文杰心直口快地说,“不是吧,这个不会是高仿吧?”

    第98章

    何文杰这话一出,周围一片鄙视的目光投过来,尽管有人心里也这么想,但何文杰这么说话怎么让人下台。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安修,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这种大牌子的衣服吧,看看还好,但是真的要买的话,太烧钱了,还不如买件高仿,质量差不多,价钱可就便宜多了。”

    陈安修知道何文杰的脾气,从同学时期就这样,人不坏,但有时候脱线太厉害,说话经常不过大脑,他实在没什么可生气的,“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会过日子了。”

    别人给了台阶,何文杰当然顺着下,笑说,“拿死工资的人没办法,将来还要养老婆,孩子,现在物价这么贵,不都得事事提前打算嘛。”

    陈安修没有直接回答关于那个高仿的话,但这从容不迫的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根本没有必要论证的一个事情,争辩太多反而掉价。周围的同学也觉察到这一点,心想这人也没大家想象中过得那么不如意啊,挺大气的。

    何文杰这人常常因为这张嘴得罪人,难得今天陈安修不在意,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又分享秘密一样对众人说,“你们猜,我刚才遇到谁了?”

    大家都摇头说不知道。

    “明晓静啊,你们还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