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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谋事在人(1/2)

    留季家堡后数日内,茹连珠就在房间外面跟壬骁蔺学武,她以前学武都只讲究力道、气劲、以攻为主,他则着重教她内功心法,以内功辅助招式,发挥出招式的威力,还有防御性的一套武功“羽曳尘舞”,它极适合女子习练,其招式看起来像是在跳舞般优美,很能迷惑敌方,趁其不意转防为攻。又传授了季家堡的独门暗器绝学——金缕情魂,用的是金缕线,细长,且每一根上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刺,小到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但它的厉害之处便是一旦穿入人体,抽离时小刺会紧蛰着肌肉,教人痛苦万分,不可名状!此暗器在江湖上也是数得着的骇人利器之一,也是季家堡成名武林的重要因素。只是就算是季家堡的人,也是只有少数人能学得此功夫,茹连珠这般是幸中之幸了。这一切季老夫人全然看在眼里,她没想到他居然连金缕情魂也都倾囊相授,他教她的时候相当之专心认真,旁无他物,不由地让她很担心……

    一日清晨,壬骁蔺象往常般早起,心情还不错,于是破例在各园中四处闲逛。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曲凝碧,让他想起了回来那天才见了一面的芙允,当初他走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如今一晃她已长大成人了,容貌改变不大,只是更秀美婉柔了些,不过那日她似乎有心事,满面愁思,以前他是最疼她的哥哥,照理说他隔了这么才回来,她应当万分喜悦才对,难道是时过境迁,她已不记得他这个哥哥了吗?想着想着他就走到了她房门前,不知何故,居然有两个护院把守着,这倒有蹊跷了,她堂堂季家堡的小姐,怎么还会受此“礼遇”?他二人见了有陌生人闯入,呵道:“站住!哪儿来的,此乃小姐住所,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壬骁蔺不屑:“哼,狗仗人势!”“什么,好小子,季家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看招——”一人说罢,两人一块儿拔剑刺向了他。他俩合力使了一套“季痕剑法”,这是所有季家堡弟子都会的基本剑法,共三章十七式,乃季家先祖所创。壬骁蔺没有用其他的武功,同样使的是此剑法,可他手上没剑,却随手折了一根树枝,以枝代剑,打时连自己要出哪一招哪一式都报了出来,“飞雪连城”“欲断不断”“拂地成阴”……这套剑法十七式是相生相克的,每一招必能牵制或辅助另一招,就看你这么活用。他二人只道相互配合互助,可偏偏壬骁蔺故意自露行迹,使得他俩分心应付下一招,二人的配合便瓦解了,一起使出同样的剑招,威力削弱,默契不够,让壬骁蔺钻了空子,剑都被夺了不说,还架到了他俩脖子上!

    这时二夫人出现了,她见此景连忙赶过来,说道:“楼塘、俞赞,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他俩摇摇头:“小人不知。”“还未弄清楚来者身分就贸然出手,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谢意衫怒斥道,“他可是季家堡的少堡主,连他都敢打?老夫人知道了,你们一个都活不成!”“扑通”一声,两人就跪下了,他们清楚老夫人的脾气,也知道这个从未见过的少堡主在季家堡中不可动摇的地位,正如二夫人所言,万一真传到了老夫人耳中,那他俩就必死无疑了。“少堡主,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望您大人大量宽恕了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二人齐声道,不过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壬骁蔺把剑扔了,不与理会,径直走向芙允的房间。谢意衫见状,立即叫道:“蔺儿啊,你别进去——”他暂缓脚步,道:“为什么?季家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她赶过来,笑言:“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天色尚早,小允她很贪睡的!”两个大男人守着小姐的闺房,如今二夫人又有意阻拦,其中必有隐情。壬骁蔺道:“外面又打又吵的,她里面怎么还睡得着?”他不顾那么多,执意推开了房门。二夫人要随其后,怎料他进去后随手将门关上了,她倒吃了个闭门羹!

