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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事事无常(2/2)

   “我们将计就计嘛,反正也没什么人会来闹洞房,我,我们装几天夫妻好了,人前装点像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装?装夫妻——那会不会好辛苦啊,垠啸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啊……”芙允紧锁着眉头,对此计不太放心。

    壬骁蔺就猜到,她对龙垠啸的心意至始如一,自己却还真差点做起白日梦来,实在可笑可叹!

    “茹连姑娘呢?她也被关了进去,还关着吗?”她忽地想起了还有她,无缘无故地被牵扯进来,还受累受苦了。

    “她跟我一起被放出来了,不过我们被隔离开了,她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应该也被限制了自由。”他乍地放低音道,“不过她原来没中毒!”

    “这怎么回事?我们都没察觉到,她不可能会知道啊?”她甚为好奇。

    “她那天喝的酒全让她给吐了,不是她机警,她是怕喝醉了。”

    “骁蔺哥哥,我们的事不应该把她扯进来的,她虽是你的朋友,可人家是来避难的,找咱们帮助,我们却反倒利用了她,还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没有抱怨,我就太感激她了——”

    “她说她自愿相助的,你的事我差不多都告诉她了,她听了比我还急,这也不算利用了吧,顶多——事成我们好好谢谢她!不对,应该你们俩——好好谢她才对了!”

    芙允害羞了,关在屋子里这么久,出来晒了晒太阳,气色、心情都好多了。

    壬骁蔺却仍是一脸焦虑之色,他突然间开始怕季斓绫了,以前对她只是憎恨与厌恶,被谢意衫一强调,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把别人都想简单了,尤其像是季斓绫,毕竟阅历丰富,又是一家之主、一堡之主,见过的世面、人面不知道比他强多少倍,这回可再不能掉以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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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山坡,坟头已立,一块简易的木碑,写的是“友晓函之墓”,在他心里,早忘却那一段朝夕相处的时光,或许也只是不愿再想起,可内心里还是愧疚的,毕竟先负于她,后害她横尸丧命,她投身青楼之事上他从不承认因他而过,见她堕落终也不好受,两人的关系,他自己也说不清了,情人,早不是了,敌人?她为他殒身,他一辈子也恨不起来了。那就只剩朋友了,可事实上,他和她从没有以朋友的身分相处过,至死,她还是想回到从前,回到他身边,做他身边的女人。他欠她的,其实只是一个真正的理由,他一直没说,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夕岚如碧,绮霞澄空,下了雨的天居然突然就转晴了,夏天的日子早过去了,这秋令时节太不可思议了。他在坟头已伫立了许久,或许以后未必会来了,但这一刻他真心保佑她,今生苦命多桀运,下辈子会苦尽甘来了……

    下山的时候,脚步很沉重,老二和老四还没出来,还有老三,一去便无影无息,四少门这几天谁当家呢?有这么些事情撂在眼前,他好久没有独自挑战难关了。

    冷冷清清的山头,黄昏倦鸟回巢,啾鸣长嘶,衰草秋树,残阳斜照,渐渐的,他的影子就拖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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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峤雪知道了明兮郁的身分后,无疑手里平白多了个筹码,比起那扶不起的逯汀尺,说不定更有价值,但她也不会放弃逯汀尺,明兮郁么到时候拿来向郁问作要挟,逯汀尺要爬上教主之位冥冥中似乎是注定了!

    郎攸进来了,找他来有话要问。

    “雪姨!”郎攸心情还不错。

    千峤雪道:“这么重要的事,你要怎么向我作个交代!”

    郎攸笑脸立即收拢了:“明兮郁他与我并无多少交情,他身为少教主,压根就看不起我这种小角色!事先我仅知道他也来了洛阳,这里遇到他还是很意外。我不过想教训他一下——”

    “他现在是我最要紧的棋子,你再乱来——我对你也不客气!”千峤雪另改了计划,加了明兮郁这个关键角色,胜算就加了二成。

    “是,雪姨!小侄绝不敢再造次了。”郎攸信誓旦旦。

    “你说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到?”

    “算脚程,她们明日应该能到洛阳了,我们约好在怡升客栈碰头。我在那里早订好了几间房。下面就听雪姨的安排了。”

    “好,又多了两个人质。你一个人能不能搞定?”

    “这……言彤功夫相当不错,为人也颇警觉,言吹影倒比较好对付,没什么江湖阅历,三两下没多大问题。还有,雪姨,言彤的儿子棠萩雨应该与明兮郁一起的,她出来就是为了找儿子。要是他儿子也在我们手里,拿下她也应该不难了。”

    “他会不会武功,功夫怎么样?”

    “棠萩雨半点功夫也不会,长得还可以,个子与小侄差不多。”

    “那说不定与那些人混在一起了,你等会儿过去看一下,有的话也找出来。这些都交给你办了。”千峤雪心里最大的问题却在逯汀尺身上,他总下不定决心,畏前怕后的,他不配合,事情就难办了。

    “雪姨,我多问一句:下一步,你要怎么做?那些人再拖下去未必是好事,能换多少银子是多少,那个什么四少门的两个,我看不是善类,想为我所用也不易,他们的老大一出去,一定不甘心,我不明白雪姨为什么放他走?”郎攸觉得这不符逻辑,还有那个不知来路的女人,雪姨对她似乎格外不同!

    “胤忝梵是我送的人情而已,他们那几个先留着,到时候再说。”千峤雪思虑了会儿,“你去吧,顺便叫楒弄进来。”

    “嗯,是雪姨。”郎攸满腹狐疑。

    他去找楒弄,正巧她也在找他,两人碰在了一起。

    她心里虽鄙视他,可表面上却一点也没有。他见她主动找他而来的样子,一脸得意了。

    楒弄先说了:“明兮郁快死了,我正等着你出来,这就向主人去禀报!”

    “师妹且留步!”郎攸神色即变,忙先留住了她。

    楒弄故意道:“师兄有何指教?”

    郎攸皮笑肉不笑的:“雪姨烦心的事也太多了,这种事由我代劳就好!我很乐意替师妹分忧啊——”

    “他中毒很深了,你有这本事吗?要是耽误了时间,人死了,我们谁向主人交待啊?”

    郎攸心里有数了,原来她不过想帮明兮郁而已。

    “呵哦,师妹也太小看我了,我保证一定让他死不了!”

    “死不了?可他说不定会自杀呢,那主人追究下来还不是失职之过!”

    “那师妹就与我同去如何,我替他解毒,你看着,总没问题了吧?”

    楒弄做了个“请”的手势。

    郎攸刚提起脚步,蓦地想起千峤雪的嘱咐,道:“师妹,这事要先搁一下了,雪姨找你呢,快进去见她吧。”

    楒弄望了他一眼,朝主人的房间走去,却又稍稍回了头。

    郎攸又道:“放心,我答应师妹的事,绝对放在心上!”

    楒弄且哼一声,推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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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忝梵回到了四少门,一身疲倦与肮脏,心情又极度低落,一路而来,竟然无一人认得出他。执事大管家曹九见到他也吓一跳,又惊喜不已,立即派人去知会了小姐。

    “小姐,小姐——大当家回来了!”丫头旻泠还没到房门口就喊着,她知道小姐一定会开心坏了。

    帅尉钦已经躺在床上了,但未入睡,听到后如惊醒一般,立刻掀了被子下了床,披上了件外衣便冲出房门去,差点与旻泠撞个满怀。

    她赶到前厅时,却没见着表哥,她又去了他的房间,穿厅过廊时碰上了曹九,他告诉她,大当家是回来了,正在沐浴换洗。

    帅尉钦便在花园里侯着,望着他房内一片亮光,心里也暖和了点。

    曹九又过来了,后面丫头端着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她过来一看,对曹九道:“怎么不做点好吃的?”

    曹九回禀:“大当家吩咐的,只让做这个!我还问了好几次呢。”

    “呃——”她甚有不解,又问,“老二和老四呢?他们也回来了吧?”

    曹九摇摇头:“大当家什么也没说,他一个人回来的,小姐还好没看见,唉——”

    他们便过去了。

    片刻过后,待他们退出来时,曹九告之她,他已沐浴完毕,正在吃呢。

    帅尉钦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他门口,轻轻推开了房门,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吃面吃得香。没三两口,一大碗面就下了肚。

    她到他旁边,道:“这够吃吗?”

    他抹抹嘴后,碗一推,起了身,一头栽到床上去了。

    枕着手臂,长叹一声,道:“我对不起兄弟……”

    帅尉钦还什么都不清楚,问道:“表哥,你们究竟出了什么事?出事那天,是不是真的也去了城西野郊?你回来了,他们两个呢?”

    他闭而不语,瞪着床顶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唤几声,可他还是没理她。无可奈何,想他可能受了很大刺激或打击,还从没见他这般失神落魄的样子。

    她陪着他,一直望着他,夜越深了,油灯也发暗了,烛火在夜风中颤颤悠悠,大概明日也是阴天了,整个晚上都不见月亮露脸,偶尔的几颗星星,忽明忽暗的,像极了女子多变的眼神。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了,鞋也没脱,衣服也没脱,她替他盖上了被子,那胡子拉渣的脸,看着沧桑了许多。

    她出去时,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终是把门关上了。

    第二日早上,她才醒就看见旻泠在房内收拾什么,其实她就是被吵醒的。

    先披了上衣下了床,走近一看,旻泠居然擅自在挪动她的衣物细软,吓然一声:“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我的东西?”

    旻泠一脸无辜,忙先搁下了,道:“大当家让我来收拾的,说小姐您今天要回去了。”

    帅尉钦满脸疑惑,这怎么可能呢,表哥这什么意思?

    “你先出去——”她面色有点沉。

    旻泠乖乖走了。

    穿好衣服,她冲冲赶了去见表哥,他这一回来,什么都变了似的,整个人简直莫名其妙、捉摸不透了!疾步快走,梳洗都顾不上了。还没到他房间就先碰上了曹九,他似乎早在等着她来,迎了上来。

    “小姐找大当家吗?”

    帅尉钦点一下头。

    曹九面色不太好看,只道:“大当家不在,他让小的给传句话,说是要小姐您赶快回京去,四少门的事,您别插手了。”

    “他人呢,躲着不见我吗?”

    “大当家早出门了,去哪儿可没说。”

    既然如此,她知道他心意一决就不会改了,这么急赶她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没有提老二老四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小姐,您准备一下,我找个人送您回去。”

    “不行,我还不能走,让他亲口跟我说。”他太多事瞒着,她不能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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