    壬骁蔺进房后,季芙允从云屏后出来了,衣衫整齐服帖,只是淡花瘦玉、绿黛眉愁,数日不见竟消瘦了许多,脸颊两腮似削,又见桌上食物已凉却未动半分,想来她确为愁绪所困,又被软禁于此,难怪衣带渐宽!季芙允见到他,语未出泪已落。壬骁蔺与她先倚案而坐,才道:“允儿,出了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季芙允掩泪而诉:“骁蔺哥哥,我早想跟你说了,可是他们看着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件事只有你会帮我,也只有你帮得了我了。”“说吧,他们不敢贸然进来的。”在这个季家堡,他就只当她是亲人了。季芙允于是告诉了他所有前因后果:几个月前某天,二夫人身体不适,已卧床许久未见转好,所以她就亲自去访名医求诊。她在邻近的镇上找到一家药铺,听说那家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开的。可惜去的那时大夫出诊去了,而且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她决定先等等再说,谁知这一等让她认识了一个人——龙垠啸,他是药铺里新来不久的短工,帮忙做一些杂工,他就在她一旁捣草药,所以两人就聊了起来。从谈话中他了解到其母病况,当即便给她开了一道方子,并保证药到病除。她不信,不过还是留下了那张方子。待大夫回来之后,她又邀大夫回季家堡为母诊治。然而依那大夫的方法却只能缓解病情,未能彻底根除,其他请来的良医也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无计之下,她想起了那张方子,见母亲那般痛苦,于是斗胆一试。出乎众人的意料,二夫人奇迹般地痊愈了。她对那小伙计不得不另眼相看,于是又专程赶去邻镇,想当面致谢并致歉。然而事与愿违,那家药铺早些日子已经辞退了他,因为他竟多次当众指责大夫诊断有误,败坏了其名声,所以被扫出了门。她一时气愤,为他不平,于是出手毁了“济世救人”的招牌,还告知在场围观百姓事情真相,以还恩人清白。她回季家堡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交手之后才发现,那人居然正是她苦觅不得的龙垠啸。原来他看到了她闹药铺的一幕,所以跟随她而来。两人找了个附近的亭子,好好聊了一番,她知道了关于他更多的事情。他之所以有如此精湛的医术,那是因为他家世代从医,其父更是医术了得。可惜他多年前与其父失去了联络,至今音信全无,他走遍大将南北就是为了找寻其下落。她也告之了自己的身分与姓名,他俩很谈得来,一直到日落西沉她才不得不回家了。之后她隔三岔五地找借口出门,两人悄悄地见面来往,情愫渐生。可不久前东窗事发,此事被老夫人与二夫人知晓了,掀起了轩然大波。老夫人早有意将她嫁入芮城望族芳家,借以联姻巩固季家堡地位。二夫人不敢忤逆老夫人,也不愿将女儿嫁与无家可归的小子。老夫人没有立即将她软禁,而是假意骗了龙垠啸上季家堡,然后将他关押了,也锁了她在闺房不得出房一步。后来她打探出他被关押之处后,千方百计助他脱逃,龙垠啸要她与其私奔,她便同意了,可是第二天便被抓了回来,且监视得更加严密了。那一次是由于壬骁蔺突然回来,所以才让她出房片刻,之后又关了起来。

    壬骁蔺听完了此事,道:“允儿,你真是非他不嫁了吗?”季芙允点点头,道:“我与垠啸心意相通、生死相随,矢志不渝!”“嗯!你心意如此坚决,他呢?是否跟你一样,生死得失皆可抛之度外?”他一定是站在芙允一边,可是也不能随便地就将她交付他人,而且他总觉得此人大有来头,背景绝不简单!季芙允道:“我相信他,他是全心全意待我!而且他有真本事,不似那些轻浮虚夸之徒,巧舌如簧却一无是处。我早已决定此生此世跟随于他,无论天涯海角、颠沛流离我都心甘情愿!”看来芙允对那小子已是情不能拔、泥足深陷。壬骁蔺打定主意要成全他们,不仅遂了芙允的意,而又能打击季斓绫,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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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茹连珠已起身,可找遍了附近也没找到他,于是提了把剑四处去找。她穿过了这院来到那院,过了庭又到了小桥,这里她碰见了季秋寒。季秋寒时常在此习武,没料想今早这么巧遇上了她。当日一见,他便对她生了倾慕之心,可之后一直没机会与她独处好好聊聊,现在机会来了,他不禁心花怒放。他先上前打了声招呼:“姑娘,真巧啊,在下有幸与姑娘不期相遇,真是荣幸之至!”茹连珠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无聊么?”季秋寒忙道:“在下每日此时都在此练武,姑娘来了,我怎会觉得无聊?”“哦。壬骁蔺呢,你见到他了吗?我找了好久都没见着,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季家堡还真不小,虽然比不上我家!”茹连珠见到这院景致还不错,草纤花簇,秀石峥嵘,亭台月榭,融翠泉清,又道,“你倒会挑地方,我住的那儿风景不如这儿好!不说别的,连池塘、小桥都没有,也不如这里宽敞。”季秋寒道:“姑娘要这么喜欢,那不如你也来这里练好了,就算是闲暇工夫也可以来这里赏玩。我是欢迎之至!”茹连珠却仍是兴意阑珊的样子:“算了,我不会游水,万一掉下去了就送了命了!欸,你究竟见到人没?”“没有啊,我一直在这儿,他来过的话我不可能没看到。”季秋寒道,“你这么急着找他吗,有什么事?”茹连珠悻悻地说:“他教我的武功我还没学会啊,约好的每天早上,今天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季秋寒问:“什么武功你还没学会,我也可以指点你的啊——”茹连珠看着他好一会儿,又左顾右盼,忽地拔出了剑,横在面前,道:“就教我剑法!要厉害的那种,能唰唰几下就把枝头的花朵全打下来,而且不许掉一片叶子!你行吗?”季秋寒心里寻思着:“这是什么剑法啊,没听说过。”可嘴上却说,“这有何难!不过这里可不行,季家堡里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是不可以随便折损的,更别说全打下来!老夫人最爱护花草了,她的命令是无人敢违抗的!”茹连珠嘟个嘴说:“这花迟早是要凋谢的,与其等到它衰败,不如趁它盛开时让它功成身退,免得晚节不保!”“什么,晚节不保?还有、还要这种说法?”季秋寒挠挠腮帮子,很无奈地望着这个姑娘。茹连珠扔了剑鞘,道:“你不敢那你就给我让开,走远点!看本姑娘好好耍耍!”哼,胤忝梵,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你——

    茹连珠展开轻功,踏桥栏,借力飞跃而起。园中的夹竹桃正是盛开的时节,成片连枝,叶茂花繁,大朵大朵吐露芬芳、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她不知道怎样控制,才能准确无误地取花留叶,只能凭着感觉挥剑弄花,结果,花是打落了不少,可都是残瓣碎花,惨不忍睹!连累的枝叶更多,大片大片地往下掉,桥上桥下愁红惨绿的,水面上残花败叶不计其数,空中还飘着落花飞叶,风一阵吹过,飞散四落,不知道的人乍看疑是天女散花、柳絮飞扬,熟不知是有人辣手摧花!

    季秋寒怎么也劝不住她,她是“越战越勇”了!看来再下去,她非把整个园子的鲜花都摧残了不可,这事可闹大了,他知道自己准脱不了干系,眼下只有找人阻止她了,对,找堂兄去!可人在哪儿呢——

    壬骁蔺呢刚从曲凝碧出来,正要回轻烟碧舍去,猜想她一定等不耐烦了。正好教季秋寒给撞到了!见他急冲冲地赶过来,他预想茹连珠准出事了,要其他事他一定赶着先去找季斓绫了。“堂兄,堂兄——快,快去暖晴碧园,出事了!”季秋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姑娘闯了大祸了,她毁了满园子的花了,惨不忍睹哪——”壬骁蔺装出很紧张的样子,问道:“怎么会出这种事?她好好的干吗跟花过不去?”季秋寒急促地呼吸,道:“她说要学剑法,还,还,还要是专门打花的那种,我不会也不答应,她就自己耍起来了,结果那开的最好看的夹竹桃,瞬间就被折腾成光棍了,不,应该是秃子!”壬骁蔺完全能相象那是何种场景!心里挺乐的,不过还是急着跑过去了。

    待到壬骁蔺赶到时,看到园中的花已经大半摧毁了,整个一“落花流水春已去”的真实写照!仅留的几株夹竹桃与琼花正在遭她的“凌辱”,似乎不把最后一朵花也打了她就不甘心!但他没有立即阻止她,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站在一隅旁观,因为还没到时候。过了不久,该来的总算出现了。只见季斓绫盛怒赶来,瞧见这副“落红春残图”,气得连话都要说不上来了。壬骁蔺见时机已到,赶在季斓绫动口前,将手中的石子瞄准了茹连珠,一发射出,“唉呦——”她的腿被击中了,一个重心不稳,“扑通”就掉进了池塘中。这池塘深逾一丈,淹死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壬骁蔺冲出,大喊:“快救人啊,她不识水性——”这下所有人都乱了,会游水的纷纷跳下水中去救人,其他的有的去取了竹竿、绳子,有的在旁呐喊助威,而季老夫人当时也懵了,原有的怒气消了,也紧张着她会不会溺水身亡,要真的万一死了,且不论她家里人会怎样,光蔺儿这一关就过不了了!所有人都围在池塘边看,壬骁蔺指挥着救援,十几个人都跳下去了,虽说只是个池塘,可面积